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第二場比賽就要開始了,主持人在臺上哇啦哇啦的介紹兩隻狗的情況,下面衆人也紛紛參謀着看看壓哪隻狗,觀衆席上的燈光也亮了,以便讓衆人都能看清兩隻狗的介紹材料。
狗主人也帶着狗上臺了,也讓兩隻狗亮亮相,直觀的看看形體什麼的。
江風對這樣的比賽是沒什麼興趣的,要說江風也挺喜歡狗的,不想看見這樣的慘烈的搏鬥來博人一笑,但是呢,江風沒有那麼臭屁的站出來阻止,一來,江風沒那個本事,阻止不了,二來呢,狗和其他動物不一樣,價值就體現在廝殺上,第三,你不喜歡不代表別人不喜歡啊,不能因爲你不喜歡就讓所有人都聽你的,你又不是天王老子!。
江風抿着紅酒抽着煙,時不時的觀察一下身邊這些公子王孫們,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世家之中不太受寵的人物,也不指望你挑起家族重擔,但是呢個人又不甘心,誰願意屈居人下啊,只不過各種外部條件和自身能力機遇等因素的限制,做不了家族的頭馬。他們心裡也難受啊,只能靠着家族餘蔭賺點錢,也能給那些從政從軍準備繼承家族大業的繼承人們保駕護航。自己也過着燈紅酒綠醉生夢死的日子,說是享受生活,也未必沒有麻醉自己的因素在內。
這幫公子王孫門討論的很熱烈,這個比賽的彩頭大家都沒把那幾個小錢看在眼裡,主要是賭贏了。那說明哥們兒有眼光啊,這是事關面子的大事兒,公子哥們燈紅酒綠之餘,沒事兒就愛找點樂子。面子就是大藉口啊,誰不給哥面子,哥就撕了誰的裡子!。
董抗左看右看拿不定主意,捅了江風一下,低聲道:“姐夫,你看好哪隻狗?”。
江風一指右邊那隻黃不拉幾的一尺多高的傢伙道:“這個不錯,這是出了名的鬥犬比特犬,你看。他雙腿間的距離,足有兩個拳頭左右,這空擋中間的胸肌足夠厚實發達,肌肉緊湊。爆發力強。四條腿粗壯有力,腿長一般,足夠用上力量,這要是放在人類身上來說,就是車軸漢啊。關鍵它的血統不錯,這是競技犬中的王者比特犬,我覺得不錯,你要壓就壓它”。
董抗皺着眉頭道:“比特犬是啥狗啊?還敢說王者。沒聽過”。
現在鬥狗這個行當在華夏纔是剛開始有點興起的苗頭。以前都吃不飽呢,誰有閒錢玩這玩意兒啊。這兩年社會風氣和市場都逐漸放開了,大家也對娛樂業有了重新的認識。精神文化生活和各種地下娛樂也開始逐漸興起了。雖然比特犬在國外久負盛名,但在國內還沒有靠驕傲的戰績闖下威名,所以大家多這種身材不是很高大的狗不是那麼信任,大多是呲之以鼻的,怪不得董抗不知道。
江風很想告訴他不懂問度娘,
不過這個時候度娘還在孃胎裡沒生出來呢。所以江風也沒有耐心去仔細解釋,再者江風也不是這個行當裡的老手,所以也不太瞭解,只不過後世有一個喜歡研究這方面的同事,他經常說這些,江風有一些瞭解罷了。當即就道:“信不信全在你,我這就是一個參考”。
董抗一臉見an笑道:“那行,姐夫我就信你一回,那啥,輸了你可得包賠啊”。
江風連連搖頭:“我冤不冤枉啊,你願意壓哪個就壓哪個,我可管不着”。
“別啊,姐夫,小弟我是一直相當信任你的”。董抗一把拉住江風,扭頭偷偷看看董瑜,便低聲道:“姐夫,那啥,小弟最近手頭有點緊,你看、、、、哈”。
