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息的功夫,
容綰的嘴脣就觸到了他溫涼的薄脣,兩人的呼吸交錯,每一輪的呼吸,都變得更加炙熱。
孤濯的手伸上來矇住了容綰的眼睛。
容綰便自然而然閉上了眼睛去。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容綰有些喘不過氣來,就在她以爲今晚是不是就要圓//房的時候,孤濯鬆開了她的小嘴兒,亦鬆開了遮住她雙眼的大掌,與此同時,再次將她擁入懷中,
“怎麼了?”她納悶的問道。
孤濯倒是想要圓//房,可是現在天色不早了,他緊緊擁着她好一會兒,才覺得內心平靜了一些,說道,“就是想你了。”
“我也想你。”容綰一想到一會兒兩人就會分開來,就捨不得了。
時間過的真是快,兩人這會兒都覺得沒有相處多久,天色就已經矇矇亮,看樣子,過不了多久,就會大亮了。
容綰忽然覺得有些委屈,爲什麼她和孤濯明明是夫妻,竟然會如此的與衆不同,連和他安寧的在一起待一會兒都不行。
就在容綰沉默間,院子裡頭都有些輕微的動靜了,估摸着是早起的僕從要開始準備工作,打算伺候主子們了。
“不早了。”孤濯出聲打破了這令人心痛的沉默,說道。
“都怪我睡着了。”容綰內疚道。
孤濯輕輕點了點她的背。安慰她說道,“不要這樣說,你大病初癒。身子虛的很,容易犯困。”
容綰不語。
孤濯就說道,“再躺一會兒,就起來吃早膳。”
容綰輕輕嗯了一聲,聲音很低。
孤濯不想她不開心,就儘量轉移話題,“要不要我餵你?和昨天晚上一樣?”
容綰卻好像沒有聽見一樣。她擡起頭來,說了一句和這個不相干的話。“要不,我去跟姐姐說,讓你再留一晚上?”
孤濯嘴角像是在笑一樣,略略彎了起來。他擡手撫了撫她額前有些凌亂的碎髮,柔聲道,“不要了,我們和姐姐說好了,就留一晚上的,此刻如果反悔,就失信於她了,你難道想要讓姐姐記恨我嗎?”
容綰立刻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不。”但是如果不能讓孤濯留下來。那她和孤濯怎麼辦呢?她想着就再次伸手抱緊了他,腦袋也深深的埋進了他的懷中。
就在容綰覺得時間過的越來越快,天色越來越亮的時候。外面清顏輕輕敲了敲門。
孤濯嘆了口氣,然後就想要起身來,容綰卻將他抱的越發的緊了,他無奈就只有躺在牀上,就着這姿勢喚道,“進來。”
清顏推門而入。
孤濯聽得她的腳步走進來了三步。就說道,“就在這裡說把。”
清顏道‘諾’。便說道,“大小姐和大姑爺已經起來了,大小姐讓人過來問,二小姐和姑爺醒來沒有?醒來了就一起過去吃早膳!”
容綰抿緊了嘴巴,不打算說話的模樣。
孤濯說道,“你去回話,說我們一會兒就起來,讓他們先吃,不必等我們。”
“諾!”清顏應聲,然後退了出去,並且重新關上了門。
屋子裡再次陷入了安靜。
過了好一會兒,孤濯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起來了。”
“不要。”容綰抱着他不動,聲音裡竟然也帶上了委屈。
“聽話。”孤濯說道,“我會很快來接你,現在忍一時,到時候就能順利些,免得現在讓姐姐對我的印象不好了,到時候我來接你,她不讓我帶你走,那該怎麼辦?”
這話聽着像哄小孩兒,可說的卻都是大實話,照慕容名如今這樣的態度來看,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將她帶走,以後再見不到孤濯。
容綰聞言猶豫了一會兒,但縱然心裡一百個不願意,卻還是慢慢的鬆開了孤濯的腰身。
孤濯也不捨得容綰,但是他的剋制力強,所以瞧見容綰鬱郁的模樣,他忍住了要將她抱回懷中的衝動,如果這會兒妥協了,那剛纔的一切都是白說的了。
孤濯起身來,把她的衣裳拿過來,“快,起來穿衣裳了。”
容綰磨磨蹭蹭的起來,但終究是起來了,順着他的動作套上了衣裳,然後繫上衣繩。
孤濯見她穿好,這才穿了自己的衣裳,三兩下兩件薄衫就穿好了,他喚道,“來人!”
