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秋水被救了!
救她的人叫阿蠻,那條大黑狗叫黑狼。
她已經在阿蠻家住了三天,小腿骨折,一直躺在牀上不能下地屋。
阿蠻的母親是個很善良的女人,雖然語言不通,但她對她照顧得很周到細心添。
到了第四天,簡秋水終於覺得腿好受了些,想試着下地走走。
於是,午飯之後,趁大家都在午睡,她從牀上慢慢地下來,拿過一旁阿蠻昨天給她做好的柺杖,想試着走幾步。
不料,剛擡腳,阿蠻就大步走了進來。
阿蠻會說一點普通話,雖然發音不標準。
他見簡秋水要下地,立馬就跑了過來,大手摁住了她的胳膊,搖頭,“現在,還不行。”
很顯然他不習慣說普通話,說得極慢。
簡秋水擡頭,衝他笑着說,“沒事的,我感覺好多了。”
阿蠻還是搖頭,“二叔說了,最少七天。”
見他這麼固執,簡秋水無奈地重新躺回牀上,阿蠻看着她,突然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本書,遞到她面前,“給,你看。”
簡秋水伸手接過,看了一眼,忍不住想笑。
這是一本三字經,似乎是被許多人看過,已經很舊了,封皮都掉了一半。
簡秋水擡頭問阿蠻,“哪弄的?”
“二叔家拿來的。”
阿蠻的二叔是這個寨子的村長,也是寨子裡的醫生,簡秋水的腿就是他治的。
這個寨子叫做‘凰寨’,位於山坳的盡頭,就是李姐嘴裡說的那個世外桃源。
聽阿蠻說,這個寨子裡有一個多口子人,世代住在這裡,不能出去也不讓人進來,自給自足,還過着男耕女織的田園生活。
整個寨子,沒有電,還點着最原始的桐油燈。
沒有電,自然一切和電有關的電器都沒有,孩子們上學還唸的是私塾,但僅僅也只是學一些最簡單的漢字。
就連他們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自己織的。
因爲一直躺在牀上,簡秋水沒有機會走出去,只能靠想象……
她想,外面的天空一定很藍,水一定很清,花肯定香氣怡人。
這是一方淨土,沒被外面世界污染的唯一淨土。
簡秋水翻着手裡的三字經,隨口問阿蠻,“你們這個寨子,除了我之外,還進來過別人嗎?”
阿蠻搖頭,“沒聽說過。”
簡秋水一臉失望,這麼說,樓天城肯定不在這裡?
阿蠻看着她臉上低落的神情,試探着出聲,“你是不是,找人?”
“嗯。”簡秋水點頭,“我的丈夫,不見了。”
“他在哪裡?”
“不知道。”簡秋水輕嘆一口氣,“他是個軍人,前段時間來過這座山,然後就失去了聯繫。”
阿蠻聽了,若有所思。
他沉默了半響,然後對簡秋水說,“我去寨子裡打聽打聽。”
簡秋水一聽,原本黯沉的眸子一下子就亮了,“他是不是有可能就在這裡?”
“我去打聽打聽,你等我。”
“好。”
……
樓天城死裡逃生。
是他手下的另外十個人用身體疊成了肉牆讓他逃過一劫。
其餘十個人當場被炸成碎片,他也被炸成重傷。
昏迷的意識僅僅只有那麼幾分鐘,他就強撐着從坑裡爬出來,不敢回頭去看哪些殘肢碎片。
他的大腿上被炸彈碎片炸開了一個窟窿,一直再流血,他不敢停下來包紮,就這樣一路爬着,想先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
四周漸漸圍攏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知道,這是賴東帶人來給他們收屍了。
爬得太慢,他直接雙手抱頭,就這樣從一側的山坡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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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翻滾的時候,意識開始模糊,眼睛已經看不清任何東西。
所以,當頭撞上一塊大石頭之後,他整個人徹底暈死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就睡在了一塊木板牀上,四周一片漆黑。
他屏聲靜氣地聽着四周的動靜,過了許久之後,這才緩緩移動身子,想要做起來,卻發現兩條腿都被木板固定住了,
左手胳膊也綁了木板。
緩緩舒出一口氣,他知道,他是被人救了。
渾身放鬆之後的後果就是,他陷入了高燒昏迷。
他唯一的感覺就是,渾身溼了又幹,燒退了就起來。
意識清醒一點的時候,會感覺有人喂他喝水、喝藥。
就這樣過了許久,久到他以爲自己堅持不下去了……
那一天,具體昏睡了多久,他已經沒了時間概念。
燒終於退了。
他緩緩睜開眼睛,或許是太久沒見過光,睜開眼睛那一瞬間,他還微微有些不適應。
閉了閉眼,再次睜開,好受了許多。
他看了四周一圈,心裡就有了譜。
救他的可能就是在山附近住的居民。
他想坐起來,可燒了這麼多天,他渾身沒有一絲的力氣,甚至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
喉嚨也有些幹癢,他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或許是聽到了這邊的動靜,下一秒,就有腳步聲傳來,沉穩有力,走得很大步。
門開了,樓天城看到了一個男人。
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男人!
一身粗布衣服,皮膚黝黑,身體卻格外的壯實。
一看就是常年幹農活的緣故。
那人走到牀邊,看到他醒了,臉上有幾分喜色,開口卻是樓天城聽不懂的方言。
但從他是神色和語調來看,應該是問他感覺如何?
樓天城點了點頭,然後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動了動薄脣,說了兩個字,“喝水。”
長久沒發音,他的嗓音就像是被沙子磨礪過一樣,又嘶又啞,難聽得厲害。
那人看了他幾秒,終於懂了他的意思,轉身衝外面喊了一聲。
外面有個女人應了一聲,緊接就有腳步聲過來,輕而快。
很快,有個女人走了進來,身上穿着同樣的粗布衣服,但皮膚卻不似男人那般黝黑粗糙,還算水靈。
那女人端着一碗水走到牀邊,看到樓天城醒了,眼裡也有一抹喜色。
她將水遞給男人的同時說了一句什麼,男人回了她一句,然後她就轉身走了出去。
樓天城不能起牀,男人就用一個大勺子餵給他喝。
從未被人這樣小心地伺候過,樓天城有些不自在。
但因爲太渴,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一口一口地喝着,不到一分鐘,一大碗水就喝了下去。
男人見他喝完了,問了一句,樓天城又憑着他的表情和動作,知道他是問還喝不喝?
樓天城搖了搖頭。
男人起身拿了碗走了,過了一會兒,又端了碗稀飯走了進來。
稀飯不稠不稀,男人拿着勺子,又一口一口地喂着樓天城吃下去。
喝飽了吃飽了,樓天城這才覺得自己真正地活了過來。
接下來的半個月,樓天城在夫妻二人的細心照顧下,慢慢地好了起來,雖然腿還沒好利索,但已經能拄着柺杖走上幾步。
通過這半個月的相處,樓天城也漸漸地懂了一些方言。
那對夫妻,男的叫阿峰,女的叫阿香,他們有一兒一女,兒子叫石頭,女兒叫小花。
這個寨子叫做‘凰寨’,他們一家住在寨子的最邊緣。
隨着樓天城一天天好起來,他就向阿峰打聽出山的路,但阿峰卻告訴他,他們祖祖輩輩都住在這裡,沒有去過外面,不知道出去的路
。
樓天城有些爲難,他只能耐心等待。
等待傷好,再自己去山裡尋路。
就在那一天,他做好了進山準備,正要離開,一個叫阿蠻的大男孩找了過來......---題外話---明天一萬字加更,今晚爭取更一部分~
明天哈,兩人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