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臥室中。
一個穿着粉紅色t恤和牛仔褲的身影在牀上翻騰來翻騰去。
“阿姨,你把爸爸最喜歡的顏色換掉,他會生氣的誒!”赫連陽也湊熱鬧,爬到了大牀上。
“你坐在他的牀上,他更加生氣,墨藍色太沉悶了,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所以該要換個心情不是嗎?陽陽!爲什麼你爸爸喜歡墨藍色啊!”柳聞櫻將被子套上被套,因爲這張牀太大,所以這條被子也很大,以往她在家都是單人牀,所以簡單很多。
盤腿同赫連陽面對面坐在大牀上,柳聞櫻奇怪地問道。
“不知道,阿姨,你那麼想知道爲什麼不自己問爸爸啊?”赫連陽打趣道。
柳聞櫻在赫連陽的額頭上輕輕一點:“喂,小鬼,你就會欺負我對不對,你昨天悄悄做卡片的時候,怎麼不告訴我今天二十八號呢?”
“我以爲你知道呢!怎麼,你覺得你沒有準備好替爸爸過生日嗎?”赫連陽仰着小腦袋,手託着下巴問道。
“我不知道今天是二十八號,我知道的話,昨天晚上我就答應他了!”柳聞櫻低着頭喃喃自語。
“阿姨,你一個人嘀嘀咕咕幹嘛哦?有什麼大不了,爸爸的生日還不就是一大堆討人厭的女人聚集而已
!”赫連陽咕噥一聲,好像表示自己非常不滿意的樣子。
“你這個小鬼,又擺大人的姿態是不是?什麼叫做討厭的女人,她們都是爲了替你爸爸慶祝生日!”柳聞櫻能想象那種衣香鬢影的熱鬧氛圍。
赫連陽倒頭躺在大牀上,像是歷經滄桑地感嘆着:“哎,這些傻女人,還不是想要爬上這張牀,沒有想到最終成功的女人居然是你!”
“怎麼聽起來你並不像是在誇我,小鬼頭,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簡直就不知道你的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柳聞櫻也同他一樣躺在了被子上。
一大一小兩個人躺着,望着天花板,在聊天。
“我腦袋想什麼,不是你該要想的,你該要想的是怎麼樣得到爸爸的心,讓爸爸永遠把你留在這張大牀上!你真是天底下最傻的女人,真不知道說什麼的應該是你!”赫連陽像是一個愛情專家在傳授經驗,真難以想象,一個十歲孩子的身體裡住着一個多大的年歲。
“不是某些人,幾個月前,信誓旦旦要把我趕出這個家門嗎?怎麼現在想要我留下來了啊?那我可要好好考慮考慮!”柳聞櫻深刻地記得她第一面見到赫連陽的時候,他站在她的面前說,遲早有一天,他會把她趕出赫連家。
她倒是期待被他趕走的時候,但是現在呢,她越來越沒有這樣的期待,而他呢,從言語之間也有了依賴。
“我可不想別的女人讓我看的厭煩,你勉勉強強還過得去!”赫連陽撇撇嘴,痞樣的時候和他的父親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能得到赫連小少爺的首肯,我是不是該偷着樂呢!”引得柳聞櫻一陣輕笑。
“你給我好好聽着,必須得到爸爸的心,要不然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趕出去,我可不想見到那一天!”赫連陽恐嚇道。
柳聞櫻一把拉住赫連陽的小手:“喂,小鬼,謝謝你!”
“別,別給我來這一套,我就不吃這一套!”
“陽陽,你對我真好
!陽陽!”柳聞櫻想要擁抱住這個孩子,這個家裡現在對她最好的人了。
“打住,打住,你們女生就喜歡扭扭捏捏,我告訴你,你要聽我的,必須把我爸爸拿下,順便生個弟弟來玩玩也不錯!”赫連陽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陽陽,你真的希望有個弟弟嗎?你不怕爸爸的愛會少嗎?我發誓,如果我以後有自己的小孩,也會把你當成我的最親的兒子,你相信嗎?”柳聞櫻舉起右手要發誓。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爸爸擔心我,但是我也不希望沒有弟弟啊,弟弟陪我玩不是很好嗎?”赫連陽並不反對家裡多出一個小孩子來,畢竟在家裡,他一個孩子也略顯得冷清,何況奶奶不是這樣期望的嗎?死心作祟,如果柳聞櫻有了孩子,大概也會在這個家裡長久呆下來,突然覺得自己已經離不開這個阿姨。
“謝謝,謝謝你,陽陽,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樣對你說,總覺得你還是個孩子,但是有時候又能讓我感覺你已經長大了!”柳聞櫻哽咽着。
“才知道啊,我本來就不是個小孩,你必須要得到爸爸的心,聽到沒有,不要一天到晚傻傻的,別讓外面的女人趁虛而入!”赫連陽加大聲音讓她聽清楚。
“是!”柳聞櫻從大牀上爬起來,盤坐着,看着雙手靠在頭下,仰望着天花板,思索着萬千思緒的小鬼。
柳聞櫻捏捏他的臉頰:“陽陽,有沒有人說你很可愛啊!”
