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定波被手下拖進了百味館,一擡頭,見櫃檯旁站着的竟然是秦長瑞,他有些不敢置信。
秦長瑞此時也瞧見了他,眼睛危險地眯了一下,隨即就笑將起來,“真沒想到妹夫也會來捧場子,要吃些什麼,本店專賣各種藥膳。”
夏定波沒想到秦長瑞在見到他之後還這麼能沉住氣,這說話口氣,好似他們真的是關係不錯的連襟一般。
那日砸陳悠家的小攤,在這些官兵眼裡,早就是過去的事兒了,哪裡還會記得半分。此時聽說開這“百味館”的人竟然是捕頭姐夫家,個個也都驚奇起來。
“原是老大姐夫家開的館子,我說怎的這麼不一般,老闆,你放心,我們以後定會常常來照顧您的心意,老大的姐夫就是我們這些兄弟的姐夫。你們說是不是?”
旁邊官差笑呵呵的跟着附和,夏定波被圍在中間簡直要被氣個半死,這羣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蠢貨,沒見到他這是在生氣?
秦長瑞溫和的對着他笑,可就是讓夏定波背脊發寒,這時他竟一句狠話都說不出來。
“老大,愣着做什麼,快走,聽說你姐夫這小館子還有個後院,咱們去後院坐,好好喝幾盅。”夏定波就這麼直愣愣的被手下拉到了後院。
陶氏給他們送藥膳來,也未想到竟然是這幾個人,不過異色也只是在陶氏臉上一閃,便恢復平常面色,將藥膳放置在桌上後,陶氏刻意深深看了夏定波一眼,笑着說道:“原來是妹夫在這,咱家這鋪子剛剛開張,還未來得及釀那配套的藥酒,先上這些。幾位官差將就着喝。”
“大姐,好說好說!您也別忙活了,趕緊的去前頭歇歇吧!”其中一個官差頗爲體諒的道。
陶氏一笑,行了一禮。就離開了。
在這百味館裡,夏定波此時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直把他鬱悶的猛灌了兩杯酒。
這日,夏定波回家去,與吳蘭英說了秦長瑞家在縣城開了藥膳鋪子的事兒,岳母還在那幫忙了,讓吳蘭英好似被妒火燒烤一般,渾身都嫉妒的難受。
就她大姐家那樣的,竟然在縣城開了鋪子。當真是叫她不快,吳蘭英坐在牀邊,捏着帕子,滿心的不甘。
等藥膳鋪子的事兒都忙的差不多,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吳趙氏先頭傍晚的時候,陶氏就讓她先回了。給她帶了些吃食回去,家裡還農忙,可不能耽誤太久。
吳趙氏自懂女兒心思,她臨走時給大女兒順了順耳邊的散落下來的髮髻,高興的眼角有些溼潤,“雲英啊!你這日子是越過越好了。娘真是爲你高興,以後即便是恢復記憶了,也不要犯糊塗了。阿悠可是你們家的小福星呢!”
陶氏自然知道吳趙氏說的是以前的吳氏,但她身體的這個親孃卻是對她好的,陶氏微微笑了笑,“行。娘,我知曉了,阿悠我疼她還來不及呢!您快些回去吧!再不走,到家就要天黑了。”
“得嘞,我走了。你們晚上回去定是要走夜路,也小心着些。”
陶氏將吳趙氏送到岔路口,這纔回轉。
秦長瑞早算好了他們回去時定是天黑,早早的租好了一輛牛車,這熟門熟路,點着燈籠,大家夥兒也都平安到了家。
只是半路時,陳悠便累的睡了過去,今兒藥膳吃食主要都是她做的,陶氏雖經了這段,即便是“家務渣”也能做些吃食出來,可色香味還遠遠不夠,平常也只能給陳悠打下手,而陳白氏雖心靈手巧,但她也才第一天接觸,一時做不出個什麼門道來。
這重擔都落在陳悠一人身上,可不是將她累垮了。
陶氏坐在牛車上,陳悠躺在她懷中,陶氏時不時輕拍着陳悠的後背,她倒也睡的香沉。
秦長瑞先將前頭大房的侄子侄媳婦送回去,纔回到家中。
趙燁磊帶着幾個小的立馬就迎了出來,見陳悠被陶氏抱着,嚇了一跳:“阿悠這是怎的了?”
“累的,睡着了。”陶氏急忙快走幾步將陳悠放在西屋臺子牀上,給她蓋了薄被,纔出來。
“幾個小的今日在家中可聽話?”
