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清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着祈求說道:“父皇,母妃只是一時糊塗,和惠妃娘娘開個玩笑,不是有意的。因爲惠妃娘娘看上去很年輕,纔有了今天的事情。請父皇高擡貴手,不要處罰母妃的無心之過。”
惠妃心裡冷笑,這張小嘴,可真是利索,一個無心之過就想敷衍了事。不過這種話也只有宇文清說合適,在怎麼說這宇文清也是皇帝的女兒,而且淑妃得寵這麼多年,自然對宇文清疼愛有加。
賢宗皇帝的面色好了一些,點點頭說道:“你們要請求原諒的,不是我,而是惠妃!”
宇文清的哭聲,驚醒了正在閃神的淑妃,怎麼就忘記了她所有的一切都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給予的,和皇帝鬧翻了,她能有什麼好日子。再想到剛纔皇帝的話,淑妃心裡冰冰的,如果她不能掌管鳳印,那她的女兒和兒子處境會非常尷尬。
想通了這些,淑妃連忙跪下,掩面而泣,我見猶憐地哭着說道:“皇上,都是臣妾沒大沒小的,唐突了惠姐姐,惠姐姐,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妹妹計較了!”
宇彥年見姐姐和母妃,突然跪下來,哭得很傷心,不知道什麼事情,所以也跟着大哭起來:“母妃,姐姐......”
惠妃被這三個人弄得腦袋都大了,不想繼續看他們母子三人上演母子母女情深的戲碼,面無表情說道:“既然是玩笑話,妹妹也不要多想了。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惠妃知道皇帝有一言而過的意思,自然不會得理不饒人。做個送水人情,不讓皇帝在中間難做。
賢宗皇帝可以不在乎妃子的想法,但不會不顧及女兒和兒子的想法,他要給下一輩做好榜樣,所以該有的氣度和架子還是要有的。宇文清很聰明,很瞭解怎樣仍賢宗皇帝改變想法。
“既然惠妃這麼說了,你們都起來吧!”賢宗皇帝不準備繼續追究下去,“天色不早了,你們早些回去休息吧!”
淑妃。宇文清連連謝恩,帶着宇彥年出去了。
回到蘭芳殿之後。讓嬤嬤把宇彥年帶下去,房間裡只剩下宇文清和淑妃。
淑妃坐在軟榻上面,倚着靠枕,眯上眼睛。不過從平凡轉動的眼皮可以看出,淑妃並不平靜,而是更加的氣憤和嫉妒。和惠妃相比,在皇帝心裡,她根本算不上什麼。一直以來維持的自信。在賢宗皇帝讓她給惠妃道歉之時。轟然倒塌。不管是在天家,還是普通大戶人家,沒有男人疼愛的女人什麼都不是。對於這一點。淑妃深信不疑。
宇文清見母妃不說話,擔心她心裡極端,便輕聲開口問道:“母妃,你還好吧?”
淑妃聽到女兒的聲音,才緩緩睜開眼睛,面上的表情猙獰,把宇文清都下了一跳,連連後退兩步。
“惠妃一來,我的日子就不好過,怎麼樣才能除掉她呢?”淑妃喃喃問道,好像只是自言自語,直奔癲狂。
宇文清聽到淑妃的話,上前幾步,急忙勸解說道:“母妃,這惠妃在父皇的心裡地位你是知道的,如果惠妃一旦有什麼不好,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您啊。到時候父皇絕不會善罷甘休,你費盡心思除掉了惠妃,還不是要便宜其他人。這樣出力不討好的事情,我們不能做!”
