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府近來不太平,霍瑜的小院時常傳出爭吵聲。
女人間的勾心鬥角,霍州厭惡至極,索性日日出門晃盪,直至深夜才歸府。
今日霍州在街上晃盪,突然來了興致想去樑默家瞧瞧。
樑默並沒有推辭,而是領着他去了他的住處。
白玉似乎又去了鄰居家,樑默推開院門,不見他人。
霍州進了院子,映入眼簾的的是一棵茂盛的大樹,樹下有一石桌,石桌下有三張凳子。
桌上放着一茶壺,和三個杯子,還有一張畫工極差的圖。
這幅畫講述的是兩個相鄰的院子,一少年從一個院子到了另一個院子串門的事。
霍州拿起桌上的畫瞧了瞧,不由噗嗤一聲笑了,“這小孩還真有意思!不識字啊?”
樑默從他手中抽走了畫,道:“嗯,白玉他不識字。”
“唰”地一聲,霍州打開摺扇,扇了幾下。
“樑默,你想不想他上私塾?私塾這事爺有辦法。”
樑默點頭,最近他和衛言正爲此事犯愁。
“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了。你先給我講講他的情況唄!”
於是樑默便簡單說了一下白玉的情況。
說曹操曹操到,白玉興高采烈地從隔壁回來了。
白玉見院中站了倆人,驚呼道:“二師父,你怎麼回來啦?這位是誰啊?”
樑默眼尖地瞅見了不屬於白玉的東西,忙問道:“小玉,你手裡拿的什麼?”
白玉聞言,迅速將包裹藏在了身後。
樑默眉頭一皺,厲聲道:“拿出來!”
白玉只好乖乖地將包裹拿了出來,攤在桌子上,並慢慢地解開了。
只見包裹裡沒有其他東西,就是幾件新衣裳。
“他們給你的?”
這顯然是他們熱心的老鄰居給白玉做的。
“他們看我衣裳舊了,特意帶我去街上選的布料,給我做的。”
樑默道:“還回去。”
“不,這是他們送我的禮物。”
白玉趴在桌子上,死死地護着包裹,不願還回去。
“你……”
樑默見狀一時語塞,他怎能隨意收別人所贈之物。
一旁的霍州拉起白玉衝着樑默道:“你不給他買,還不興別人給他買。”
“可是……”
“可是什麼?回頭你去還個禮不就行了。”
霍州暗暗給白玉使了個眼色,讓他趕緊進屋去。
白玉會意,抱緊包裹,拔腿飛快地跑進了屋。
“你不請我進屋坐會,讓客人在院子裡乾站着?”
樑默不大高興地請霍州進了屋。
原本樑默以爲他在這呆一會就走,誰知他硬要在這吃完晚飯才肯離開。
晚上衛言回來,見屋中有個陌生人,着實把他嚇一跳。
一問才知,原來是霍州,霍府的二公子。
霍州對衛言產生了興趣,竟旁敲側擊地問起他胳膊的事。
衛言胡編亂造了一個悽慘的故事搪塞他。
說他以前是鏢師,有次押鏢,他們不幸遇到了山匪。
山匪人多勢衆,他們敵不過,衛言當時被廢了條胳膊不說還險些丟了性命。
“什麼山匪,這麼厲害?”霍州吃驚道。
衛言搖了搖頭,神色痛苦說:“霍公子,不提也罷,提這就是揭我傷疤,難受啊!”
霍州馬上識趣地閉上了嘴,戳人痛處,確實不厚道。
“霍公子,你坐,我出去一下。”
衛言跟他呆在一起,着實憋得慌,想要出去透透氣。
果真說謊這事,不適合他衛言。
吃完晚飯後,樑默便送衛言回府。
夜幕降臨,霍府大門上掛了兩盞大燈籠。
霍州前腳進了霍府大門,後腳兩個全身被黑袍裹的嚴嚴實實的神秘人也進了霍府。
他們雖說是從後門進的,但他們要去見霍老爺子必經之地就是花園。
誰也沒料到霍州會晚歸,會在花園裡與二人碰個正着。
霍州以爲府裡進了兩賊,樑默出手欲拿下對方。
黑袍男出手狠辣,招招致命,樑默漸落下風。
霍州見狀準備張嘴大吼一聲,喚出府內護衛。
可惜,他還未來得及張嘴,便被站在原地的另一黑袍男扼住了咽喉。
黑袍男對着樑默喊道:“住手!”
霍州冷汗直冒,眼睛不停地瞄向身後的黑袍男。
這人身上竟有一股濃濃的龍涎香。
龍涎香只有宮裡有,他們竟是從宮裡來。
樑默見霍州被挾持,猛地一躍,連連後退了幾步。
“你究竟是誰?來我霍府有何貴幹?”霍州隱約猜出身後之人的身份。
“都說霍二公子整日無所事事,今日一見,可見傳聞不實。”黑袍男道。
“犬子無禮,還請您高擡貴手放了犬子。”
花園中的動靜驚動了霍老爺子,他忙帶着護衛趕到。
“霍老,您可真是養了一個好兒子啊!”
