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棟趕走了白面書生,環視一週罵道:“你們誰是副隊長?放個屁吱一聲”
剩下的幾人互相看了看都不敢觸這個黴頭,隊長的活生生的例子擺着呢,在集團都有背景的大隊長被這位爺一頓揍,最後連腰裡挎着的傢伙事兒都亮出來了,這麼生猛的人物誰敢惹啊?
關棟一看這幫子熊包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就更來氣了,一腳就把身邊的一個椅子踢翻了,怒道:“都他媽聾了嗎?我問你們誰是副隊長?趕緊回話,別挑戰我的耐性,不想幹的就滾出去”
一個小個子膽怯的道:“張,張副隊長不在這兒,在王家村跟王家村的村支書協商呢”。
“協商?這大半夜的,你糊弄誰呢?”董瑜在一邊嘀咕着。
“我說的是真的,下午的時候去的,到現在還沒回來呢”小個子又壯着膽子答道。
關棟一聽這話還略感欣慰,幸好還有一個幹實事兒的副隊長,要不然戰國集團的臉可丟盡了,心裡雖略感欣慰,但面上還是氣哄哄的道:“去給我們收拾兩間屋子,收拾完了去車裡找我”
這個小個子答應了一聲就麻利的順着牆邊跑了出去,江風和關棟等人回到了越野車上,一上車董瑜就笑道:“五哥,好威風,不愧是關五爺”
關棟老臉一紅不好意思的道:“魚魚,笑話你五哥是吧?”
董瑜搖搖頭憂心忡忡的道:“五哥,威風倒是威風了,可是你有些衝動了,要知道這個採油隊上上下下都是那個狗屁隊長的人,你就這麼把他收拾了,往後咱們的工作不好弄了,還暴露了咱們的行蹤,會引起其他勢力的注意的”
經董瑜一提醒,關棟也反應過來了,一拍腦袋叫道:“誒呀,我還真忘了這茬了,一看見那個蛀蟲我的火就不打一處來,一時沒壓住火氣,這事兒怨我啊”
江風也感到驚奇,沒想到董瑜瘋瘋癲癲的外表下,還隱藏着這樣一顆細膩的心,一時間對這個愛看熱鬧的瘋丫頭的印象大爲改觀。
董瑜看着關棟後悔的樣子就越發的佩服嫂子薛曼馨了,因爲薛曼馨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一幕,在之前兩人談論關棟的時候薛曼馨就說過,打打殺殺的關棟很在行,獨當一面的話還欠點火候,在董瑜提出要跟着來的時候,薛曼馨想了想就答應了,還賦予了董瑜一項特殊的使命,那就是必要的時候要提醒關棟壓住脾氣,因爲江風和董其剛畢竟是外人,不好意思直接訓關棟,所以這個重任就落到了董瑜頭上。
董瑜又道:“五哥,你也別自責了,按說你是我哥,我沒資格說你,可是嫂子說過的話你別忘了,要一切以江哥和董哥的態度爲主,這是臨來前嫂子特意囑咐我的,你這樣做或許已經打亂了兩位先生的部署了”
關棟羞愧的道:“江先生,董先生,我太魯莽了壞了兩位先生的計劃,請兩位責罰”
江風笑道:“不礙事兒的,有些時候清理門戶也十分重要,最起碼能鎮住一些貪心小人”江風這話純粹是在爲關棟開脫,要知道這種時期最重要的就是保證內部的穩定,就算那個隊長有錯在先也應該先穩住他,等處理完這場風波以後再痛下殺手也不遲。
關棟感激的看了一眼江風,畢竟人家給了一個臺階,沒讓他太過丟人,就誠懇的道:“那往下該怎麼辦還請兩位先生示下”
江風笑道:“那個副隊長一會兒不是回來嗎?跟他了解一下前因後果,單單是徵地補償款問題還是有其他因素摻雜?第二,
明天再撒幾噸落地油,然後聯繫油田保衛,老百姓可以讓他們整一點,但是那些想八仙過海的各路牛鬼蛇神一概不許動,誘惑那些牛鬼蛇神找上門來,再有,發空罐車出去,試探一下攔路的都是什麼人?然後對症下藥,還有明天找個時間跟這裡的村支書土皇帝溝通一下,看看他是什麼立場,要是聽話的還好說,不聽話的就挪開他,你覺得呢?”
關東痛快的道:“就按您的吩咐辦,有什麼需要我乾的您就吩咐吧”
江風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採油隊和油田保衛那邊你熟悉吧,這兩項就交給你協調,剩下的我和董哥去辦”
“咚咚咚”剛纔走了的那個小個子在外邊敲車窗,關棟打開車門道:“幹啥?”
小個子諂媚的道:“房子都收拾了,張副隊長也回來了,正在那裡候着呢”
幾人下車在小個子的帶領下來到了後院的板房,幾人推門進屋,屋裡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一看這些人來了蹭的站起來了,微微彎腰道:“關總您好,各位老總好”
關棟微微詫異的道:“你叫什麼名字?你認識我?”
男人點了點頭道:“我叫張義,我在咱們集團內部簡報上看過您的照片”
關棟點點頭伸手一指江風,對着張義道:“剛纔的事兒你都聽說了吧,你們那個混蛋隊長讓我攆跑了,我本來是想把你們隊的領導班子一鍋端了的,念在你還勤懇幹事兒的份上放你一馬,這位先生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務必如實回答,回答好了你就是隊長,聽明白了麼?”
