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薇被捂住口鼻,感覺一陣頭暈目眩。耳邊陌生的聲音很粗,卻又刻意壓低,聽起來帶了一絲興奮。她心裡一陣絕望——完了。
過了幾天安全的日子,竟讓她忘了自己是身處於怎樣的狼窩裡!
她不想清白不保,就算是不保了……也得是她心甘情願不保啊!
玄薇用力掙扎,伸手拽住了軍帳的邊緣,雙腳到處亂蹬,沒一會,帳子便被她蹬得亂晃。
“媽的……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就是玩玩,完事後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你要是敢亂叫,老子現在就掐死你……沒人知道!”
玄薇嚇得眼淚都出來了,她感覺自己的上身一涼,衣服竟然是被撕扯了開來!
救命……誰來救救她!
誰能救她,她願意這輩子爲他做牛做馬!
耳畔,是那陌生男人粗重的喘息聲,熱烘烘的口氣中帶着絲口氣,烘得玄薇眼眶生疼。她用盡全力將對方的手扯開了一點,然後用力咬了下去。
“嘶……臭娘們!”一個重重的巴掌朝着玄薇的臉打過來,玄薇被打偏到了地上,一陣眼冒金星,感覺臉火辣辣的瞬間便腫了起來。
“救命!救命!”來不及站起來,玄薇扯開嗓子就開始大叫。
“媽的……不過是個被玩了幾天的破鞋,現在跟老子在這裝什麼貞潔烈女?”男人彷彿被惹怒了,擼了袖子就走了過來。
玄薇倒退着往後挪,她絕望地閉上眼睛,放聲尖叫。
“啊……!!!”
“呃……”
耳邊只有自己的尖叫,玄薇一直叫到自己氣竭,卻聽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別叫了。”
是顧將軍!
玄薇猛地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已經徹底變化了。剛纔那個粗魯的漢子,此刻正倒在地上,顧淵一隻腳踩在他的肩膀上,此刻正皺着眉看着自己。
“將……將軍。”那個漢子彷彿瞬間被放了氣一般,軟了下去。
顧淵心裡也惱火,這個女人果然是個麻煩,等到明日回到烏壩,得趕緊給她點銀子趕她走。
他皺着眉看了眼玄薇,目光自她露在外面,被月光照耀得格外雪白的上身一掃而過,然後平靜移開目光,投向被他踩在地上的男人臉上。
“你喝酒了。”顧淵這話,是對地上的男人說的:“我已明令禁止今晚飲酒,你,一會自己去領軍法。”
男人被噎得不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顧淵將腳一鬆,那人便趕緊屁滾尿流地跑了。
玄薇眼淚又一次爆發出來,她看着那個猥瑣男人跑走的背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不罰他?!”
“罰了。”
“你……你就因爲他喝酒罰他?”玄薇氣得渾身發抖,眼淚爬滿整張臉,眼睛紅彤彤的,瞪得卻圓:“他差點……那個了我!”
顧淵表情沒變,冷淡地看向玄薇:“在這裡,你該早有所覺悟。”
玄薇氣得一噎。今天晚上,是她大意了,可是……可是!
顧淵沒有再說什麼,將自己身上的輕甲解下,想了想,又脫了裡面的內衫,露出精壯的肌肉。他將內衫丟給玄薇,拎着輕甲赤着上身轉身離去。
玄薇氣得頭暈,用力喘着氣。她心裡委屈得不行,卻又不知道該罵誰,平靜了一下之後,她撿起地上的白色內衫,匆匆裹在了身上。
太他媽氣人了。虧她還以爲這個姓顧的是個好人!
其實還不是狼心狗肺一個!
玄薇的衣服被撕壞了,這樣穿着男人的衣服衣衫不整地出去,又不知道要被人想成什麼樣。她裹好自己,匆匆一陣小跑跑回了顧淵的軍帳之中。
縫好自己的衣裳,玄薇的眼淚也已經哭得差不多了。她揉了揉紅腫的眼睛,將顧淵的內衫往牀上一丟,也不再像往日一樣給他洗給他疊,便氣呼呼回到自己的小角落裡,將自己往被子裡一裹,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顧淵回到軍帳之後,帳子裡已經只有玄薇細小平緩的呼吸聲了。
黑暗之中,顧淵扭頭去看了玄薇一眼。她將自己縮成了一個團,整張小臉緊緊皺着,看起來委屈得不行,眼皮紅紅的就這麼睡着。
顧淵下意識便放緩了腳步,輕輕走到了自己榻前。
那件內衫,被那兔子隨便丟在榻上,皺巴巴的團在一起,看起來像是被用力拽着出過氣。他將內衫拿起來,手裡一頓,忍不住將衣裳往自己鼻子前湊了湊。
……沒聞錯,內衫上果然沾上了女人味。
嘖,真麻煩。
當第二日玄薇醒來的時候,顧淵已經穿好了盔甲。
“半個時辰之後起軍,你最好快些。”顧淵說完,便走了出去。
玄薇撇了撇嘴,起身加快速度收拾自己。桌上放了些烤羊肉,想必是顧淵留給自己吃的。
一大早的,她也沒胃口吃這麼油膩的東西,於是這些羊肉被她用些乾淨的布裹了裹,塞進懷裡,僅喝了些羊奶,便走了出去。
此刻的軍營,早已忙活成了一片。軍帳已經大部分被撤掉,幾乎每個兵的背上,都揹着重重的行軍物,而數輛拉着寬板子的馬車,已經被堆滿了東西,整齊排好,時刻準備前行了。
“姑娘!”玄薇聽見有人喊她,扭頭一看,竟是鄭泰。
今日的鄭泰,顯得有些奇怪。他臉上雖然照舊帶着笑,卻不知爲何走路一瘸一拐,速度格外的慢。
“你這是怎麼了?哪裡傷到了嗎?”玄薇覺得奇怪,問道。
鄭泰臉上微微一紅,伸手抓了抓腦袋:“沒什麼事……就是受了幾棍子而已。”
“受了幾棍子?爲什麼?”
“唉,不就是昨日……偷喝了點兒酒麼。我們幾個都受了軍法,捱了棍子。”鄭泰大大方方承認了,說着,還不忘揉了揉屁股:“沒啥大事。”
玄薇點了點頭,想起來了。
“我是來跟你說一聲的,今兒我怕是不能跟你一塊走了,你跟將軍一塊吧,我得去照顧個兄弟。”鄭泰說。
他平時被顧淵安排,與玄薇走得比較近。這回回烏壩,一路雖然不遠,但畢竟也得有十幾里路,若按照平常,本該是他帶着玄薇走的。
但是今天,他卻沒辦法照顧玄薇了。
“也不知道老鱉是哪裡得罪將軍了,明明咱幾個都喝了酒,偏老鱉被打得格外兇,怕是得留下點病根。他現在還暈着沒醒過來呢,我一會得推着他走。”
鄭泰說完,朝玄薇擺了擺手,便扭頭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