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令人厭倦的旅途上,一個性格明快的夥伴勝過一乘轎子。
——《患難與忠誠》查爾斯.裡德
自然並不總是精靈的朋友。
年輕的精靈再能征善戰,十幾年來野外生存能力也大大下降,再遇上如此極端惡劣的環境,稍微處理不好就要栽。
結果,進入死亡峽谷的第一天,衆人行進不到一千米的路,樑小夏就揮手停止,在一處背風的岩石邊安營紮寨了。
“哪怕是第二次來此處,我還是會被如此黑暗華麗的美景震撼得呼吸不過來啊!”
洛基表情誇張,刻意學着貴族腔調,詠歎中帶着雙關諷刺,引來精靈學員們一陣輕笑,緊跟着又是一陣壓抑的咳嗽。
“也許,暗精靈們皮膚細滑又臉蛋姣好,也少不了這裡出產的水源滋潤?說不定還捎帶着滋潤了一下心肝?死亡峽谷特產,養顏還齡神仙水,讓您青春永駐,還包治百病哦!什麼,你說沒有包治百病的藥劑?當然有,怎麼不可能有?喝死了不就不會生病了嘛——“
“喝了這水,臉不僵了,腦不抽了,逃跑也有勁了。此水除治病養顏外,還有另外三大好處,第一。增強記憶力;第二,讓人的數學能力得到提升;第四。增強記憶力……“
“哈哈…哦咳咳咳咳…….“
年輕的精靈們笑倒一片,咳嗽聲更大了。
洛基太會活躍氣氛了。不過稍微適可而止一下,別把精靈的嗓子最後都搞壞了。
樑小夏輕咳,提醒洛基注意分寸。
“怎麼了,在黑暗中也顯得如此可愛的陛下,你的嗓子也不舒服了?來,張嘴,老師給你看看……“
洛基笑意吟吟的,一隻胳膊搭在樑小夏肩上,另一隻直接動手去掰樑小夏下巴。呼吸近得幾乎噴在她臉上。
好吧,洛基根本就不知道分寸到底是什麼東西。樑小夏耳廓陣陣發熱,掐着洛基的手腕將他揮開。
結果還未等洛基被樑小夏打開,一股不知從哪來的黑液從上落下,飈了洛基一頭盔。
臥槽,什麼東西!
洛基直接嚇得彈跳開了,伸手去摸頭盔上的液體。
“雖然暫時還沒有證據能證明亡靈法師的血液有毒,我個人比較誠懇的建議依然是,最好不要伸手去碰頭盔。“
鏡月從岩石後走出。身形筆直,步履沉穩精確如同測量過,右手倒提着一柄長劍,洛基頭盔上的血跡。就是從他的劍上甩下來的。
他左手還提着一個剛被割下的新鮮腦袋,似乎是個人類,糾結的棕黑色長髮下。難看的黃綠色老臉上,一雙眼珠瞪得死大。連正在吟唱法術的嘴巴都爲來得及閉上,黑色的血順着脖子切口滴滴答答下淌。流了一路。
一個躲過所有精靈的警戒,最後被鏡月幹掉的偷襲者。
剛剛還在嬉笑的精靈們都爲之一肅,見到這血腥一幕還不太適應,幾個從鏡月隊伍裡出來的精靈更是不自覺地將身體向後仰了仰,雙眼中閃過的狂熱的敬畏,又帶上了點懼怕。
“謝你的提醒,兄弟。“
洛基自動將位置讓出來,對鏡月護食一樣繞着樑小夏還開不起玩笑的行爲內心吐槽兩句,臉上還是掛着漫不經心的笑容,對鏡月感謝點頭。
樑小夏聞着空氣中的血腥味,精神覆蓋出去,方圓兩公里內,卻沒找到一個人影。
“看來這裡也不能待多久了,再休息兩個小時,集體出發!”
沒有人提出抗議,精靈們聞聲更不說話了,全部抓緊時間閉目養神。
雷諾考慮得更詳細一點:“洛基,你上次過來的時候,有沒有把路線記下來?“
“有的,在這裡。“
洛基拿出一份圖紙遞給雷諾,雷諾打開只看了一眼,臉就變得黑沉沉的。
左拐,直走,左拐,右拐,左拐…..小心翼翼摺疊的羊皮紙上光禿禿的,只有幾十個歪歪扭扭的單詞,連根線都沒有!
樑小夏確定,她從雷諾快要扭曲的臉上讀出了“洛基我真想揍死你”這句話。
“哈哈哈哈,看你的臉!哦,雷諾,別這麼看着我,我會誤會你對我有意思的!”