“你小子啊,滿腦子餿主意”江風扭頭拿出手包裡的卡,偷偷塞到董抗手裡,低聲道:“這裡邊有十幾萬,一會兒你自己去取吧,密碼是六個六”。
這是商婷露給江風的零花錢,江風填還這個小舅子,也不好意思問商婷露要錢啊,現在家裡的財政大權都在商婷露手上呢。
董抗當即高興異常,不過有他姐在邊上,他也不敢表現的太明顯,極力剋制興奮的心情,低聲道:“姐夫真夠意思,我先去取錢,一會兒回來告訴你點內部消息”。
這小子一走,董瑜臉色古怪的看着江風,不過卻沒說話,她已經猜出來了,董抗肯定又勒索江風了,不過她也沒明說,畢竟還有商婷露在身邊呢,那不是自己找事兒嘛。
徐立言搖晃着手裡的紅酒,側頭道:“小江,看中哪隻了?這都給你準備現金了”。
他一說話,身後的那個司機馬上拎起一個箱子放在了桌上,啪的一下掀開,裡邊一水的藍票子,一沓一沓的,看樣子不下百八十萬。
江風皺着眉頭道:“上次我看這玩意兒不是直接報數嗎?還用現金?”。
徐立言搖搖頭笑道:“你眼生,他們不一定認你的名兒”。
徐立言沒明說,像他們這樣的公子哥,那都是圈裡的腕兒,報個數就可以,誰都不差這點錢,所以報數就可以,像江風這樣的外來戶,人家當然不認了。
“我就不壓了,沒啥意思”。江風搖搖頭謝絕了徐立言的好意。如果江風要壓的話,也不至於拿徐立言的錢壓啊。
徐立言也不繼續糾纏這個事兒,反而是笑道:“我要下注,你幫我參謀一下哪隻狗贏面比較大”。
江風直接就道:“我覺着這個比特犬不錯,不過我也沒玩過這玩意兒,全憑直覺”。
徐立言皺着眉頭道:“這個傢伙一賠三啊,那個高加索犬賠率是一比一,按照許胖子的設計,還是那個大個頭的高加索犬贏面比較大,你說的這個比特犬個頭不行。戰鬥力能成嗎?徐胖子可是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啊,我看這隻比特犬夠嗆”。
“或許大夥兒都知道許胖子的特點所以都不一定敢壓比特犬贏呢,老舅您可是不走尋常路的人,沒有點滄海橫流怎麼能顯出老舅你這英雄本色呢?”。江風順手一記馬屁送出去了。
“不錯。說的在理,咱爺們兒很對脾氣啊”。徐立言臉上笑意盎然,很顯然被拍的舒服了,一扭頭看着那司機兼保鏢的傢伙道:“二百萬壓比特犬,江風二百萬也壓比特犬”。
“是,五少”。那司機得了吩咐就拎起桌上的箱子和腿邊的另一個箱子想要去下注,徐立言通過對講機下注就可以,主辦方當然認徐立言這三個字兒。但是江風可就必須得現金比劃了。
江風連忙阻止道:“不行,不行,老舅這不合適”。
這的確不合適,雖然說是老舅。但是江風和他只認識一天還沒到頭呢,咋能受人家如此厚禮呢,現在這二百萬,能在京城買好幾棟三進三出的大宅子呢,不是小數目。再者說要是賠了呢。那豈不是扔的水聲兒都不響?。
“你還知道我是你老舅?”徐立言臉色一板,冷哼一聲道:“老舅送你一份兒見面禮都不收?莫非你對這個比特犬沒信心?”。
“我不是那意思”江風搖頭苦笑,知道徐立言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勸是勸不了了。便道:“這樣吧,我自己壓。露露咱壓二百萬”。
其實商婷露挺心疼的,她和江風都是靠工資生活的。也沒有多少錢的,只不過自家男人說了,商婷露是不可能駁自家男人面子的,就算心疼也得忍着,馬上道:“聽你的,他們這兒去哪裡變現,我去提款”。
