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一縷霞光出現在遙遠的南方,在這個世界的另一側,晨曦的光輝似乎都能夠帶來無限和平與希望,但在弗雷爾卓德不是這樣。
在這個冰原雪山和凍土的世界裡,每一個角落都隱藏着寒冰血脈和冰霜守望者的羈絆。
距離上一次戰爭結束已經過了一個世紀,艾希女王統治的寒冰國度在北方以洛克法爲邊境,包含蠻荒之地在內的沿海一帶;東北方向,是瑟莊妮統治的好鬥善戰的凜冬之爪部落,與熊族首領沃利貝爾結盟;在神秘的南方,是弗雷爾卓德居民村落最少的地界,在那裡,四處流傳着冰霜女巫的故事。
然而在這之前這種割據的局面已經持續了一百年之久。
“一百年,這麼久……”恩曼看着天邊,默默地聽洺思和努努討論冰霜守望者的故事。
此時,三個人正坐在山頂的懸崖邊,俯瞰下面能見到最美最清晰的凍土面貌,夜晚偷偷降了幾次雪,山崖上結滿了冰晶,看上去像一朵朵白蓮花。
“我想知道一個世紀前發生了什麼。”恩曼歪頭看身披霞光的洺思,他的眸子靜如流水,細數那些過往和時光。
“一個世紀前,符文之地上還沒有戰爭學院,在沒有中央機構的管制之下,魔法散亂在各個地方,其中弗雷爾卓德就是一個充滿魔法的地方……”
那時候,弗雷爾卓德由“三姐妹”統治,她們分別是阿瓦洛薩公主,賽瑞爾達公主,和麗桑卓公主。
在這裡,居住着一種邪惡的生物——冰霜守望者,也稱冰霜監視者。
他們的面目極其可怖,身體像乾枯的柴火,雙眼發出綠色的光芒,穿戴着非常寬大的黑色長袍,手持一根寶石鑲嵌的魔杖。
守望者給了三姐妹魔法和力量,得到了她們的絕對忠誠和統一的國度和人民……
雖然擁有了魔法,但三姐妹始終要對守望者言聽計從,她們的村莊和所有資源都在守望者的統治之下,三姐妹沒了實權,變成守望者用來達到目的的傀儡。
最小的公主阿瓦羅薩,她不甘臣服於冰霜守望者,終於在一個暴雪之夜發起了叛亂。
阿瓦羅薩帶領寒冰血脈們以死相拼,贏得最終的勝利,將哭喊着的守望者們扔進了嚎哭深淵,並召喚一個長生不死的靈魂在那裡看守——格雷格爾,他將在守望者們迴歸的那一天吹響號角,通知阿瓦羅薩戰鬥。
阿瓦羅薩要把守望者再次撕成碎片,而麗桑卓則依舊臣服於他們,並揚言要與阿瓦羅薩對抗到底。
但是,一個世紀過去了,阿瓦羅薩、賽瑞爾達,和麗桑卓都沒有活到守望者歸來的那天。
阿瓦羅薩死去,留下她的寒冰弓箭。
賽瑞爾達在那次叛亂中犧牲,麗桑卓逐漸失去了消息,而冰霜女巫的傳聞,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寒冰弓箭後來被艾希女王得到。”努努插嘴道。
“沒錯。”洺思點頭:“但準確一點說,是撿到的。”
艾希是寒冰血脈的後代,她的祖輩曾在阿瓦羅薩領導的叛亂中犧牲,從小跟隨母親生活的她,逐漸學會了戰鬥。母親去世後,她繼承了自己部族的首領之位,但主張和平的她與部族長老的復仇計劃不符,一度遭遇刺殺。
她是在逃避追殺的時候發現了阿瓦羅薩的遺蹟,也許是命中註定,艾希成爲了統治弗雷爾卓德的女王,她與泰達米爾結成聯盟,以主張和平的方式試圖統一整個弗雷爾卓德,但如何也無法說服瑟莊妮的凜冬之爪部落。
“那凜冬之爪的故事呢?”
“瑟莊妮,她的故事很有意思……”洺思從懸崖上退下,拍拍身上的殘雪說:“有機會再講給你聽。”
“走吧,還要趕路呢。”
“唉……好吧。”
恩曼從巨石上跳下,拽住雪人的絨毛以防摔倒,雪人的毛髮被陽光照射得白亮白亮的,很好看。
恩曼追上洺思,跟他一起下山:“喂,你是怎麼知道這麼多故事的?”
