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躲在遠處的樓夜看到這完全出乎意料的一幕,種啼笑皆非的感覺。不過,很快,那黑衣人殺獵一般的聲音讓他擔心會不會把趙幽憐吵醒。要是在這種時候趙幽憐出現,只怕……
雖然樓道內精美的裝飾材料具有極強的吸音效果,因此倒不至於產生迴音效果,但淒厲的慘叫聲依然持續地充斥着整個樓道,讓人聞之暗覺不忍。
“阿杰,讓他閉嘴吧,別打擾了陸公子休息。”一個熟悉的低沉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這聲音彷彿帶着一股銳不可擋的穿透力一般,饒是那慘嚎聲高亢如斯,仍無法將那低沉的聲音湮沒。通過,灰塵間諜,樓夜看到那個白衣人原本古井無波的臉上出現了幾絲細微的皺紋。
聽到白衣人的話,阿杰頓時反應過來。只見他右手微微擡起,正要揮下時,突然想到什麼,回過頭來看了仍舊坐倒在地上的黑毛痣男一眼,同時手垂了下來,緊接着身子像一道風一樣跨步朝着“太監”黑衣人走去。他與那個“太監”黑衣人之間的距離最起碼也有五米之遠,可是,他卻僅僅邁了一步,就來到了“太監”黑衣人身前。在阿杰邁出那匪夷所思的一步時,樓夜清楚地看到他的身子彷彿一片鵝毛被風吹起一般,在他擡腳的剎那飄起,堪堪飛過了五米之遠才腳尖落地。由此看來,這個阿杰對風能力的應用倒是頗爲得心應手,估計來日方長,凌空飛行對他來說也可能不成問題。
阿杰落地後,一眼瞅準了“太監”黑衣人剛翻轉身子露出的空檔,照着其的後腦久與頸部銜接處輕重適度地補上了一腳。“太監”黑衣人側翻的身子因爲平衡而倒了回來,之後立馬就昏迷了過去。慘叫聲應時而止,整個樓道內一下子清靜了不少。
隨着“太監”黑衣人的昏迷,阿杰的目光再次將黑毛痣男鎖定。經了剛纔處理“太監”黑衣人之事的緩衝,他的情緒平靜了許多。至少不再在被挑釁的那一剎那地勃然大怒的狂放,有地只是一種極其收斂壓制的形態。相比起那種外放式的憤怒來。他現在給黑毛痣男的心理壓力要大得多。
身高就一米八出頭的他對着坐倒在地上的黑毛痣男而言,光是高度上的落差就足以造成不小地心理壓力。更不用說阿杰那強悍的能力深深植入黑毛痣男心底的恐懼陰影。
“哼!你不要是殺他嗎?我偏偏不讓你得逞。哼哼,在我面前你那點刁蟲小技根本就不足爲道。”阿杰的聲音冰冷而高傲,就像一個絕世高手站在懸直險峻的懸崖邊,俯瞰着自己腳下如同螞蟻般弱小的敵人一般。
黑毛痣男仰頭看着阿杰,他的眼神中帶着幾分不甘,也帶着幾分憤怒,還帶着幾分掙扎。不甘嗎?那是理所當然。憤怒嗎?那也是無可厚非。掙扎嗎?那是與生俱來的求生本能。
黑毛痣男臉上最終露出了悲憤決絕的表情。倒是有點像古時的刺客一般,臉上寫滿了死地覺悟。只見他再次擡起手,朝着阿杰瘋狂地射擊起來。
對於黑毛痣男的行爲,阿杰早有預料。可以說,要不是他想從根本上打倒黑毛痣男,徹底打消他所有的希望,磨平他那頑固的意志力,他還根本就不會給黑毛痣男出手的機會。
阿杰的手指連動,遠比黑毛痣男扣動扳機的速度要快許多。因此,以至於到了最後。所有的子彈根本就是剛從槍口冒了個頭,就被阿杰那一早發出地扭曲風刃給引得全偏轉了方向,一時間子彈頭四處亂竄,悶悶的“咄咄”聲不絕於耳。
不到幾秒鐘,一個彈匣的子彈就被黑毛痣男給打光了。一時間,樓道里只剩下“嚓嚓嚓”撞針撞擊着擋板金屬撞擊聲。可是,黑毛痣男仍沒自覺地瘋狂扣動着扳機,而阿杰則帶着一臉淡淡的得意冷笑。一動不動地看着黑毛痣男。直到那單調的“嚓嚓”聲又持續了幾秒鐘後,阿杰才倍感無聊地揮了揮手,放出一片風刃往黑毛痣男手上的槍飛去。那風刃的高速氣旋直接將槍絞起,強大地絞扯車讓黑毛痣男根本就不住槍,最終只得鬆手,任着風刃硬生生地將手槍捲走。