徐立言臉色一變道:“你哪來的那麼多錢啊?”。
二百萬對徐立言來說就是玩玩,但對江風來說,那就是天文數字一般,徐立言是萬萬沒想到江風有這麼多錢的,但是看人家這意思是有的啊,那這錢是怎麼來的呢?徐立言馬上有了一個不好的想法,這兩口子都是地方上的實權幹部,莫不是貪的或者是挪用的公款吧?。
一看徐立言的臉色和說話的語調,江風就知道他想差了,苦笑着道:“我炒過兩天股,賺了點,有個幾百萬的積蓄,您就放心吧,都是光明正大來的”。
國家在八十年代中期就下文明確禁止領導幹部家屬子女在轄區範圍內經商了,但是至今也沒有禁止公職炒股,甚至在股票剛興起的時候,大夥兒都不認這玩意,很多地方還半強迫式強迫公職人員購買自己轄區上市公司的股票呢,就是到了後世,挪用公款炒股案頻發,國家也只是下文說不允許公職人員上班炒股,至於下班了炒不炒,那還不是全憑自願?再者說就是這個規定,後來也變成了一紙空文了嘛!。
和這個類似的就是國庫券,當初很多人都不認這個玩意兒,那還不是打着支援國家建設的名義直接扣工資兌換國庫券下發?哪像後世啊,國庫券不是有路子都買不到。
聽江風如此說,徐立言也不說什麼了,只是規勸道:“哦,差不多玩玩就成了,別陷的太深,那玩意兒不穩當,還是實業有保障”。
“知道,就玩兒了一回”。江風嘴上答應的好,心裡卻不以爲然,或許現在很有一部分人沒有那個認識,等再過幾年,那些在股市上大肆圈錢的都是這幫公子哥們,甭說那些連湯都喝不上的散戶了,就是那些白手起家的資本大鱷們,即便賺了錢又咋樣?沒有背景的都蹲笆籬子去了,不都讓徐立言這類公子哥收拾了嗎?。
雖然這個年代非常紅火併且要持續很長時間的招商引資大潮把商人的地位擡的很高,大公司的眼睛都擡到了天上去了,絲毫不把地方官放在眼裡,但是沒有和權力結合的財力,在真正的權力面前,啥都不是。
“什麼銀行也不可能一次倉促間提出二百萬來,這本錢算我借給你的,輸了可得還我啊”。徐立言對着那司機一揚下巴,扭頭看着大屏幕道:“你還別說,還真是壓高加索犬的多。誒呦喂,怎麼總有這麼礙眼的傢伙呢”。
徐立言說還那是照顧江風的面子,江風擡頭一看,那屏幕上正顯示趙伏魈高加索犬二百萬的字樣。看來趙伏魈也在呢啊。
江風扭頭在人羣中掃了一圈,果然看見趙伏魈在東北角出對着他搖搖的招手呢。
沒過多久,江風的名字也出現在了大屏幕上,不過卻成了笑柄,因爲大屏幕上頭一條是江風比特犬二百萬的字樣,但是沒過幾行字呢,底下又是江風高加索犬二百萬,擦的。這不是扯淡嗎?還帶兩邊下注的,這是那個二筆乾的事兒啊?。
場內不少人都發現這事兒了,頓時滿場搜索這個二筆在哪兒呢,大夥兒都是一個圈裡玩的。就算關係很一般或者不好,那也都臉熟啊,很快江風和商婷露這個生面孔就被搜索出來了。
很多人覺着這名字有點熟悉,在看見這張臉以後,議論聲更大了。很多人就瞭然了。因爲去年江風就是在許胖子餓場子裡廢了子圈裡出了名能打的方英明一條胳膊,然後還安然無恙的跑了,那一次比賽大夥兒也都在座,沒想到這小子不知死啊。又大搖大擺的來了,還幹出來兩條狗左右壓注的事兒了。
“還別說。趙伏魈腦子不錯嘛,都知道利用規則了。不錯不錯”。徐立言點上一顆大熊貓,很罕見的表揚了趙老二一回。
場內除了徐立言認識江風意外,只有趙伏魈算是認識江風了,而且也只有他最有可能替江風下注了,所以徐立言判斷這錢是他下的。