清顏立刻推門而入。
孤濯已經走出來了,瞧見她便說道,“去端水來。”
“是。”清顏道是,便退了出去端水。
再進來的時候,清水也一起進來了,趕緊麻利的伺候兩個人梳妝,孤濯要梳頭和洗漱,容綰亦是如此,她不喜歡化妝,就省去了這一層,所以兩人洗漱穿戴好,倒是動作非常快。
“婢子去準備膳食。”清顏說道。
清水說道,“大小姐說一會兒要過來看二小姐。”
“我知道了。”容綰點頭說道。
話音落下,容綰起身,清水趕緊要虛扶着她,容綰說不用了,她才退在旁邊默默跟着她去了堂屋。
因爲一大早這回春堂後院,東西就準備的非常齊全了,方纔慕容名吃過早膳,還有許多沒有動過的,剛做好的,熱乎乎的早膳。
清顏端上來以後,容綰瞧着那熱氣騰騰的粥,就說要貪涼了再吃。
並且吩咐清顏去睡,留了其他的僕從,以及大丫鬟清水在這裡伺候。
慕容名進來的時候,容綰和孤濯還坐在這兒,等膳食冷一些再吃,這大熱天的這熱乎乎的吃不下,而且她也不想吃。
“你們怎麼還沒吃?”慕容名問道,“不好吃嗎?”
孤濯淡笑,容綰說道,“不是——這個太熱了,我們想要貪涼一會兒再吃,姐姐你要再和我們一起吃些嗎?”
慕容名搖頭,“不了,你們吃吧,我吃飽了。”
這時候,習雲進來了。
慕容名就說道,“習雲,你趕緊給綰綰看看,病好了沒。”
容綰就說道,“不用了,我自己就是大夫,我自己的身體我很清楚的,已經好了,姐姐不用擔心!”
慕容名不相信。
容綰見狀又趕緊補充道,“發燒本來就不是什麼大病,這次我生病是因爲沒有休息好,可是這幾天我調養的非常好,亦休息的非常好了,所以病已經好了,而且這發燒只要燒退下來就基本沒大礙了——是不是啊姐夫?”
習雲聞言點頭道是,“是——不過也不能因爲好了就大意了,還是要多多休息纔是。”
習雲都這樣說了,慕容名還能說什麼,於是就說道,“那好吧,就不診脈了,可是你姐夫說的話你也要聽,你自己也是大夫,多餘的話就不用我們多說了,你自己要多注意,往後姐姐不再你身邊,你可要照顧好自己!”
容綰點點頭,“好。”
慕容名已經吃過了早膳,這會兒就不想再吃,就說道,“那你們吃早膳,我和你姐夫到前面去了。”
容綰點頭。
慕容名就和習雲離開了屋子。
堂屋裡也就沒有其他人了,亦再次陷入了安靜之中。
容綰和孤濯沒有說話,這會兒粥已經涼的差不多了,兩個人也沒有要動筷子吃粥的意思。
容綰和孤濯,兩個人表面看與平時沒什麼兩樣,可是隻要有人在這裡多站一會兒,就能發覺不對勁。
容綰和孤濯兩個人,此刻連看對方一眼都不看,好像都是在剋制着什麼一樣。
容綰受不了這樣的氣氛,終於忍不住找了個轉移兩人思緒的話題來,問道,“寶兒呢?”
“來人!”孤濯哪裡知道,他耳目再好,也不可能從早上那樣雜亂的聲音中,分辨出寶兒的腳步聲,並且還能知道寶兒去了哪裡了。
清水聞言進來,屈膝施禮。
“起來。”容綰說道。
清水起身來。
容綰問道,“寶兒小姐呢。”
“寶兒小姐在前院,早上清顏讓寶兒小姐不要打擾姑爺和姑娘休息的。”清水說道。
容綰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們以後不要叫我姑娘了。”
清水不說話,因爲她不知道不叫姑娘,那應該要叫容綰什麼?
容綰說道,“就叫我綰娘,或者是掌櫃,這樣之類的稱呼吧。”
清水一聽,沒有意義,一來容綰是主子,她要怎麼樣,她都得聽着,二來,容綰如今已經嫁了人,叫姑娘確實不妥,成了親的女子,叫娘子之類的倒也不錯了。
“是,姑……綰娘!”清水差點叫錯,但後面反應快,改了口。
換了稱呼,清水不習慣是正常的,容綰也不會去怪罪她。
容綰說道,“恩,你去告訴大家這件事,我和姑爺吃完早膳就出去!”
“是。”清水道是,然後默默退了出去。
等清水看不見人影后,容綰纔拿起了筷子吃起了粥來,她吃了幾口,見孤濯不動手吃飯,就夾了菜到他碗裡,“快吃,吃完了好出去。”
“哦。”孤濯本來還想要多等等再吃,卻仍舊是聽話的拿起了勺子舀了粥吃了起來,卻覺得平時吃着還不錯的早膳,這會兒如同嚼蠟一樣。
容綰何嘗不是如此,她越是吃的慢,這些東西就越不好吃,她就越覺得難以下嚥,就越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