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涸的血池中央,一個巨大的圓形凹陷,深達數十丈,原本懸浮在血霧之中的魔宮轟然崩墜,落入其中。
“那血胎應該就在這魔宮的廢墟之下。”端木易道。
“不錯,之前我們就是從魔宮的一座偏殿之下的密道發現那個血胎的,自然,血胎肯定在魔宮之下。”鬼老道。
“那現在我們該如何是好?”黃吉問道。
“當然清除廢墟啦,不然還能有什麼別的辦法嗎?”鬼老道。
“不錯,動手!”端木易道,說話間,率先開始清理起來。
冰兒、鬼老、黃吉三人見端木易運功法清理起來,於是也各顯身手一起行動。一時間,各色真氣鼓盪在巨大的魔宮廢墟之上,磚石瓦礫、圮樑碎柱不停地向巨坑之外拋飛而出,塵土飛揚。
四人修爲不淺,處理這一點兒廢墟並不成問題,一會兒工夫,巨坑之外,原本魔宮廢墟的殘損建築就圍起了一圈小山,一個暗紅色巨大扁球形血胎出現在四人面前。
之前縱橫交錯的血紅管道悉數如同秋霜之下的枯藤,乾癟地纏繞其上,毫無生氣。之前不斷涌的血色條蟲也盡數乾癟,凝在血胎四周,在巨坑底部形成一道道交織的紋絡,密密麻麻,令人頭皮發麻。
四人看着這噁心的場面,腹中都是一陣翻江倒海。
強忍着噁心,冰兒忽然道:“端兒你從這個角度看,這血胎似乎還在隱隱跳動,似乎並沒有死透。”
端木易順着冰兒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這血胎的確偶爾微微地跳動一次,只不過跳動的幅度微不可查。
鬼老和黃吉也湊了過來,定睛細看,不一會,兩人也看到了血胎緩慢地微微跳動了一下。
“將其摧毀吧,若是當初那個怪物統領所說不錯,那古幽魔王就還在其中,尚未甦醒。不如就乾乾脆脆將他剷除吧。”鬼老道。
黃吉附和道“正是,正是,鬼大哥所言有理。”說着祭起清火劍就欲劈斬而去。
端木易忙施展身法,攔在黃吉之前,兩腳一蹬,將身一挺,起在半空中,一把將清火劍奪在手裡,一把拋回黃吉手上。氣道:“黃兄爲何如此魯莽?若是那古幽魔王果然在此血胎之中,怎麼可能沒有任何禁止,讓人隨意取他的性命?莽撞行事,不僅難以成功,枉送性命,我們三人可能也得隨你陪葬!”
黃吉下了一條,這一路來,從未見端木易發如此大的脾氣。當下裡接過清火劍,收起架勢,喏喏而立,再不敢有任何妄動。
冰兒道:“傳聞中這古幽魔王修爲高達武祖境初期,當年爲宗主聯合一種宗內高手纔將其鎮壓,不知去向,而今卻在此處意圖復甦。”
鬼老詫異道:“冰兒姑娘如何知道這般典故?”鬼老執掌藏經閣,自然對宗內典故多有耳聞,但是,關於古幽魔王的典故也是一無所知,沒想到冰兒也知道得這麼清楚,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冰兒。
冰兒笑靨如花,輕笑道:“鬼大哥,如此輕視我嗎?不過一些故紙堆裡記載的陳芝麻爛穀子罷了,有什麼好驚訝的。”
鬼老也微微一笑,心道:“這等大事,說得輕巧。”不由得又向冰兒多瞧了幾眼。
黃吉道終於忍不住,道:“既然攻擊不得,那楊兄打算如何?”
端木易道:“屍血神兵未見,不可輕舉妄動,我們仔細檢查,看看是不是還有什麼禁制。”
三人應喏,隨即繞着血胎仔細檢查起來。
冰兒目不轉睛地盯着方纔發現的血胎之上微微跳動的地方,久之,發現了一條細微脈絡,縱貫血胎而下,雖然極其隱秘,難以被人發覺,但是冰兒蘭質蕙心,加之專心致志,自然察覺了。順着條脈絡,冰兒的視線從血胎中部移到了底部,果然,血胎之下隱隱有一道管道聯通血胎,並通入地下。冰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確認了多次,果然有一根管子,才一邊緊緊盯着,一邊呼喚端木易三人。
端木易第一時間來到冰兒身邊,見冰兒雙眼直勾勾盯着血胎之下,並明白了一半,道:“有何發現?”
冰兒道:“我可能知道了這血池已然乾涸,爲何這血胎還能微弱地跳動的原因了。”
鬼老聽聞冰兒所言,急道:“冰兒姑娘快說。”
冰兒道:“我猜這血胎之下有名堂,或許有很多資源,可以供着這血胎吸收。”
黃吉聞言,雙眼立即發光,冒着隨時都有丟掉腦袋的風險來到這古幽魔域,爲的是什麼?不就是一點修煉資源嗎。
端木易盯着冰兒發現的脈絡,延伸下去,果然看到了一根管道,聯通着血胎與底下。
“現在怎麼辦?”冰兒道。
“既然找到了問題的源頭就好辦了,大家還記得之前我們從魔宮偏殿機關背後進入的那個通道嗎?想一想,他會通向哪呢?”端木易道。
“哦哦,”鬼老恍然大悟似的,“大哥,你的意思不會是?……”
“不然呢?”端木易反問道。
“那還等什麼?還不快行動!”鬼老激動地道。
“是機會,也是殺機。小心點兒吧!行動。”端木易提醒道。
四人繞着血胎仔細尋找,不斷地將地上乾癟的血色條蟲的屍體撥開,不一會兒,黃吉激動地叫道:“快過來,洞口找到了!”