黑袍男鬆開了手,用力一把推開了霍州。
霍州被猛地一推,腳下一打滑差點摔倒,好在被樑默穩穩地扶住了。
另一黑袍男一個閃身站在了他身邊,並恭敬地遞上了一塊精緻的手帕給他。
黑袍男接過手帕,擦了擦手後從容地取下了頭上的帽子。
“霍老,別來無恙!”
“陛下!”
霍老爺子一臉的驚訝,在場所有人紛紛跪了下來。
除了樑默,他被霍州使勁拽了下去。
“免禮,都起來吧!”皇帝道。
霍老爺子知皇帝此行定有要事相談,立馬叮囑府內衆人要守口如瓶,並驅散了衆人。
霍州揉了揉脖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回了自個院。
樑默則以天太晚爲由,欲早些回去,霍州允了。
樑默出了霍州院子,並沒立刻回去,而是悄悄地潛入了霍老爺子的院子。
他乘人不備,一個飛身穩穩落在屋頂。
輕輕地掀開一片瓦,偷窺起屋內的三人。
霍老爺子差人給皇帝上了茶,二人坐下密謀着除去國師一事。
“陛下爲何要除了國師洛川?”霍老爺子疑惑道。
“他心已不再朕身上了,朕恐他有異心。朕一日不除了他,心難安。”
昔日,霍老爺子曾苦勸當今聖上不要重用洛川,可他偏不聽。
不僅重用了他,還一切聽他的。
今日,皇帝小兒竟要聯合他除了洛川。
“陛下,國師深入民心,要除之,難矣!”
“朕知行此事實屬不易,但爲了江山社稷,再難,朕也要除了他。”
皇帝一直未弄清楚洛川的身份,他就像是個迷一般。
在魂歸林,他見識到了洛川的恐怖,他竟能召喚出地底下的怪物。
這樣的人呆在他身邊,不可控,着實讓他寢食難安。
雖說當初要不是洛川,他還坐不上這個位子,但他內心懼他。
他身爲一國之君,怎能容許自己懼怕的人存在,他不能有弱點。
“陛下,您是想合力除了他?可老夫乃行將就木之人,恐怕無能爲力。”
“霍老,你莫要在朕面前過謙了。朕對霍府的能力可是瞭如指掌。”
皇帝小兒的一席話令霍老爺子的臉色變得煞白起來。
“陛下,老夫並非過謙。今時不同往日,府上兩個不成器的東西,令老夫着實頭疼。”
“霍老,不必有顧慮,朕保證二位公子今後仕途一帆風順。”
霍老爺子可沒指望兩個不成器的兒子,他們能有多大成就。
皇帝小兒此言,帶有威脅的意味。
霍老爺子沒法推辭,表示要考慮幾日。
皇帝小兒給了個期限,三日後他要霍老爺子的答覆。
三日後皇帝身邊的太監,秦公公會來府上索要答覆。
要除洛川,樑默第一個不答應。
他得把這個消息告知洛川,可他該去哪裡找洛川。
近來皇城在傳國師洛川閉關了,人不在皇宮內。
樑默等皇帝二人離開霍府後,才悄悄下了屋頂從大門離去。
回去後,樑默便把聽到的告知了衛言。
皇帝小兒暗地拉攏權臣,勢要除了國師洛川。
這事對衛言來說是好事一件,畢竟洛川害死了他們的人。
“我不管他曾經殺了誰,他都不能死。”樑默堅定道。
“皇帝要除了他,你莫非要跟皇帝作對?你瘋啦!”衛言喝道。
“我只知道洛川不能死。”
樑默並不想和誰作對,他只想找到回去的辦法罷了。
衛言沉默了,他明白樑默的心思,可他無能爲力。
罷了,他若執意要救洛川,他不攔他。
二人純屬瞎擔憂,洛川何許人也,他會察覺不到皇帝小兒的心思。
某隱秘山洞,洞內有一汪清泉。
國師洛川一襲白衣,雙眼緊閉,盤坐在一塊大石之上。
“來了。”
洛川睜開雙眼望向來人。
來人道:“國師,皇帝帶着秦公公秘密去了霍府。”
洛川道:“他這是鐵了心要除我啊!”
來人問:“國師,那接下來該怎麼做?”
洛川道:“繼續盯着他。衛十五近來有何動作?”
來人回道:“他在霍府當差,皇帝私訪霍府之日,他在場。”
洛川聞言笑了,用不了多久,他便能見到衛十五了。
話說,洛川怎會在這洞中閉關?
這還得從魂歸林那場刺殺說起,洛川當時喚醒地底下怪物除掉了殺手,送走了衛十五。
這兩件事耗費了洛川大量元氣,致使功力受損,不得已才選擇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