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離君山

看着黃坤那生氣的樣,醉丐和小龍相視一笑,小龍走到黃坤身邊,搖着黃坤的手臂道:“醉爺爺就是想……。”

黃坤打斷道:“想什麼,想知道我的身份是不?現在該知道了,不用我說吧!”

李醉丐邊向黃坤走來邊道:“你小子裝得還挺深的,如果別的哪個人有如此身份,恐怕早向全江湖傳開了。”

黃坤一聲冷嗤,表示不屑此舉,將頭扭過一邊。

李醉丐打趣道:“行了,你小子別再裝了。老叫化子一時高興,認下你這兄弟如何?以後我就叫你一聲老弟,你稱我老哥。”

黃坤聽後,先不答話,眼珠轉了兩下,又朝身旁的小龍望了兩眼,壞壞的笑了笑,直將小龍的一顆心弄得‘撲撲’亂跳。 “聽見你爺爺的話沒,以後你小鬼就叫我黃爺爺,知道不,小鬼。”黃坤裝着一副老成的樣。

小龍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你這小黃坤,又佔小爺便宜,雖被人戲耍卻也難掩心中喜悅,小手颳了刮臉頰,說道:“羞不羞,自己小屁孩一個,還要做人爺爺。”

黃坤理所當然的道:“這事非我之錯,小鬼,你想,這老叫化是你爺爺,他要叫我老弟,那你不叫我爺爺叫什,快別廢話,趕快叫,叫了有糖吃。”

“不叫就不叫,我不吃你的糖。”小龍大聲道。

“不叫,哼,真是沒趣,不叫就不叫嘛,反正大哥我也不稀罕。”

黃坤說完轉過一邊對李醉丐道:“李老哥,你老人家都開口了,我也就不客氣了,你我初認兄弟,做老哥的是不是該給點什麼禮物。”

李老叫化一聽,得,自己剛一句話,他還敲到自己頭上來了,唉,沒辦法,現在的年輕人那,還真是臉皮挺厚的。李醉丐渾身聳了兩下,無奈的笑道:“老哥我一窮二白,全身除了這壺酒外,也沒有能拿出手的東西了,老弟看怎樣?”

“酒就酒吧,雖然那酒確實不咋地,但當水喝還勉勉強強。”

“還當水喝,還勉勉強強,真不知道是誰喝了頓酒,昏睡了幾天才醒,真是好不要臉。”小龍挖苦道。

黃坤大奇道:“誰,是誰昏睡了幾天,是你小子嗎,真是沒用,喝點酒還昏睡個幾天的,以後別說大哥我認識你。”

小龍被黃坤一陣搶白,氣得冒煙,小嘴鼓嘟嘟的不再言語。

“老弟,你也別老是欺負小龍,醉酒幾天的確實是你。”老叫化爲小龍辯解道。

黃坤心道:“看來還真有那麼回事了,不管了,反正我不知道。”

“老哥,那見面禮就留着以後再給吧,老弟我這就要走了。”黃坤岔開話題道。

“你走,到哪去?”老叫化問道。連旁邊的小龍也豎着耳朵聽。

“當然是去江湖上闖蕩了,我跑出來就是爲了這麼點事。”

李老叫化心中思索一陣,道:“現在天還未亮,不如我們先回總舵,等天亮後我老叫化爲小兄弟擺宴餞行如何?”

“不用了,老哥回去吧,記着跟李幫主說一聲,不用派人盯着我。”

“既然老弟心意已決,老哥我也不勉強,一切保重。”

“保重。”黃坤轉身對小龍道:“小鬼,再見了。”

黃坤說完也不等小龍言語,輕功展處,轉眼間,人已離去數丈之遠。

小龍急道:“黃坤,等等我。”說着欲隨黃坤而去。

李叫化躍上前一把抓住小龍,說道:“小龍,還是回去吧,免得你父親和我老叫化擔心。”

小龍眼看着黃坤越走越遠,急忙欲甩開李叫化,可李叫化的手如鐵箍一般,哪裡掙得開。小龍叫道:“醉爺爺,我也去闖江湖,你就放開我吧,不然我偷着也會跑的。”

李叫化略一沉思,覺得也有道理,畢竟小龍以前就曾有過偷跑的歷史,再者,與其讓他一個人在江湖上瞎跑,倒不如和黃坤一起,這樣也有個照應。老叫化想着想着,手不覺鬆了,小龍也不跟他打招呼,向黃坤離去的方向奔去。

小龍一陣猛追,可黃坤就像消失了一樣,不見了蹤影,小龍心中着急,邊跑還邊叫,追了一陣已是氣喘吁吁。

小龍的身後這時卻出現一個小鬼頭,不是黃坤是誰,只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跑到小龍後面去了。看着小龍那樣,黃坤就忍不住想笑。

小龍漸漸的速度慢了下來,終於,他發現了什麼不對勁,是誰在笑,心中一個冷顫,別是……,這時清晰的笑聲再次傳來,小龍壯了壯膽子,回過頭來,竟然是黃坤那小子,心中氣盛,大叫道:“笑什麼,笑個鬼呀。”

“大哥笑也有錯,那大哥走了,你小鬼在這慢慢叫。”說着朝一邊跑開了。

小龍邊喘着氣邊跟在黃坤後面跑,不再言語。轉眼間二人已來到了洞庭湖邊,黃坤摸了摸湖水道:“這水還好,若早些天,我還真不敢游過去呢。”

小龍睜大眼睛道:“你要游過去?”

