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柔聲說道:“母后,臣妾只聽說貴妃一直忙着召見朝堂中的各位大人,內務府的事宜都被她給推遲了,這不……臣妾剛剛聽說,儲秀宮鋪張浪費,這件事還不曾解決呢。”
皇后剛剛提到溟王妃,太后已經面色不悅,如今皇后又提到了儲秀宮,更讓太后心中煩躁了。
蕭太后不耐煩的問道:“儲秀宮又出什麼事了?”
皇后急忙跪在地上,說道:“儲秀宮鋪張浪費,儲秀宮的太監去內務府要金銀布匹都囂張的厲害,內務府的公公去找溟王妃請罪,卻被溟王妃三言兩語的給打發了,還說什麼她身邊的人就是她的親生兄妹,誰也不能欺辱了。”
“哦?”聽皇后這般說,太后若有所思的舒緩了眉頭,眉目間卻是不動聲色。
皇后一邊說一邊注意太后的神情,之後繼續說:“臣妾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丫鬟僕從是主子的親生兄妹這一說法,這溟王妃當真是稀奇的厲害……暫且不說這個,臣妾還聽說,溟王妃身邊的人個個都看重的緊,您說要是哪一天,抓住了她身邊的人,那溟王妃還不得要什麼是什麼?”
太后本是渾濁的眼神瞬間清明瞭許多,她自是聽出了皇后的話外之音。
苦於百里涼歌傲慢的性格,蕭太后一直抓不住她的把柄,如今,皇后的這番話,讓她猶如拔開雲霧見天明。
她身邊的人不正是她最大的把柄和弱點?
蕭太后眼神犀利的瞥了一眼皇后,隨後冷哼了一聲,且不說皇后的用意何在,眼下最重要的莫過於抓出百里涼歌的把柄,拿到那件東西。
被蕭太后用那種眼神看着,皇后卻也並沒有顫顫巍巍的樣子,反倒愈發穩重了,她看着本是無精打采的太后,慢慢的坐起來,嘴角掛着微笑似是在想什麼。
皇后似笑非笑的提醒:“溟王妃的身邊也就箬林和箬竹,想來這倆個奴僕有這樣的主子也算是他們的福氣。”
皇后的話打斷了太后的思緒,讓她的神色逐漸恢復了正常,看着皇后不明的神色,假咳了一下才淡然的說道:“貴妃若是一直不過問這後宮之事,哀家自會稟明皇上……只是她罔顧後宮女子不過問政事一說,擅自接見朝中的大臣,哀家就要好好的管管了……”
說着看向皇后:“你本是這後宮之主,卻總是默默無聞,這些年你也受了不少委屈……”
“有母后心疼,臣妾又有何委屈受?今貴妃主事,兒臣卻也是卸了擔子,徒享片刻安寧!”皇后連忙跪下,拿着手絹抹着眼淚,涕泗交下,卻不然手絹之下,嬌紅的嘴角帶過一抹奸險的笑容,如果能借此機會打壓貴妃,對於封景來說亦是一個巨大的幫助。
“箬竹姑娘……箬竹姑娘……!”
儲秀宮中的小太監跑的氣喘吁吁,還沒有到箬竹面前身子就已經撲了過來,惹得箬竹皺緊了眉頭後退幾步。
“小凳子,你這
慌慌張張做什麼?讓你去叫箬林,箬林呢?”
小凳子抹着臉上的汗水急聲的說:“不瞞您說,小的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箬林公公,倒是內務府的公公說以後咱們院裡的經費減半!”
“減半?誰規定的?他們可曾問過王爺的看法?”
小凳子哭喪着臉搖頭:“小的也不清楚,那內務府的公公可厲害了,小的一看到他們就害怕……”
看着小凳子沒出息的模樣,箬竹有些無奈的朝他擺擺手,讓他退下,這纔想起來,箬林從一大早出門就沒有回來過,急聲的問道:“後院你可去看過?”
“那是箬林公公最喜歡去的地方,小的先去那裡看了看,見沒有人,這纔去別的地方找了找……”
箬竹疑惑不解:“這死孩子,跑去哪裡了!”
本以爲箬林不過是出去走走,很快就會回來,卻不然,一直到天邊泛黃,宮中的夜幕悄悄降臨的時候,箬林依舊沒有回來。
眼看着到了快吃晚飯的時候,箬竹有些急了,慌忙派人到儲秀宮的各個地方尋人,誰料,都快把儲秀宮翻了個底朝天,依舊沒有找到箬林的下落,這讓找的滿頭大汗的箬竹,有些懵了。
百里涼歌坐在房中,看着前來上菜的一個個陌生的小丫鬟,就是沒有瞧見箬林和箬竹的影子,就疑惑的問道:“箬林和箬竹呢?”
