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辰申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那個躺在地上、裝出一副痛苦呻吟狀、實際上眼神中卻滿是戲謔神情的小青年不是別人,正是邵洱碧!
百校聯賽期間,先是邵溫凱暗箱操作、擾亂參賽順序,讓辰申連戰十九場,意圖殺害於他!
和之後,又有邵溫凱的侄兒邵洱碧,在丹堂決賽上咄咄逼人。
不過,這叔侄兩個最後皆沒有好下場,偷雞不成蝕把米——
邵溫凱被廖蒼芒重拍十九掌,扔在皇家獵場三天三夜飽受重傷的煎熬;邵洱碧則不自量力的與辰申鬥丹,白白賠掉了自己的冠軍獎品:極品破境丹。
辰申本以爲,這叔侄兩個在知道自己是大將軍辰藏鋒的孫兒後,從此就會夾着尾巴做人了。
不曾想,短短十天後,這小青年竟又跑出來招惹自己。
辰申頓時臉色一拉:“邵洱碧,你這狗鼻子插蔥裝大象的本事,真他媽拙劣!”
“分明是你自己往我赤兔身上撞的,還想訛老子不成?”
“皮又癢癢了是不?不想屁股開花就趕緊滾蛋!”
少年的謾罵,讓邵洱碧眼中的恨意一閃。
隨後,這貨竟然繼續裝模作樣的慘叫:“哎呀呀……撞死我了!辰、辰申,你居然敢無視校規,在學府重地縱馬狂奔!”
“現在撞傷了人你還如此跋扈,真當你是大將軍的孫子,就能無法無天了不成?”
辰申聞言,氣不打一處來:“我草!你還敢嗶嗶?碰瓷兒都碰到異界來了,真是哪裡都有王八蛋啊!”
什麼“碰瓷”啊、“異界”啊之類的詞語,邵洱碧聽的半懂不懂,但他依舊死賴在地上不肯起來,嘴裡嚷嚷的聲音反倒更大了幾分。
“放肆!”
突兀地,一聲灌注了玄能威壓的咆哮聲驟然響起。
繼而便見三名身披帝都學府刑堂戰甲的修者急速趕來。
他們一個個都面色黑沉,外放而出的玄能,彰顯出他們不凡的修爲:九星玄士!
辰申見狀,不禁雙眼一眯:“距離出事不過三五息的時間,怎就驚動了足足三名刑堂教習?這恐怕不是巧合吧……”
至此,少年已知這些人怕是來者不善。而且,他也能想到,這次邵洱碧膽敢碰瓷的行爲,背後肯定是受人指使的。
否則,就憑他一個玄道豪門世家之子,還不敢堂而皇之的幹出這等碰瓷的事來,畢竟辰申如今的身份不同往昔。
與大將軍府作對,如果背後沒人,再借邵洱碧一百個雄心豹子膽,他也不敢吶!
眼下,偌大的帝都王城,敢冒着得罪大將軍的風險陷害辰申的,又有此動機之人,除了淮南王的寶貝孫女夏彩月之外,還能有誰?
不過眨眼一瞬,辰申就已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想了個通透。
“媽蛋的,居然被夏彩月那個小賤人給陰了!”辰申嘴裡不乾不淨的罵了一句。
沒錯,這一切都是夏彩月精心安排的。
她先是詐出小公主與辰申之間的矛盾,然後又分析出辰申深怕被這刁難小公主纏上的心理,隨後便教唆小公主找他“尋仇”。
結果,辰申還真就中了她的圈套:一時大意之下,他爲了擺脫小公主的糾纏,在帝都學府內縱馬狂奔了。
接下來,便是邵洱碧這個碰瓷執行者、與學院刑堂教習這三個見證者輪番登場,把這件事情徹底鬧大了。
“辰申,你在學院縱馬撞傷了人,居然還敢出言不遜?”
這時候,第四個關鍵性人物登場了——邵洱碧的叔父,邵溫凱。
這老傢伙的臉色很不好,走路還有點一瘸一拐的架勢,仔細看去,他的耳根處還有兩道暗紫色的淤青。
走路一瘸一拐,想必是拜廖蒼芒的十九巴掌所致。
至於他耳根處的淤青,則是辰申在戰堂百強賽時、以一戰羣發動的小獅吼功,順帶着把那時候奄奄一息的邵溫凱也重創了一把所留下的印記……
辰申嘴角一勾,嘿然一笑:“行啊,爲了碰哥哥一個瓷兒,你們邵家叔侄倆齊上陣,都甘心當夏彩月的狗了,嘖嘖……”
“辰申,你少在這血口噴人!”
邵溫凱眼角狂跳,轉而對那三名刑堂教習拱了拱手,人模狗樣的開口:“辰申違反校規在先,又撞傷我侄兒再後,還請諸位能秉公嚴懲!”
實際上,這三名刑堂教習本就與邵溫凱是一丘之貉。
這時候,他們理所應當的站在邵溫凱這邊,一個個怒目瞪着眼前的少年,厲聲指責:“辰申,你可知罪?”
“我知你妹!”
少年立時暴怒:“你們眼瞎啊?我的赤兔早就停下了,分明是邵洱碧自己飛身撞上來的!”
沒等那三個刑堂教習說話,邵溫凱倒先跳腳起來。
他指着地上裝痛苦呻吟狀的侄子,厲聲厲氣道:“你都把人傷成這樣了,還有臉強詞狡辯?”
“我……”
“我們三個也都親眼看見,是你的獨角赤鬃獸撞傷了邵洱碧同學!”
“辰申,你若再不認罪,便是罪加一等!”
“對,速速認罪,我們或許還能從寬處理。”
……
聽那三個刑堂教習一唱一和的說辭,辰申瞭然,這時候他再怎麼狡辯都沒用了。只恨自己一時大意,竟落入了夏彩月的圈套之中。
想他異世重生以來,還從沒吃過這麼大個暗虧,不禁銀牙緊咬:“行,算你們很!”
辰申瞪着一雙星目,把面前那三個與邵溫凱同流合污的刑堂教習的樣貌,清清楚楚的記在心底。
這纔將冰冷的目光,重新投注在邵洱碧的臉上,一字一頓道:“你他媽不就是想訛錢嗎?行,十萬夠不夠?”
邵洱碧還在那裡扮鬼哭狼嚎樣,不爲所動。
“五十萬?”
邵洱碧還是不理。
“一百萬總行了吧?姓邵的,山不轉水轉,你他媽別太過分!”
這次,邵洱碧總算開口了,語氣中盡顯戲謔:“辰申,我的辰大少啊,你省省吧!不管你給多少錢,老子也不會跟你私了的!”
說罷,這小青年嘴角不由扯出一道一閃而逝的陰險笑意:“嘿嘿嘿,我就要按學院法規來辦!”
說實在的,辰申對學院校規並不是很清楚,因爲在考上帝都學府的當天,這少年就急急忙忙的回九龍城接人去了。
所以,邵洱碧此刻異常堅定的、不肯私了的態度,讓辰申忽然有種極爲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