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羅博的詰問,小光球卻不緊不慢地說:
“羅博先生,即使你們已經掌握了星際航行、初步的反物質技術和等效超光速航行的工程,可是面對‘殺手行星’,你們依然是無能爲力。至於‘殺手行星’的主要能量儲備,我從你身上掃瞄到的信息表明,‘蟻皇’跟你說過‘太極’行星吐出它主要的能量儲備僞裝成恆星‘太一’的事,你覺得這個世界的人類有足夠的能力去有效控制這個行星的能量嗎?”
小光球的話倒讓羅博一時無以應對。稍加思索後,羅博便點頭說道:“好吧,我接受你的請求,幫你尋找所謂的‘造化之鑰’。不過,我是英仙星際聯邦的公民,對於你這個外星智能並沒有無償勞動的義務。”
“羅博先生,你身上的‘終極基因序列’使得你和我有着天然的聯繫。”小光球平靜地說,“當然,你有什麼條件你可以提出來。”
“我幫你找到‘造化之鑰’後,你要幫我,給我製造一批星際戰艦,只有我能使用,威力必須比英仙旋臂星際的人類戰艦還要強大。”羅博想起了之前“易”星主宰“蟻皇”將第十三艦隊交給他的情景。那時,僅憑他一人,在被稱爲“路路通”的智能系統輔助下,便控制了上千艘大小戰艦,橫跨數千光年回國。而眼前的小光球,這顆“殺手行星”極有可能的新主宰,同樣讓他看到了令人嚮往的前景。
“一批?那是多少?”小光球發出反問,但緊接着說,“我可以承諾,在我得到主要的能量儲備後,爲你製造一艘對於你們來說是巨型戰艦,規模就跟現在外面你們人類最大的飛船相近,並且只有你一人能指揮得動它。”
“這種條件並不優厚。”羅博用含着失望的口氣說道,只是他的表情並未有變化。
小光球所說的“人類最大的飛船”指的就是“九天鯤鵬”號。過去的“太極”行星也即現在的“新中原”行星人類已經能夠製造出規模如此巨大的飛船,將其武裝化工程上並不存在很大的難題。
羅博相信這英仙星際聯邦和新羅馬帝國均有能力製造出同樣的飛船甚至戰艦,只是基於雙方的戰略戰術需求而沒有付諸行動。所以,小光球這種回報在他眼裡並不具太大的吸引力。
“這種條件已經很優厚了。”小光球說道。
“我是一名艦隊指揮官,我更需要一支強大的艦隊。”羅博堅持自己的條件。
“你這是打算殺回去你們的英仙星際聯邦當暴君嗎?”小光球反問道。
“我像是個施行暴政的人嗎?”羅博攤了攤手。
“你殺的人可以用你們文化裡一個可怕的詞彙來形容。”
“你要說‘罄竹難書’,還是‘惡貫滿盈’?”面對小光球的指責,羅博倒是顯得很平靜,“你不也說親手毀滅了自己創造的人類世界嗎?”
“性質不一樣,羅博先生。”小光球語氣充滿了傲慢,“我之於我的人類就是主宰,你之於你們人類卻只是其中一份子。”但小光球並不打算在這種“哲學問題”上與羅博糾纏,它趕緊轉移話題,繼續說道,“你接觸過你們稱之爲‘太一’和‘蟻皇’的‘殺手行星’主宰,也見識過它們的威力,你就應該明白,我給你打造的戰艦將是遠遠超出你們人類的水平。”
羅博故作思考。他也很明白,當前的處境下自己的議價能力不是太高。雖然他很好奇小光球自己能力已經很強,而且似乎還有着不少人力,卻要請他這個外來的異星人類幫忙的緣由,可他在自己的要求沒有獲得保障情況下,他還是選擇壓抑自己的好奇。
“好吧,我答應你的條件。”羅博略顯無奈地說,但接着話鋒一轉,“可是,我怎麼能確保你的承諾能夠兌現。在你強大的威力面前,我可算是什麼都不是。”
“我理解你的擔心。”小光球迅速而明白地說,“羅博先生,我如實相告吧。”它說着便使他與羅博之間懸浮於空中的小球抖了抖,接着說道:“依照這個‘造化之鑰’核心部件的量子記憶蘊含的內容,‘造化之鑰’所有部件會對像你這樣的人,擁有‘終極基因序列’的人產生感應,並且最後也需要由你來完成組合工作。”
“呵,我還真成了天選之子了?”羅博不禁發出得意的微笑。
“這也是我爲什麼需要請你來幫忙尋找‘造化之鑰’的原因,只有你才能更快更有效地找到它們,並且最後組裝它們。所以,你不用擔心我不信守承諾……”
“哎,等一下。”羅博趕緊打斷小光球的話,“這樣邏輯上還是不能保證你能信守承諾。因爲就算真的像你說的,只有我能找到並且組裝起‘造化之鑰’,可是你獲得這個‘殺手行星’的主要能量儲備之後,你食言的話我仍然沒有任何辦法。就算你沒有得到主要能量儲備,以你現在的本事,我也不能拿你怎麼樣。”
“你說的都不錯。”小光球語氣依舊平靜,“可同樣的,你不合作的話,也只能永遠困死在這裡。”
“你這是威脅我嗎?”羅博不滿地質問。
“不算。”小光球說着便讓它與羅博之間一直懸浮的小球回到盒子裡,合上盒子,接着使盒子飛回原來的角落裡。然後它才接着說,“在你到來之後,我消耗了巨大的能量,打造了一艘船和一個團隊,爲你前去尋找‘造化之鑰’作好準備。現在我的能量已經嚴重不足,只能勉強維持我自己的生存。你也看到了,我現在這居所十分落後甚至破敗,不過也是沒辦法的事。”
小光球反而裝起可憐來,倒是令羅博有些意外。他用略帶同情的口氣問:“如果我沒有到來的話,你是不是就要永遠等待下去?”
