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無聿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得罪了春心,竟然隔着這麼遠,春心還有心思抓他背黑鍋。
“好了好了,她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說不準是遇上了什麼麻煩才借你脫身,何必如此在意?”花落在一旁渾不在意的勸解道,“她纔多大,你都多大了,跟她較勁做什麼?”
“開玩笑?那個死丫頭,我非要收拾她不可!麻煩,哼哼,好事沒我的份,怎麼一有麻煩的時候就知道借我脫身了?”鄭無聿怎麼可能會不在意,該死的,那傢伙來送藥的時候,臉上的神情明擺着是知道那藥是做什麼的。而且壓根也不用猜,光看藥瓶上的籤兒就知道了,春風逍遙散,這會是一般的藥名麼?
花落沒吭聲,他真的很想說,鄭二哥,誰讓你曾經得罪過最愛記仇的小春呢。
怒氣衝衝的原地轉悠了一陣子,鄭無聿一拍桌子說道:“決定了,等這段時間忙完,我就去利州府一趟,看看那個美人究竟有多美!”
必須要恭喜鄭無聿,當他忙完手頭的事情到達利州的時候,春心已經回來了,不然,他就是白跑一趟。
他先到了老春字號的門前,卻見大門緊鎖,上面掛着告示:“春字號右遷至西甲十六號,王記裁縫鋪對面。”
春字號換地方了?鄭無聿眉頭微動,難不成真是有了什麼麻煩?還是說,連老闆都換掉了?
當他滿心疑惑的到了新春字號門口時,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正在給人號脈的俏麗少女,化成灰他都能認出來的死丫頭春心。很好,看起來不像是有什麼麻煩的樣子,那他就可以來找她麻煩了。磨着牙齒,鄭無聿走了進去。
“大娘,回去把藥煮了,連喝上五天看效果。”笑眯眯的送走了看病的大娘,春心這纔將注意力放到鄭無聿身上,若無其事的問。“鄭哥哥好久不見,怎麼想到來我這裡了,難不成是特地來恭喜我重新開張的?”
她不光沒麻煩,恐怕是過得還相當不錯啊。看這新店面的裝修和擺設,鄭無聿就知道春心的小日子過得是很滋潤。恨恨的瞪着春心,他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那個美人呢?”
春心奇怪的眨眨眼,納悶的問:“什麼美人?我不就是美人麼?”
“那個叫菲菲的!”
“哦——你說她啊,她風華絕代傾國傾城,天生麗質難自棄,前兩天被人家昇國的小王子看中。如今要去做王妃了。”
鄭無聿剛要呵斥春心胡說八道。忽然就覺得不對勁起來。似乎。昇國的那個小王子確實是來了,還帶了昇國的商團來,他前幾天還跟昇國的商團打過交道。
濃眉緊緊皺了起來,他沒好氣的教訓道:“騙人騙到昇國王子頭上去。你的小命還要不要了?”這丫頭簡直膽大妄爲到極點了,那皇親國戚是好招惹的麼。
“我沒騙人啊,真是那個小王子相中我我家飛飛,不信你就去漢州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這回事。”春心喊起冤來,她是坑了不少人,可那位小王子絕對不是她坑的啊。
“那個菲菲是什麼人?”鄭無聿沉着臉,他記得這丫頭從來不曾有過什麼幫手,怎麼會平白多個人。他問着。視線也已經轉到了一邊的何諧身上,這個小子也很面生,看起來似乎有點身手,是這丫頭結交的什麼人麼。
春心衝鄭無聿很猥瑣的挑挑眉:“怎麼,想看看絕世美人?你到如今都還沒成親。心動了?”
“小小年紀說什麼葷話!”鄭無聿氣的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如今這臭丫頭長大了,可不是他能隨便拎起來教訓的時候了。
“不過是隨口一說嘛,你那麼緊張做什麼,倒像是惱羞成怒了。”春心撇撇嘴,難得的擺出了一副正經面孔說道,“我說的是實話,飛飛他確實是被昇國那位越王子看中,帶走了。”
“你……是想把人要回來?”
“我幹嘛操那份閒心?人家飛飛跟着越王子吃香喝辣別提過得多滋潤了。”順便在心裡偷偷補充一句:只需要小心貞操問題就可以。
鄭無聿是真有些搞不明白春心想幹什麼了,這丫頭胡謅八扯的拉他背黑鍋,肯定知道他會找上門來興師問罪,難道她就是閒得無聊故意激他來教訓她的麼。
“吶,鄭哥哥,咱們這也算是好幾年的交情了,你就這麼不待見我?”春心斜睨着鄭無聿問道。
待見她?鄭無聿翻了翻白眼,這麼些年來,他不知道被這死丫頭坑了多少次,有必要對這丫頭客氣麼?只是,每次他想狠下心來教訓這丫頭一番時,卻始終都有各種理由阻止自己不要和這麼一個小丫頭較勁,這次也是以爲她遇上了什麼麻煩纔會趕來,真是活見鬼了。
“小春……”何諧有些不太放心鄭無聿,以小春和自己講述過的鄭無聿杯具二三事來看,鄭無聿有很充足的動機報復小春啊。
春心擺擺手,笑嘻嘻的小聲道:“放心,沒什麼事兒的。”
“死丫頭,你到底在搞什麼鬼,直接給我說清楚!”鄭無聿從來都不是有耐性的人,見春心不老實交代,乾脆自己問出口。
“沒什麼大事,就是好久不見鄭哥哥了,心裡有點掛念而已。”
“少跟我扯沒用的,要是真沒事,我就走了。”鄭無聿覺得自己蠢得像頭豬,明知道這丫頭只會氣人,竟然還送上門來給她氣,磨磨牙齒,他張了幾次嘴,終於還是說出了口,“下次敢不敢別拿你那些亂七八糟的藥坑我!”
