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寒冬臘月九日正午,伊犁的天空掛着暖洋洋的太陽。這裡早已經被西疆總務張格爾張大人統治許久,這裡的人對於中原沒有任何概念,他們甚至不懂任何中原的文化,從小的文化灌輸告訴他們一件事,中原人是他們的仇人,張大人一家纔是這片土地的統治者。
他們依然過着原始的遊牧生活,除了伊犁這些大地方,其餘人都是隨着水源和牧草所遷徙的。
伊犁正大街的一個老店內,人來人往,這裡算得上是伊犁最繁華的酒樓之一了。大批交易掉牛羊的人拿着剛到手的錢走進了這裡,打開菜單隨意的點着店家的一些酒菜。店家的夥計端着菜在人羣中來回穿梭,唾沫橫飛,伴隨着四下喧譁的聲音,更是讓這座老店蓬蓽生輝。
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一個頭戴斗笠的年輕人來回的穿梭着,似乎在尋找自己的座位。西疆地處塞外,獨行俠也不算太少,所以衆人並沒有刻意的在意這位年輕人。
那年輕人一邊走着,好像手動了動,只留下一道殘影,並沒有引起衆人的注意。許久,他似乎沒找到自己合適的位置,便閃身走出去了。
店小二看着那個孤獨的背影,撓了撓頭:“這人好奇怪。”
那年輕人似乎非常熟悉這裡的街道,朝着街道旁邊繞了幾繞,扭頭查看一下四下無人之後,一個閃身,便飛進了旁邊的一處民宅中,這民宅許久都沒有住人了,裡面的桌椅板凳上面布着厚厚的灰塵。
那年輕人隨便一坐,摘下了自己的斗笠,露出了一副俏生生的面孔來。
這眉清目秀的樣子,不是張小南又是誰!
張小南從懷中一拿,便拿出了兩條羊腿,順手又是一掏,一壺老酒便掏了出來,痛飲一口,然後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從準格爾部一直到伊犁,張小南已經走了整整七天七夜了,這七天七夜,他極少閤眼,幾乎都沒怎麼睡覺。這裡沒有半個中原人,自己若是尋常打扮,很容易被認出來,只好換上一身行裝,帶上斗笠,伺機偷一些吃的來吃,填飽肚子才能武大人給的任務。
狼吞虎嚥的一頓吃,兩條十幾斤重的大羊腿隨着下了肚。總算是輕輕地打了一聲飽嗝,隨手將老酒拿過來,一飲而盡,終於是滿意的拍了拍肚子。
武大人交代自己,金狼在西疆用秘密手法練功,番人軍隊的武力不知道比以前強了多少倍。自己一定要找到這個秘法,然後徹底的在西疆毀掉,徵西大軍便能一蹴而就,徹底將張格爾的部隊斬殺在這裡!
張小南心思一定,帶上斗笠,便閃身走了出來。這伊犁便是張格爾的重要腹地之一,想來能在這裡找到一些線索。
穿過人來人往的人羣,一路走着,便能看到這些番人在街道兩旁的原地開始摔跤,這是他們的習俗,哪個壯士若是贏了,便能得到一頭牛。
四周圍觀的番人鉚足了力氣幫忙吶喊,粗紅的脖子證明了他們似乎比比試的兩個人還要激動。張小南冷冷的看了幾眼之後,便繼續朝前走去。
街道兩旁延綿不斷都是一些交易市場和摔跤的武鬥場地,看起來自然也是無滋無味。仔細一想,金狼做事十分低調,並不乖張,想來不會在大街上能找到什麼線索。或許,在伊犁帥府中能找到線索?
如此一想,張小南豁然開朗,找了找方向,朝着帥府便快步走去。
不多遠,便看到一張告示,下面圍着一衆番人,嘰裡呱啦的說着什麼。走進了一看,卻發現是一張趙兵啓示,招那些西疆勇武上戰場,幫助西域八大首座去打仗。
西疆勇武?張小南眼神一亮,自己這一路可是從未看到這招兵啓示,怎得在這裡突然間出現呢?當下不動聲色的站在外圍,聽着那些番人的對話。自己來西疆不算太久,但是七七八八也能聽得懂一些。
衆人看着上面賞金百兩,牛羊百頭的告示動了心,不停地議論着什麼。這時候走來一個番人士兵,大聲道:“張大人和金狼首座說話算數,若是願意作爲西疆勇武,今天晚上,便都來帥府,自然會有人帶你們當兵。 ”
聽到這話,衆人頓時炸開了鍋,都來帥府,豈不是說誰都可以去?西疆這種苦寒之地,一年到頭來,牛羊都要死一片,若是能如此輕鬆的得到牛羊和黃金,自己還用當什麼遊牧人麼,豈不是可以天天瀟灑,隨便吃喝?
衆人滿意的散去,張小南聽完之後點點頭,朝着一個方向隱匿而去。
一輪彎月掛在天上,清冷的西疆此時連一隻鳥都沒有,顯的無比的蕭瑟。但是伊犁帥府門前,確是人聲鼎沸,白天那些西疆勇武晚上都跑來了,希望能爲金狼首座和張格爾大人賣命,拿到自己那一份可觀的報酬。這些報酬足以讓自己好好活一輩子了。
帥府的城牆上,一個黑影鎖在了陰影之中,他兩隻眼睛死死地盯着帥府門前的一切,如同夜色中的捕食者一般,不敢放過絲毫。
沒錯,張小南來了。他休息了幾個時辰,精神頭十足便翻了過來,早早地守在了帥府門口。之所以西疆能能出現如此多的超級番人士兵,想來跟這裡有着脫不開的關係。
夜晚雖冷,但是張小南一身龍血,絲毫在乎這些,甚至臉上滿滿的都是汗珠子。龍血從來都不怕冷。
帥府門口的士兵推搡着前來招聘的衆番人,讓他們保持好一個秩序,裡面就快要出來人來點人頭了。那些番人激動了半天,終於等到裡面的人要出來了,自然便安靜了下來,再也沒有了聲音,等候哪位選舉的人出來。
不多久,一位身着紅袍的人從帥府裡面走了出來,他看起來氣勢十足,武功極高,是一位超級高手。
張小南不敢大意,死死地盯着這個人,看着他今夜究竟要怎麼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