只要母妃一直掌管鳳印,就算不是皇后,她弟弟宇彥年就算沒有做皇帝,都不能影響到她,怎麼說也是個公主頭銜,弟弟可以混個親王,不會太差。如果一招不慎,爭奪皇帝失敗,那纔是什麼都沒有了,甚至會丟掉性命。
宇文清想想自己還這麼小,弟弟才五歲,年齡更小,能不能做皇帝,都是沒影的事情。要是母妃執迷不悟,早早暴漏野心,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也得不到。
“母妃,弟弟還小,父皇現在身體還很硬朗,我們要是盲目的去爭鬥,到後來受傷的還是我們!你可要三思而後行啊,千萬不能走極端。”宇文清緊緊地拉住淑妃的手,哭着說道。
“就是因爲你的父皇身體還很硬朗,說不定還可以等到你弟弟長大成人。此時不準備,等你弟弟長大了,要是沒人,要錢沒錢,到時候拿什麼和宇彥德爭啊!”兩眼充滿瘋狂神色的淑妃,爭先說道,“你不要傻,只要你弟弟做了皇帝,我就可以做皇太后,而不是皇太妃;你就是皇上的胞姐,身份最是尊貴,誰也比不上你,就算鐵幕青是長公主又怎樣,還不是要對我們俯首稱臣。”
長公主的身份是個淑妃,惠妃一個等級的,都是正一品的,而普通的公主只是正二品。同樣是公主,鐵幕青因爲早出生,而且是父皇第一個女兒,就是尊貴的長公主,在她之上,她同樣不甘心。宇文清心裡慾望因爲淑妃的話再次膨脹起來,但是她沒有淑妃那樣瘋狂的想法,而是偏向於更加實際一些。
“母妃,既然你這麼說,我們的確要爲弟弟謀劃,但是你現在的狀態,一點都不冷靜,就算是要採取行動也是漏洞百出。不要說成功了,別人沒有反擊,我們就已經不攻自破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去對付誰,而是好好靜下心來,理順現在的局勢,才能因勢利導,找到好的方法,事半功倍地對付他們。”宇文清冷靜說道,在這一點上,淑妃做的沒有宇文清好。
淑妃聽了宇文清的話,仔細想了一會兒,才嘆口氣說道:“是母妃鑽牛角尖了,幸虧還有你這個好女兒。今天我們本來就是想去示好的,沒想到會成這樣,是我高估了自己在皇上心裡的地位。”淑妃邊說,露出淒涼的笑容。
男人都是善變的,沒想到這一天也輪到了他。皇上是後宮所有女人的男人,但是兒子,女兒是她自己的,永遠都是,所以給兒子,女兒謀劃最好的東西,纔是正事,其他的全部都是一場空。
“文清,你說的很對,我太着急了,被氣得暈頭轉向。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否則萬劫不復!”淑妃靜靜地說到,面上也不像剛纔那樣激動猙獰,反而一番平緩。
宇文清見母妃恢復過來,安慰說道:“母妃,你能這樣想,最好不過。母妃,你能鬥得過其他女人,只要冷靜下來,一個惠妃又算得了什麼呢!畢竟你還有弟弟,這纔是傍身的最大依仗。只要你謹慎小心,這個鳳印會一直在你手裡,對於我們來說就有機會。”
淑妃聽了宇文清的話,點點頭,說道:“嗯,母妃知道怎麼做了,你還是早點回去好好休息吧。等我們心境平靜下來之後,再商議下一步該如何。”
宇文清走了之後,淑妃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面,想了一夜。
反觀芙蓉殿在淑妃帶着宇文清,宇彥年走了之後,賢宗皇帝訕訕說道:“惠兒,委屈你了!”
惠妃嫣然一笑,一點兒都不在意,笑着說道:“我根本就不當回事,反正已經習慣了!”
惠妃的話,讓賢宗皇帝心裡有喜又又疼,喜的是惠妃深明大義,事事不讓他夾在中間爲難;疼的是這淑妃經常來找惠妃麻煩,惠妃都已經習慣了,感嘆她的胸襟開闊。
鐵幕青聽了賢宗皇帝和惠妃之間的互動,不由得感慨,不要小看女人,更不要小看後宮的女人。惠妃孃親要是沒有兩把刷子,絕對不可能僅憑皇帝的憐愛能在後宮有這麼大的特權。短短的兩句話,不僅表明了自己胸襟廣闊,不拘小節,而且還不着痕跡地給淑妃上了眼藥。
惠妃看着皇帝一臉疼惜,心裡一暖,覺得現在應該適可而止,岔開話題問道:“這次打敗匈奴,慕青可是立了大功,上次聽說在談判,談到什麼程度了,這都好幾天了!”
提到談判,皇帝和鐵幕青都來了精神。賢宗皇帝嘆息說道:“那些匈奴人軟硬不吃,到現在還沒有個結果,要是在年前不能得到讓朕滿意的結果,朕就罷了鴻臚寺卿!”
“慕青,你可是這次功臣,而且之前的談判,聽你父皇說也是你促成的。現在談判進入到僵局,就有沒有好的建議?”惠妃看着鐵幕青滴溜溜轉悠的眼珠子,就知道女兒心裡的鬼點子多着呢。
鐵幕青嘿嘿笑了兩聲,說道:“其實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匈奴人很顯然是在拖延,想把我們的耐性磨完,然後渾水摸魚,矇混過關。針對這種現狀,我們只要給出最後通牒,要是不答應,那這些戰俘一個也別想走,趕去開地修路去,就算真英大汗,庫勒班永遠的在大宇朝吃牢飯!”
賢宗皇帝點點頭說道:“慕青說的是,明日早朝,朕就下令。對了慕青,之前你提到的倭國人,現在逐漸被遣散回國,但是越查越心驚,居然發現了很多大宇朝的人給那些倭國人辦事。以前還真是小看倭國人了,沒想到對我大宇朝的浪子野心,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