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的許涼辰,和平時完全不同。
平時的他,是哥哥,如今,卻脆弱得像一個孩子一樣。
我抱着他的身子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準備起身給他找藥,已經燒成這個模樣了,再拖下去怕是要轉成肺炎了。
許涼辰手指扯着我的衣袖不鬆,我拍拍他的背,哄他,“我去找藥,吃了藥就好了,來,我們去牀.上,地上太冷。”
許涼辰的臉很紅,紅得讓我觸目驚心,我好容易把他扶到牀.上去,用被子給他蓋了個嚴嚴實實。
我好容易把藥找到了,端着溫水進來,許涼辰迷迷糊糊地像是要睡過去。
我把他弄醒,喂他吃了藥,想了想他這副狀況耽擱着還是不妥,就摸出手機準備給搖錢樹打電話。
沒想到,許涼辰眯着眼一把按住了我的手。
“別、別打,我、我沒事……”
我瞪他,“都燒成這樣了還沒事?”我自顧自地伸手去攬他的腰,另一隻手繼續撥號,許涼辰卻劈手把我手裡的手機拍了下去。
他的力氣不大,動作卻生硬突兀,我沒想到他會有這麼一個動作,着實愣住了。手機砸落在身邊,我沒再去拿,挑着眉毛看許涼辰那張漸漸減了幾分紅暈的臉。
“你是怕吃藥還是怕扎針?”我沒好氣地瞪他,“許涼辰你可真是越活越笨,越活越小孩子氣了!”
我自顧自地抱他的腰,非要把他拖到醫院去,“好好好,不求別人,我自己把你弄到醫院裡去好不好?我可沒駕照啊,還有,你要穿厚點兒,再厚點兒。”
我嘮叨得就像是小時候我生病時的許涼辰,他卻霎一霎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的臉,“暖暖……你怎麼來了?”
我僵了一僵,回過神來就沒心沒肺地笑,“我想你了啊,你病了麼,我們心電感應。”
許涼辰好看的眉毛蹙了蹙,“學校裡……出了什麼事麼?”
我連連擺手,“沒,沒有。”說完這句,尤不放棄地去扯他的胳膊,“乖,許涼辰最乖了,快起來,我們去醫院。”
許涼辰仍舊盯着我的眼,“那你拖箱子來做什麼?”
我怔了一怔,他怎麼知道我拖箱子了?又想一想他那耳朵堪比小狗,不由地有些喪氣,我隨口扯着謊話,“我……我和室友吵架了,想出來住兩天,就住兩天!”
許涼辰無比睿智地盯着我,清秀的臉上紅暈漸漸斂去了幾分,我探手過去摸他額頭,嗯,還好,好像沒剛纔那麼燙了。
我還沒來得及撤回手,許涼辰斂了眼睫,飛快地說了一句,“以後別再跟搖、搖錢樹走得那麼近了。”
這句話很熟悉,好像沈眉兼早上時剛剛說過異曲同工的一句。我脫口而出,反問一句,“爲什麼?”
許涼辰別開眼,“總之……你聽我的就是。”
許涼辰長而翹的睫毛斂了下來,遮住了澄澈清明的眸子,所以我看不見,那雙眼睛裡,究竟是平靜如水,還是波瀾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