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軒站在寂靜的地下車庫裡,眸光緊鎖在那輛大衆cc上。這時他的電話響了,楚河焦急的聲音傳過來。
“墨軒,不好了,真的出事了。”
半小時的車程,凌墨軒只用了十分鐘便開到了。他的公寓裡,楚河將一張字條遞給他。
字條上的內容很簡單:24小時內打2000萬到工商銀行xxxx賬戶上。
半張a4紙,手寫字體,沒有落款。就這麼簡單。可是,在凌墨軒看來,這紙條上每一個字都印着蘇末的臉。
那張臉,驚恐,畏懼,甚至還掛着淚痕。
當然,這只是他的臆想。他並不知道此時的蘇末到底是什麼情形,但就是這種臆想,也足以讓他坐立難安。
“讓jack去查這個賬戶。我們去看看小區的監控,是誰把這個塞進來的。”
凌墨軒站起來就準備出門下去查詢小區監控。楚河一把拉住他:“不用了。我已經通知jack去查這個賬戶了。小區的監控我也去看過了。裡面是一個人,不過卻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
“我猜想這是這件事的幕後之人隨便找來的孩子來送紙條的。但是我還是把影像截了下來,也發給jack了,讓他派人去查這個孩子。墨軒,你先坐下來。着急沒用,該安排的我已經安排下去了。”
深知蘇末在凌墨軒心中的分量。所以看到紙條那一刻起,楚河就進入了高度應敵狀態,相對與凌墨軒的焦灼來說,他還要冷靜的多。所以凌墨軒想到的他也想到了,而且已經先一步把事情安排下去了。
凌墨軒聽他這麼一說,纔打消了衝出門的念頭,站了一會,緩緩坐下,臉上似潑了一層墨那般的暗沉。
“墨軒,你心裡有底嗎?這件事可能是誰做的?”
楚河問道。凌墨軒擰眉沉默了片刻,“如果是真對她,大概就是蕭然。如果是針對我……可能的人太多了。”
凌墨軒的臉上現出一絲苦澀,楚河愣了一下,嘆了一聲:“也是,這些年,你樹敵不少。想對付你的人也多。”
“不管是誰,這次我必定讓他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凌墨軒的眼中突然散出一抹殺氣。楚河沉了沉臉,沒吭聲。
二人又沉默了一陣,凌墨軒到底還是坐不住,又站了起來,掏出手機準備給jack打電話。
他的手剛一動,門上就響起了敲門聲。楚河站起來開門,進來的正是jack。
“查到什麼了?”
未等jack先開口,凌墨軒就張口問道。那焦急的樣子讓jack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跟了凌墨軒這麼些年,還從未見過他如此沉不住氣。
因此他也不敢耽擱立即彙報了自己查到的結果:“這個銀行賬號是個名叫張鳴翠的女人的。這個女人不是本市人,身份證顯示是y市人。我已經安排人去查她的底細了。但是現在是晚上,估計信息會有延後。”
“還有送紙條來的孩子,已經查到就是隔壁小區的一個孩子,不過那孩子說,就是他在小區門口玩的時候有人給了他這麼一張紙條讓他來送的。那人給了他五十塊錢。我仔細問過了那人的長相但是孩子說不清楚。而當時他們站立的位置也剛好是小區攝像頭的盲區,只拍出了個半個背影,沒拍到臉。”
“這麼說,暫時沒有一點線索?”
楚河急了。這麼短的時間jack倒是查到了很多信息,但是這些都不能讓他們立即找到蘇末。而就凌墨軒的態度來看,再耽擱下去,他怕是會崩潰的。
jack很歉疚的看着凌墨軒:“對不起總裁。”
“與你無關。”凌墨軒聲音暗沉的道,想了想又道:“現在就通知財務,準備好錢,等我的命令。”
他這句話讓楚河愣了一下:“你真打算就這樣打錢過去?他可是什麼消息都沒留,打完錢又怎樣?會放人回來嗎?這都是未知的。”
楚河說的在理,但是凌墨軒卻突然心煩氣躁的吼了他一聲:“不給錢怎樣?你想讓蘇末出事?”
“我?”楚河愣了一下。
jack又在旁邊拉了他一把,他才緩了緩語氣:“墨軒,我知道你心急,可是這件事確實疑點很多。你當然不在乎那點錢。我是怕到時候錢給了,人還回不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種合理的猜測讓凌墨軒原本就陰沉的臉更蒙上了一層讓人見之生畏的寒氣。
“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先準備錢。另外……我要去個地方。楚河,你跟我一起。”
“去哪裡?”
