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日陳天澤與智性一行從那天柱峰下來,智性要自己要先去黑石崖尋他那一對老友黑石與長生,今後的打算需從長計議。
連日來與智性,歐陽他們朝夕相處,加之智性講述的那些故事,陳天澤覺得他與自己有着相同的目的,至於歐陽公孫,心地純良,遂決定把自己的來歷如實相告。
這日,一行四人行至一條小河邊停下補給水分,陳天澤對智性說道:“前輩,長生長老不在黑石崖上。”
智性邊喝水邊說:“老夫當然知道,但黑石總是在的,老夫去黑石崖,找上黑石,商量如何尋那長生便是。”
陳天澤略一遲疑,說道:“長生長老已死在莽山雪地了。”
智性滿臉疑惑地看着陳天澤,說道:“閣下莫是糊塗了,什麼莽山,什麼雪地,老夫活了幾百年了,哪裡來的雪?當今之世,哪裡來的雪山?”
陳天澤說道:“當世確實沒有,但人間卻有春夏秋冬,豔陽冰雪!”
智性張大嘴巴指着陳天澤:“你……你……”
陳天澤沉聲說道:“不瞞前輩,晚生正是來自前輩所說的大苦人間!”
聞言,歐陽一口水噴了出來,眼睛瞪得老大,公孫更是尖叫一聲,躲到了歐陽身後。
二人剛剛知道世有三界,不過短短數日,又得知身邊之人,竟是來自異界的異族,震驚之情,一時難以消化。
待三人慢慢平復之後,陳天澤講述了他如何在南城遇到長生,長生是如何把當世之事說與他聽,長生是如何被無上天尊囚禁在平湖湖底,之後又是如何被無上廢去修爲,跌落人間的,當他講到長生爲助他拿到冰魄寒蜍而葬身熊腹之時,智性眼含熱淚,頻頻點頭。
而一旁的歐陽公孫,吃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歐陽顫聲問那智性,說道:“前輩,當世之人,還能去到人間?人間之人,亦可來到當世?”邊問邊偷偷看了一眼陳天澤。
這也是陳天澤心中的疑惑。
智性長老喝了一口水,說道:“世有三界之初,彼此互不干涉,相安無事,然修行之風盛行當今之世後,極少數修行高人可破人神兩界之間的束縛,來去自如,是以,歷經千萬年,有人能夠掙脫人間的束縛,來到神界,或是有人失去體內的神元跌落人間,並不奇怪,但終究是極少的,老夫活了幾百年,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到!但傳說,一直都有的,更有甚者,據說能穿越三界而不滅!”
說完,滿是憐惜跟期待地看着陳天澤,表情複雜。
他突然又想起了什麼,說道:“難怪閣下看着如此蒼老,修爲卻不過窺神初境而已,如此,便說得通了,只是,你修爲如此淺薄,長生何故把如此重任交付與你?”
陳天澤也想不明白,或許那長生長老,病急亂投醫吧。
智性伸手拔出陳天澤的滅世劍,說道:“此劍當真是個寶貝。當今之世,只怕僅此一柄,不知是何來歷?”
陳天澤如實答道:“此劍乃在下師尊所鑄!”
智性驚奇地問道:“當世還是人間?”
陳天澤說道:“自然是人間,晚輩纔來當世不久,不曾拜師。”
那智性倏地站了起來,又緩緩坐下,自言自語道:“也未可知,也未可知。”
陳天澤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意,亦不好再問。
歐陽與公孫二人一直聽他二人對話,感覺如做夢一般,
經過幾日跋涉,四人來到了黑石書院。
黑石見到陳天澤歐陽他們,似有驚喜,可一看三人身後的智性,臉色大變。
倒是智性走上前去,聲如洪鐘:“黑石妹子,近來可好?許久不見你如那天柱峰下看望哥哥了,哈哈。”他生性豪爽,心知看守他並非出自黑石本意,而是不得已而爲之,再說,看不看守其實也並不重要,若非奇遇,只怕他永遠都從那天柱峰出不來。
黑石見他如是,心知智性毫無責怪之意,遂心安不少。
陳天澤歐陽他們跟黑石講述了他們不辭而別的真實原因,並將如何與智性相遇,又是如何解救智性均一一告訴了她,聽得那黑石震驚不已。
黑石引衆人來到茶室,吩咐書院弟子奉上茶水點心,邊坐邊聊。
陳天澤自知不便再瞞着黑石,遂把自己的真實來歷及長生之死告訴了她。聽得那黑石悲憤不已,邊哭邊大罵無上天尊:“無上老兒,欺騙了老婦幾百年,一邊以我夫君性命相脅,讓老婦在這黑石山爲虎作倀,一邊卻早已將我那夫君奪去神元,貶到人間任其慘死,當真可惡可恨!”
衆人聽得慼慼然。
智性長老更是羞愧難當,一個是他師父,一個是他好友,而且長生之難,均因他而起。
正當衆人陷於沉默之際,門人來報,平湖書院智滿長老來到了書院門前。
黑石正在憤懣之際,聞言如箭矢一般躍出茶室,朝書院大門奔去。
智性輕喝一聲:“來得好快!”也跟着疾奔而去。
待他趕到,黑石與智滿已纏鬥幾十招。
是以纔出現了書院門前智性出手分開二人的這一幕。
智滿自知並非智性敵手,索性不作他想,立在原地,也不出聲。
這時陳天澤歐陽三人也從茶室趕來。
智滿環顧衆人,說道:“怎麼,想要強留老夫麼,罷了,用不了那麼多人,如今師弟修爲已遠在老夫之上,老夫尚有自知之明。但冤有頭,債有主,有道是師命難爲,師弟你應該深以爲然!”
智性看了看智滿,然後望着黑石說道:“師兄雖然有錯,但錯在不辨是非,爲虎作倀,並非始作俑者,姑且留他性命,以觀後效,如若不改,他日,老夫定將他擒來,交與妹妹,如何?”
黑石知他尚念同門之情,再說長生也並非他親手殘害,是以點了點頭,算作同意。
智性對智滿說道:“希望師兄好自爲之,回頭是岸,師父之行,有違天道,師兄莫再助紂爲孽!”
智滿憋的滿臉通紅,說道:“師弟好意,師兄已知,不過還請告知,師弟是如何掙脫那黑石鏈與師父的大天元罩的?”
智性看了一眼身旁的陳天澤,哈哈大笑說道:“此事多虧這位兄弟相助,至於箇中詳情,師兄日後自然有機會知道,如此,你便下山去吧!”
智滿見他不願多說,看了一眼陳天澤,轉身便朝山下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