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叔一拍腦袋,有些悔恨的說着:“喲,谷老闆,你不說我還真給忘了。”
一聽古硯,我也來了興趣,興致勃勃的說道:“谷老闆,您快把寶貝請出來吧。”
“哦,小牛對這些也感興趣?”方叔饒有興致的打量着我。
“只是愛好而已。”我苦笑着。
方叔張了張嘴,又硬生生的把話嚥了回去。我猜想他本來是想吹噓下我淘寶撿漏的傳奇故事,可是這古玩撿漏本就是一件考究眼力的事,要能把別人認不出的寶貝給認出來,才能以低廉的價格入手,如果一個人聲名遠播,那隻要是看上的物件,賣家都會獅子大開口,這樣想要淘寶撿漏就是很難的了。
不一會的工夫,谷老闆從櫃檯後面的保險櫃裡,取出一個長在40公分左右,寬在30公分左右的長方形盒子。
谷老闆笑意盈盈的向我們走了過來,輕輕的把盒子放在八仙桌上,說道:“諸位,請上眼。”
這是個木質錦盒,樣子很是古樸,看着是也有些年頭了。
方叔忙取出兜裡的白手套戴上,就上手去打開錦盒。
方叔慢悠悠的說着:“看木質像是大紅酸枝,抽蓋式,年代嗎應該是在民國。”
打開錦盒,方叔抽了一口涼氣,“這是個磚硯。”
聽聞此言,我不禁把好奇的目光湊了上去。磚硯,常是用秦磚雕刻的硯,素有秦磚漢瓦制硯之說,但其實各代都有製作。
方叔將磚硯取出,仔細觀察,“這塊磚硯,硯背、硯側無紋飾,硯池浮雕一龍。龍做行走狀,前右足高擡,昂首。從風格看,應該是清代的。上面沒銘文,應該不是什麼名硯。”
方叔給斷了代,順便給出了結論。
谷老闆的臉色一下陰沉下來,嘆了口氣,“唉,看來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聽到這個結論,我也覺得有些索然無味,但是還是不由得多看了那塊磚硯幾眼,畢竟這也是第一次見到。
“明澄泥風字硯。”腦子裡的幻聽又出現了,我頓時驚愕。這不就是塊普通的清代磚硯嗎?怎麼會是明代的澄泥風字硯?我很是錯愕,不敢相信腦中的幻聽,但是這個異能自激發以來,可謂百發百中、屢試不爽,莫非這磚硯內有乾坤?我一邊不斷想着,一邊調整氣息,克服着針扎的頭痛。
“小牛啊,看你的樣子,是沒見過磚硯啊?”方叔看我吃驚的表情,不禁發問。
“是啊,這還是第一次見,我沒想到,磚塊還能成爲硯臺。”我有些心虛的說着。
方叔說着,“這個磚硯,在初唐就有,但使用的都是漢磚。高古淳樸,極具玩賞價值,且磚質細膩,案上置一上好漢磚硯,古色古香無與倫比。”
“唉,我也不瞞幾位。現在對於我來說,什麼能賣錢我都賣,天天被逼債的日子,真是不好過啊。”谷老闆說着,深情沒落,很是無奈。
“谷老弟,您也彆着急,我今天來,也是有意盤下一家店鋪,開個古玩店。只是您原來店裡的這些文房四寶,和我的經營項目實在是不符,如果盤點還要把這些貨物吃下,對我來說,實在...”我爸順勢答言。
“牛兄,我把店盤出去以後,不知何年才東山再起,這些貨物如果不一併處理,對我來說,都形同廢紙啊。所以我盤店,是一定要把這店裡所有東西都一併打包的。”谷老闆解釋着。
我心頭一喜,那豈不是要把這塊明澄泥風字硯也出讓。我本想開口,但是一來不知道盤店的價格,二是怕暴露目的,就給我爸遞了一個眼神,淡淡的說着:“先看看店裡的貨物再談吧。”
我爸見我這麼說,知道我有了其他主意,說道:“嗯,你去看看吧。”
方叔旁邊敲着鑼邊,說着:“谷老闆啊,你這有沒有其他的古玩啊,或者哪怕是文玩也好啊,哪怕是這種不太之前的磚硯也行,至少有些年頭。其他的這些紙墨筆硯的,我看都是現代的啊。”
方叔這話,看着像是幫着谷老闆,但實際又向他傳達了,你的店裡貨物都不值錢的意思。
聽聞此話,谷老闆很不好意思的說着,“我這店裡主營的都是現代的文房四寶,畫有幾幅,但我知道,都是現代的工藝品,用來充門面的。其他的,還有些筆架啊、硯臺啊,但是應該都不值錢。唉,最值錢的應該就是那批雞血石料了,但是...”
谷老闆顯然不想再提傷心處。
方叔忙接話,“那批雞血石料,你也讓他們看看呢,萬一還值點錢,不是也好談價格嗎?”
“方老闆,你就別笑話我了。那批料子全是假的,唉!這樣,牛兄,你如果真心要,70萬,我就要70萬!這個店就歸你了。”谷老闆心灰意冷,咬着牙,下定了決心。
“可是你這個店裡的東西,實在是...”我爸繼續堅持。
我聽完,心裡卻樂開了花,怕我爸如果繼續堅持,會把到手的鴨子弄飛,連忙說着:“這70萬,除了這店鋪往後幾年的租金和轉讓費,還包括什麼?”我這話實際上,是給谷老闆下了個套子,但除了我,別人誰也不會明白。
谷老闆再次強調:“還有這店裡的所有東西,如果你們同意,咱們就去市場管理處簽訂轉讓協議,這個店完全歸你們。但是如果想再談價格或者不要貨物,那...”
谷老闆再次給我們斟茶。雖然話沒有說完,但是我們都明白意思,那就是買賣不成仁義在。
我爸和方叔對看一眼,又都微微搖頭,覺得價格有些高了,便繃起了臉。
我看着十分着急,“爸,我挺喜歡這個店的,就它吧!”語氣中帶着肯定。
我爸和方叔被我突如其來的話弄的一愣,方叔唏噓了一聲,說着:“小牛啊,這不是過家家,是在談生意,哪能說喜歡就買啊。”
我爸沒有急着出言,與我對視了幾秒,我堅定的眼神給了他答案,便微微向我點頭。
“老方啊,就這樣吧,這個店裝修也還不錯。今天和谷老弟聊的投緣,況且咱們也算幫了谷老弟一把,積了福報。”我爸說着。
不過我爸這話,說的實在是...太大義凜然了。
但是,即便如此,谷老闆心裡還是樂開了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忙牛哥長牛哥短的,拉着我爸去了市場管理處,好像生怕我爸反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