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晚不是傻子,傅梓遙第她那麼明顯的敵意她不可能感覺不到,傅梓遙說完就進屋去了,唐末晚站在車邊。心頭像是堵滿了棉絮。
傅紹騫在跟前提醒她:“怎麼還不進去?”
唐末晚臉上訕訕的,原本回來的期待已久被打的七零八落,她不知道傅梓遙爲何一定要住這裡,但看得出,她跟傅紹騫關係是很親近的,尤其看傅紹騫那麼緊張她那輛自行車,丟了還命人找回來,就可見一斑。
她下意識去看牆角的那輛自行車。突然發現已經被人拿出來,又擦拭乾淨了,那是屬於傅梓遙的,除了她,任何人都沒資格去觸碰,心突然又往下沉了幾分。
傅紹騫看出她的不對勁,走過去拉她的手:“幹什麼呢,跟小孩子計較什麼,走吧。”
唐末晚嘟起了嘴巴:“你沒聽她說我比她還小一歲呢。她是小孩子,那我是什麼。”
傅紹騫聽着她話裡濃濃的酸味,不禁搖頭失笑:“那你承認自己是小孩子嗎?”
“不是!”她堅韌的給否決了。
他點頭,伸手孩子氣的捏了捏她的鼻子,言語間確實是溫柔的寵溺:“那就別跟她計較了,她是我侄女,你要拿出長輩的氣量來知不知道。”
他這是在哄她像她解釋嗎?一瞬間,她那擁堵的心就得到了釋然。好一句長輩的氣量,她朝他吐了吐舌:“去你的長輩的氣量,我纔沒那麼小氣。”
“那走吧,我還沒吃晚飯。”他說的半真半假,言語間的暗示聽得唐末晚臉色緋紅,牽着她的手一起進了玄關。
但是傅梓遙的行李卻阻擋了他們的去路,她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翻雜誌,看到傅紹騫進來了,又看了眼他和唐末晚緊牽的手。視線淡淡一掃:“小叔,我的房間被人睡了,那我睡哪裡呢。”
傅紹騫語調平緩,對唐末晚說:“你把東西搬到四樓上去,二樓的房間給梓遙睡。”
傅梓遙神色一愣,手上的雜誌滑落到地上,唐末晚半晌呆滯過後,也有些難以消化他的話。這是要她跟他同居的意思嗎?
好像,也不壞。
傅紹騫見她杵在那裡,催促道:“愣着幹什麼,快去。”
唐末晚眼神微亮,掙脫他的手便噔噔噔朝二樓跑去,傅梓遙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望着唐末晚的背影,眼神複雜,好久才艱難的開口:“小叔,你竟然讓她上四樓?你……”
“梓遙!”傅紹騫俯身換好鞋,脫了外套掛在一邊的衣架上。將襯衫的袖口微微卷起,神色淡漠,“小叔已經是三十歲的成年人了,懂得處理自己的感情,過去的事情我沒忘,但暫時不打算提起,你最好也別多嘴,你知道我最不喜歡多嘴的人,還有,別針對她,如果你還當我是你小叔,她就是你小嬸嬸,這是最基本的規矩跟禮貌,懂嗎?”
傅紹騫對唐末晚的維護簡直讓傅梓遙歎爲觀止,原本壓在心頭的那些話如一根刺插在了喉嚨裡,進退維谷,難受不已,突然就覺得有點委屈:“小叔,這樣你是不是就不疼我了?”
