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手空拳,以一己之力獨戰五名九品高手,其中兩位還是九品巔峰的存在,不僅沒有落敗,還反殺了兩個。
一股涼意從海棠朵朵三人心底升騰,此刻,三人竟然生出逃離此地的衝動。
“噗”
一口鮮血噴涌而出,秦浩心裡暗罵,終究是沒有壓制住傷勢。
無影劍牧塵見狀大喜:“他已經撐不住了,殺了他,否則後患無窮。”
旋風刀風行烈聞言立即打消了逃跑的念頭,提刀封堵住秦浩的退路,正如牧塵所說,秦浩的戰鬥力實在太可怕了,若是單打獨鬥,在場三人在他手上估計連十招都走不過。
更何況,他還有可能成就大宗師,一旦讓他逃脫,後果不堪設想。
海棠朵朵也緊了緊手中雙斧,此刻她才意識到,秦浩的真實戰鬥力究竟有多恐怖。
“哈哈.殺我?就憑你們?”秦浩吐出一口血沫,目光冷冽的掃視着三人。
“哼,虛張聲勢,風兄別被這小子給騙了。”牧塵高聲提醒道。
風行烈手中長刀遙指秦浩胸口:“小子,以一敵五能夠做到這樣,已經足以爲傲了,不過今天你必須死在這裡!”
秦浩深吸一口氣,悄悄運轉“天一道功法”抓緊時間恢復。
牧塵與風行烈,兩位九品巔峰的高手自然看出了秦浩的目的。
二人的眼神交匯,無需言語,風行烈率先發動攻擊,他的長刀舞動,如同暴風驟雨,每一刀都攜帶着毀滅的力量,刀刃劃破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
而牧塵則如同暗夜中的刺客,他的劍法詭異莫測,劍尖如同毒蛇吐信,總是在不經意間露出致命的獠牙。
秦浩身處風暴中心,如同孤舟在狂濤駭浪中顛簸,每一次躲避都顯得險象環生,每一次反擊都像是最後的掙扎。
拳腳與刀劍交錯,每一次碰撞都似乎要將他推向死亡的邊緣。然而,就在這生死一線之間,更加激發出秦浩身體內的潛能,他的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處,每一次閃避都妙至毫巔。
牧塵與風行烈見十招過後,秦浩依舊沒有落敗的跡象,不禁駭然。
“聖女,你還在等什麼?再不出手我們全都得死在這裡!”牧塵咬牙吼道。
就在他開口之際,海棠朵朵已然出手。
兩柄手斧舞動,宛如兩條銀色的游龍。
海棠朵朵的斧法並非一味剛猛,而是融合了輕盈與巧妙,每一擊都似有千鈞之力,卻又能在關鍵時刻化爲繞指柔,展現出一種獨特的武學韻味。
她的身影在戰場上飄忽不定,時而如同燕子穿林,時而如同蝴蝶翩翩。海棠朵朵的加入,讓秦浩的處境更加艱難。她的斧頭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每一道弧線都似乎在編織一張無形的大網,將秦浩牢牢困住。
“天一道功法”原本就是以恢復速度見長,剛剛海棠朵朵之所以一直沒有出手,就是在積蓄力量,施展這一殺招。
牧塵見狀大喜,手中無影劍施展起來更加隱秘,宛如一名刺客,將自己藏在海棠朵朵編制的“斧網”背後。
然而,面對如此絕境,秦浩卻不守反攻,面對這漫天斧影,將全身真氣灌輸在雙拳之上。
“流雲散手,給我破!”
牧塵大驚失色,下意識高喊:“快攔住他。”
不用他提醒,海棠朵朵跟風行烈都下意識加強了攻勢。
斧影、刀光、劍氣幾乎將秦浩所在的區域完全籠罩,整個空間似乎都在三股龐大力量的擠壓下,變形、扭曲、顫抖。
然而,就在三人認爲大功告成時,一隻金燦燦的手臂突兀的出現在三人眼前。
“轟隆隆”
一股狂暴的能量迸發開來,猝不及防的三人,只能勉強將兵刃插入身前,纔算是勉強固定身形。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身影忽然朝着牧塵撲了過去。
“不好!”牧塵幾乎下意識舉劍格擋。
下一秒,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劍身傳來,牧塵只覺得虎口開裂,一股刺痛襲來,暗叫不妙。
牧塵不愧是九品巔峰高手,倒也果決,第一時刻捨棄了引以爲傲的無影劍,就地一個懶驢打滾,試圖避開秦浩後續的追擊。
海棠朵朵跟風行烈此刻也反應過來,迅速趕來救援,二人紛紛使出殺招,攻向秦浩後背,攻敵必救,妄圖讓秦浩放棄擊殺牧塵。
然而,秦浩此刻已然殺紅了眼,何況三人之中,以無影劍牧塵對他的威脅最大,秦浩又怎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傷其五指,不如斷其一指。
秦浩一咬牙,將剩餘不多的真氣全部灌注在後背,同時施展“八步趕蟬”的身法,迅速鎖定牧塵。
“這個瘋子!”
