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語輕眨了眨眼睛,正要往前走去,腰身又被扣住。想是那個男人跟蘇響雨打好了電話,她咬了咬脣,轉頭望着那個矜貴的男人,還是那樣深邃迷人的眉眼,她嘆口氣,輕笑着開口:“霍行琛,我們是不是該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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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行琛的眉幾不可見地微挑,唐語輕凝視着他深邃的眉眼,點頭道:“是啊,離婚……難道這次回來,不是要說離婚的事情嗎?早點說,長輩更容易接受。”
“更何況,alice小姐也等不了太久。”想到蘇響雨,她又勾了勾嘴角,眼神明媚,“難道alice小姐從來不催你結婚的事情嗎?”
“想離婚了?”霍行琛眯了眯眸子,伸手摸着她的臉頰,“這麼大方主動,又想得到什麼好處?”
唐語輕嘴角勾得更大,伸手摟住了霍行琛的脖子,薄醉的眸子似乎更爲清亮了幾分,粉脣輕啓:“錢啊!老公,你向來出手大方,我又那麼懂事,你的分手費一定會很高的,是不是?”
“那也不一定會讓你滿意。”
眸光有幾分冷意,霍行琛看着唐語輕明媚的笑臉,他真的不喜歡她把錢掛在嘴邊的樣子,而她恰恰有這樣的本領,每次美好的情境都會讓她輕易破壞。
“行琛,在這兒呢?”發現兩個人親暱相對的身影,董絮有些尷尬,她笑了笑,“切蛋糕了,去吃蛋糕吧?”
“我從來不吃甜食。”他的拒絕乾脆直接冰冷,這就是霍行琛,不喜歡的,不在乎的,他從來都是殘酷的。
“……”董絮臉上的笑容微微僵住,“對不起,我都忘了你不喜歡吃甜的……那,語輕……”
“我不喜歡的東西,她從來都不嘗。”
董絮的話再度被打斷,尷尬地站在原地,唐語輕雖然喝得有點暈乎,還是非常清楚地明白他們對話的意思。
“吃甜食是不是可以改變心情啊?老公……”唐語輕扯了扯他的衣袖,“不如我們去吃一點吧?”
霍行琛犀利地目光藏着警告,唐語輕笑着側了側腦袋,從他懷裡退出,語氣還帶着撒嬌:“我先去跟阿姨嚐嚐啊,嘗試一下說不定會改變口味呢?”
她甚至衝着他眨了眨眼,就挽住董絮的胳膊往前走去。霍行琛太陽穴突突跳動,這麼不乖的唐語輕,他從未見過。他的話,她有哪一次不是馬首是瞻?她這種舉動,算是挑釁嗎?
“嬸嬸!”昕兒一見到唐語輕走過來,就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我正找你呢!你看,五層的蛋糕,好漂亮哦!”
豪華的蛋糕車,散發着淡淡的奶油香味,唐語輕鼻子一酸,那麼一瞬間,她像是回到很多年前,她摟着自己的母親微笑:“媽,等你明年生日,我給你定一個五層的大蛋糕,用蛋糕車推着,好不好?”
“傻丫頭,說什麼傻話,哪能吃得完,那麼浪費?”
“不會浪費。吃不完可以分給鄰居小孩兒啊,再吃不完就送到福利院,媽,我說到做到哦,你等着!”
“真是個傻丫頭,在跟繆青禾較勁呢!蘇家那是豪門,我們小門小戶的不一樣,她有大蛋糕,大豪宅都沒關係。媽媽不計較這些,只要你跟非離好好的,乖乖的,媽怎麼樣都高興。”
“……”
耳邊像是陣陣雨聲,腦袋嗡嗡作響,昕兒喚了她幾聲,她都沒有回過神來,董絮推了推她,她才發現,昕兒端着一塊小蛋糕,已經許久了。
“昕兒給你的蛋糕……怎麼了,臉色很難看。”
唐語輕接過蛋糕,揉了揉太陽穴:“沒什麼,可能酒喝得多了點……阿姨,我,有點累,能不能上樓休息一下?”
