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陰霾,灰濛濛一片。
京城守衛森嚴,氣氛有些恐怖。
官員、將士、百姓一律披麻戴孝,不少守衛已換上新人。
“這些侍衛都是生臉孔,情況不妙。看來,朱由檢要對我爹下手了。”魏秋婷暗叫不妙,心頭陣陣發顫,甚是擔心魏家的命運。
她低聲吩咐何仙姑去召陳大海一干人過來,自己掏出“夜巡銅牌”,直闖皇宮。
這塊銅牌,是京城衛士夜間巡邏佩戴的證件,牌面鑄“京都指揮使司夜巡銅牌,肅字第三號”,牌背鑄“令”字。這本是軍隊的令牌。
魏秋婷貴爲“九千歲”的女兒,又是萬曆帝所賜的長香公主,自然擁出各種出入皇城皇宮的各種牌照。
魏秋婷不顧一路勞頓,穿越皇宮曲徑幽院,來到也是守衛森嚴、裝飾輝煌的魏氏住所。
她不顧與侍衛、宮女打招呼,便直赴父親住處。
“爹,女兒回來了。”魏秋婷直進魏忠賢的密室,豈料魏忠賢正與客氏、一班乾兒子正在議事,陡見有人闖入來,個個大吃一驚,霍地起身。
他們待看清原來是魏秋婷時,這才放心。
“婷兒,辛苦了,你回來得正好。”魏忠賢拭了一下臉上的汗水,縱是閹臣,奸惡無比,但看自己的女兒,心裡還是很高興。
客氏等人紛紛上前與魏秋婷相見,然後告辭。
“爹,新皇對你怎麼樣?”魏秋婷急問近況。
魏忠賢哈哈一笑,道:“婷兒放心,信王也如先皇一樣。”
他話語間,絲毫不把朱由檢放在眼裡。
“爹,你可不能輕敵啊,女兒看新皇不簡單。”魏秋婷急道。
魏忠賢又是哈哈一笑,道:“婷兒,你放心好了,宮中的事,爲父沒有擺不平的,現在地方大員進京,一樣是先拜爲父,後拜新皇,哈哈哈……好了,你一路勞頓,先去休息吧,明日早朝,你還要上殿參拜新皇。”
魏忠賢說罷,揮了揮手。
魏秋婷無奈,只好道:“爹,你也早些安歇,女兒告退。”然後退出密室,迴歸自己的閨房中。
她出宮多時纔回來,手下的丫環、侍衛不敢輕怠。
宮女隨即端上飯菜。
她也確實餓了,隨便洗漱,便吃飯沐浴上牀歇息了。
翌日早朝,魏秋婷隨父上朝,羣臣三呼萬歲後。
魏秋婷出列,跪在朱由檢的龍椅前,拜道:“臣妾魏秋婷回朝遲歸,請皇上治罪。”
朱由檢哈哈一笑,道:“公主平身,朕自幼與公主一起長大,情同姐弟,公主不必拘禮。”
魏秋婷起身,仍拱手站着,妙目環掃了一下,發現金殿上的帶刀侍衛全已更換,新皇身旁站着一個虎背熊腰的漢子,雙目精光四射,一看便是武功不凡之人。
朱由檢許久沒見過魏秋婷了,小時候他們也在一起玩過。
此時相見,他不由心神一蕩,暗道:魏秋婷之美,真如芙蓉出水,仙女下凡,要貌有貌,文武雙全,皇宮中有哪一位女子能比得上她?朝廷王公大臣之女又有哪一個比得上她?唉!倘若她不是魏忠賢之女,朕一定要立她爲皇后。
朱由檢望着魏秋婷,不由暗暗嘆息,一時之間,思緒百轉。
對朝廷來說,魏秋婷不僅沒有惡行,實際上也是有功的,沒有她平定江湖幫會,陝甘一帶鬧得將會是更加厲害。
魏秋婷忽見朱由檢當着滿朝文武,怔怔地望着自己,不由臉一紅,低下了頭。
內閣大學士風武見皇上出神地盯着魏秋婷的臉,心裡不由暗暗嘆了一口氣,他“唔唔”了兩聲。
朱由檢臉一紅,這才意識到自己有失帝王威嚴了。
他忙也“唔唔”兩聲,對魏秋婷道:“公主奉先皇之命,平定江湖幫會,爲子民免除搶擄之危,又代先皇前往邊關犒勞三軍,且與石愛卿一起率軍征戰,擊退金兵,收復失土。公主之功赦,與日月同輝。爲慰先皇在天之靈,公主明日與潘有爲成婚吧,朕將親自主婚。”
他說罷,心頭忽然一陣發疼,差點從龍椅上滑倒下來。
爲安穩魏氏,他不得不送這位天下第一美人與潘有爲成親。
魏秋婷聞言,心頭一凜,額頭見汗,雙腿一陣哆嗦。
她最不想發生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她瞬間眼花繚亂,金星亂飛,差點萎倒在地。
“謝主龍恩!”潘汝湞聞言,喜不自勝,急急搶先下跪謝恩。
愛子終於可以與天下第一美人圓洞房之夢了。
自己從此與魏氏關係更加牢固,子孫也一樣能出將入相。
哈哈……真好!