“亂七八糟的藥?”春心故作詫異的瞪大了眼睛,很是委屈的說道,“那可都是好藥啊,不知道多少人找來買呢。”
該死的,那些人是那些人,他是他,他堂堂鄭二少用不着那些藥也一樣龍精虎猛……啊呸,他這是想哪兒去了!拉長了臉,鄭無聿起身就往門外走,邊走邊說:“下次再敢招惹我。信不信我直接找人砸了你這春字號?”
“別急着走嘛,難得你來一次,咱們好好敘敘舊。”春心動都沒動,眼角的餘光卻一直留意着門外。
敘舊?他跟這臭丫頭有什麼舊好敘的,能說出來的往事,哪一件不是他被她坑得連翻身都不能?往外走了幾步,鄭無聿慢慢停住了腳步,因爲他看到有三五個人高馬大的漢子向這邊走來了,看那神情,目標似乎就是自己身後的春字號。
來了。春心收到對面年夏功傳來的消息。立刻衝何諧使了個顏色。
何諧點點頭。幾步閃到了角落裡。
“這裡就是春字號?”那羣漢子擡頭看看門上掛的招牌。一人用胳膊搗搗自己身邊的哥們,“認不認字,那仨字兒是春字號不?”
另一人仰着頭望着招牌皺眉,撓撓頭道:“我認得打頭那個字是‘春’。”
“肯定是春字號沒錯。不是說過了跟米鋪隔着三家,在裁縫鋪對面嘛!”又有一人開口,手裡握着的是一根木棒,“趕緊的,都說吉慶街的人不好對付,咱們快點砸完就走。”
那個認得“春”字的哥們點點頭:“不是說店裡有個挺能打的小子麼,咱們進去,趁他們不注意趕緊砸了就走,免得吃虧。”
鄭無聿沉下了臉。這幾人似乎是找準了春字號來的,是小春得罪的人?
那幾人只當鄭無聿是普通路人,看也不看的從他身邊走過,直接就衝進門裡了。
“幾位是看病還是抓藥?”春心坐在自己的大桌後,邊給自己斟茶邊問道。臉上是波瀾不驚的一絲淡笑。
喵的,好裝啊,這簡直就是那些武俠小說裡頭裝逼人士必備的情景——面對強敵來襲,主角淡定飲酒寒暄,然後不費吹灰之力解決戰鬥。
“不看病也不抓藥。”當先一人牢記僱主的交代,隨口說了一句就舉起了自己手裡的木棒,他選中了堆在櫃檯靠牆一端的上面擺着的幾個大號藥酒缸。
只是,他尚未來揮出那一棒,就有一隻有力的腳踹了過來,將他重重的踹出了門外。
拍拍自己鞋面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何諧輕哼一聲:“想找死麼?”她是對那章氏母子厭惡透頂了,污衊小春勾引那什麼蒙動,還威逼利誘小春離開利州,他們以爲他們是誰啊。
剩下的幾人面面相覷,他們心裡明白,這就是那個據說很能打的小子了。
只是,這麼個瘦巴巴的少年而已,還能跟他們幾個相比?就算三哥剛剛被踹了出去,那也是因爲這小子偷襲在先。哪怕退一步講,這小子確實很厲害,可他們這麼多人,只要散開動手,這小子還能分身麼?
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們立刻按照路上商定了的戰術,分散開來撲向了店內的擺設,力圖將店內的能砸碎的東西盡數砸碎。
要是官府來了,理由都是現成的,就說這臭丫頭治死了他們的好兄弟!
只是,他們想得很好,但實施起來卻有點難度。
一見那幾人動手,何諧立刻飛快閃身上前,一腳一個將當先兩人踢了出去。
而另外兩個以爲何諧來不及對付自己的人卻也沒有好過,從背後襲來的兩隻手抓住了他們的衣領,將他們一邊一個給丟出了門。
這一切的發生也不過半盞茶時間,快到他們幾人簡直以爲自己是不小心在春字號門口摔了一跤,而不是被人丟出來的。
“你,幹什麼的?”被鄭無聿丟出了來的那兩人疊在自己先前的三個哥們上面,自然是可以先站起來。
鄭無聿冷笑一聲,轉向春心問道:“這就是你的麻煩?”
“那倒不是,戳你玩的時候,這麻煩還沒惹上我呢。”春心很無奈的聳聳肩,唉,人紅是非多,她不想惹麻煩,可麻煩總惹上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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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羽兒妹紙的打賞~~流風實在是太累了,今天先更一章,另一章明天補上,求諒解……一整天除了吃飯時間一直都在走啊走,上午在植物園走了兩個小時,下午和朋友逛商店,晚上逛夜市,流風這對小豬蹄已經快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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