“喂,你幹嘛捏我啦!”赫連陽爬起來,要捏回去。
柳聞櫻的個子到底是比他大,一個躍身,他們兩個人在大牀上打鬧起來,柳聞櫻在赫連陽身上撓癢癢。
赫連陽是出了名的怕癢,其實他不知道柳聞櫻也是。
“你敢撓我癢癢,看我不撓你!”赫連陽開始反攻,爬起來,往柳聞櫻的身上撓去。
“啊,不要啊,我最怕癢了!陽陽,我錯了,我錯了!”柳聞櫻怕的往牀上滾着。
扎着的馬尾散落開來,在大牀上,他們兩個打鬧成一團。
啪的一聲,臥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
打鬧成一團的他們兩個一下子停止了打鬧,眼光隨着聲源看過去,他們還彼此抓住彼此的衣服,赫連陽的西瓜頭有些抓亂了,柳聞櫻的頭髮散落開來。
被子被扭成一團。
“你們在幹什麼?”赫連靖老遠就聽到房間的吵鬧聲音,開門進去的剎那,他都覺得自己都愣住了,他的兒子和他的老婆,在大牀上扭打着,但是笑得卻很大聲,第一次看到自己兒子也會笑得這樣大聲,也會不忌諱地在玩鬧。
柳聞櫻快速放開了赫連陽的衣服,爲赫連陽拉好衣服,整理了下他的頭髮。赫連陽看到赫連靖回房了。
馬上從大牀上一躍而起,站立在地板上,因爲剛剛打鬧,拖鞋在另一邊,赤着腳丫。
柳聞櫻爲自己梳理了下頭髮,一同站立在赫連陽身邊。
支支吾吾地不敢擡頭望着赫連靖,怕他臉上的鐵面孔:“我……我們……我們沒有幹什麼?”
“這叫做沒有幹什麼,柳聞櫻你給我好好解釋一下?”赫連靖看到她的頭都要低到地下去了。
要是地板上有個洞,她非得鑽進去,爲什麼在他的面前,她總是戰戰兢兢,不要說這兩天的冷戰了,更是像是冰山一般,冷冷淡淡。而同赫連陽一起玩起來,倒是一點都沒有拘束,放得很開。
“爸爸,我和阿姨開玩笑呢!”赫連陽忙站出來幫忙解釋。
“倒是會站成統一戰線了!”赫連靖以一種高姿態望着前面的一大一小兩個人,好像他們是一家人,他倒是屬於邊緣人物了。
“是我的錯,不要怪陽陽,你怎麼回來了?”柳聞櫻像是老鷹保護小雞一樣,將赫連陽拉在身後。
赫連靖一步一步向他們逼近,當他這樣一副面孔的時候,她居然已經忘記了他們還在冷戰。
赫連靖掃視到了那張凌亂不堪的大牀,引起他的眉頭微微鎖了一下,消失了他熟悉的顏色。
換成了湖藍色的套面,看不出來具體的花紋,花朵很聚集,像是瀰漫的櫻花
。他記得他特別交代過,他房間的牀面都選用墨藍色,沒有他的允許不許變更。
王媽在赫連家那麼多年,不可能弄不清楚。
原因只有一個,眼前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
“是我的注意!”看到赫連靖的眼神沒有離開過被套,柳聞櫻先把責任攬下來,免得他冤枉別人。
“我想在這個家裡,除了你,也沒有人敢和我作對,爲什麼沒有經過我的同意,私自做自己的決定!”
“因爲……因爲我想,我想改變一下氣氛,如果你不喜歡,那我馬上換掉!”柳聞櫻看到他眉頭皺了一下,眉毛移動,她知道他每次這樣的表情,就是有事煩惱。
“知道我不喜歡,還是去做,既然做了,那麼就該勇於去承擔!”赫連靖這話是什麼意思。讓她堅持己見嗎?
“我也是想換個環境,換個心情嘛!”做委屈狀,柳聞櫻默默地咬了咬嘴脣。
赫連靖當然發現牀頭櫃上擺放了櫻花,是她特地去選的嗎?那麼是不是代表着她也想要結束冷戰呢?
“跟我走!”赫連靖上前一把將柳聞櫻拉住。
“要去哪兒啊?”一副茫然的樣子,被拉着走。
“帶你去個地方!”赫連靖拉着她往門外走去。
“那還有陽陽呢?陽陽一個人怎麼辦?”柳聞櫻掙脫他的大手,赫連陽跑上去推了柳聞櫻一把:“快點和我爸去約會去,我,你就不用管我了,你說過會聽我的是不是!”
“啊?”柳聞櫻雲裡霧裡地就被赫連靖拉着往樓下走去。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拿樣東西!”柳聞櫻往廚房飛奔過去,拿起了自己的盒子,紙盒並不大,因爲這個蛋糕也不是很豪華,只能說精巧。
柳聞櫻捧着盒子,跟着赫連靖的步伐上了他的跑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