傅紹騫莞爾:“梓遙,你已經這麼大了,早已不是那個一無所有的小姑娘了,你已經二十三了吧,你看你都讀研一了,也是可以到了談戀愛的年紀了。”
“小叔,”傅梓遙看着他,難過的搖了搖頭,可同時也明白向來不多話的傅紹騫能說出這些來,意味着什麼。他怕是真的對唐末晚上了心。
傅紹騫是這麼多年在傅家對她唯一好的一個,她從小就喜歡黏着他,她對傅紹騫的感情很複雜,慘雜了父親般的愛以及所有情感的幻想,突然多出一個唐末晚,她着實不太習慣,而且傅紹騫的過去,她也清楚明白,那這個唐末晚又是怎麼回事呢。
她嘆了一口氣,也有些同情的看着傅紹騫:“小叔,你這樣,是在玩火,到時候要怎麼辦。”
傅紹騫身體一僵,如墨的眸中閃過一絲痛苦,很快,又被他壓制,他平靜的看着傅梓遙:“那你就好好對唐末晚。”
傅梓遙扁扁嘴:“我知道了,我會試着跟她和平相處的,不過,我還是想住在這裡,你知道的,我沒地方可去,等過段時間學校安頓好了,我就搬到學校去,行吧。”
傅紹騫點頭:“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他們話音剛落,唐末晚的腳步聲就從樓上下來了,她約莫跑的很急,只穿了一件薄絨毛衣,但還是滿頭大汗的:“房間收拾好了,梓遙的東西可以搬上去了。”
傅梓遙扯了扯嘴,對她這麼自來熟的叫自己名字還當真有些不習慣,不過看了眼旁邊的傅紹騫,她則丟下雜誌站起來:“那就麻煩小嬸嬸幫我把行李搬上來吧。”
傅紹騫知道她是軟了心,算是接受了唐末晚,於是對唐末晚使了個眼色,唐末晚也不笨,立刻幫她提了行李上去,雖然有些重,可比起剛纔的難受點,這點重又算得了什麼。
看着她們上樓,傅紹騫忽然就沒了胃口,臉上的笑容也落了下來。
唐末晚幫着傅梓遙把行李搬進房間,她見傅梓遙在房間裡打量,而她在這個房間畢竟住了這麼一段時間,倉促間很多東西也不能完全收拾乾淨,所以抱歉道:“你要是看哪裡有我的東西,就找個袋子給我裝起來放在門外吧。被子和牀單我已經換了新的,你可以直接睡。這裡還有新的拖鞋。”
傅梓遙打開窗戶通風,她姣好的面容掩映在柔和的燈光下,轉身盯着唐末晚看,似乎在做重要的思考,唐末晚被她看的有些發怵,正想找個藉口離開,傅梓遙已經走到她跟前,伸出手:“重新認識下吧,我叫傅梓遙,是傅紹騫的侄女,不過在學校,我覺得我們還是裝作不認識比較好,畢竟我們不同專業不同年級,見面的可能性也不大。”
唐末晚點頭,鄭重與她一握:“我叫唐末晚,是傅紹騫的……”她有些詞窮,突然不知道怎麼介紹自己合適,傅梓遙倒也沒爲難她,“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要洗澡休息了。”
從房裡退出來,剛鬆了口氣,就看到傅紹騫從樓下上來了,她關心道:“你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做點。”
“不必了,”傅紹騫阻止她,“這麼晚了。”
“那可不行,你不吃晚飯胃怎麼受得了,等下,我去下碗麪,很快的,你先上去吧,好了我給你端上來。”
她不由分說往下跑去,傅紹騫站在樓梯口,面色凝重。
看了眼傅梓遙的房門,重重按了兩下太陽穴,擡腿上樓去了。
十幾分鍾後,他剛洗完澡,微黑的髮梢滴着水珠,精瘦結實的腰身只在腰間圍了一塊鬆鬆垮垮的浴巾。
唐末晚手上端着一碗麪,差點給砸了,堪堪放到桌上,提醒他:“快點趁熱吃吧,我整理下東西。”
青菜番茄牛肉雞蛋麪,用了雞湯做底,搭配着白色的麪條,色澤鮮亮,香氣撲鼻,唐末晚的手藝真的不錯,傅紹騫瞬間胃口大開,見她蹲在地上東擺西弄,就坐在一邊的小几上吃起來。
她的東西不多,但也將他這個佈置的井然有序的房間給擠佔了,洗手間的牙刷杯和架子上的毛巾,變得成雙成對,櫃子上多了幾個女性擺設的小玩意,瞬間讓他原本冷硬的房間變得柔和許多,還有他的衣帽間,也不得不清理出一角來安放她的東西。
一個房間內,突然多了一個女人,立刻就變得不一樣了。
這裡再也不是他一個人獨享的空間,就像一個秘密腹地,開始與人分享。
他一邊吃麪一邊看她嬌小的身體在房間內來回走動,每一處地方的安置都要考慮好久,然後回頭詢問下他的意見,雖然不待見那些玩意,但他也不想打擊她的積極性,都是點頭說好。
人飢餓的時候往往會帶出很多負面情緒,等吃飽了,胃裡暖和了,全身血液活泛起來,也沒那麼容易多想。
傅紹騫放下筷子,唐末晚剛好收拾完,然後微笑看着他。其實她該感謝傅梓遙的不是嗎,直接把她送到腹地中心來了。
他把碗端出了房外,又打開窗戶給房間通風,唐末晚卻跑過去趕緊給關上了:“別開窗啊,你都沒穿衣服,很容易感冒的。”她找了件睡袍出來遞給他,“先把衣服穿上吧。”
傅紹騫瞧着她都不敢正眼瞧自己,笑着搖頭:“不用穿了,我上牀休息了。”
唐末晚呆怔在原地,看他果真躺進了被子裡,還把圍在腰間的浴巾給抽了出來,心中頓時升起萬千念頭,緋色漫天,她急忙跑去了洗手間,進了裡面,才發現,瞬間把他的睡袍也給帶了進來。
上等的真絲睡袍,就像他的人,那般精緻無可挑剔,她在臉上摩擦了一下,光滑柔和,她是不可能再跑出去了,很快脫下自己的衣物,放水沖澡。
傅紹騫聽着浴室裡傳來的潺潺水聲,突然就心神不寧了,他表現的像個二十歲的毛頭小子,焦躁的急不可耐。
唐末晚的手機就放在他觸手可及的牀頭櫃上,他拿來看時間,結果手機剛好進來一條短信,陸雲深發來的,他說:晚晚,圍巾是怎麼回事,我在你宿舍樓下,你下來可以嗎?
