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役過後,靳忠斬殺了兩萬人,俘虜了接近一萬人,只有少部分人逃得性命。茫茫荒野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鬼哭狼嚎。
趲行一段時間之後,丁無美傷勢加重,突然跌落與馬下,衆人忙勒住繮繩,飛身下馬。此時已是夜晚十分,皓月當空,繁星點點,從半空中吹來的寒風還裹挾着幾粒雪花,拍打在衆人槁枯的臉上。
黃麒蕞忙去查探丁無美傷勢,曰:“快,快在附近找幾個打火石,點着火,讓我看看丁姑娘傷勢。”
“好,我這就去找。”一虯髯大漢說道,隨即帶着其他幾人在附近查找。
很快,衆人在一隱蔽的洞口處生着了一堆火,剛好可以暖暖身子,黃麒蕞仔細查看了丁無美傷口,再把了會脈,說道:“丁姑娘所中之毒爲麟花散,若中此毒,渾身乏力,逐漸呼吸不暢,最終氣絕而亡。”衆皆愕然。
虯髯大漢道:“黃姑娘可有解藥?”
黃麒蕞從身上摸出來一小包裹,拿出了一藥丸,說道:“丁姑娘,你趕緊吃下,此藥丸雖不能完全解除你身上所中之毒,但可以抑制毒素的蔓延。”
丁無美臉色發白,有氣無力地說道:“謝謝黃姑娘。”
吃完這顆藥丸,少頃,丁無美漸漸呼吸順暢,臉色轉爲紅暈。
黃麒蕞曰:“明天早上了我們在雪山上找找,希望能夠找到心靈草,心靈草的根莖正是治療此毒的靈藥。”
衆人聽畢,無不歡欣。
丁無美吃力地支起身子,曰:“我們不能在此休息,快快上馬,繼續趕路,追兵馬上會到。”
“可是,丁姑娘您……”黃麒蕞擔心道。
丁無美回眸一笑,曰:“我沒事,快上馬吧。”
衆人熄滅了火,上了馬,消失在夜色中。翌日,黃麒蕞很幸運地找到了心靈草,給丁無美調配了藥,敷於丁無美傷口處,很快,丁無美可以自由活動,獨立騎馬。
這邊,當蕭俊聞訊了此事,大發雷霆之怒,命令靳忠將俘虜的一萬名士兵立即處死,不留活口。隨即,他召集文武大臣議事。
董偉光站出來曰:“蕭爵兵變之事昭然若揭,請主公下旨吧。”
蕭俊曰:“唔,此事已無可爭議。將蕭爵幽禁芷蘿宮,其餘將領三日後斬於鬧市,一個也不能留。”
裴韞曰:“主公英明,可是……可是我不知道有句話當講不當講。”
“什麼話?”蕭俊目光如劍,“你不會想說連蕭爵一起處死吧!?”
裴韞忙答道:“臣不敢,臣只是認爲還有一人必須拿下,他很有可能是蕭爵安排在主公身邊的內線。”
“是誰?”蕭俊打了一個激靈,因爲他最怕這種潛在的危險了。
“孫可嘉大人。”裴韞不急不慢地說了出來。
“什麼?裴大人,你可不能冤枉我呀!”孫可嘉冷汗涔涔地往外冒,大聲喊道。
蕭俊聽畢,冷哼一聲,曰:“孫大人這是做賊心虛了嗎?”
孫可嘉曰:“臣沒有心虛,臣只是剛剛聽到裴大人如此誣陷臣,讓臣心寒啦!”
裴韞曰:“是嗎?那你前兩天爲蕭爵申辯,又該如何解釋?”
孫可嘉躬身曰:“那只是臣竭心竭力爲主公分憂,並無異心。在一切證據尚未確鑿之前,臣只是履行作爲一名臣子該盡的義務,還望主公明察。”
裴韞曰:“你還敢狡辯,孫大人,你處處護坦蕭爵,明眼人一看便知。”
“你——”孫可嘉氣的全身不停哆嗦,重重咳嗽了幾聲,“你與我不合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大家都知,你不就是想利用這個機會除掉我嗎?”
“喲!”裴韞輕蔑地笑了一聲,“我可沒這麼說過,我辦事都是爲了朝廷,爲了主公,那還敢存半點私心。”
孫可嘉曰:“裴大人,若是我死了,你的死期也不遠了,你別以爲我死了你能好到那裡去。”
裴韞曰:“我即使死,也是爲朝廷而死,爲主公而死,我無怨無悔。”
“夠了,都給我住嘴!”蕭俊大喊一聲,“雖沒有充分的證據證明你跟蕭爵有關係,但是從你最近的言行舉止,壓根就不適合做我的肱骨大臣。來人啦,給我亂棍打出,貶往庫茲克地區。”
孫可嘉跪倒在地,大喊道:“主公,我是冤枉的呀!主公。”孫可嘉淚流滿臉,被門庭侍衛架了出去。
“主公,我是冤枉的,主公……”
蕭俊心裡一陣絞痛,強忍着悲慟,曰:“散會吧。”
蕭景站出來曰:“父親。”
蕭俊低下頭,緊閉着雙眼,那額頭上的皺紋清晰可見,曰:“怎麼?你還有事嗎?”
蕭景曰:“孩兒認爲父親對蕭爵的處罰太輕了,應該斬首示衆,以儆後人。”
蕭俊突然從龍椅上暴起,用手指着蕭景,破口大罵道:“你這個孽子,那可是你三弟呀!”說完,氣得暈厥在龍椅上,貼身太監趕忙過去攙扶住了他,一邊捶着背,一邊溫和地說道:“主子,千萬別傷了身體呀!”
蕭俊曰:“退朝。”
衆人皆走了出去。
蕭景、蕭珩回至府中,召張驤、張炳議事。
蕭景將桌子上茶杯全部撥落在地,發生砰砰砰的聲響,氣憤地說道:“父親竟然捨不得殺蕭爵,他若活着,我就沒有一天好日子過。”
蕭珩嘴角處露出一抹黠笑,曰:“大哥,你心太急了。只要三弟囚禁在芷蘿宮,我們就有機會幹掉他。”
蕭景曰:“如何幹掉他?”
蕭珩將兩隻手靠近火爐旁,一邊取着暖,一邊說道:“我們可以在他的飯食裡下一種慢xing毒藥,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他除掉。等蕭爵一死,即使父親前來追查,他也查不出任何端倪。”
蕭景一拍桌子,臉上掛着欣喜,曰:“太好了,就按照二弟你的方法來。”
蕭珩站起身子,曰:“等三日後,我們就好好欣賞一出殺頭好戲了,那場面可真是令人心裡舒暢呀!”
說後,屋子裡衆人鬨堂大笑。
蕭景曰:“孫可嘉被貶至庫茲克,要不要派人做掉?”
蕭珩曰:“關鍵是不用咱們動手,已經有人替我們把這事做了。”
蕭景恍然大悟,曰:“也是哈,裴大人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
幾人心情大好,隨即去了妓院,聽聽歌伎的聲音,看看舞伎曼妙的身姿,這一夜是多麼的快活、愜意。
有人歡喜有人愁,權利的鬥爭永遠是那麼殘酷。古往今來,任何權利的鬥爭,弄得父子反仇、兄弟相殺,這樣的事例比比皆是,不勝枚舉。我們在扼腕嘆息的同時,去細細品味、去感受這歷史的變遷,從歷史的變遷中悟出真諦,找出自己所要堅持的本性和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