“不游過去,難道去向你老爹借船那,你小子回去坐船,大哥我先走了。”黃坤說着,撲通一聲,人已經跳入水中,向對岸游去。

小龍把心一橫,跟着也跳入了湖中,這水還不冷,黃坤,你真邪惡。小龍本不會水,幸好是湖邊水淺,可黃坤已漸行遊遠,小龍只得硬着頭皮往前走。

小龍越往前走水越深,漸漸的就只剩一個頭在外面了,這時黃坤頭往水裡面一紮,不見了蹤影,小龍更急了,雙手不停的往前劃,可就是劃不動。跟着一腳踩空,人就往水中掉下去,只剩下雙手在水面亂擺,嘴一張,湖水就往肚子灌去。

漸漸連兩隻手也垂到了水中,小龍在水中掙扎着,可就是浮不起來,這時,小龍忽覺有一物向自己衝來,心中驚道:“別不是大魚吧,大魚,大魚,可別把我給吃了。”

那東西可不管那麼多,游到小龍身邊,一隻手提着小龍腰帶就往水面舉,“喝,喝。”小龍露出水面,趕緊吸了兩口氣。

那人帶着小龍重新游回岸邊,小龍這才發現,那東西是黃坤,不是什麼大魚。

“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我不回來,你小鬼估計早給龍王爺抓去做女婿了。”

“龍王爺抓你呢,纔不抓我。”

“不廢話了,趕緊休息一下,要跟我闖蕩江湖的,馬上又該走了,不然你就回去,我一個人走。”

“不,我不回去。”小龍倔強的道。

這結果早在黃坤的意料之中,他早已在岸邊找來一根枯木。黃坤道:“那就走吧,別呆會天亮了,就不好走了。”

小龍和黃坤就抱着那根木頭遊過了洞庭湖。二人游到對岸,小龍又已是氣喘吁吁,黃坤的精神卻仍很好。

黃坤可不管小龍喘不喘,扯着他的手就往前面走,小龍叫個沒完他也不理,還埋怨道:“你以爲出來闖江湖是好玩的,這還只是剛開始,大哥吃過的苦比你多了去了,也沒像你這般鬼叫。”

二人就沿着水流的方向一直走着,天亮時分,二人已離開君山數十里路。

早上,二人路過一處集鎮,肚子已是叫個不停,望了望一家賣包子的地方,熱氣直冒,二人嚥了咽口水,往身上一摸,俱都沒帶銀兩,二人只得離開小鎮,繼續沿着水流走。

二人任憑肚子亂叫也是沒法,走着走着,黃坤突然跳入水中,鑽進水中不見,小龍頓時急了,跑到岸邊亂叫。

只一會,黃坤在離岸邊數尺遠的地方冒出個頭來,手中還抓着兩條魚,手一揚就向小龍拋過來,小龍趕緊避開,魚掉在岸上還不停的亂跳。

黃坤再鑽入水中,如是幾次,岸上已扔了十數條魚,黃坤一見差不多了,躍出水面,抖了抖身上的水跡,也不管他幹不幹。

這時又一個問題擺在了二人面前,二人俱都未帶火刀火石,更無柴火燒魚。

黃坤也真會想,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匕首,將魚鱗颳去,在水中洗了洗,就着匕首將魚肉一片片的割下來,也不管它是生的還是熟的,就往口中扔去。

黃坤的舉動,直把一旁的小龍看了個目瞪口呆,當時就愣在那兒了,這是人嗎?那生魚能吃嗎?這是他小腦袋裡面從來沒有想過的東西。

黃坤邊吃還拿着魚片對小龍亂晃,把個小龍看得冷汗直冒,實在看不下去了,叫道:“黃坤,你太冷血了,那魚還在跳呢,你竟然、竟然……。”

原來黃坤並沒有將魚弄死,而是直接就將它肉一片片的切了下來,難怪小龍會看不慣。

黃坤又切了塊魚肉往口中放去,邊嚼邊道:“小鬼,你吃不吃,不吃,餓死你,誰叫你出門不帶銀兩,要不是大哥在,你生魚都沒得吃,還嫌惡心,真是的。”

“不吃,我不吃。”小龍叫道。

“反正魚我已經捉上來了,吃不吃就隨你了,記着,呆會別叫餓。”

小龍不理會黃坤,將頭別過一邊,隨後忍不住肚子亂叫,又轉過頭來,看着黃坤那狼吞虎嚥的樣,努力的剋制了下,朝黃坤這邊走來。

黃坤見小龍走近,隨手在魚身削下一片魚肉遞給小龍,口中道:“嚐嚐吧,別有一番風味的。”

小龍試着將魚片接過來,輕輕的咬了一口,只覺一股腥氣撲面而來,鼻子一窒,將魚片扔向一邊,連咬的一口也趕緊吐了出來。

黃坤嗤笑道:“真是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

“誰是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你說什麼胡話?是不是找打?”小龍急道。

黃坤擺了擺手道:“沒,沒,我絕對沒說你。”說完自己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小龍爲了不讓黃坤再如此說他,鼓起勇氣,劈手從黃坤手中奪過匕首,自己切下一塊魚肉往嘴中送去。努力忍着那股腥味,將魚肉嚼了兩下,還沒知道是什麼味,就直接吞了下去。

“不用那麼猴急,魚多的是,沒人跟你搶的,慢慢的嚼一下,肯定跟你平時吃的魚味道不一樣。”黃坤在一旁道。

小龍朝他翻了翻白眼,生魚跟熟魚味道不一樣,這還用你說啊,光想想就知道了。

小龍再次切下一片魚肉送到嘴裡,這次他仔細的嚼了嚼,覺得口味還不錯呢,入口脆嫩,比之熟魚確是別有一番風味。

二小這頓飯就這樣以一頓生魚肉解決了,既省時又省錢,恐怕全天下能想到此招的人也不是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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