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真的,我白狼說話算話,現在我有事要去辦,你鎖好門,好好的睡一覺,晚上,我再來回來陪你。”
白狼說完,似乎又低頭親了一下牀上的女子,然後爽朗的笑了兩聲,才朝門口走來。
剛纔的冷冽氣息,被愉悅替代,眉宇間,都是要做新郎的幸福。
“狼哥,恭喜你,短短一個月,就俘獲了美人芳心。”
“你小子是恭喜我被美人弄得一身都傷痕累累吧?走,別廢話,讓老大久等了。”
……………………
白狼走後,楚歡心裡一直不踏實,怕血豹懷疑他,雖然他手臂被她咬了一口,不仔細看,看不出,但若專業的檢查,就會知道,那傷,是怎麼回事。
偏偏白狼回來得晚。
直到凌晨一點,他纔回來。
聽見腳步聲,楚歡立即走到門口,打開門,他正擡手,準備開門,看見她,他深邃的藍眸裡掠過一抹喜悅,下一秒,又蹙了眉頭問:
“怎麼還沒睡?”
楚歡盯着他看了一秒,懸起的心落了地。轉身,朝屋子裡走去。
白狼跟在身後,關上門,低聲說:
“今天,多虧了你,楚楚,謝謝你。”
他當時做了最壞的打算,若是自己被發現,拼了命,也要聯合其他兩名臥底,把楚歡送出去。
沒想到,她不僅聰慧,心思細膩,還處事不驚,那麼淡定的化解了危險,他服了解藥,又被她咬了一口,身上還有她留下的其他傷痕,驗傷時,他順利的過關,連六子本人,也只是恨恨地質問他把他的美人怎麼樣了,他當時是怎麼回答的,二話不說,一拳就打在六子的臉上。
楚歡,本來就是他的,六子理輸,被打了, 也只能在心頭記恨,說不過理。
白狼卻當面讓血豹爲他和楚歡做主婚人,說要娶她爲妻。
原本是追查兇手,結果被他們兩個一鬧,變了味道,血豹也只是說他喜歡的是一朵帶刺的玫瑰,說祝他早日馴服楚歡。
“血豹沒懷疑你?其他人,也沒有懷疑你嗎?”
楚歡長長吁了口氣,剛纔從他的神色猜到過了關,但現在,看見他點頭,說沒有懷疑,她才真的踏實下來。
“你是擔心我,所以一直沒睡?”
白狼眸光深了深,視線掃過牀上疊得整齊的被子,這麼晚了,她一直在等他,這一點,讓他心裡很溫暖。
“誰擔心你,我是怕你連累我。”
楚歡蹙眉,不悅地哼哼着說:
“當初你可是承諾了要保證我的安全,你要是死了,我怎麼離開這個鬼地方。”
“口是心非!”
白狼爽朗地笑聲充斥在寧靜的屋子裡,楚歡不理會他,徑自走到牀前,拉開被子躺到牀上,他大步跟在後面,伸手去拉她的被子,她立即警惕地瞪着他:
“你幹什麼?”
“我幫你蓋被子,楚歡,你現在困嗎,要是不困,我們聊聊。”
“聊什麼?”
楚歡原本打算睡覺,被他一問,又坐起身子,靠在牀頭上,清弘水眸裡,帶着警惕。
白狼好看的眉頭蹙了蹙,不喜歡她眼裡時刻的防備,他希望她能信任自己,可是實際上,她除了相信自己會保護她不被其他人傷害外,獨處一室時,她並不相信自己。
這一點,讓他心裡很鬱悶。
“十天後,就是交易會,你現在,是不是很激動。”
他緊緊地盯着她,試圖看穿她的心,楚歡眯了眯眼,不答反問:
“你問這個做什麼?”
“你覺得,墨晉修會來救你嗎?如果墨晉修不來,你回A市,他正和別的女人交往,那你會不會和他離婚?”
白狼繼續問,他有個很自私的想法,若是墨晉修不來,他帶她離開這裡後,絕對不放她回A市,他想帶走她,這種念頭,隨着時間一天一天的推移,越來越強烈。
下午,他說要娶她當他老婆,其實,那是他心頭的真正想法。
楚歡清澈的眸子從他臉上移開,輕緩淡靜的聲音透着堅定:
“他會來的。”
“你就這麼相信他?”
白狼語氣微沉,俊美的五官染着不悅,他不知道說她太過單純,還是太過愚蠢,她被困在這種地方一個多月,A市有關她的流言滿天,墨晉修做爲一個男人,難道就不會懷疑點什麼嗎?
楚歡抓着被子的手微微一緊,聲音不帶一絲變化:
“相信!”
