鄒運生帶着柳未若走了之後,sherry就趕緊拉着兩個姑娘站到一邊去說:“你們說那姓柳的看上了趙興,是真的嗎?”
“可不是,那天晚上她就只和趙興玩兒。我們幾個陪着哲少,哲少也是愛答不理的。”
“衛哲寵他這個未婚妻我是聽說過的,不然怎麼咱們頭天晚上才放出去的料第二天就有人來查了?八成是哲少幫的忙。”
“哲少真放心讓他老婆來見這個老淫棍?剛剛還帶進辦公室了,嘖嘖,他是不知道多少姑娘讓那老淫棍在那間辦公室裡開過苞吧?”
“哲少和老淫棍的關係一直都挺好的,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哲少回國之後也不和從前一樣還會出來玩了。”
“聽說當年跟着他的那幾個哥們出來玩的時候……那時候煙雲還是咱們這兒的第一大場,幾個一姐都在裡面坐檯,個頂個的都迷哲少,可惜哲少的牀太難上,這麼多年睡得最穩的恐怕就是他那個小秘書了吧?”
“你說那個18歲就出來混,在學校就被人操爛了的小騷貨?呵呵,她是我學姐呢,學校關於她的傳說可多了,堪稱校雞中的戰鬥雞,哲少哪隻眼睛瞎了竟然看上她?”
“校雞現在混得可好了呢,中廈的經理,嘖嘖,那是什麼位分?不過上了少東家的牀,轉頭就給了個經理的位置!”
“所以你們倆呀,還是要多努力多奮鬥,人家不就大你們三四歲麼?睡了對的人,整個人生都霍亮了!”
“是是是,sherry姐,可是你總得給我們介紹啊!”
“我給你們介紹,你們也得爭氣啊!前兒晚上多好的機會?哲少的面是說見就能見的?怎麼也沒見你們給我帶回來點兒好消息!”
“哎呀sherry姐,那天晚上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都說了哲少是陪他未婚妻來玩兒,我們當着人家正主兒的面兒敢做什麼?”
“那姓趙的小子怎麼就讓人看上了?不是我說你們,趕明兒我就能收到那老淫棍的消息,姓趙的小子就要走運咯!嘖嘖,十八歲,這是什麼運氣!”
“sherry姐,你說柳家大小姐真會把姓趙的給包了?我看哲少也不願意的吧……”
“人家兩口子的事兒,你知道什麼?沒準兒哲少巴不得送十個八個小年輕兒上她的牀,哄她開心呢。說白了,他倆就是政治聯姻,真有感情還是假有感情,誰知道呢?”
“不過,sherry姐這把總是要發財了吧?那小子要是包出去,得賺多少錢啊!”
“哼,中廈的大少奶奶,出手總不能太寒磣吧?咱們要價也不能太低吧?”
sherry說着,豎起一根手指頭在嘴邊晃來晃去。
那個叫小筠的姑娘看着這一根指頭問:“十萬?”
sherry冷笑一聲:“你也太小瞧這門生意了。”
小筠倒吸一口涼氣:“一……一百萬?”
sherry得意的點點頭:“就是個沒出道的小鮮肉,一個月收她一百萬不過分吧?”
三個人都露出了奸邪的笑容。
鄒運生帶柳未若去的卻是他們的工作間,而不是鄒運生自己的辦公室,就算是帶她參觀參觀。
“我們這個公司吧,規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在這個圈算是中等偏上。利潤也還算不錯。只不過遠遠比不上那些大公司。”鄒運生跟她介紹着。
柳未若四處看了看,轉過頭來回答:“在我看來,已經很好了。”
“你女孩子家的,要那麼大間公司來做什麼,每天開會看資料,累也累死了,還是在家乖乖相夫教子。”
柳未若尷尬的笑了笑。
“你別當你鄒伯這幾句話不好聽,就不聽。鄒伯是過來人,哪個圈都是這麼亂,你又不缺錢,幹嘛非要出去混呢?就呆在家裡多好?那個sherry,你現在也見過了,你看上那個小夥子的事兒,估計人家已經知道了,明天我再去幫你說一說,保證她叫人擡着那小夥子送到你牀上來,這樣還不好?”
“鄒伯,那麼多人呢!”柳未若有點不好意思。
旁邊鄒運生的美女秘書端着茶走過來,笑着說:“柳小姐,您別介意,我們老總說話就是這樣的,習慣了就好了。”
柳未若接過茶來,衝她尷尬的笑了笑。
鄒運生氣定神閒的喝着茶,安詳得好像一個公園裡打太極的老人。彷彿從來沒有當過黑道上的風雲人物,也從來不是那個娛樂圈裡叫人望而生畏的老淫棍。
喝了一口茶,鄒運生忽然問柳未若:“你爹還單着呢?”
