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誰都不傻
江風相當尷尬,作爲上司的國蕊在公開場合半開玩笑的給江風定xìng爲大流氓,這種說法雖然在事實上很靠譜,但絕對不能放在面上說,畢竟江風和國蕊不是平級的sī人關係比較要好的同事在開玩笑,國蕊是上級,她對江風的評價在某種程度上有定xìng的意思,現在她這麼說完全是有所指的,榮軍不明白這裡邊的事兒,但是江風心裡清楚,這是國爆小宇宙了啊,就是要反擊江風非禮和yy她的事兒。
榮軍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聽說這個坐在他對面給他出主意的大腦殼的傢伙竟然是青藍區風頭最勁的區長助理兼g局長江風。
榮軍心裡那個高興啊,誰不知道江局長根子硬路子野啊,如果有了他幫忙推銷葡萄,說不定還真能打入區政府的採購系統中呢,那樣一來葡萄的銷路就有了,老百姓們的困難就解決了啊。
想到這裡榮軍一下子拉住江風的手,懇求的道:“江區長,您好,您好,聞名已久無緣拜會,沒想到讓您親自登門,非常抱歉,江局長,我知道您是有大本事的人,求求您幫幫我們鎮政府和老百姓啊,您就行行好吧,我代表一個村的老百姓感謝您”。
榮軍雖然是高學歷幹部,但並不是一根筋的書呆子,他知道現在到了捧江風臭腳的時候了,連江局長都升格成江區長了,甚至榮軍不惜把自己置於江風的下邊,以下屬自居。
其實江風就是帶括弧的副處級實際上就是正科級,和榮軍這個鎮黨委完全平級,甚至說榮軍這個抓全面工作的鎮委管的是塊兒,江風這個局長管的是條兒,在條塊管理中,鎮委的前景肯定要比行局更好,視野更寬。只不過江風管着的這個局太重要而江風本人又太強勢,所以誰都必須高看三分,最主要的是榮軍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啊,他還指望江局長幫着賣葡萄了。
江風從進門的時候就開始觀察榮軍,雖然這小子有點不拘小節,但還真是個一心一意爲老百姓利益考慮的基層幹部,這樣的幹部不多了。
有多少幹部曾經轟轟烈烈的忽悠老百姓種這個種那個,最後種出來了沒人買,而當初推廣的官員撈到政績升遷拍拍屁股走人了,老百姓對着滿地成熟卻無人買的果實失聲痛哭。這個榮軍還不錯,雖然是人家撕毀合同了,但是他並沒有不承認當初答應老百姓的事兒,並且他也忙前忙後的在找銷路,既然這樣的話,幫他就是幫助老百姓,以江風今天的人脈和地位來說,賣點葡萄又不是十萬八萬斤的,只有萬把斤,問題應該不大。
江風沉吟了一下道:“這個事兒我答應了”。
榮軍一聽江風同意了,
高興異常,興奮的搓手,充滿感jī的道:“謝謝江區長,謝謝江區長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不瞞您說,這個事兒困擾我好些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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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風擺擺手道:“我會幫你們推銷這個葡萄,但是你們也不能全依靠我,你們自己也要想辦法,一方面安撫好老百姓讓鄉親們不要急躁,要耐心等待,另一方面你們自己也要找銷路,咱們一同努力,總不能讓老百姓辛辛苦苦種出來的東西爛在地裡”。
榮軍趕忙答應着道:“嗯,我們正在積極的找銷路,這不是嘛,我們蔡江蔡鎮長正在江水和那邊的一個水果加工的廠子在談,所以您二位今天來就沒見到蔡鎮長,他要是知道這個好消息的話睡覺都能笑醒了,這個事兒也困擾他好些日子了,他是鎮長,還是本鄉本土的,他身上的壓力比我大多了,這陣子苦了他了”。