很簡短的回答,氣得白狼想吐血。
“我看未必,你們女人總是把事情想得太天真,你和墨晉修結婚也不到三個月吧,你們的感情再好又能有多好,我告訴你,男人都是小氣又佔有慾強的動物 ,他肯定會懷疑你被困在這裡,會不會被欺負……”
楚歡擡眸,清澈的眸映着明亮燈光,波光瀲灩,這個討厭的白狼,天天打擊她,總是說墨晉修會變心,說墨家不會再接受她,讓她乾脆跟了他。
她相信,她婆婆會有別的想法,但墨晉修,她不相信他會。
雖然他們相處的日子不到三個月,但那幾十天的相處,對她,刻骨銘心。
愛上一個人,一分鐘就夠了,何況他們相處了幾十天。爭吵,磨合,信任,包容……這些,他們都經歷了,那個人,沒有親口說過愛她,可他爲她做的,每一件,都勝過甜言蜜語。
她曾經對程景淵說過,只要墨晉修不說不要她,她就不會離開。現在,她還是這樣堅定,只要他不懷疑她,墨家長輩的懷疑,她可以解釋。
她其實不希望他來M國救她,子彈不長眼,她不想他爲了自己受傷。
“楚楚,我們來打賭吧!”
見她沉浸在對那個男人的思念裡,白狼俊臉陰了陰,語帶挑釁的說。
“我爲什麼要跟你賭?”
楚歡被他打斷了思緒,眉心不悅地輕蹙,語氣,淡漠。
和墨晉修分開一個月,她很想他,這一個月,她每天幾乎都閒着,除了睡覺,所有的時間,都用來想那個人,把他們從新婚夜到在S市那一晚仔細地回憶了一遍。
思念,在回憶中遞增。
他給的藥,她一直帶在身上,總共也就只吃了三粒,帶着,就像他陪在自己身邊一樣,她想着,這些日子他會不會還在繼續研究。
身旁的這個男人真的很討厭,他再一次打斷她的思緒說:
“賭墨晉修是不是真的那麼愛你,他要是懷疑你,你和他離婚,做我白狼的女人。”
“如果,他不懷疑我呢,你是不是要以死謝罪?”
楚歡眉目清淡,那個男人,不會懷疑她被壞人欺負,肯定會討厭這個白狼。
“好,我就賭自己這條命,如果你輸了,你就做我女朋友,如果你贏了,我任你處置。”
白狼很爽快的答應。
“切,我纔不稀罕你呢。”
“你不敢,楚楚,你其實對墨晉修根本沒有信心是嗎?”
“誰說我不敢了,我只是不想和你賭,你輸了怎麼隨我處置,難道你要給我當一輩子跟班不成?”
“那又有何不可,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好,你要是輸了,你這一輩子,都得服從我的命令,我讓你往東,你不許往西。”
楚歡突然坐直了身子,小臉微擡,剛纔的慵懶淡然斂去,眸子裡的堅定自信儼然是氣勢高貴的女王。
“你要是沒其他事,就別再煩我,我要睡覺了。”
似乎他已經敗了,該聽她的話似的,她說完便徑自躺下,身子側向裡面,不再理會坐在牀沿上的男人。
白狼狹長的眸底閃地定抹暗芒,嘴角邪肆的勾起,他真不相信,墨晉修能容忍自己老婆和別的男人共處一室。一個多月。
他活了三十年,還是第一次喜歡上一個女人,就算對方結了婚的又怎樣,他還非要好好的爭一爭,若非有墨晉修先佔據她的心,這段日子的相處,指不定,她已經像自己對她一樣,動心了。
十天,其實眨眼就過了。
墨晉修的證件雖然被老爺子扣着,但他依然時刻關注着,似乎料定了他會和江博一起前往M國救楚歡。
只是,防着又如何,墨晉修還是走掉了。
一起去M國的,還有白鴿。原本江博是不讓她去的,但她堅持,說楚歡當初被抓,她也有責任,再者,她爲人機靈,身手好,還有着過目不忘的本領,特別是對方位那東西,看一遍, 就像是刻在了大腦裡。
那張地形圖,她只看了一遍,卻比江博和墨晉修兩個都記得清楚,從左到右,從上到下,從裡到外,她熟練得像是在那個地方長大的一樣。
想着楚歡被困的那座山裡,出入口都有機關,最後,江博同意帶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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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知道楚歡被綁架後,程景怡幾乎每天都會去看任雨霞,有時是去她公司,有時去陪她吃午飯,還有的時候去她家裡。
墨晉修後來有跟任雨霞道歉隱瞞她的事,包括他老媽找她說的那些話,任雨霞反而寬容的讓他不要跟他父母生氣,爲人父母的,那樣做,很正常。
她說,如果換了她,也許也會那樣懷疑。
但她是楚楚的母親,所以,她相信楚楚,不僅相信,就算是最壞的結果,她也不會嫌棄自己的女兒,只會更加的疼愛她。
她說,如果楚楚真的發生什麼,他無法再接受楚楚的話,她也不會怪他。墨晉修很堅定的告訴她,不會,她一定會平安。
離春節,還有一個月。
江博和墨晉修去M國,已經一個星期了。
據離他們救楚楚的日子,還有三天。
任雨霞這些天,很緊張,心,高高懸着。
即便如此,她依然沒有忽略顏洛橙的變化,一個女孩子到女人的蛻變,不熟悉的人或許不知,但她做爲顏洛橙的乾媽,卻是心裡明鏡似的。
這天晚上,她拉着顏洛橙坐在沙發裡,溫和的說:
“橙橙,你打算,什麼時候才讓乾媽見你的男朋友。他的婚約,取消了嗎?”