端木易三人忙向黃吉聚攏過來,果然,一個塌圮的通道口出現在四人的面前。
端木易一掌擊出,將洞口的廢墟擊得粉碎,一個幽深的洞口露了出來。“走!”端木易率先鑽進通道,將通道牆壁之上熄滅的長明燈一盞一盞點亮了。鬼老斷後,冰兒緊跟着端木易,黃吉跟在冰兒身後,四人小心翼翼地向通道深處探去。向下不知走了多少級臺階,這通道似乎通向地心一般,彷彿沒有盡頭似的。
四人也不着急,寶藏就在地下,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一步一步往下探去,倒是沒有什麼危險,通道的牆壁被殘留的血水浸潤溼溜溜的,血色的苔蘚依舊如同之前一般。
四人一邊閒話,一邊再往下探行了一百來級臺階。突然間,端木易放慢了腳步,食指豎起,放在口邊做了一個止語的動作。
冰兒等三人立即閉起了嘴巴。
呼——呼——
兩聲怪叫,從通道兩邊的凹凼裡躍出兩隻殭屍,通身漆黑,向端木易直撲而來。端木易猛吃一驚,再要施展手段已然來不及了。電光火石之間,額頭橫目猛然睜開,一道幽光激射而出,瞬間沒入兩隻殭屍暗沉沉的鬼眼之中。
眼看着殭屍的利爪就要插進端木易的肩胛脖頸之中,陡然間,兩隻殭屍卻是一動不動,如死屍一般,在沒有任何異動。端木易使彎刀,左右兩刀將兩隻殭屍劈作四瓣,長出了一口氣。精神稍等,小聲地道:“小心了,後面的路可能不好走了。”
冰兒等三人紛紛應諾。都取出兵刃,準備好了隨時一擊。
在往前探去,不時有殭屍從兩旁猛然躍出,呼呼的怪叫不時響起。端木易殺了起初的兩隻,膽氣壯了起來,但凡有殭屍躍出,必然是先用額上橫生的古幽魔眼射出幽光,然後揮刀斬殺,倒也乾淨利落,沒有出現差池。
……
“慢一點,你看看!”端木易指着前面,小聲地轉過身子向着後面的三人說道。
三人藉着身旁壁上微弱的燈光,看見通道的盡頭出現在了眼前,乃是兩扇石門,石門倒是古樸無華,石門口擺放着兩尊怪獸石雕,石門前是一片十丈見方的空地,空地之中有一座小小的哨塔,塔上站着三道身影,背靠背而立,身穿銀色罩袍,手中握着各自握着一柄銀色長槍。四人連忙閃身貼到通道牆壁之上。
端木易輕聲道:“你們看,那一個面朝我們這邊的銀色身影,臉面上泛着銀光,好似白銀鑄就,但是面容卻如之前我們斬殺的漆黑殭屍無二。”
冰兒仔細一看,道:“不錯,果然一樣,會不會這銀色殭屍攻擊力比黑色要強?”
端木易道:“這個不知道啊,試試看。”轉頭望向鬼老道:“賢弟,你敢不敢出去一探?”
鬼老道:“冒險一試吧。”
“好,你放心,我暗中接應你,一有危險,你轉身就回,我給你斷後噢。”端木易道。
鬼老施展隱之奧義,整個人眨眼從三人面前隱身不見,道:“如何?看得見嗎?”
三人道:“不錯,看不見。”
鬼老隱身向空地之上的哨塔走去。如同一道鬼影,悄無聲息,鬼老摸到哨塔之下,猛然翻身躍上,將判官筆急速點出,噗噗噗三聲,三具銀色殭屍應聲從哨塔之上墜落而下,鬼老輕飄飄從哨塔之上躍了下來,收起隱之奧義,向端木易三人走來。
“賢弟小心!”端木易驚呼出聲。變起突然,顧不了許多。
之間三具倒僕的銀色殭屍忽地從地上直立了起來,同時將長槍向鬼老後心疾刺而來。鬼老聽見端木易大戶,知道了身後有變,也來不及回頭查看,右手執忙將判官筆向身後一掃。
錚錚錚——
三聲脆響。鬼老順勢將身子往左一挪,險險躲過一劫。
端木易毫不猶豫,將幽影步施展到極致,瞬間殺到鬼老與銀色殭屍之間,連出三刀,劈在銀色殭屍腦顱之上。
叮叮叮——
竟然沒有破開殭屍腦顱。三具銀色殭屍哇哇怪叫,三杆長槍同時向端木易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