雖然看上去江風兩邊下注是二筆行爲,但其實策略上非常棒,利用兩隻狗的賠率不同,鑽了一個空子。高加索犬的賠率是一比一,比特犬的賠率是一比三,在兩邊各壓二百萬,如果高加索犬勝利了,那麼徐立言替江風壓的二百萬比特犬自然是輸掉了,但是趙伏魈替江風壓的二百萬高加索犬會贏一個二百萬,這樣江風就回本了,不輸不贏,因爲在許胖子這裡,贏的一方本金是返還的。一旦高加索犬輸了,比特犬贏了,那徐立言給江風壓的二百萬自然會贏六百萬,本金也返還,趙伏魈的雖然輸了,但還剩下四百萬呢,所以說要麼不輸不贏,要麼贏四百萬,怎麼算都划算。
徐立言腦袋是很好使的,馬上就反應過來了,倒不是說大夥兒都不會算這個帳,但是以前大夥兒都沒往這方面想過啊,沒有先例的啊,都是玩票性質的,沒誰研究這個啊,再說按照慣性思維,這玩意兒就沒有兩邊下注的必要啊。
很快,大夥兒都反應過來了,紛紛如此,就看那大屏幕上都是同一個名字連續兩條的,都兩方下注,主辦方也反應過來了,許胖子連忙站出來招呼道:“哥們姐們兒們,咱這比賽不接受同一個人兩方同時下注”。
“許胖子你放屁,你這哪條規矩說明白不許同時下注了?”。都不用徐立言站起來罵他了,自然有代勞的。
“許胖子,你知不知道啥叫規矩?你這草臺班子太也散漫了吧”。
“許胖子,爺們兒告訴你,你以前沒明說,現在晚了”。
“爺們兒這一單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敢不接掀了你這場子”。
一時間真是羣起而攻之啊,許胖子除了收穫不同口味的口水之外,根本沒人聽他的話。他是恨死了江風了,帶了這個壞頭,現在這樣的簡單博彩,大家都按照慣例沒人同時下注,所以誰都沒想這個,但是一旦發現有這個空子的時候,誰不願意湊一個熱鬧啊,穩賺不賠的買賣啊。
其實對這個根據賠率(俗稱水位)不同,兩邊同時下注賺差價的不賠小賺行爲在後世賭球中有一個專門的名詞叫打水。取小桶提水不貪大隻求穩的意思。
按說這麼明顯的漏洞就沒人看出來嗎?那自然不是的,後世對付這樣的行爲當然有辦法了,一個是採用浮動水位制,根據現場比賽情況進展和下輸贏注的數額隨時調整賠率,有一比零點八的賠率,一比零點九的賠率,再者就是博彩公司有很多家,你輸我贏的,誰都說不準,更何況都是電腦下單子,這邊賠率是這個,你下了單了,但是等你的單子真的被接受的時候賠率變了,何況人家還可以不接這個單子。
更何況很多時候賭球只有平局才返還賭金的。賠率一比零點八的時候即便贏了,那也罷本金輸掉一部分,多來幾次的虎,本金都輸沒了。
再說這個兩邊下注的方法賺的也不是博彩公司的錢,而是那些散戶豬仔的錢,博彩公司和莊家都不會輸錢的,莊家有回水,也就是一些博彩公司給的返還點差,比如說這個莊家線上一共壓了一千萬,那麼博彩公司就要給返還兩個點,也就是百分之二。
博彩公司更不會輸錢。因爲博彩公司會玩黑哨和假球啊,有了這兩個大殺器,不論在這之中打水的人有多少,還不是人家博彩公司想讓誰贏就讓誰贏?人家自己怎麼可能賠本呢?。曾經某國奇葩球隊甚至鬧出了一個隊員四次狂(射)自己球門的鬧劇。如果說一次是烏龍,那四次怎麼解釋,就算是沒睡醒的話,那滿場的噓聲罵聲還叫不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