在她樓下等他?傅紹騫的眉尾高高揚起,也不知道唐末晚的手機密碼,自然是不可能回短信的,不過陸雲深見她沒回復,立刻又打了電話過來,朝浴室看了一眼,唐末晚沒有出來的跡象,電話又響個不停,傅紹騫直接滑開做了接聽。
那邊的陸雲深聲音急切,帶依舊低沉溫柔:“晚晚,沒看到我的短信嗎?我在你宿舍樓下等你,方便下來嗎?”
“不好意思,陸老師,晚晚在洗澡,不方便接你電話,有事情你跟我說就可以。”傅紹騫聲音平淡的沒有一絲起伏。
陸雲深怔愣後問:“你是誰?怎麼會拿着她的手機?晚晚呢,她沒在寢室嗎?”
“對,”傅紹騫低沉的陳述,“她在我家,有事情明天等她回學校再說吧,晚了,我們要休息了,掛了。”他兀自結束了通話,只聽陸雲深在那邊餵了幾聲,便再也沒有了聲息。
昏黃的寢室樓路燈下,高大的棕櫚樹將頂上的路燈迷離的窸窸窣窣,陸雲深聽着傅紹騫的話,眉頭深深皺起。
而洗手間內的唐末晚,渾然不知這一場暗潮涌動。
她用浴袍擦乾了身體,看着鏡中膚色殷紅的自己,羞澀的套上傅紹騫的睡袍,睡袍好長,直接將她從頭到腳包了起來,而且寬大,越發顯得衣服裡面的她嬌小柔弱。
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打開浴室門。
傅紹騫正坐在牀上對着她的手機出神,聽到開門聲,擡頭。
他的睡袍鬆鬆褲褲的套在她的身上,一頭黑色的如墨長髮披散在堅厚,睡袍柔滑,即使把帶子系的最緊,還是歪斜着往一邊鬆開,正好可以看到她細緻清晰的鎖骨線條,鎖骨窩深淺適度,飽滿圓潤的肩頭半掩在袍子下,在燈光下反射着一層薄薄的如玉般潤澤的光暈,沒有穿胸衣的渾圓勾勒出一個完美的弧度,又因爲呼吸而輕微的起伏。
藏藍色的袍子,越發顯得她膚色雪白,像一塊上等的和田美玉,有那麼一恍然間,傅紹騫的腦子裡只有一句話:“肌膚若冰雪,綽約如處子。”
這小妮子,膽大的隨時能給你驚喜。
她羞澀的咬着自己的下脣,浴室內暖和,此時,已經有了涼意。
“過來。”他朝她喊了一聲,聲音暗啞。
她渾身一震,邁着有些機械的腳步,緩緩朝他走去,他將她的手機放在一邊,直接將她圈入了懷裡,緊緊地,不容她掙脫。
唐末晚趴在他的胸膛上,隔着睡衣的單薄布料,擋不住兩人的體溫,她的手撐着他的肩膀想起來,他卻握住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裡,原本緊皺的眉頭緩緩鬆開,一手已經滑入了那寬鬆的袍子裡,撕咬着她的耳朵輕問:“誰讓你穿這衣服的?”
她抿着脣,耳根子發熱發燙,回答細如蚊蚋:“我自己要穿的,我沒衣服穿了,借你的穿下。”
商謹如送的那件那件性感睡衣,昨晚已經成了傅紹騫手下的犧牲品,到了這個份上,她難道還會傻的要去穿那件毫無美感的草莓睡衣嗎?