“沒什麼事吧?哪裡不舒服,要不要請醫生過來看看?”
“沒事的,就是有點暈,一定是酒喝多了。”唐語輕笑了笑,“那,我先上樓了。”
“小桃,你扶着……”
“阿姨,不用麻煩了,我就是想眯一會。”唐語輕腳步很快,身後的大廳依然喧囂,可是她,只想逃離。
淚水,在門關上的瞬間,倏然滑落。
***
廳堂裡的熱鬧,即便在露臺還是能感受清晰。
霍行琛眯了眯眸子,想到唐語輕剛剛的舉動,心裡煩躁,習慣性地抽出一支菸來,點燃,黑色的眸子望向了遠方。
心思還未沉靜,手機聲又再度響起。
他皺了皺眉頭,看着上面跳躍的熟悉數字,還是接了電話。
“行琛!”那邊女聲顯然有了幾分抱怨,“你到底在忙什麼啊……我已經到了g城了,都不能讓佟巖過來接我一下嗎?我都打不到車子。”
“佟巖現在沒時間過來,我已經安排車子過來接你了。”霍行琛耐着性子,揉了揉眉頭,“你再等一會兒,應該很快就要到了。酒店都已經安排好了。”
“行琛……”那邊沉默了幾秒,清脆的聲音又響起,“其實酒店我都不太習慣住,你能不能……我的意思是,方便參觀一下你在g城的房子嗎?都說是g城風水最好的低段,而且是歐洲設計師設計的,你都沒帶我去看過呢……”
“你覺得方便去嗎?”
霍行琛的聲音顯然冷了幾分,只是女人還未察覺,撒嬌道:“不是沒人嗎?那我……”
“狗仔不是人?”他反問着打斷她的話,“這邊有電話打過來,我先掛了。”
“……”
霍行琛猛地抽了幾口煙,直接掐滅菸頭,走進了廳堂。
還是那樣熱鬧,衣香鬢影,這樣的場合多到讓他毫無興致,目光一掠,董絮就端着酒杯朝他走過來。
霍行琛的眸光冷冷撇開,對於董絮,他向來都是帶着敵意的,從小如此。只是這個女人,偏偏脾氣好得不得了,看到他還是親暱的樣子。
“行琛!”
霍行琛牛扭轉的腳步站定,那樣冷漠的背影,董絮嚥了嚥唾沫,笑道:“你找語輕吧?她說有點困,上樓睡了。”
“睡了?”
霍行琛轉過身子,臉色陰冷:“我去叫醒她。”
“……可她看起來挺累的,不如今天晚上就在這裡歇着吧?房間都已經整理得很乾淨了。“
“要趕回g城。”霍行琛大步上樓,董絮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地嘆氣。
推開門的動作有些大力,卻發現門是被反鎖的。
霍行琛深吸了口氣,敲了敲門:“唐語輕!”
唐語輕眨了眨眼睛,很快擦掉眼淚,又鑽進了綿軟的被窩。
很豪華很舒適的大*,這樣躺着安全感十足,她閉着眼睛,聽着外面敲門聲更爲用力:“唐語輕!開門!”
可是她不想開門,不想讓他,或是讓任何人看到她的樣子。現在的她,脆弱無助,往事如山一樣地壓過來,她喘不過氣來。
“唐語輕!”
霍行琛這輩子都沒有這樣狂躁過,她喝的酒應該不多,那麼短的時間,就醉成這樣?連敲門聲都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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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琛,怎麼了?”董絮對着他說話,總是這般溫柔,“門反鎖了?”
“語輕……”她也敲了敲門,輕輕的,又笑道,“可能喝得有點多,這會兒睡着了。不然……我找個鎖匠過來開門?”
“不用。”男人的聲音冷硬,董絮柔聲道,“語輕都睡着了,不如……你也在這裡住下,我讓人給你準備房間。”
一陣沉默。
“行琛……自從那次帶語輕回來,爺爺去世之後,你也不常回家……你爸爸口上雖然不說,心裡頭也是很想你的。你能多回來幾趟,他心裡會高興。”
“這次你回來,他都高興了好幾天呢!一直都跟下人說着,要把你的房間收拾乾淨,他是指望你能在這裡住下幾天的。這生意的事情,哪能忙得完呢?行琛,今天……是不是留下住一晚?”