顏洛橙微微一怔,似乎沒料到乾媽這麼厲害,一句話問出重點,任雨霞溫柔一笑,說:
“答案都寫在你臉上呢,這些天,你明顯快樂了許多,乾媽雖然沒見過那男子,但從你流露出的幸福可以感覺得到,他肯定是取消了婚約,才讓你願意接受他。既然如此,就把他帶來乾媽見見吧,或者,帶回去,給你爸爸見一見。”
江煜國可是很早前就知道祁佑珩的存在的,爲此,他還給任雨霞通過電話,只是怕顏洛橙不高興,纔沒有問她。
顏洛橙眸子裡閃過一抹嬌羞,眉眼間有着難掩的快樂,就像任雨霞說的,她這些天,確實過得很快樂,若是楚楚沒有被困在M國,她會更快樂。
“你是不是想着,等楚楚回來後,再把他介紹給我們大家認識?”
知女莫若母,雖然不是親生,卻勝似親生。
“乾媽,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怕你聽了會生氣。”
顏洛橙抿了抿脣,眸子裡,流露出一絲不安。
任雨霞微微一笑,溫和地問:
“什麼事?”
其實,她自己也需要找點別的事來轉移注意力,怕自己太過擔心楚楚而崩潰了理智。
顏洛橙猶豫了兩秒,才說:
“這件事,我一開始不敢告訴乾媽,但楚楚很快就要回來了……當初,把楚楚帶走的人,是祁佑珩的弟弟,他是國際刑警打入**組織的臥.底,因爲他一直沒有機會去M國總部,所以,他利用了楚楚……”
任雨霞心裡有着驚訝,面上,淡然平靜,看不出有沒有生氣。
“乾媽,你要是生氣,就罵祁佑珩一頓,狠狠的罵他,這件事,和我也有關係,當年,我認識祁佑珩的時候,無意中讓他心生懷疑,後來在他的追問下,我把曾經的遭遇告訴了他。他這些年,有讓他弟弟暗中調查**組織……”
“無意中?橙橙,你在國外,有遇到什麼危險嗎?”
當年,楚父把她送出國,連任雨霞都忙着的,難道那些人還能追查到她?
“不,沒有,乾媽,是祁佑珩那個男人太精明狡猾。”
“放心,我不會因爲楚楚的事牽怒到你男朋友,只要他好好的待你,乾媽不會爲難他,你爸爸,也不會爲難他,你上次說,他有意在A市發展,是嗎?”
“嗯,他是有意在A市發展。”
顏洛橙鬆了一口氣,雖然知道乾媽善良,但想着這事關係到楚楚,她是真的怕乾媽會生氣。
“他弟弟,知道楚楚是你的姐妹嗎?”
任雨霞平靜地問,眸色溫和的看着顏洛橙。
“嗯,知道,那天我在穆承之那裡也見過他,只是我不認識他,他答應會保護好楚楚,不會讓她受到傷害的。”
“那就好。”
任雨霞稍稍放心,若是有這層關係,對方既然答應了,應該就會做到。
“那個喬睿,還有去找你嗎?”
轉了話題,任雨霞關心地問,她知道,喬睿一直喜歡橙橙,若非沒有祁佑珩,她覺得喬睿也不錯,雖然以前花心,但他對橙橙,看得出,是真心的。
“我今天跟他說清楚了的。以後,他不會再來找我了。”
顏洛橙如實說,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承諾過喬睿什麼,也沒有給他那方面的誤會,一直都是喬睿一頭熱。
今天,她跟他,她有愛的男人,喬睿雖然很失落,但聽說她和那個男人都愛着對方,那人又爲了她不惜解除婚約,他就很大方的祝她幸福,只說,若是那個男人負了她,她可以轉身,找他。
……………………
而此時,喬睿正在一家酒吧買醉。
曾經的他沒有真心對過任何一個女孩子,從來都是別人爲他心碎心傷,可能是報應,現在,輪到他傷心欲絕了。
一杯一杯的液體入喉,心裡的難過卻不曾減少一分,酒量太好的人,連醉,都不容易。
有女人過來搭訕,被他凌厲一眼嚇走,燈光幽暗的一角,他目光無焦距的望着臺上的性感女郎,收回視線時,不經意一眼,瞥到走進酒吧的一道熟悉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