江風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着榮軍,話說一把手和二把手是天生的敵人啊,並且榮軍是外調進來的,蔡江是本鄉本土的大戶家族出身,兩人的矛盾應該是不可調和的。但是現在看來在馬營鎮還很特別,榮軍這個在鎮長不在場的情況下這麼推崇自己的鎮長搭檔,看來兩人的關係很不一般啊,換句話說這個蔡江tǐng有本事的啊,江風有些想見他了。
想着想着把江風突然意識到一個事兒,看了國蕊的俏臉一眼,國蕊也是臉sè一變,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知道對方心裡所想。這個蔡江和蔡河是一筆寫不出兩個蔡字的族親叔伯兄弟,蔡河的事情蔡江有沒有摻和,如果有摻和的話,摻和的深不深?。江水城是松江省會,交遠比青藍區要便利的多,萬一蔡江感覺事情不妙藉機逃跑呢?。從江水機場起飛的飛機可以通往十來個國家,從江水可以用多種交通工具到達北邊的俄國,如果蔡江真的跑了,國蕊就必須負有失察之責,這可壞了。
國蕊沉聲道:“蔡江同志走了多長時間了?你和蔡江同志最後一次通話是在什麼時候?”。
國蕊的話一出口,榮軍臉sè大變,他馬上就意識到自己疏忽了,國蕊是幹什麼的啊?那是專門請人喝茶的,現在她突然現身,那肯定沒好事兒啊,之前被葡萄的事兒困擾沒來得及想這一茬。現在看來說不定就是來抓蔡江的,和蔡江搭班子半年多,感覺這個同志除了思想上有點封建以外,幹工作兢兢業業還不爭權有大局觀是個不錯的同志啊,怎麼會犯錯呢?。
榮軍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江風和國蕊,瞬間榮軍就想到了一個事兒,前兩天計生委的蔡河被請去喝茶了,全區都在傳是蔡河得罪了眼前的這一男一女才被人家聯手弄進去的。人家弄完了蔡河現在估着又來弄蔡江了,這是防止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好狠的手段啊。
國蕊有些着急了,語氣再一次壓低,十分急迫的道:“榮軍同志,問你話呢,蔡江同志走了多長時間了?蔡江同志最後一次和你通話是什麼時候?”。
“前天走的,最後一次通話在昨天晚上,我們談的還是他和果品廠合作談判的事兒”。榮軍回答完問題以後,面有難sè的道:“國,我和蔡江鎮長搭班子有一段時間了,我自問對蔡鎮長還是有一定了解的,老蔡不是那樣的人,老蔡一心撲在工作上是個能力非常不錯作風也過硬的同志,雖然他和蔡河有點親戚,可也不能因爲這事兒就斷定蔡江鎮長一定有問題啊”。
國蕊馬上站起來,冷着臉厲聲道:“放肆,你這是什麼話?我提醒你不要胡思亂想,想必蔡河的事兒你也聽到點風聲吧,但是我告訴你我們黨人不興連坐法了,蔡河的問題是他自己造成的,我們也沒說這事兒和蔡江有聯繫,我們這次來是來找蔡江瞭解點情況別無其他。另外就算有其他的事兒那也是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你是認爲紀委不能給蔡江同志一個公道還是說我們就一定會誣陷好人?。把話給我說明白了!我警告你,不要對上級紀委的工作指手畫腳,這不是你能管的,擺正自己的位置,你作爲一個班子的班長,有義務配合上級紀委的工作,你現在馬上給蔡江打電話,讓他回來”。
國蕊起火兒來還是別有一番風情的,鵝蛋臉上佈滿粉nèn寒霜,鳳目圓睜黑白分明,黛眉上挑,如彎刀一般,大ng脯上下起伏,煞是好看。
