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昊小心謹慎彬彬有禮,卻換不來別人的尊重,更不用談和這些人搞好關係,既然如此,又何必讓自己這麼難受?
連吃個東西都不行,還說什麼另外給他們端過來,呵呵,當喂狗麼?虧那女的說得出來,孫昊才懶得理她,此時拿起叉子直接往盤子裡叉,喚石頭道:“石頭,撒開胳膊只管吃,不必客氣。”
“呃,不太好吧,主人家還沒到齊,我們是不是得悠着點?”石頭很是猶豫,這麼做有點太過啊,就算要吃也只能吃點開胃小菜填填肚子,不能太放肆了,否則落人話柄。
“你不吃就回去,呆在這裡也沒意思。”孫昊冷哼道。
“這……好吧!”
石頭一看這架勢就知道孫昊的態度變了,反正他也不爽,如此正合心意,不管是因爲肚子餓也好,做給別人看的也罷,吃東西而已,還得徵求同意嗎?
於是他也放開了,大口嚼了起來。
那婦女回頭一看,差點沒氣暈過去,這兩個野孩子真是沒有教養啊,虧她還刻意去提醒,簡直對牛彈琴。
四周的人也都看了過來,眼中同樣露出厭惡的神色,似乎只要被這兩人吃過的地方都變髒了,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去伸刀叉。而孫昊根本不管他們,自己吃自己的,一邊吃還一邊抹嘴,頻繁的換着地方吃,好像要將這裡所有的食物全都叉個遍。
不過再怎麼吃胃也只有那麼大,一通風捲殘雲之後,孫昊覺得有些飽了,正打算找點飲料喝,擡頭剛好看到那座香檳塔。
“石頭,搭蹦牀!”孫昊指着那香檳塔頂上的杯子衝石頭喊道,還比劃了個手勢,怕石頭不理解搭蹦牀是什麼意思。
石頭一看二話不說,屁顛屁顛的跑到前面去蹲下,雙手的手指交叉併攏,衝孫昊點了下頭。
孫昊嘿嘿一笑,抹了下嘴,然後陡然衝了上去,一腳踏上石頭的手,猛的一躍。
“起!”石頭也吼出了聲,手往上一擡,將孫昊衝上了半空。
唰唰。
孫昊的手快如閃電,迅速伸向那頂端的酒杯,左手也順便再拿一杯,然後飄然落地,瀟灑的甩了下頭髮。至於酒杯中的酒,雖然灑了一點,但卻是毫不影響觀感,完美!
“石頭,cheers!”
孫昊將一隻酒杯遞給石頭,碰了一下,兩人仰頭都是一飲而盡。既然要喝,當然是要痛快的喝,一小口一小口當繡花麼,娘裡娘氣的,看着都煩。不過話說回來,這酒杯太小,不過癮啊,看來還得再拿兩杯。
“……”
四周的人都傻了,看着這兩人在客廳裡上竄下跳,簡直無禮到了極致,你們來這裡是耍猴的麼?於是紛紛忍不住開口指責。
“你們兩個怎麼回事?”
“這香檳是擺着好看的,不能喝!”
“沒有教養的東西,你們還無法無天了。”
“出去出去,這裡不歡迎你們!”
那些人受不了啦,好像孫昊和石頭就是來搞破壞的,今天本來是挺喜慶的氣氛,經過這兩人如此沒有素質的一搞,這都成什麼了?當是酒吧裡的混混聚會麼,毫無規矩,毫無紀律,賤民就是賤民,上不了正席。
然而卻在他們想要開口趕人的時候,卻只聽一個小男孩叫道:“哇,大哥哥你太帥了!”
這小男孩一開口,旁邊的幾個孩子立馬歡叫着圍了上來,一位小女孩蹦蹦跳跳的道:“大哥哥,你是怎麼做到的,幫我也拿一杯好不好。”
“哥哥,我也要!”
看着這幫面露期待的小孩,和看向自己那種崇拜的眼神,孫昊突然覺得很是感慨,大人還不如孩子啊。
不是說因爲小孩崇拜他就覺得這些小孩可愛,而是態度的問題,小孩們沒有那麼多的勢利心態,都比較純真,不管你身世背景如何都不會帶有色眼鏡看人。人與人的相處本來沒有那麼難,偏偏要搞些不知所謂的障礙,真有那個必要嗎?
“你們想要啊,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來,哥哥幫你們!”
孫昊嘿嘿一笑,彎腰舉起一個小男孩,直接讓他站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高度差不多正好。而那小男孩立馬一臉興奮,站得這麼高還是第一次呢,好奇妙的感覺,那之前高不可攀的酒杯,就在自己的頭上,可以夠到!
