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呲~~”
密道之內,負責點火的上官軍士卒在點燃百步之長的引藥後,不顧密道空間狹小,轉身就向出口飛速的跑去。
雖然他不知道這“火粉”究竟會產生何種可怕的威力,但憑藉對死亡來臨前那敏銳的直覺,還是做出了正確的判斷。
百米長的黑色火粉,冒着絲絲星火緩緩向堆積藥桶的所在前進,似乎在預示着某種“奇蹟”將在今天夜裡上演。
……
“爲什麼總覺得心神不寧?”
宋景浩在箭樓內望着左側城牆上血戰的場景,心中卻不時感覺異常的難受,直覺告訴他可能馬上會有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
而在內牆高塔之內,魏文冉卻冷冷地望着臨淵關的戰事,心中不由鬆了口氣,暗道:“照目前情形來看,那些流州兵暫時就不用再暴露了,足以撐到姜潯的兵馬趕來爲止,呵呵,上官飛,你也不過如此啊……”
帶着這種不知從何而來的自信,魏文冉臉上掛滿了笑意,認爲定州局勢已經在掌握之中。
……
“怎麼回事?爲什麼沒炸開?”
一直等那點燃引藥的士兵,灰頭土臉渾身是汗的從密道內逃出來,那意料之中的轟天巨響也沒有發生,不由讓躲在密道口半里之遠和士兵一道趴在地上的邢奉產生一絲疑慮。
那點引藥的士兵見邢奉問起,連忙回道:“將軍,我真的已經把火點燃了,這,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
邢奉聞言以不容質疑的口吻對那士兵吼道:“繼續給我進去查探下,到底發生什麼事,務必要把那些火粉給我點燃!”
那士兵聞言臉上浮現驚懼之色,戰戰兢兢地回道:“將軍,我真的點燃引藥了,至於爲什麼沒炸,小的真不清楚啊……”
“放肆,你敢違抗軍令,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邢奉聞聽那士兵的話,當下拔出寶劍架在他脖子上,“現在再給你次機會,務必把那些火藥給我點燃,否則誤了元帥的大事我們全得吃不了兜着走!”
“將軍啊……”那士兵一聽,嚇得立馬跪在地上,不斷拱手求饒,哭着說道,“你就放過小的吧,小的還有五十歲的父母和八歲的孩兒要照料啊,你行行好吧,我給你磕頭了……”
那士兵連哭帶喊跪在邢奉跟前是不停地磕頭,直磕的印堂鮮血淋漓,令周圍圍觀的士兵也升起惻隱之心,準備替他說話。
“給我起來……”邢奉並沒有因爲那士兵求饒而心軟,而是一把將他從地上提起後惡狠狠地說道:“你給我聽好了,你今天若不把那火粉點燃,我就殺了你爹孃,然後把你媳婦剝光送給那些胡人日夜蹂躪,再把你那兒子手腳打斷丟到荒山野嶺喂野狗,讓你家以後斷絕香火傳承,你自己掂量着下吧……”
那士兵一聽頓時渾身哆嗦,連忙對邢奉說道:“將軍,你不可以這樣做,我爹孃和妻兒都是無辜的,你怎麼能……”
“那你去還是不去!”邢奉一把將那士兵推倒在地,大吼一聲後說道,“不去的話,我現在就命人去抓你家人!”
“我……”那士兵聞言,內心不住掙扎,最後還是親情佔了上風。
只見他端正姿態跪在邢跟前,然後哭喊着說道:“將軍,如果我沒命回來,還請求你一定要求元帥,給我家人一筆撫卹,他們日子已經很苦了……”
“好了好了,真是囉嗦,給你火把,趕緊去吧,要貽誤了戰機,誰也擔待不起……”邢奉根本沒耐性聽那士兵把話講完,順手從邊上另一名士兵地方取過火把遞到他眼前。
那士兵接過火把後,咬了咬牙,用盡全身力氣嘶吼一聲後,轉身向密道跑去。
見那士兵進入密道後,邢奉當即下令道:“吩咐全軍準備,待關牆破開,立馬衝進去,殺他個雞犬不留!”
“嗷~嗷~嗷~”
周圍士兵聞言立馬爆發出一陣淒厲的嘶嚎在夜空之下回蕩。
……
那名士兵順着密道原路向堆積火桶的盡頭前進,待他到達目的地後才發現爲何眼前這堆火桶沒炸的原因。
只見地上引藥處距離火桶位置,原本該有的引藥足足少了一步,被堆積火粉桶的人退出密道時給踩散了。
“罷了……”
那士兵看着眼前的火粉堆以及放置在高處的十幾顆鐵球,閉上眼睛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隨後他做出了決斷。
“爹,娘,宗兒,阿茹,永別了……”士兵喃道一聲後,看着手中火把,隨後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
“啊~上官飛!上官雲!邢奉!我槽你祖宗~”
“轟~~~”
士兵在密道內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然後,整個人退後幾步連同那火把一道狠狠地撞向了火藥桶上……
“咯喇~咯喇~”
“怎麼回事?”
兩名在左面關牆上正殺的難解難分的守軍士兵和上官軍士卒,就在一刀即將分出勝負之際,忽然感受到腳底下好像有一陣極其劇烈的晃動,竟是齊齊放下手中兵刃,一臉狐疑的望着對方。
“怎麼了?難道地動了?”
不少正在交手的雙方將士也都感受到了城牆上帶來的異樣,停止了殺戮,懵逼地看着四周……
“咋回事?”
正在關牆後休整的長弓手也感覺到了不對勁,身子止不住隨着這陣震動搖晃起來。
“砰~~”
“轟~”
下一刻,堅不可摧的城牆下方的磚牆忽然齊齊分裂開來,那些等候在雲梯之下的上官軍,和在城牆後嚴正以待的守軍還未反應過來,就猛地被一股灼熱無比的氣浪掀飛起來,然而這只是開始……
“砰~”
“咔咔咔~”
“轟~”
只見城牆之外忽然竄上三顆火紅色巨大的鐵球沿着斷裂的城牆缺口一路向上攀沿,帶起一片飛沙走石……
“喀喇~”
在被掀飛的士兵當中,其中一名倒黴的上官軍士兵被飛竄直上的鐵球直接砸的四分五裂,身上的血肉骨屑化爲漫天“花雨”灑落在關牆內外。
“砰~”
鐵球飛竄帶起的磚石無情的撲向早已經被震懾的心神皆懼的宋家長弓手,在被掀飛的同時,不少人都被堅硬的磚石擊中要害,當場斃命……
“噗噗噗噗~”
去勢已盡的鐵球在砸中尚未斷裂的關牆頂部後,慣性的落在地面上,不斷彈跳而起,壓在雙方將士的身上,帶走一條條鮮活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