阿梅連忙答道,“娘,我們都聽阿磊哥哥的話,還與阿磊哥哥練了字。”
陶氏摸了摸阿梅阿杏的頭。
“嬸子,今兒鋪子如何?”趙燁磊有些緊張的詢問。
陶氏笑起來,“好的很,我們都忙到天黑纔回來,阿磊莫要擔心了。”
趙燁磊聽得這麼說,鬆了口氣,他如今是真心希望這個家能日日好起來,不然,他也待的不安心。“百味館”的生意很好,每日的盈利要比他們之前開藥膳攤點賺的多了許多,只是一家人每日起早貪黑,還要來回林遠縣,尤其是陳悠這個半大孩子便有些抗不住了。
不兩日,陳悠就累的發了燒,將陶氏與秦長瑞嚇壞了。
秦長瑞急忙去唐仲家中尋人,唐仲帶着藥箱就匆匆趕了過來。
號了脈,施了針,這才配了藥包。
陶氏接過藥包,憂急詢問:“阿悠可有大礙?”
唐仲收拾着藥箱,“嫂子,這幾日阿悠是否太過勞累?”
陶氏很是慚愧的點頭。
“阿悠如今還在長着身體,莫要再讓她這般下去了,若是鋪子忙不過來,便請兩個夥計吧!”唐仲皺眉建議。
“我知了,多謝唐大夫提醒。”
秦長瑞將唐仲送走,陶氏便與他說了要給藥膳鋪子找學徒夥計的事兒。
陳悠疲憊,秦長瑞夫婦自也是看在眼裡,此時陳悠忽然累病,更是讓夫妻二人心疼又愧疚。
陳悠這邊即便是生病了也惦記着自家的藥膳鋪子,兩個小包子擔憂的陪在大姐身邊,一步也不願意走開。
等陳悠的高燒退下了,她腦子也清醒起來,藥膳鋪子開了還沒一旬,她存的草藥便已經拮据了。一來她沒想到百味館生意會這般好,二來鋪子的草藥消耗要比攤點多上許多,早已超過她的預估。
可藥膳鋪子要開下去,沒得藥材可不行,現下在林遠縣卻又去哪兒弄那些藥材,陳悠是頭疼的緊。她閉着眼,腦中還在思慮着這些事,不自覺的眉心就皺了起來,可把守在她身邊的阿梅阿杏嚇着了。
阿梅把小手伸到陳悠的額頭摸了摸,見陳悠的燒已經退了下來,小傢伙才鬆口氣,阿杏在一邊小聲喚了兩聲“大姐”,陳悠這才慢慢轉醒。
陳悠一睜眼就瞧見身邊的阿梅阿杏,她虛弱的朝着兩個小傢伙笑了笑。
“大姐,你還頭疼嗎?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阿梅邊說着還煞有介事的給陳悠號了脈。
“經平人之常氣稟於胃,胃者平人之常氣也。大姐,你教給阿梅的阿梅都記得,大姐你現在是平脈。”
陳悠伸手揉了揉兩個小傢伙的頭髮,“阿梅阿杏你們學的真是快。”
“大姐,你好好躺着,阿杏給你去端湯藥。”阿杏利索地下了牀將陶氏溫在鍋中的藥端了過來。
陳悠好了許多,坐起身子靠在牀頭,接過阿杏手中的陶碗,一口氣喝了藥。
“唐仲叔來過了?”陳悠問道。
阿梅點頭,“爹請的唐仲叔來,唐仲叔還將爹孃說了一頓。”
陳悠汗顏,她這幾日確實有些太過賣命了,凡事都要量力而爲,怎的到了這個時候,她卻是將這根本的道理給忘了呢!
“大姐,以後不要生病了,會嚇壞阿梅阿杏的。”阿梅抱着陳悠的一隻手臂,依賴地蹭了蹭。
陳悠一笑,“好,大姐以後不會了。”陳悠透過窗戶朝着外面瞧了一眼,見陶氏正在院中忙活,奇怪道:“今日爹孃未去縣城開鋪子?”
阿梅阿杏搖頭,“爹孃說歇一日也無妨。”
兩個小包子也知道陳悠此時要多休息,端了稀粥給大姐吃了,便讓陳悠歇下。
陳悠閉着眼睛,卻一點睡意也無,這藥膳材料已成了她的心病。
想着想着,陳悠便又想到了藥田空間,伸手捏了捏藏在衣襟中胸口掛着的那枚戒指,若藥田空間升級到凡級五品,便能獲得五塊自生藥田。
陳悠忍了這些日,終究還是沒能忍住藥田空間這般大的誘惑,再次決定努力讓藥田空間升級。即便是已經感到到這藥田空間在干預她的生活了,她已然顧不了這許多。
一旦決定,陳悠便開始想着這些時日的安排,她要跟着唐仲去看診,藥膳鋪子定是顧不了許多了,必須尋一個可靠的人替了她的位子。
阿梅阿杏肯定不行,她們還小,而陶氏壓根就沒有做飯的天賦,其實陳悠最是看好陳白氏,只是不知陳白氏會不會願意了。而且,這件事也要與秦長瑞夫婦商議一番才能做打算。
其實,陳悠這會子卻是與秦長瑞夫妻想到一塊兒去了,陳白氏聰明、人品也好,陳悠又救過她的命,自是最好的人選不過了。
但是光這每日李陳莊與林遠縣來回跑就夠嗆了,怕是陳奇與陳永春夫妻都不會同意。所以,秦長瑞與陶氏都未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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