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光秋月兩相知,潭面無風鏡未磨,
遙望洞庭山水翠,白銀盤裡一青螺。”
以往翠綠的山水,盤裡的青螺,被白雪覆蓋了,像一隻沉睡的白鶴,安靜的躺在了湖中央。
湖面的水位低了,野姍把目光望向江天外,只見白雪紛飛,江面一片模糊,江上一條漁船也見不着了,她沿着湖邊的蘆葦地帶一直前行着,踏進了君山島上,遠遠的聽見了洞庭廟的方向傳來了陣陣琴聲。
她跟隨着琴聲到達了廟的旁邊,這裡暖和多了,還有些擺攤的商販,有賣旅遊紀念品的,有賣藥枕的,有賣斑竹的,還有抽籤算命的等等。
她把目光轉向了那一對彈胡琴的青年男女,旁邊擺了一個廣告牌:“漠蘭閒琴。”她想:這應該是一對小情侶,這年代裡,小青年還有能拉胡琴的真是少見了,她又仔細的打量了下他們的容貌,女孩身着一身白色羽絨服,藍色牛仔褲,立在風中,就像一朵紅塵之外的白玉蘭,是那樣清麗脫俗。男孩忘我的拉着琴絃,眼神裡透着光茫,琴音裡透着深情。
她安靜的站在他們跟前,聽完了一曲閒音,低下頭用雙手在他們的錢箱裡投放了五十元人民幣。
默然離去。
轉身把目光鎖在了“麻姑算命”的攤位上,不如去抽一簽吧,儘管她不信命。
“先生,請幫我搖一支籤吧。”野姍向算命先生請求說。
“姑娘,您是求姻緣,還是求事業。”先生問。
“姻緣吧。”她回答。
“請從筒裡任意抽一支,不要猶豫,看準就拿。”先生說。
“這一支。”野姍果斷的選了一支籤。
簽上寫着:
“縱身江湖枯寒草,一心分作兩邊倒,
若道人間有正緣,請到南方業中求。”
“先生,請幫我解籤。”野姍把手中的籤遞給了算命先生。
“姑娘,這是一支上上籤,無須解籤,時間會驗證一切,請回吧。”算命先生說。
野姍疑惑的再一次讀了一遍手中的籤:“若道人間有正緣,請到南方業中求。”這是什麼意思?還是上上籤?難道晨星迴家了嗎?他已經兩個月沒有音信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她把目光轉向了柳林寨,晨星從小就成長在那兒。
野姍的故鄉在南寧,讀小學三年級時,她隨着她的父母來這了這片不屬於她的一切都陌生的土地上,晨星是她第一個認識的人,那時班裡沒有一個人搭理她,也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關心她的生活,只有晨星這孩子一點兒也不排外,他真如天上的一顆星星,照亮了她整個暗淡的童年時光,不知不覺中,他們從幼年時光走到了少年時光這又快到了而立之年了。
柳林寨,在春夏的季節裡,楊柳如煙,花木繁蔭,乾地裡有棉花,溼地裡有水稻。
到了冬季,就一切變了模樣,柳葉沒了,花沒了,稻穀入倉了,棉花也收了,整個柳林寨被白雪覆蓋了,安安靜靜的躺在了君山島旁邊,凝望着洞庭湖水還有岳陽樓。
她轉身走到了賣枕的攤位邊,買了一個菊花枕,直奔晨星家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