僅僅過了一秒鐘,在那風刃的撕扯之下。一把完整的手槍頃刻間被分解成一個個零件,最終在
作用下以一定的速度重新朝着黑毛痣男飛去。這一隱身一旁的樓夜過癮不已。這個叫阿杰的年輕人對風異能的領悟果然很深,其能力的技巧應用比起樓夜來要強得多。至少,到現在樓夜用得最多的也僅僅是極之分塊地灰塵間諜、精神窺視及隱身擬物這幾大功能。當然,樓夜並不是覺得極的能力不好,他只是有點暗恨自己以前對極的應用技巧研究上花的時間不夠多。雖然說精神力強度是有所增加了,但是空有精神力而沒有很好的應用技巧同樣是徒勞無功。至少,只要不是在精神力相差太過懸殊的情況下,能力技巧的開發和應用在對敵顯得至爲關鍵。此時看到阿杰對其自身能力的應用如同精彩的表演一般,深深地印在了樓夜的腦海深處。激起了他強烈的鍛鍊。
言歸正傳,再回到現場,失去了手槍的黑毛痣男終於恢復了正常。剛剛那離奇的一幕就像現代電影中常常可以看到的超酷炫電腦特技一般,讓他一時間根本無法與現實連接起來。可是,他很快就明白了這一切是真實的。怎麼可能是假的呢?自己的同伴死的死,傷的傷。如果說那是眼睛欺騙了他,那麼他自己手上的傷痛呢?如果可以,他更願意這僅僅是一場夢,夢裡醒來,他依然可以跟自己的同伴去花天酒地。可是,若是夢境,那麼他早該從遍身的痠痛中醒來……
他並不傻,他這一個小時的所見所聞可謂他有生以來最離奇的了,若是他將今天的一切說將出去,只怕他不是即將被關進精神病院,就是被一些隱藏在暗中,不願意見光的勢力製造成一起惡故,而他必定逃不脫其主角的定位。所以,看到阿杰表現得越強烈,他心中的絕望越是深切,而其反抗也更顯激烈,只是現在他連唯一的武器也失去了,只有一大堆零散的槍支零件在將他砸得渾身多了幾分痛意後無力地散落在他的懷裡……
“開槍是不是很過癮啊?哼哼!我看你剛纔還玩得意猶未盡嘛,半天不肯停下來。喏——”說着,阿杰朝着另外三把散落在四處的手槍,遙遙一指,三道扭曲的風刃應指而出,眨眼即至,隨後在阿杰的控制下再次快速朝着黑毛痣男飛去。很快,三把槍先後重重地砸在黑毛痣男身上。看着黑毛痣男那吃痛的模樣,不知其身上是否又多了幾道淤痕。
阿杰並不管這些,只聽他繼續冷笑着道“你要的槍都給你。我們繼續來玩!”
可是,聽着阿杰那讓人倍受折磨的冷酷聲音,看着眼前這三把手槍,黑毛痣男目光中透着深深的迷茫,一時竟沉默了。
是啊!面對一個比他強上太多的敵人,他還能怎麼樣?當他最爲倚仗的手槍在對方看來如同小孩的玩具一般,他還能找到什麼更強大的憑藉?對於這樣一個面對着必死結局,甚至連絲毫反抗力量也不具備的人,你還能要求他什麼?
黑毛痣男面帶麻木地摸上了三把手槍中的其中一把,他動作極其緩慢,顯得有點機械。他的雙眼完全聚焦在手中的槍上,根本沒有再多看傑一眼。如果樓夜這時能看到黑毛痣男的面部表情,他一定會想到一個成語——哀莫大於心死!黑毛痣男的絕望竟至於此境地。
看到黑毛痣男的沮喪樣子,阿杰並不敢託大放鬆警惕。畢竟要是被子彈射中,就算是他有異能力也一樣會受傷。畢竟,他不可能在自己身體內放幾個風輪去抵擋子彈,否則只怕他自己的身體會在第一時間被撕裂成碎片。而他距離黑毛痣男也不過屈屈五六米,這麼近的距離,只要稍稍出神,子彈就可能撲面而至。到時只握真的會得不償失,因此阿杰還是慎之又慎地盯着黑毛痣男不敢放鬆。
可惜阿杰不知道黑毛痣男其實已經絕望得差不多了。他的意志在阿杰那貓耍老鼠一般殘忍愚弄之下,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他之前被黑毛痣男的激烈抵抗而鬱結的憤怒至此本該消散。
黑毛痣男的槍口正頂着他自己的下巴。
可是,就在這時,一個怯生生的聲音突然插入進來“夜一,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