霍行琛沉着臉,轉身便下了樓梯。董絮看着他的身影,輕嘆了口氣,這些年,她不管怎麼努力,霍行琛對她,也只有恨吧?
董絮呆呆地站了一會兒,轉動了一下門把,門果然是被反鎖了。
“夫人,少爺讓我過來開鎖。”
董絮心下一鬆,轉頭,霍行琛冷着臉站在身後,董絮握了握手心,笑道:“行琛,那你今晚……是在這裡睡嗎?”
還是沉默。
“……”董絮有些失望地斂下眸子,“那……不過語輕酒喝得有點多,這麼晚坐這麼久的車,怕是人會不舒服,剛剛我看她臉色好像不太好的樣子……”
“我說不在這裡睡了嗎?”
門鎖打開,男人大步便邁了進去,董絮反應慢半拍地才高興地笑起來:“那好,太好了……我讓下人過來伺候着。”
***
腳步落在軟軟的地毯上,並沒有什麼聲響,只是男人的氣息卻是強勢逼人。即便閉着眼睛,也能清晰感受。
霍行琛擰了擰眉,在*邊坐下,唐語輕的臉埋在枕頭裡,他伸手撩了撩她的頭髮,又將她的身子翻轉了一些,女人咕噥了一聲,似乎有些不耐煩地又把臉埋在枕頭上。
真是醉了?
“唐語輕……”他叫了一聲,她沒什麼反應,他的手觸了觸她的臉,凝脂一樣的觸滑感。
“少爺,”門前恭敬的女聲響起,“您現在要休息了嗎?要放洗澡水嗎?”
“嗯。”他的眸光依然望着唐語輕的臉,低頭嗅了嗅,臉色不紅,酒氣卻挺濃。
“那我現在給您去放洗澡水。”
霍行琛扯了扯領結,目光落在唐語輕嫣紅的脣瓣上,竟然有種俯下頭親吻的衝動。而這個女人剛剛還一反常態,對他的話置之不理,這是因爲喝了酒的關係嗎?
還是酒後吐真言,原本的她並不是那麼乖巧懂事大度?
他眯了眯眼睛,忽地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酒會上,她的身子不偏不倚地倒在他懷裡,酒灑了他一身。她的手段其實是拙劣的,可是後來爲什麼會選上她做霍太太?
嗯,對,是因爲昕兒。在昕兒身上,她應該動用過不少腦筋,纔會在那天就吸引了昕兒的注意力,讓昕兒喜歡,纔是成爲霍太太的關鍵。
所以,事實上她還是很聰明的。
“少爺,洗澡水放好了。”女孩子的聲音清清脆脆,聽到霍行琛起身的聲音,唐語輕才徹底地鬆了口氣。
明明喝了不少酒,卻是越來越清醒,倒是寧願能這樣不清醒地睡着,也比現在這樣裝睡裝醉得好。
“你先出去。”
男人的聲音不響,任何時候卻是能貫穿耳膜,女孩子恭敬道:“少爺,我先出去,等你洗完澡我過來幫你按摩。”
按摩?
唐語輕閉着眼睛,馬上想象出了那麼一個場面。所以說豪門之中,處處都是*,可以想象那是個怎樣活色生香的鏡頭嗎?
“你出去,把門帶上,不用上來了。”
聽到關門的聲音,唐語輕才睜開眼睛,輕輕地呼了口氣。
一直維持着這樣的姿勢,也是件很累的事情。她坐起身子,揉了揉太陽穴,頭其實挺疼的,無奈腦子很清醒。也許是剛剛想得太多,回憶太殘酷,將她刺痛,體無完膚。
她輕嘆了一聲,正要走下*來,目光卻是觸及一雙黑色的皮鞋。男人的聲音涼薄冷岑:“不是醉得不省人事了嗎?唐語輕,沒喝醉?……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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