楚河很奇怪凌墨軒的話風突轉。凌墨軒卻抿緊了脣,不再開口,徑直越過jack出了門。那焦急的樣子彷彿他一分一秒都等不得了。
蘇末在倉庫狹小的空間裡轉了幾圈都沒想到逃離這裡的辦法。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先把自己手上綁着這個東西弄掉再說。
她看了看,走到那堆舊機械旁,找了個有些尖角的器械,背過來把手腕靠上去,用電視劇里長用的那一招在上面使勁的磨着。
膠帶很快就磨開了,難弄得是繩索。幸好,蕭然綁她的這個繩子並不粗,她用手指捏了捏,覺得還是能磨開的。
磨了一會,有些累了,她便停下來休息了一下。喘了二口氣之後又開始彎腰下來磨繩子。
這樣不知道重複了多少個來回,直到她覺得自己的腰和腿都已經麻木的不是自己了的時候,手腕上的繩子才徹底斷開,掉在了地上。
蘇末鬆了一口氣,擡起手揉了揉已經佈滿了血印的手。繩子掙開她才覺得手腕上很疼,但是現在她可沒有時間去心疼自己的手腕。
她的目光很快瞄上了一扇窗戶,那扇窗戶雖也被舊器械遮着,但是剛纔在磨繩子的時候她就就已經觀察這扇窗戶了。
堆在這扇窗戶前的器械不像其他窗戶跟前的那麼多,基本上費點力氣她還是可以把那些東西挪開一點點讓自己擠到窗戶跟前去的。
最重要的一點,那扇窗戶雖然玻璃完整,但是看得出來,斷了二根鋼筋。
如果把玻璃敲碎,依照她這種比較單薄的身軀大概也是可以鑽出去的。
蘇末奔到那邊,又盯着看了一會,心裡剛剛升起的那點希望之火越燒越旺,沒多想她便顧不得手上的疼下手開始搬動器械了。
這一次她用了比剛纔磨繩子更多的力氣,搬動的途中一塊鐵質尖角還劃傷了她的手臂。
蘇末‘嘶’的抽了一口涼氣擡眼看看已經流血的手臂,頓了一下又開始繼續挪動那堆東西。
功夫不負有心人,大概用了二十分鐘,她終於把那堆東西都稍稍往後挪了一下,騰出了空讓她可以擠到窗戶跟前。
然後,她從那堆器械裡找出了一根鐵棍,走到窗戶跟前,擡手敲碎了窗戶。
這一切做完,蘇末的臉上才帶出一點笑容。她沒多耽誤一秒鐘就踩着那堆器械怕上了窗戶。
與她剛剛所想的不差,斷了的二根鋼筋剛好能容得下她鑽出去。
伸頭往外一看,外面黑漆漆的。看來這地方比她想象中的還荒涼。
目測一下,她至少要從這裡跑二十分鐘以上才能到達那些燈光集中的地區,也就是人多點的地方。那樣她纔有更可能安全離開。
來不及多想她費力鑽出了窗戶。頓在窗臺上,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往下跳,突然從不遠處的黑暗裡就躥出來一人。
“賤人,你敢逃?”
蘇末一聽這聲音腦袋就嗡的一聲炸開了,自己的運氣真是背到家了。費了那麼大的力氣好不容易都已經重見天日了。就差一步,這個蕭然竟然趕過來了。
不對,不止他一個人。他身後還跟着幾個男人。
看到那幾個不認識的人,蘇末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這些人看上去就不是好貨色,雖然夜色遮掩下看不太仔細,但是從那穿着上來看迎面而來就是一股痞氣。
地痞流氓……蕭然找這些人來幹什麼?
他自己就有能力把自己從公司地下車庫擄到這裡來了,現在還找這些人來幹什麼?
蘇末心裡升起一片暗影。此時蕭然已經衝了過來伸手就把她從窗臺上拽了下來。
“賤人。你給我下來。你敢逃,你竟然敢逃?”蕭然毫不留情的把蘇末扔到地上,擡腳狠狠的踢了她二腳。
這二腳正好踢在蘇末的腿上,踢的她感覺自己的腿都要斷了,根本站不起來。
“你們幾個把這個賤人給我拖進去。”蕭然指揮着,然後也不再看蘇末一眼就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二個男人上前把蘇末從地上撈起來,像拖一條死魚似的拖到了剛剛的倉庫裡。
男人鬆開了她,蘇末掙扎的站起來。剛站穩蕭然就欺身到了她跟前,瞪着血紅的眼陰森的冷哼一聲。
“死賤人,你還想跑?繩子都弄斷了。你本事不小啊。不過你運氣不好,沒跑掉。現在跑不掉,等下叫你壓根沒力氣跑。”
他的臉上掠過一陣不懷好意的獰笑,蘇末心中一沉,低吼道:“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瞧見這幾個朋友沒有?你猜猜我帶他們來幹什麼?”
他突然湊到蘇末的臉邊,晦暗的燈光下,他獰笑的臉儼然來自地獄的魔鬼。
蘇末瞄了蕭然身後那幾個男人一眼,驚出了一身冷汗。蕭然這話已經不是暗示了,他已經很明確的告訴了她他想幹什麼了。
“你敢亂來?”
她吼着,自己都覺得這吼聲如棉花一樣蒼白乏力。
蕭然狂狷的笑開了:“哈哈哈……蘇末,我就是要毀了你,你不是喜歡找男人嗎?行,我給你找,我給你找很多。今天就讓你嚐嚐男人的滋味。哈哈……”
他的笑聲如最鋒利的尖刀,刺進了蘇末的心裡。
笑聲未落,她就看着那幾個男人朝她緩緩的走過來。
他們的腳步很慢很慢,似乎並不着急,可那些眼睛裡卻都已經散出了狂獸一樣的幽幽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