這是牧塵意識存留在這個世界最後的念頭,僅僅幾個呼吸之間,他的咽喉已經被秦浩捏住,隨着喉骨的斷裂,猩紅的鮮血逆流而上,從嘴角緩緩滴落。
一代九品巔峰高手,就此隕落。
當然,秦浩也不好受,後背硬生生被風行烈的長刀,跟海棠朵朵的手斧劃出三道血淋淋的口子,深可見骨,若不是有霸道真氣護體,此刻早已被二人砍成幾段。
“噗。”一口老血噴涌而出。
秦浩卻回身衝二人森然一笑。
“現在就剩下你們兩個了。”
風行烈渾身一顫,下意識看向一旁牧塵癱軟在地的屍體,原本高舉的長刀已經不自覺的放了下來。
如果說之前鐵無情跟邱萬里的死,還只是讓風行烈有所忌憚的話,那麼牧塵的死,就讓風行烈陷入深深的恐懼。
牧塵跟他一樣是九品巔峰高手,再加上海棠朵朵,三人圍攻重傷的秦浩,最後還被他反殺一人。
這樣恐怖的戰鬥力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一時間,風行烈竟然心生退意。
然而,海棠朵朵的一句話卻讓風行烈陷入猶豫。
“他已經是強弩之末,殺了他,就能拿到賞金萬兩,封萬戶侯。”
秦浩心裡暗罵,表面上卻裝出漫不經心的冷笑:“哦?是嘛,那就試試看。”
風行烈知道秦浩此刻肯定已經是身受重傷,但他不確定,對方能不能在重傷的情況下殺了自己,賞金萬兩,封萬戶侯的確很吸引人,可那也得有命享用才行。
秦浩見風行烈遲遲不敢動手,心中一動,轉頭對海棠朵朵道。
“差不多得了,就剩這一個了,可以收網了。”
海棠朵朵被這沒頭沒腦的話,弄得一頭霧水。
一旁的風行烈卻是一個激靈,下意識將長刀橫在胸前,面對的卻是海棠朵朵的方向。
“你別聽他胡說,這是他的離間計。”海棠朵朵又氣又急。
秦浩見有機可乘,立即趁熱打鐵:“聖女都這個時候了,就沒必要裝了,趕緊結果了他,咱們好向太后領賞。”
“太后?”風行烈更加茫然。
秦浩衝風行烈露出一個玩味的表情:“難道你沒發現嗎?參與這次行動的,除了聖女之外,沒有一個是太后的人。”
“若是真要圍捕我,爲什麼狼桃不來?”
風行烈雙目蹬的渾圓,看向海棠朵朵的目光裡,充滿了震驚、懷疑。
海棠朵朵氣得直跳腳:“他胡說,我大師兄被他打成重傷,現在還在師父那裡養傷呢。”
“這話你信嗎?就這麼湊巧?”秦浩沒有理會海棠朵朵,而是繼續對風行烈言語輸出。
風行烈遲疑了。
海棠朵朵眼見自己說不過秦浩,只能用行動來證明,手持雙斧朝着秦浩劈了過去。
然而,卻被秦浩輕易躲了過去。
“聖女,行了,戲已經演夠了,他不會再上當了,還是快點了結了他,萬一讓他跑了,把事情宣揚出去,對太后不利啊。”秦浩一邊躲避一邊干擾海棠朵朵的心神。
風行烈見秦浩躲避攻擊的動作雖然有所遲緩,但並沒有油盡燈枯的跡象,心中不由打起了退堂鼓,同時懷疑的種子也在心底慢慢生根,正如秦浩所說,如果太后震怒要殺秦浩,爲什麼只派出一個海棠朵朵?
大宗師苦荷不露面也就罷了,他的得意大弟子狼桃爲什麼不出現?