國蕊的措辭非常不客氣,就差說榮軍和這個案子有牽連包庇蔡江了。國蕊可不是普通的柔弱小女子,她是實權的紀委這一火了可了不得,榮軍馬上緊張的低聲解釋道:“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沒有干涉紀委辦案,我只是說……”。
國蕊再一次不客氣的打斷了他,冷冷的道:“你也別解釋了,清白與否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調查一番就清楚了,有則改之無則加勉,馬上打電話,就說葡萄的新銷路找到了,讓他回來研究研究”。
國蕊本來沒有懷疑蔡江和蔡河的案子有聯繫,來的目的只是想挖開祠堂起贓,只不過害怕遇到阻攔才希望找蔡江協調這事兒。但是現在蔡江去了江水了就引起國蕊的懷疑了,他會不會是藉此機會滯留然後潛逃啊,這都是說不準的事兒,再者紀委的工作本來就是懷疑一切的嘛。至於說爲什麼讓榮軍打電話就是爲了麻痹蔡江,防止他見風向不好萬一加逃跑怎麼辦?。如果蔡江沒有問題他就會坦然的回來,如果他不回來了那這邊就要趕緊採取措施啊。
榮軍是打心眼兒裡不相信蔡江有問題,但是現在他的解釋國蕊又不聽,並且誰也沒鑽進誰心裡去看,他也不能想了解自己那樣瞭解蔡江,他也不能替蔡江扛着。但是打這個電話呢,就是把蔡江騙回來了,萬一蔡江沒有問題,那蔡江勢必認爲這是榮軍在設套請君入甕,勢必產生隔閡,對兩人往後搭班子工作都有極大的影響。如果兩人是對頭那也就罷了,但是偏偏兩人還是很少見的黨政和諧的班子,這就難辦了,簡直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啊。
江風也站起來,拍了拍榮軍的肩膀道:“榮,國讓你打電話是在幫你,你還是選擇服從的好,另外你讓蔡江回來也沒什麼,反正葡萄的銷路已經找好了,蔡鎮長再留在江水的作用不大,你自己看着辦吧”。
榮軍又不傻,他知道江風說的是啥意思,那就是說他只要打了這個電話把蔡江騙回來,那就證明自己絕對是清白的,和這些事兒都沒有關係。反之他要是不打這個電話那就是說明他是不是和蔡家兄弟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這樣一來他就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國蕊讓他打電話就是給了他一次撇清的機會。
“嗯嗯,我馬上打,我這就和蔡鎮長聯繫”榮軍終於想通了,既然自己相信蔡江沒問題的話,那讓他回來也沒什麼關係,至於說會不會對以後的工作產生影響,蔡江會不會怨恨自己,那就讓蔡江自己考慮吧,我知君清白,君亦當知我難處。
國蕊心說這個流氓有一套啊,自己剛纔和榮軍好說歹說,甚至拿出上級的派頭壓榮軍,可榮軍還是不願意打這個電話,現在這個流氓就說了一句話榮軍就同意打電話了,看來他的流氓活土匪的名頭比紀委的名頭還好使啊。
其實國蕊還真是想差了,在她一系列命令的強迫下榮軍的思想已經鬆動了,江風只不過是加了一把勁兒趕巧成了最後一根稻草了。幸好國蕊不是那種心ng狹窄的領導,否則她肯定會嫉妒江風搶了她的風頭了,如果是那樣的話江風不知不覺的就得罪人了,這就好比說做下屬的總比領導聰明,這不是自己找病嗎?。
當然了江風也知道國蕊絕對不是嫉賢妒能心ng狹窄之輩,心是什麼樣的江風還不太清楚,但是ng絕對不小,相反還很白很大很u人。
國蕊看着榮軍已經來到電話機旁邊準備打電話了,便趁着榮軍不注意給江風使了個眼sè,江風點點頭示意收到信號。
“這就對了嘛,我看你也是老煙槍了,抽菸抽菸”江風笑嘻嘻的給榮軍遞煙。藉此機會慢悠悠的走到辦公桌前一屁股坐在辦公桌上,而江風的tuǐ邊就是電話。江風的終極目的就是要靠近電話,這要是國蕊的目的。
