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大人,還請大人救救我,我不想魂飛魄散,我不想進冥域,求求兩位大人救救我,當牛做馬我也願意!”
“打住,我且問你,金家的人爲什麼要殺你們?”
“金家?對,是金家的人殺了我們,金承業要拿我們的性命向薛家交差,要我們抵命......”
“五霞峰上的薛家?你們殺了薛家的人?是金承業的命令?”
“我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殺了薛家的人?只有前陣子去大周的時候,我們殺了幾個人,可那是在大周朝內,薛家的人會去大周朝?”
“那你們去大周朝幹什麼?”
“是家主的命令,讓我們去大周找一個叫‘蔣仲霖’的人,然後護送他到金家,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問到這裡,事情算是清楚了,在大周的時候,蔣生在平南府就看到過兩位修士,應該就是薛家的人,直到後來金家的三位修士救下蔣溱,並把薛家的兩人給殺了,然後就出現了今天的事情。蔣生知道北燕背後的五霞峰就是由薛家、遊家和申家三家建立起來的,金家作爲北燕的新興家族,自然對薛家不敢仰頭,只是出了這檔子事,蔣父若再去金家的話,怕是有些麻煩。
揮手打撒三條亡魂,招呼雙兒回了鎮子,蔣生打算明兒再與父親說說,最好是讓父親打消去金家的想法,他最怕的就是“麻煩”。
次日一早,蔣生在客棧大堂裡與父母一起用早膳,一邊吃着,一邊與父親說着金家的事情,蔣父聽了之後,還是覺着應該與金承業親面道謝,一則感謝金家修士的一路護送,二則救下了蔣溱,這救命之恩理當當面道謝,而且現在看來金承業並無謀害之心,無非是想利用蔣父的餘蔭,以求復國,不過蔣溱聽完蔣生的述說之後,疑惑道:“北燕薛家?北燕薛家的人抓我幹嘛?薛家的人千里迢迢跑到大周去抓我?這又有什麼緣由?”
這種八竿子打不着的事,蔣生也想不明白,可他不想父親去金家,勸說父親隨他直接去龍虎山,可蔣父反而說着,“,金家人救了溱兒一命,這救命之恩,如果連一句道謝都沒有,爲父就愧對這麼多年對你們的教導,雖說金家救人是有目的,去了就有麻煩惹上身,不過這不是還有你在?有雙兒,有老牛?”
“好吧!”蔣生最後還是答應了父親,等父親與金家道謝之後便直接前往龍虎山,徹底告別大周的這一場風波,任他風起雲涌,我自逍遙自在。
......
京陵。
朝廷派出的仙師死在了黎州,這事最終是紙包不住火,在大周高層都傳開了,聖上震怒,在朝會上大發怒火,平南府臺李勻被革職,留京查看,副密使尉王忠因爲身亡反而被聖上嘉獎,而密部好些官員被罰,聽說商榷也被聖上罵了一通,刑部左丞趙燁被聖上親口提拔爲督辦蔣仲霖一案的欽差,奉命詳查,且聖上口諭,此案不管涉及到誰,一律嚴懲。
李勻被革職,密部被罰,在常人看來這兩件事就是大事,可對有些人來說,聖上對趙燁的口諭纔是重中之重,是否代表着聖上已經開始對幾位皇子間的明爭暗鬥感到厭煩,亦或是對一直中立的趙燁表示欣賞,準備提拔趙燁爲刑部尚書?
但不管如何,刑部尚書伊興梅現在就像吃飯的時候不小心吞了一顆耗子屎一般,忒難受,堂堂的刑部尚書被聖上晾在一旁,不管不問。等朝會一散,伊興梅就在家等着,沒多久二皇子就親自上門,安撫了好久,可等二皇子走後,伊興梅一回過神來,發現二皇子說的都是屁話,這下便更難受了。
另一邊,趙燁一回府上,管家來報,好些官員都上門拜訪來了,趙燁讓管家全都推了,但送的禮物還是堆滿一間屋,雖說聖上欽點,可趙燁卻是高興不起來,經過密部查探,蔣仲霖等人早就離開大周,去了北燕,此事還能怎麼查,蔣仲霖一家人的生平,密部早有記錄,此案的起因,經過,密部也早已知悉,這事還查什麼?還能怎麼查?去查那幾個仙師爲什麼死在那?蔣仲霖一家爲什麼會有仙師幫忙?
趙燁現在是撓破了頭也不知聖上到底是什麼意思,聖上明知這事背後是幾個皇子在搞事,仙師的事情他又插不了手,難道真如人們的猜測,聖上是真想搞自己的兒子?
“老爺,有個叫劉宴的人想見見老爺......”
“不見!老爺我今天誰也不見!關門,我想靜靜!”