魏忠賢聞得朱由檢將親自爲魏秋婷主婚,心中不勝歡喜,連忙上前推魏秋婷,道:“婷兒,還不謝主隆恩?”
他不待魏秋婷應允,自己便先下跪,道:“謝主隆恩,萬歲!萬歲!萬萬歲!”
魏秋婷心中真是氣苦,此時滿朝文武皆望着自己,她豈能當衆推拒?此時推拒,那便是欺君之罪了,縱使朱由檢一下子不敢對自己怎麼樣,但也落了一個欺君之名。
魏秋婷無奈,只好盈盈下拜,艱難地道:“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由檢道:“公主請起!朕加封準駙馬爲戶部侍郎。來人,當庭擬寫聖旨。其餘愛卿,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他心疼如絞,再也在衆臣面前撐不下去了,急找藉口而去。
衆臣下跪,齊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噼哩啪啪……”
“咚咚咚……”
第二天,京城喜氣洋洋。
宣武大街的潘府,張燈結綵,醒獅起舞,鑼鼓喧天。
帶刀侍衛環立街頭,精兵往來巡視,如臨大敵。
朱由檢真的親來潘府主婚。
“爹,女兒走了,你要小心!深宮似怨海,皇上更替之時,也是多事之秋,你要見機行事啊。”魏秋婷披上新娘紅服,出門在即,拜倒在父親跟前。
忽然間,她有些難過。
魏秋婷的潛意識裡告訴她,她這一次出宮,絕非是好事。
眼見父親年邁,縱然魏忠賢是萬惡之徒,可他是她生身父親啊,無論他在朝中朝外如何作惡,但他一直疼愛自己。
他當權後,又接自己入宮,不僅讓自己過上了富貴豪華的生活,而且還精選人員,培養自己成長,讓自己手握兵權,威風八面,可以施展平生絕學。
她此刻雖非遠行,只是離宮嫁入潘府,卻有一種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見的感覺。
魏秋婷眼望白髮蒼蒼的魏忠賢,眼角忽然間溢出了淚水。
“公主,請!”何仙姑扶起魏秋婷,菊蘋爲她蓋上紅頭巾。
驀然間,一羣宮女擁簇着魏秋婷轉身而去。
寒風乍起,捲起落葉飛舞。
潘有爲終得與天下第一美人成親,興奮得全身都是勁。
他來者不拒,與滿朝文武狂飲歡呼,直至酩酊大醉。
紅燭高燒。
新娘子蓋着頭巾獨坐牀沿。
“公主……哈哈哈……”潘有爲在侍衛的攙扶下回房,揮手屏退左右,關好房門。
他醉眼惺忪,眼神矇矓,坐到新娘身旁,欲爲她掀頭巾。
新娘子卻怕羞,雙手緊拉紅頭蓋掩臉。
“良宵一刻值千金。娘子,怕啥?……哈哈哈……”潘有爲見新娘子害羞,便不再掀她頭蓋,抱她滾倒在牀。
他急不可耐地爲她除衣,撲在她身上。
“噢……”新娘一聲嬌呻,甚是勾人魂魄。
潘有爲靈魂出竅,激流狂噴,撲在她身上再也不動了。
“唉……”新娘一聲幽嘆,頗感遺憾。
她意猶未盡,掀翻潘有爲,反伏身於他雙腿之間,輕吻起來。
“嘶……好爽!”潘有爲舒服而醒,抹抹眼角,雙手捧起新娘的臉,驀然驚叫下一聲:“何……仙姑……咋會是你?”
他驚世駭俗,一把推開她,滾爬而起,再抹抹眼角,爲他獻身的,確實是年近四旬卻依然貌美的何仙姑。
“你……公主呢?”他氣得渾身發抖,語無倫次,光身立於牀前,手軟腳軟。
“相公,你剛纔撲在賤妾身上,卻沒認出賤妾,想來賤妾之美,不亞於公主。哈哈……”何仙姑武功高強,玉臂一伸,已扣他脈搏,拉他回牀,反將他按在身下。
“你們……好卑鄙無恥!”潘有爲氣得直打哆嗦,卻又渾身無力,更不敢高聲呼喊,生怕羞事泄漏。
何仙姑親了他一下,道:“公主愛的是石劍,她上轎之時,也拉賤妾上轎,與賤妾在轎裡互換衣裝。你迎賤妾下轎,她則提賤妾道塵而出。你伏賤妾身上胡天胡地之時,她已重返邊關,此時恐與石劍溫存了。”
“你是寡婦,你不配……”潘有爲憤怒推她,卻是無力,雙目血紅,甚是不甘心。
“你剛纔品嚐賤妾如花嬌軀,快活之後想不認帳?沒門!不過,妾身想要……哈哈……不與你計較……嘶……”何仙姑甚是陶醉。
她好不容易迎來人生第二春,又值如狼似虎年齡,哪還忍得住?
潘有爲欲哭無淚,閉上眼睛,任她蹂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