小男孩拿了一杯,迫不及待的就喝了一口,隨後眼睛一亮:“哇,好好喝哦,比我喝過的香檳都要好喝!”
不管任何東西,添上了童趣,味道是完全不一樣的,自己動手拿下來的香檳自然是最好喝的,毋庸置疑。而童趣這玩藝並不是小孩的專利,大人也同樣可以享受到,只不過很少有人願意去嘗試,覺得失了臉面。
臉面?那是什麼東西,有何價值,反正孫昊不知道。
而下面的一羣小孩個個都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喊着也要讓孫昊幫忙,親手拿一杯香檳喝,看看到底是怎樣的味道。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幾個婦女發了瘋一樣的衝了上來,紛紛將自己的孩子護在了身後。
其中一位連忙從孫昊手上將那個小男孩抱走,憤怒的指着孫昊道:“哪裡來的野種,沒有教養的東西,帶着我兒子做這麼危險的事。我的孩子要是摔着了,你的命都不夠賠!”
孫昊眼睛眯起,冷笑道:“怕摔啊,別出門啊,在牀上躺着最安全。”
“你說什麼?”婦女怒目而視。
孫昊擺了下手,道:“我不覺得剛纔有什麼危險的,摔着的機率比走在路上被車撞死還要低。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孫昊不想理會這羣婦女,轉身走了,繼續找有沒有好吃的東西。
雖說母親擔心兒子的安全問題可以理解,但不能太過了,這是教育的問題。孩子其實從三四歲的時候就開始有個性,而五六歲左右基本上就可以大致定性了,就不用說年紀更大的孩子。
如果只是在大人的保護傘下成長,生怕他們磕着碰着,一點小擦傷就要死要活,那麼可以打包票,這孩子以後的心理承受能力絕對弱到不行。
或許他們會在學業和商業上有所作爲,但是心性的孱弱卻掩蓋不了他們無能的本質,特別是在遭受打擊的時候,那些平日裡顯得很高貴的人表現簡直能讓人吐血,比他媽娘們還娘們。
而如果等到成人之後再去打磨,難度太大,並且有可能會毀掉他們的一生。
別以爲生命很長,時間大把的有,那是屁話,其實每一個年齡階段都不容許浪費。就像這座香檳塔,如果抽掉了底層的一隻酒杯,整座塔都得倒。
當然,這些話孫昊不會當着面說,一來他沒有身份說這些話,人家都不拿他當人,憑什麼會聽他在這裡講經?再者,對面這些人都是什麼貨色孫昊早已心中有數,和他們說這些根本就得不到理解,那是真正的對牛彈琴。
所有人都對孫昊和石頭不滿了,覺得他們就是來砸場子的,吵着要把他們轟出去。而孫昊則是淡定自若,要轟他走除非白振宇開口,別人門都沒有。
不過白振宇可能因爲面子或壓力的原因真的趕他們走,那就走唄,不過走之前他一定要見到白雪芩,否則依然免談。
請神容易送神難,他既然來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真當他是乖寶寶呢。
“怎麼回事?”
白振宇從廚房裡出來,看到這氛圍都傻了,他不知道孫昊做了什麼,但很明顯,孫昊沒有依照他的吩咐去收斂,反而有變本加厲的趨勢。
“老白,這小子是你請來的?”
“把他們趕走,看着礙眼。”
“談成了個業務而已,就自大到這種地步,以後還怎麼得了?公司不要這種人!”
大家都在抱怨,聽得白振宇頭大,只好皺着眉頭衝孫昊道:“你到底怎麼搞的,如果你做錯了什麼,給他們道歉吧。”
孫昊坐在沙發上,聽到這話笑了,道:“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誰能說說?”
“錯在哪都不知道,素質堪憂。”
只見一位穿着紫色衣服的青年站了出來,正是白興化。他其實剛纔就看不過眼了,但他再怎麼囂張,還不敢在這裡和孫昊起衝突,畢竟在座的都是他的長輩,而且也會讓他顯得沒素質。現在就不一樣了,這是個出風頭的好機會,他當然要把握。
“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禮貌,在別人家裡做客就要有客人的樣子,當這裡是你自己的家麼,還無法無天了?”白興化冷笑道。
孫昊瞥了白興化一眼,他之前就看這小子不順眼,那麼不尊重石頭,也相當於是不尊重他,只不過礙於白振宇的面子他不好說什麼。可現在他的態度變了,而這小子正撞在了他的槍口上,不拿你開刀拿誰開刀?
不好意思,小夥子,就讓哥哥來好好教育教育你吧,希望你呆會不要哭啊。
“說到素質,那我倒是要問問了,到底是誰沒有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