“可是老爺,這個人您不見也不行,他給了老奴這個......”
管家遞給趙燁一張名帖,封面上一個字都沒,翻開來,也是一個字都沒有,不過蓋了一個印,國印。趙燁一見這個,差點把名帖給仍了,這什麼玩意兒,國印是什麼,只有聖上才持有,這名帖上一個字都沒有,就一個國印,這是聖上在跟他開玩笑?
“見見吧,看看是何大人物。”
行至偏廳,見着一位身材瘦高,穿着金絲長袍的男子正在欣賞牆上的松鶴壽年圖,等着這人一轉過身來,看其臉龐讓趙燁有些疑惑了,第一,這人面生,第二,看不出年紀,雖然留一綹長髯,可面生白潔,雙眼精明,着實讓人看不出有多大年紀。趙燁告罪一聲,喚來下人端茶上水,雙雙落座之後,趙燁問着,“不知閣下怎麼稱呼,如此匆促,找趙某有何要事?”
趙燁摩挲着手裡的那張名帖,猜想這眼前之人到底是誰,不管如何也是猜不出來,而後見着這人說道:“某家姓劉,單名一個宴字,此次前來是想問問趙大人,前些日子劉某的弟子應了你們大周朝廷的請求,去抓一個人犯,結果人死了,甚至不知兇手是誰,趙大人,你能告訴劉某,到底是誰殺了劉某的弟子?”
趙燁聽完,心裡瞬間一驚,誰能拿着一張空白的名帖讓聖上蓋上國印?身亡的那些人當中,誰能有如此能量?除了那幾位仙師,還能有誰?
一猜到是這樣的結果,再聯想到聖上的口諭等等,趙燁心裡登時一涼,聖上這是要拉他墊背,可再一想,聖上爲什麼又要說“一律嚴懲”?難道真是要捨棄自己的親兒子?
容不得趙燁多想,劉宴說完就一直盯着他,這事要是處理不好,丟官事小,弄不好還得掉腦袋。“劉,劉大人,此事趙某也是才知曉,箇中詳細我也不清楚,趙某隻知道大人的弟子在黎州身亡,兇手是誰,在下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劉宴一聽,直接開口質問,眼神要似要吃人似的,讓趙燁感覺站在他眼前的劉宴像是一個百丈高的巨大,一呼一吸都能把他給吹死。
“剛纔老夫親自去了皇宮,黃振庭那老傢伙說,老夫的弟子是因爲你們大周朝廷讓他去追捕那個蔣什麼的人,結果人死了,現在你與老夫說,你不知道,你現在看着的眼睛說,你到底知不知道?說!”
“下,下官,真不知道,仙師大人!”
趙燁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雙腿顫抖着,幾乎快不自覺的跪下去了。半晌過後,趙燁覺着壓力似乎沒那麼大了,這才擡起頭來,看着一臉怒容的劉宴,輕聲說道:“仙師大人,下官是真不知道殺害大人弟子的兇手是誰,下官也只能管管世俗之事,下,下官連大人您弟子是誰,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也沒有權利指使您的弟子去抓捕逃犯......”
聽了趙燁的訴說,劉宴的怒氣倒是收了收,“剛纔我去了皇宮,也瞧見了我弟子的遺體,問了你們大周的聖上,說是此事是由那個叫蔣什麼人的引起的,是他背後的修士殺了老夫的弟子,所以老夫就想問問,你知不知道那姓蔣到底是什麼人?他背後的修士又是什麼人?”
“回仙師大人,下官只知道那蔣仲霖一家的生平,其背後有什麼人,下官不知,不過據下官所知,蔣仲霖一家都只是凡俗之人,蔣仲霖以前在北疆當兵,後來靠着軍功升任的軍尉,之後聖上提拔,到邕南道當指揮使,下官也不知道這蔣仲霖一家有什麼出奇之處,不過,仙師大人,密部知道的東西應該比下官多,仙師大人爲何不去問問密部?”
“那個商老頭比誰都倔,直接與老夫說不知道,不清楚,若不是修爲不及他,老夫真想揍他一頓......”
趙燁一聽,便知密部的老大,商榷大人也是一位仙師,難怪聖上會把密部一直攥在手上,再細一琢磨,商榷與聖上之間肯定有什麼秘密,不然堂堂一位仙師爲何會聽一凡俗皇上的命令,當然這些都是瞎琢磨。趙燁現在是被聖上拉來擋槍,不處理好眼前之事,怕是不好收場。
“對了,仙師大人,當時與您弟子一起的仙師,一共有兩位,此事不知大人知不知道?”
“你是說還有一位修士也死了?與老夫的弟子一起死的?此事黃振庭爲何沒給老夫說?那另外死的那個修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