海棠朵朵久攻不下,心裡也不免着急,趁着攻擊的間隙,衝着風行烈喊道:“你別聽他挑唆,此人不除將來必是北齊心腹之患。”
風行烈皮笑肉不笑的道:“聖女,風某受傷不輕,您容我休息一會兒。”
海棠朵朵又急又怒,卻又無可奈何,秦浩的可怕遠遠超乎她的想象,如果今天不能殺了他,說不定不久之後,南慶就會出現第三位大宗師,到時候北齊拿什麼去抵擋?
“風行烈,此人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你我今日截殺他,若是讓他活着離開,等他恢復過來,必定會找你報仇,到時候你必死無疑!”
風行烈眼裡閃過一絲遲疑,這也正是他擔心的。
秦浩並沒有反駁,而是譏諷道:“聖女對秦某一副很瞭解的樣子,看來跟秦某很熟嘛。”
“你”
風行烈原本握緊的長刀,莫名又放鬆下來。
海棠朵朵恨其不爭,卻也只能將更多精力放在秦浩身上,雙斧翻飛,澎湃的真氣從四面八方朝着秦浩周身要害襲去。
秦浩雖然表面上雲淡風輕,實際上情況十分糟糕,原本就身受重傷,剛剛爲了擊殺對他威脅最大的無影劍牧塵,又強行運轉霸道真氣,硬接了三人的最強殺招,傷上加傷。
此刻,秦浩不僅真氣所剩無幾,體內更是殘留着多股真氣在不斷破壞他的經脈。
若是放在平時,這點真氣他只要花一兩個時辰就能驅散,現在卻被弄得焦頭爛額,疲於奔命。
更糟糕的是,風行烈雖然一時被他唬住,可隨着時間的推移,如果秦浩不能在短時間內拿下海棠朵朵,肯定會被他看出破綻。
一旦二人聯手,以秦浩目前的狀態,最好的結果就是跟對方同歸於盡。
也是怕什麼來什麼,就在秦浩跟海棠朵朵纏鬥時,風行烈忽然發難,手中長刀寒光一閃,一股強悍的真氣迸發而出,形成一道無形刀氣,朝着秦浩後背斬落。
察覺到身後強大的能量波動,秦浩心知不妙,暗罵一聲,一個懶驢打滾,險之又險的避開風行烈這必殺一擊。
然而,還沒等他起身,風行烈便動了,
狂風刀法,每一刀都帶着雷霆萬鈞之勢,海棠朵朵見狀大喜,揮動雙斧跟風行烈一前一後,形成夾擊之勢。
生死危機之際,秦浩也顧不上壓制體內暴走的真氣,將僅剩的霸道真氣灌注雙手。
“給我破!”
漫天刀光,斧影,在跟秦浩雙拳接觸後,猶如夢幻泡影,被瞬間打破。
在風行烈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隻沙包大的拳頭不斷在眼前放大。
“轟隆隆”
下一秒,風行烈整個身體猶如破皮球一樣被轟飛,直挺挺的落在數丈之外。
而海棠朵朵勉強將雙斧護在身前,但同樣被一股巨力拋上天空,又重重摔下。
一口猩紅的鮮血噴涌而出,海棠朵朵只覺得五臟六腑一陣絞痛,她試圖重新站起來,全身的骨頭卻像是煮爛的麪條一樣,根本支撐不起身體的重量。
秦浩同樣也不好受,接連吐了好幾口老血,剛剛的一擊,他調動了體內僅存的真氣,此刻幾股外來真氣已經將他體內攪得天翻地覆,一些經脈已經呈現出破碎、崩裂的跡象。
不過,秦浩並沒有倒下,而是強撐着走到海棠朵朵面前,撿起掉落在她身邊的手斧。
“無冤無仇,何必弄得你死我活,還有什麼遺言嗎?”
海棠朵朵一聲慘笑:“成王敗寇,要殺便殺。”
“好,那我就成全你!”秦浩不再廢話,舉起手斧就朝着海棠朵朵脖頸處砍去。
然而,就在此刻,一枚小石子以肉眼難見的速度襲來,秦浩甚至都來不及反應,只覺得手腕一陣劇痛,伴隨着骨折的脆響,手斧應聲落地。
“師父。”海棠朵朵原本已經閉目等死,聽到手斧落地的聲音,這才驚魂未定的睜開雙眼。
秦浩順着海棠朵朵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一名打着赤腳,頭戴斗笠的光頭老者出現在他九點鐘方向。
“大宗師苦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