洛基沒心沒肺地笑着,直到惹得雷諾手臂上的青筋都爆起來,處在爆發的臨界點時,才拍了拍雷諾的肩膀,食指點點他自己的腦袋:
“開個玩笑而已,真正的圖都在這裡呢。”
果然,洛基的劣根性是完全不分場合的,指望着洛基正經起來,不如指望敵人會被他氣死。
休整時間中,在外圍警戒的阿德萊德又拖了兩具暗精靈屍首回來,皮衣上濺了一些酸腐的液體,防禦銘文陣閃爍不停。精靈們哪怕看不見他皮盔下的表情,都能感覺得出阿德萊德凝重的神色。
他們已經徹底暴露了。
一時間,峽谷中除了他們的呼吸與動作聲,再無任何雜音。
樑小夏眼皮直跳,明顯感覺到有敵人正在潛行接近,卻無法判斷位置,她甚至感覺不到靈魂波動,和同伴們對望一眼,所有人彈身立起,全抽出了武器。
“啊,”泥球突然發出一聲輕呼,白色甲袍上閃過一道金光,照出一個正在高速靠近她的黑色虛影,黑影也發現自己身形暴露,更加快速度,手臂直取泥球的咽喉。
斯文站得離泥球最近,旋身擡腿踢向靠近泥球的黑影,卻沒想到那一腿掃了個空。直接從黑影中穿了過去,黑影被斯文的腿踢阻礙也不到一秒。再次抓向泥球的腹部。
爭取到的這一秒卻已足夠,泥球雙手連動。一面元素防禦盾張開,“碰”一聲將黑影彈出去,彈出的黑影只在空中閃了一下,就再次消失了。
弓獵手們急追而至的箭都射空落地,連偷襲者的衣角料都沒碰到,全再次睜大眼睛,四處搜尋。
峽谷內還是一如既往地荒蕪嗚咽,就好像什麼都沒出現過,精靈們在原地站得腳都硬了。也沒等到偷襲者再次出現。
“已經走了,剛剛只是試探而已。”
鏡月在一邊說到。
樑小夏和暗精靈刺客打交道不多,可對方表現出的殘影消失般的能力與速度,和涅滋比都不相上下,至少也是八階的幻影刺客,一想到泥球剛和那樣的傢伙交過手,樑小夏就一陣後怕。
峽谷裡的風還是嗚嗚地吹,旁邊的山巔滾落下一塊巨大的岩石,砸在不遠處的地上。精靈們的精神再次緊繃起來,泥球專心地擦着自己的法杖,手下只是頓了頓,神色如常。沒有半點被嚇到的樣子。
“樑小夏,怎麼了?”
感覺到樑小夏的視線,泥球擡頭。對着她勾出一個不失甜美的疑惑笑容。
在樑小夏不在的時候,泥球也默默成長了啊……
“不。沒什麼,只是感覺你很可愛呢。”
怪阿姨樑小夏笑着捏了捏泥球的臉,唔,手感好軟好滑,一點毛孔都沒有,五階治療師真是得天獨厚地會蘊養自己啊。
“剛剛沒有害怕吧?我還以爲你會嚇得哭鼻子呢。”
“樑小夏,你又戲弄人,”泥球臉上飄出一絲紅色,又將聲音壓低對樑小夏悄悄說:“其實還是有點怕的,不過我已經是精靈長老了,要表現得勇敢才行。”
她的眸子依然澄澈光亮,散發着純善的美好,似乎無論多少戰爭,多少陰霾都不能將之污染得深沉如淵,冰冷似刀。
泥球是樑小夏所有朋友中,靈魂最乾淨的一個,比她,比鏡月,比所有人都乾淨。
“嘖嘖,我突然有點後悔,便宜迅風那小子了,”樑小夏故意砸砸嘴,“話說,你真的不穿一身重甲,戴上頭盔嗎,別等咱們這一趟回來,皮膚被風吹皺了,而且這裡到處都是偷襲的刺客,穿重甲防禦會好些。“
“太重了,“泥球搖搖頭,拒絕樑小夏的好意,將面紗又向上提了提:”而且很阻礙施法,現在穿着皮甲都感覺像沉在水中一樣難受……樑小夏,雖然我幫不上忙,但是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你已經是很厲害的精靈長老了,之後還要你繼續幫忙照看這些小傢伙呢,怎麼能算幫不上忙呢?至於重甲,不穿就不穿吧。“
樑小夏想想,在地下城這種元素匱乏的地方,泥球都能使出最對立的光元素法術,算是非常厲害了,說保護好自己也能讓她相信。
“真的?我真的有幫到忙麼?“
一聽樑小夏誇獎肯定,泥球眼睛都亮了兩度,眨巴眨巴地看着樑小夏。
其實還是個孩子吧。
和洛基在一起,樑小夏總是又氣又笑,和泥球在一起,她感受到的則是最真摯而單純的善意…雖然有時候泥球看着傻乎乎的。
另一邊,自從影刺偷襲後,洛基就有些一反常態地沉默。
他甚至坐在原地出神,直到整個隊伍準備出發,旁邊的精靈提醒了他一聲,洛基才從沉思中醒過神來,神不思屬地帶着自己的東西跟着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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