“啊?”柳未若嚇了一跳,沒想到他會問這個,結結巴巴的說,“是,還……還是一個人呢,一直都是一個人。”
“這麼多年了,他也能憋得住不找女人?”
柳未若沉默着,她不知道父親這麼多年在外面有沒有女人,反正登堂入室的,一個也不曾有過。至於偶爾嘗一嘗的,作爲一個正常的男人,也是必要的需求吧,但她也不知道。
鄒運生聽了她的回答,嘆了一口氣:“這男人身邊怎麼能沒有女人呢?不玩女人的男人,就像不抽菸的男人一樣,身上總是缺了那麼點味道,八成不是這裡有毛病,就是這裡有毛病。”
鄒運生說着指指自己的腦袋,又指指下面。
柳未若只能呵呵一笑。
“你也別怪你鄒伯說話不好聽,你爹就是這麼多年一直孤孤單單的一個人,纔會孩子也教養不好,你瞧瞧你那脖子!要是家裡有個女人在,你怎麼會這個樣子?要說……這個家庭圓滿和睦啊,真的是很重要,我現在也算體會到了。自從我和我那婆娘分家之後,我們家那兩個小崽子也不安分了,成天在外頭給我惹麻煩,不過倒是沒有像你這樣鬧自殺的……我要是柳老大,簡直想一槍把自己給崩了。”
柳未若讓他說得滿臉通紅。這時候鄒運生的美女秘書遞上來一分文件,鄒運生一邊抽着煙,喝着茶,數落着柳未若,一邊騰出手來把這份文件給簽了。
是一個藝人簽約的合同,柳未若就看到個開頭,也沒看清楚內容。按理說也不能看,畢竟是人家公司的合同。
鄒運生擱下筆,又說:“你呀,就像帶一個藝人的話,還是彆着急自己帶,就掛在別人的公司底下,籤一個臨時合約什麼的,讓他們幫你帶着,把資源打開了,你再接手,不然很容易遭到其他公司的聯合抵制的。這個圈就這麼大,誰都想進來分一杯羹,那些小人物開個小公司就算了,要是你這個衛家的大少奶奶想進來,那可就得好好準備咯……”
他忽然湊近柳未若身邊說:“大侄女兒,這幫老總可都是牛鬼蛇神,什麼時候把你吃了,連骨頭渣子都不剩。沒有人保駕護航,別說一個小明星小藝人,就是你這個大老闆,都有可能被人推下深淵哦!”
他的目光在那一瞬間十分犀利,好像一個歷經百歲,看透世事的老朽的巫婆,眼神裡閃着洞察一切的目光,而那渾身上下每一條枯樹皮一般的皺紋裡,都浸滿了故事,每一個故事都揭示着悽慘混亂的世道人心。
柳未若背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低頭喝了一口熱茶,想要把這種心慌的感覺蓋住。
鄒運生盯着她脖子上的傷疤說:“結個婚就活不下去了?小丫頭片子,以後讓你活不下去的事情多着呢!”
柳未若終於服軟了,撒嬌似的小聲說:“鄒伯,我以後不會幹這種蠢事了。
鄒運生的臉色這才恢復如常,坐姿也重歸正位,淡淡道:
“那就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那你想好了嗎?是急着要從sherry那婆娘手裡要那小夥子的合同,還是先就這麼着,把他給定下來,不許sherry送他上別人的牀?”
柳未若想了想,道:“既然您都建議我,不要爲了他,急着去和那些公司撕破臉,按理說我應該是聽您的,可我還是不想讓他冠上被人包養的名號……不知道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呢?”
鄒運生抽了一口煙,並不回答她,只是問:“那如果我讓你在把他簽到手裡,和把他包養到手裡,二者之間選一個呢?你會怎麼辦?”
柳未若權衡了一下,然後說:“當然是把他簽到手裡。”
“呵。”鄒運生冷笑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他的沉默讓柳未若心裡有一些慌亂。
“既然你這麼想,那我也不好忤你的意。這樣吧,我明天就叫人去聯繫sherry那婆娘,你要是信得過我,就把這件事全權交給我去辦,怎麼樣?你鄒伯的這個面子,你可願意給我?”
“鄒伯願意出面,我當然是求之不得!就盼着您多疼疼侄女兒呢。”柳未若也學乖了,嘴巴變得很甜。
要說人這啊,有了一個目標,還真就能變得不一樣。
鄒運生有點無奈,又面帶笑意的看着柳未若說:“你這個孩子啊,還嫩了點!鄒伯只能跟你說,凡事不要自作聰明,多聽聽朋友和前輩的意見,纔是最重要的。遇到什麼難受的事情,也不要壓在心裡,要說出來!以後難受的日子有呢!難道都學那烈女,抹脖子嗎?”
柳未若贊同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