小丫鬟膽怯的低下頭:“回王妃,箬竹姐姐她……”
“王妃!”箬竹急匆匆的跑了進來,顧不得擦拭臉上的汗水,急聲道:“箬林不見了!”
“怎麼可能不見?後院你去看了嗎?”百里涼歌還以爲箬林只是出去貪玩,就淡淡的說道:“他總是去看他的桃樹苗,你去那裡看看!”
箬竹急忙搖頭:“找了,哪裡都找了!箬林從早晨出門之後,一直都沒有回來,奴婢把院裡的人都派出去找了,還是沒有找到……這不是王府,照箬林那樣的智商,奴婢害怕他……”
一聽到此,百里涼歌猛的站起來,箬竹說的對,她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這裡不是別處,而是步步驚心的皇宮,依照箬林的身份在這後宮中,出事與不出事,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想到這裡,百里涼歌急聲吩咐下人:“你們速去尋找王爺,讓王爺速歸!”
門口的侍衛看着百里涼歌謹慎的神情也顧不得詢問出了什麼事情,急忙朝門口跑去,百里涼歌着急的在房裡走來走去,轉身看着箬竹:“箬竹,你繼續派人去附近找找,切忌不能行動太大,讓別的主子發現什麼,知道了嗎?”
“是,奴婢這就去!”箬竹擦着汗水,點了房中的幾個下人,就要出門,卻在此時,門外突然出現一道綠色的身影,等到了跟前,百里涼歌纔看清楚來人正是謝止柔身邊的如書。
如書形色匆忙,小臉因爲劇烈奔跑變得通紅到了百里涼歌面前顧不得行禮,急聲道:“溟王妃,奴婢是來告訴您,箬林公公
出事了!他被抓去皇后的寢宮,只怕現在凶多吉少!”
“什麼?皇后抓他做什麼?”箬竹快言快語的問出來,百里涼歌慌忙摁住箬竹不讓她說話,唯恐在這個節骨眼上,箬竹說了什麼不合時宜的話被旁人聽去,以後落下了什麼把柄。
如書自是沒有發現百里涼歌的小動作,而是着急的說:“奴婢只知道箬林公公與別人打鬧,不小心傷到了皇子,如今皇子傷勢嚴重,正昏迷不醒,太醫院的人在皇子的近旁搶救,而箬林就就被侍衛帶到了皇后那裡,這件事情連太后都驚動了,奴婢來的時候,只知道皇上在前朝議事,太后已經派人去向皇上稟明瞭!”
“胡說,箬林怎麼可能傷人!”箬竹急聲的叫出來,轉身緊張的問百里涼歌:“王妃,怎麼辦?箬林怎麼辦?”
箬林一旦被皇后帶走,不管他是否傷人,這都已經成爲最後的定果,這個時候,務必救下箬林,才能讓他避免一場災難。
只是怎麼樣做才能救下箬林?
別說箬竹,就是百里涼歌也急的握緊了拳頭,只是在箬竹面前,她強行的讓自己靜下來,安撫道:“沒事,箬林一定會沒事的!”
說完看向如書禮貌道:“本宮感謝如書姑娘前來報信,等事情過去之後,定親自前去柔妃娘娘的宮中致謝!”
“溟王妃千萬別客氣,這是奴婢該做的,奴婢這就先行離去了。”如書此時也是十分緊張的,畢竟她與箬林有過幾面之緣,覺得箬林這人嬉皮笑臉卻是個好人,但事情既然稟告玩完了,她也該回去了。
百里涼歌派人送如書離開,之後毫不遲疑的看向箬竹:“箬竹,前面帶路,本宮要去拜見皇后娘娘!”
“去哪裡?”門外突兀的傳來清冷的聲音,百里涼歌的心跳動了一下,當看到封池溟的身影時,不由得鬆了口氣,似乎所有的事情,只要有他在身邊,即使在危難,自己也絲毫不害怕。
封池溟早已經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不等百里涼歌解釋,就決然的說道:“本王陪你一同前去!”
事情緊急,容不得百里涼歌多想,就默認了封池溟一同前往的要求,在路上,封池溟把受傷皇子的情況向百里涼歌大致說了一番,雖沒有明確說什麼,只是在看到百里涼歌擔憂的神色時,還是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放在身側。
百里涼歌雖在宮中呆的時日不久,但是也從宮裡的下人那裡聽說過一些典故,如今再經封池溟的簡略介紹,她卻也明白,這位受傷的皇子,正是容嬪娘娘所生。
容嬪早些年不過是宮裡的貴人的宮女,毫無身份背影,卻在一個陰差陽錯的機緣下被皇帝一夜寵幸,幸運的誕下了一位皇子,皇帝爲了不讓自己的子嗣被人笑話,這纔給她封了嬪位,只可惜容嬪身世低下,即使是有了嬪位,但在這後宮中仍舊沒有什麼地位,
然而如今,到底是誰,把這一向低調的容嬪,推上了風口浪尖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