國蕊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讓江風做好準備,萬一榮軍藉着這個打電話的機會暗示或者直接神印王座通風報信就馬上採取措施。這倒不是不相信榮軍和蔡江,這不是兩手準備以策萬全嘛。而江風的做法就是現苗頭馬上切斷電話,以榮軍的身板來說肯定搶不過江風的。
榮軍點上一顆煙平復了一下心情,沉穩的拿起電話撥號,這時候幾人的表情和心情個不一樣,榮軍很顯然是左右矛盾,江風是時刻準備着切斷電話拿下榮軍。而國蕊也緊張的站在沙邊上,今天這個局面其實對江風沒多大影響,相反卻是對國蕊有很大影響。萬一蔡江真的畏罪潛逃了國蕊絕對要爲此事負責想推脫都沒機會。區委區政府的一干政敵肯定要問了,你不知道蔡河和蔡江的親戚關係嗎?怎麼就沒有做出預防呢?這完全是考慮問題不夠全面嘛,現在這個區委鬥爭日益jī烈的節骨眼兒上,誰也不想自己伸出嘴巴讓人家打啊。不過這個時候他幫不上忙啊,只能完全依靠江風了,她一個女人,體力和力量上完全不是榮軍的對手嘛,她要是親自上前的話,那不是成了明擺着的不信任榮軍了嗎?,雖然今天看來她是上級是紀委,榮軍是下級幹部,但是榮軍是名牌兒大學的碩士,還足夠年輕,是市委市政府花了大力氣引進來的人才,現在的碩士學歷可是鳳毛麟角,萬里挑一啊,只要這小子不貪不佔不犯路線原則xìng的錯誤,幾年之內肯定爬上來,說不定什麼時候榮軍就成了平級同事甚至上級領導了呢,而國蕊這邊已經下決心離婚了,那就沒有吳家這棵大樹遮風擋雨了,這樣一來就不能弄的太1ù骨,這年頭誰用不着誰啊,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得罪人的事兒就讓這個臭流氓去幹吧。國蕊看着江風完全理解了她的意圖,心說這個臭流氓腦子還是tǐng聰明的,根本不像是外表看上去那樣除了好sè和囂張跋扈之外的一無是處。
“喂,,我是老蔡啊”電話那頭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來了。
屋裡的三個人同時鬆了一口氣,竟然接電話了就說明暫時還沒跑或者沒有決定跑呢。榮軍馬上按照既定劇本擺出一副非常喜悅的道:“老蔡,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啊,咱們的葡萄有銷路了,有一個大客戶在咱們鎮政府坐着呢,你快點回來吧,咱們把這事兒研究研究定下來, 機會難得啊,你快點回來吧”。
電話那頭蔡江馬上充滿喜sè的道:“真的嗎?那可好啊,你千萬把這傢伙留住,千萬別讓他跑了,他能不能全包了啊?他要是能全包了我就回去,他要是不能全包了我這邊還得接着談啊,多一條路就多了一份希望啊,咱不能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啊”。
原本江風和榮軍說的是兩方共同努力找銷路,但是現在蔡江的問話這就給江風出難題了,江風就是那個大客戶啊。榮軍也不傻,他沒有貿然的答應,而是拿眼睛看着江風。榮軍的意思正好借這個機會逼江風表態,藉機把他的葡萄全賣給江風。
電話的聲音非常大,江風和國蕊都聽的一清二楚。
這個節骨眼兒上江風能說什麼啊,肯定得答應啊!。雖然榮軍不傻可是江風也不傻啊,江風也沒有貿然的答應,而是拿眼睛看着國蕊,這事兒跟江風沒多大關係啊,江風屬於幫忙,真正有關係的是國蕊,江風看向國蕊的意思就是跟國蕊要人情呢。
國蕊急了,小臉上一臉焦急,一跺腳,情不自禁的把小女兒的姿態都帶出來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