“我好歹也是弗雷爾卓德的人。”
他斜了恩曼一眼道:“整個瓦洛蘭都知道三姐妹的歷史,你到底是哪裡來的?”
“我不是大陸人。”恩曼搖頭晃腦,活動僵硬的脖子。
“啊,你是哪個島上的人?”努努問。
“也不是……”
“你們說,那隻蜘蛛爲什麼不能完全變成人形?”
洺思答:“不知道。”
“喂!”
“去問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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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利貝爾到達羣山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爲了不引人注目,他隻身一人,開始尋找冰霜守衛隱藏的城堡。
夜晚的天空飄下小雪,沃利貝爾找到一個山洞,裡面有一堆燒過的黑木柴。
沃利貝爾重新燃起篝火,出去尋找食物。
山中的夜晚並不黑暗,白雪帶來了足以辨識周圍環境的光芒,一個傢伙搖搖晃晃,哼着歌,牽着一隻盲獸,留下一堆雜亂的腳印。
沃利貝爾順山路而下,追了上去。
古拉加斯披了一件獸皮,抵禦這山中的寒冷。他在艾尼小村找了一個新的酒桶,裡面裝滿了美酒。不化的碎冰被浸入酒中,成就了這酒冰爽香醇讓人慾罷不能的口感。
好好地走着,面前突然奔來一頭熊。
古拉加斯停住了腳步。
沃利貝爾身穿鎧甲,擁有兩種形態,一種是奔跑時的熊形態,另一種是可以直立行走,類似於人的形態。
他站起身來,攔住古拉加斯的去路。
“你誰啊!”古拉加斯大喝一聲,“別擋路。”他邁開步子就走,準備繞開他。
沃利貝爾再次攔住他:“等等,你可以走,盲獸和酒留下!”
古拉加斯鼓起眼睛,氣息吹動了自己的大鬍子:“我說你們都怎麼了,都想搶我的酒!”
他抱起酒桶,瀟灑地灌了一口酒,一揮手,扔下一隻酒桶,酒桶在沃利貝爾身邊爆炸,燃起一團煙霧。
沃利貝爾沒能躲過爆炸,被衝擊到很遠,眼看這傢伙就要逃走,他連忙追了上去。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的,古拉加斯被沃利貝爾的一個後摔掀到了身後。
沃利貝爾轉身制住他:“我再說一遍,酒留下,盲獸留下,你可以走。不然,它們留下你也留下。”
“行,盲獸給你,酒不能給。”古拉加斯抱緊懷裡的酒桶,心疼地看着它。
“少廢話!”沃利貝爾一把搶過酒桶,牽着盲獸就走。
古拉加斯一人留在風中凌亂,他的大鬍子在胸前不停飄起,顯得無比滄桑。
夜晚,沃利貝爾把盲獸拴在牆壁倒下的石柱上,藉着篝火的溫暖開始喝酒。
冰涼的液體順着喉嚨緩緩淌下,隨即帶起渾身的炙熱,像一團火在燃燒,沸騰,最後麻痹了大腦,這感覺讓人愉悅。
沃利貝爾只喝了一口就昏昏欲睡,最後,腦袋一沉倒了下去。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篝火已經熄滅,洞外進來一縷光,天亮了。沃利貝爾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心臟傳來雷鳴一般的跳動聲。他想起昨夜喝的酒,那味道讓人無法忘記,可酒勁也太大了點吧……
沃利貝爾坐起來,發現一個嚴重的事情,盲獸不見了,酒桶不見了,連他身上的盔甲都不見了!
他現在只披着一張獸皮,再無其他遮掩物……
“啊!”沃利貝爾衝出山洞,被陽光刺到了眼睛,他環顧羣山周圍,不見那個傢伙的身影。
被人下藥了……沃利貝爾腦子裡現在只有這個答案。
“別讓我抓到你!”
一邊詛咒着那傢伙,沃利貝爾一邊把獸皮穿好,從燃過的木柴裡撿出一根最長的枯樹枝,一步步走下山去。
古拉加斯走出弗雷爾卓德中央的羣山,他身穿鎧甲一路哼着守望者之歌,懷抱着自己心愛的酒桶,牽着盲獸,消失在茫茫的冰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