“是的。”小光球回答道,接着補充說,“而且是非常絕望的。雖然我派出一些生化合成人去尋找,可還是不能找到主要能量儲備。我只能在很小範圍內接管這個‘殺手行星’的小部分功能,我的能量損耗會很大。在這裡我就像一個得了慢性病的人類一樣,在無奈與絕望中走向消亡。”
“你這麼說,倒顯得你很可憐了。”話雖如此,但羅博卻隨即收起了同情的姿態,轉而說道,“我希望你信守你的承諾,事成之後給我製造一艘屬於我的巨型戰艦。”
“你接觸過‘太一’和‘蟻皇’,也曾經當上英仙旋臂人類世界的統治者,應該知道它們可從沒有對你們人類出爾反爾。至少我從你身上的量子記憶上沒有讀出它們食言的信息。”
小光球的話讓羅博略感不適,因爲自己的身體成了這羣人工智能的信息傳輸工具。但他也沒太在意,說道:“我相信你。那麼,對於探尋‘造化之鑰’你有什麼具體的規劃嗎?還有你說你製造了船和團隊?”
小光球沒有馬上回應,而是打開了艙室的門。
剛纔退出去的美麗女子布布咯重新走了進來。
房間角落裡裝着“造化之鑰”球狀部件的小盒子也再度飛起來,落到布布咯手上。
這時,小光球才說道:“羅博先生,布布咯小姐將帶你去見我爲你配置的人員和船,他們會把計劃告訴你,然後你就可以帶着這個盒子指揮他們出發。”
“你的那些人會聽命於我這個外來的人?”羅博疑問道,“除了面前這位布布咯小姐,我可是連他們長什麼樣都沒有見過。”
“不用想太複雜,羅博先生。他們都是我製造的生化合成人,只爲我而存在,而你將代理我。所以指揮他們幹活不會是個問題。而且我相信憑藉你的過人才智,一定會能夠找‘造化之鑰’剩餘的所有部件。”小光球解釋道。
“我們找到‘造化之鑰’的零部件後要怎麼聯繫你?直接回來嗎?”羅博問道。
“我現在還控制不了這顆行星,所以你帶領團隊離開後,無法與你維持長時間的即時通信,所以我們之間只能依靠無線電通信作有限的聯絡。你的團隊裡有人會專門負責與我聯繫,必要時你也可以用電臺直接跟我聯繫。至於回來,你認爲有必要回來,就帶領大家把船開回來。”
“還有,我對這個世界可是一無所知……”
“羅博先生。”小光球打斷了羅博又一個疑問,“布布咯小姐會帶你去認識你的團隊,而他們將會爲你解答大部分疑惑的。”
見小光球似乎顯得不耐煩,羅博就說道:“那好吧,預祝我們順利取得成功,找到剩餘的‘造化之鑰’部件。”
羅博的口氣卻沒有和內容體現出一致的樂觀。他說完便直接轉身面向門口,完全沒有給小光球做出任何敬意或者禮節性的動作。
“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羅博先生。”小光球的口氣倒是充滿了樂觀。
“哦,對了。”準備跟着布布咯走出門口的羅博突然停住,但是頭也不回地說道,“跟你談了這麼多,也應承與你合作,可是我到現在連你叫什麼都不知道。”
“我本沒有名字。”小光球說道。
“那我該怎麼稱呼你?我總不能跟你的人說你是‘小光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