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男子的剪刀似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儘管高仁已經疲力盡,他的手裡依舊還能時刻保持武器在握的狀態。
反擊方面,高仁的多次嘗試均被對方化解,這也使得此次的搏鬥給他的感覺非常像是前些天在雲鶴山山洞前,與手執電棒的韓蓉的那場交鋒。
不過眼前這個瘋子可比韓蓉的功夫犀利多了!高仁真不知道自己好好的旅遊行程,爲什麼會一而再的遇到這種“高級匪徒”。
來越深,天空中的月亮也被知何時飄來的一片烏雲遮住,光線隨之黯淡下來,這對高仁的影響絕對是致命的。
他的雙眼作爲“攝像頭”,並沒有夜視功能,而如果無法獲取畫面信號,播放器的慢放能力必然會變成一紙空談——這與當日在山洞中面對郭靖時的情形又驚人的一致。
不過令高仁感欣慰的是,在暗淡的光線中,那個矮瘦男子的行動似乎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具體表現就是他不再隨意扔暗器了,對方位的判斷上也時常會出現遲疑。
高仁輕快的墊腳微跳,繞敵人不斷的兜圈子,目的自然是想找尋破綻,爭取能夠一擊制敵。當日,這一切在黑暗當中完成,高仁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兜的那個圈子是否夠圓,不過至少通過聲音還能判斷出目標並未遠離。
兩人的較量快變成了聽力的比拼。矮瘦男子揮舞剪刀的破風聲,此時在高仁聽來是如此的刺耳,以至於即使是離開了慢放功能,他也能驚險的躲避掉絕大部分地攻擊——僅有的兩次中招,一次是劃過肩頭,恰好穿過了他那件寬大的衣服,索性沒傷到皮肉;另一次便沒這麼幸運,直接刺中了他反擊時挑起的右腿,紮在了堅硬地膝蓋之上,給他帶來了一次刻骨銘心的劇痛。
相應的,之前張自信的矮瘦男子也吃了虧。在收起了他那副令人厭惡的嗓音之後,周圍的空氣變得安靜起來,高仁的拳腳虎虎生風,雖然也能讓他聽聲辨位,反制起來也頗爲輕鬆,但這個謂地輕鬆,比起先前的遊刃有餘來則要困難許多。
高仁的好幾記重拳擊了他的面頰、胸口,甚至還有一記高踢直接命中了他的左耳,致使他現在左邊耳朵鳴叫不止,本來就困難的感官頓時減弱了一大半——當然,作爲回報,他在被踢時狠狠的用剪刀紮了高仁一把……
高仁右腿淌血。膝_處熱熱地感覺倒並不是特別疼痛。假如剛纔他收腳再慢些。對方地剪刀順勢一劃。那戰鬥之後就算他保下命來。估計也得立刻去醫院縫上個十幾二十針。
暗自慶幸。當然更多地是滿心地怒火。使得高仁暫時忘記了疼痛。
他知道對方地情況更糟。暫時左耳失聰。絕對會給他足夠地可乘之機。他緊咬牙關。恨不得立刻把這個可惡地瘋子揍成個生活不能自理。
“啊——”大叫一聲。高仁拖着傷腿揮拳上前。矮瘦男子已經沒了心思再花哨地轉動手裡地剪刀。左耳地鳴叫。高仁地大喊。完全掩蓋了來襲地拳腳風聲。緊張地他不斷地狂舞着鋒利地武器。試圖用這種非常規地隨機性防禦動作。達到阻嚇對方攻擊地目地。
然而他地想法必然會落空。在高仁聽來。一切地一切只不過是一通雜亂破風聲。而仔細一聽。這種聲音顯示。敵人地剪刀並沒有奔自己要害而來地跡象。隨即一想。自然猜得到那是對方在心懷恐懼地“防禦”。
這樣地防禦必然會使下路空虛。高仁雙拳組合打出。面對無法判斷地剪刀防護網。自然完全是適可而止。虛張聲勢。等他真正逼近地關頭。卻忽然身子一蹲。受傷地右腿用盡全力地左右連擊。分別勾中了矮瘦男子地左右膝關節後方。使其順勢跪倒在地。
矮瘦男子驚恐萬分,不得不停下手上的動作,轉而下意識的伸手撐地準備站起。
高仁哪裡可能給他機會,估摸好時機,未受傷的左腿勢大力沉的一撩,只聽噗的一聲,他便知道自己得手了。
飛襲來的撩腿恰好命中了矮瘦男子的下巴,所幸由於牙關緊咬,此次重擊沒有讓他咬掉自己的舌頭。不過巨大的擊力使得他不由自主的張嘴噴出一口血水,再次落地的時候,他已經癱坐在了離高仁三四米遠的草甸上。
完成了漂亮的“盲打”連擊,高仁大感舒暢,知道這一次搏鬥雖然驚險,卻是對自己身體極限的一次巨大的突,恍惚之間,竟忽略了痛打落水狗的金科玉律,停在原地歇了幾口氣。
等到那股子興奮勁隨着喘氣消退的時候,膝蓋上的傷口像烈火灼燒一般的疼痛傳來,高仁痛苦得臉上五官幾乎擠成一團,倒吸了無數口的涼氣。
他無法看到,藉着這短暫空隙緩過勁來的矮瘦男子,此時已經坐了起來,兩手之中已然各自拿捏着兩把尖刀,正在努力的判斷高仁的方位,試圖暗器偷襲復仇。
爲了避免對手不經意的位移導致失手,矮瘦男子特意留了個心眼,將四把剪刀分別甩向了不同的角度,呈十字形直奔高仁而去!
第一次的暗器攻擊,高仁是憑藉慢放功能才驚險的躲避開來,這一次,失去得力助手,又被傷口劇痛分散了注意力的他又將如何應對?
直到幾不可聞的刺耳破風聲敲打高仁耳膜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面臨着今晚開戰以來最爲恐怖的一幕。
“完了——”一個悲觀的念頭在他心頭涌起,他知道現在這種情況,躲避或是格擋似乎都成了多餘的掙扎之舉,唯一能做的,恐怕只是祈禱對方揮失常,失去準心了。
咻——咻——當——
高仁清楚的感覺到,兩股勁風驀然從自己雙耳旁邊擦過,面門前方,一個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響過,隨着重物落地的聲響,他輕輕用腳一踩,赫然現那正是兩把絞在一起的摺疊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