張義一聽這話心頭狂喜,那個白面書生隊長據說有好大的背景,原以爲在他手下永無出頭之日了呢,沒想到命運跟他開個玩笑,原本已經不抱希望了,希望卻悄然降臨了,張義腦子迅速的轉了幾個圈,馬上擺正了態度,微微彎腰恭敬的道:“您問吧,我知道的一定如實說”
江風笑道:“坐下說吧,這大過年的,他們都在喝花酒,你爲什麼沒參加啊?”
張義斟酌了一下道:“總要有人幹事的,所以隊長給我派了活兒”其實是白面書生不待見他,嫌他礙眼才把他支走的,但他又不想詆譭隊長,倒不是說他人品有多高尚,而是跟領導的上司告領導的黑狀並不是明智的選擇,還有就是白面書生有背景,萬一哪一天鹹魚翻身了呢?到那時豈不是要反攻倒算?。
江風對這個回答不置可否,緊接着又問了第二個問題“你去了這一趟,那個土皇帝怎麼說的?”
這個問題比剛纔的那個容易多了,張義馬上就如實說了“他說挖斷道路是老百姓自發的行爲,他管不了,我跟他說徵地補償款咱們早就發給地方政府了,老百姓沒拿到錢這事兒與咱們無關,他說這些情況他不瞭解,就算他了解老百姓也不瞭解,工作做不通”
這種情況早在江風的預料之中,別看村支書無品無級,不是官甚至連吏都談不上,但是在這一畝三分地就是土皇上,說一不二的人物。聽了張義的話,江風笑了,這個土皇上自我感覺也太良好了,笑道:“這個村支書挺跋扈的啊,明天去會會他,這村裡有跟你們比較熟的老百姓吧,能不能請一位過來?”
張義爲難的道:“有一個總在我們這兒撿泔水回家餵豬的老頭,有時候我們要在村裡買點什麼雞鴨什麼的,都是他幫着聯繫的,他是齊省那邊來的,我們倆是老鄉,平日裡關係還湊合,但現在我們和村民鬧了矛盾,想找他來有點困難,他未必敢來”張毅說的是實情,這老頭要是敢來的話會被老百姓罵做漢奸的。
江風笑道:“那這樣吧,你帶我去他家,跟他嘮嘮”江風的意思是想直接找個老百姓嘮嘮嗑,近距離了解一下實際情況,聽聽老百姓的訴求。
張義一咬牙道:“行到是行,但是這老頭配不配合我就不敢保證了”
江風笑道:“沒事兒,我自有辦法,再說了咱們是解決問題來了,他們想早一天拿到補償款的話一定會配合咱們的”
張義笑道:“是這麼個理兒,那咱們什麼時候去?”
“現在正好是晚上,夜深人靜,白天進村的話恐怕會被圍上的”江風笑道:“董哥,老五兄弟,你們休息吧,我和張隊長過去就行了,人多了動靜太大反而不好”
董其剛和關棟一聽這麼說也就點點頭同意了,董瑜在一邊嘟囔着“我也想跟你去”
就在剛纔江風對董瑜的印象大爲改觀,也就沒反對,笑道:“那行,我這兒正缺一個拎包女秘書,就由你來幹吧”
董其剛笑道:“那啥,讓柱子開車送你們過去吧,到村頭了你們再走進去”
江風一想也對,就點點頭,幾人直接就上車了,柱子開車,張義坐在副駕駛上,江風和董瑜坐在後座,江風看董瑜手裡真拎着個包,就笑道:“進入角色還挺快的啊”
董瑜白了江風一眼,拍了拍小皮包道:“五哥遞給我的,這是五哥給你預備的錢”
江風笑道:“這回啊,少不了用點這玩意兒”
到了村西頭幾人就下車了, 柱子在車上等着,張義領着江風和董瑜悄悄進村了,幾人也都沒說話,大晚上的,一有動靜傳出去好遠,雖然沒說話,還是惹起了一片狗叫,幾人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
沒多久就摸進了一個小院子裡,幸好這院子沒狗,張義上前敲了敲門,農村冬天沒啥事兒,很多人都看小牌兒或者打麻將,睡的都比較晚,這個時間來人也不是特別突兀。
敲了幾下,裡邊一個傳了出來“誰啊?”
張義壓低聲音道:“老表,是我啊,張義”
“你是張隊長?啥事兒啊?”屋裡回道。
“老表,你先開門,這天太冷了,咱們進去說”張義的小算盤打的挺響,一切以混進去爲首要任務。
沒多久,外屋門的窗口處出現了一個老頭,張義把臉湊近了讓老頭看清楚,老同看了兩眼確定是張義纔開門。
幾人進了屋,老頭道:“張隊長,這大晚上的有事兒啊?”
張義搓着手笑道:“嗯,老表,我這兩個朋友找你買點東西”
老頭的老伴兒從炕上下地,把被子捲起來了,拿起暖瓶給幾人沏了熱茶,笑道:“坐炕上吧,那邊熱乎,先喝點水,暖和暖和”
張義拿出煙來給老頭點上了,老頭接過煙笑道:“張隊長從採油隊來的啊”
張義道:“嗯,找你打聽點情況”
老頭一聽這話大驚,臉色一變的道:“張隊長,你不是說買東西嗎?怎麼又瞭解情況了?俺啥也不知道,你們趕快走吧”
PS:別走開,七點鐘之前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