他點了點頭,繼續舔食着她的耳垂:“唐末晚,你真是孺子可教也,你穿這樣,我很喜歡。”
她的心臟在胸腔裡,如擂鼓,而他的聲音透着慵懶跟倦意,卻也毫不掩飾他的情慾。
低低的喘息徘徊在這個偌大的房間裡,她的心,飛上了雲端。
事後,他躺在她的懷裡,手指依舊在他的胸膛上畫着圈圈,他按住她的手,嗓音低魅:“別鬧,有你的短信,先看看吧。”
“嗯?”她有些懶散的拿過手機,看到上面的內容,有些驚訝,趕緊滑開想給陸雲深回個短信,傅紹騫在旁邊瞧着她緊張的模樣,同時不忘提醒她,“他剛纔還打了電話過來。”
“你接的?”她問。
他點頭。
“那你怎麼說的?”
他一副坦然無畏的姿態:“實話實說,你在我家裡,還在我牀上。”
唐末晚的嘴巴驚得能塞下整個雞蛋,他反問:“難道我說錯了?”
她搖頭,但也有點焦慮,明天要怎麼跟陸雲深解釋呢。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胡亂點滑,一不小心就打開了相冊,她正打算退出去,卻看到好幾張傅紹騫的照片,正是上一次她偷拍的,抓拍的角度讓她每看不厭,傅紹騫也瞧見了,就收走了她的手機。
她驚呼一聲,撲過去:“不許刪,你答應我不刪的,我不會發出去的,求你了,別刪。”因爲剛剛恩愛過,她的身上還有淡淡甜膩的腥味,他瞧着她緊張的模樣,一手橫過她的腰間,“爲什麼不能刪。”
“因爲……因爲……”她苦思冥想,搜腸刮肚。
“因爲什麼?”
他追問,她話還沒出口呢,又臉紅了,而且是全身泛紅,像一隻煮熟的基圍蝦,躺在他的懷裡,對着貼着耳低語:“因爲這樣你不在身邊的時候我就可以偷偷看看,上課的時候也可以偷偷看看,時間就不會那麼無聊了。”
傅紹騫驚訝於她的坦白,剛纔的不快,忽然就這麼煙消雲散了,伸手揉了揉她的碎髮:“我倒是不知道原來我還要這樣的功能。”
“呵呵,你的功能可多了,入得了廚房,出得了廳堂,還上得了牀……”最後一句話,她說的很小聲,但他卻聽得分明,“陸醫生要是知道你現在的表現,肯定再也不會說你有病了。”
傅紹騫的身體像是被電流通過,身體的某一部位又開始蓄勢待發,他又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那我可得更加賣力的證明一下自己。”
今天的傅梓遙穿了一件象牙白的大一,眉眼彎彎,略施粉黛的五官秀美而精緻,長長的捲髮編成魚骨辮搭在左肩上,露出幅度優美的白皙脖頸,越發顯得身材纖細勻稱。
神色平靜的朝他們打了聲招呼就跟着上了車。
原本屬於兩個人的甜蜜,因爲多了一個人而變得有些拘謹起來。
加了傅梓遙的三人行,怎麼看都是彆扭的。
唐末晚見傅紹騫如果如果要來去接送她們,肯定要浪費很多時間,因爲他們在某一個公交站後,其實是南轅北轍的路線,她還在盤算着怎麼開口,傅梓遙卻說:“小叔,我看到你車庫裡有輛mini,能不能借我開,這樣我可以幫着接送小嬸嬸的!”
傅梓遙昨晚明明說不會叫她小嬸嬸的,這會兒卻又把她搬了出來,一聽就知道打什麼主意。
傅紹騫道:“你要開車就拿去,你們課表對不上,也不用你接送她,有時間的話我可以自己來,沒時間就讓她自己打車。”
對這樣的安排,唐末晚沒有任何的怨言,是再好不過的了。
傅梓遙對着唐末晚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車子已經開到了校門口,研究生樓和唐末晚的宿舍不在一個院區,比她更遠些,所以唐末晚在校門口說:“我這裡下車就行了,你再送梓遙一段吧。”
冬日的天,灰濛濛的,爲時尚早,空氣中還飄着一層濃濃霧氣,能見度很低。所以她一直回到回到拱形大門前時,纔看到了站在大門口如一尊雕塑般的陸雲深。
他穿着墨蘭接近黑色的休閒褲,黑色的高領針織衫,一件菸灰色的羊絨大衣,單手插在褲兜裡,靠着一棵棕櫚樹,望着宿舍的上方,若有所思。
她心口跳了一拍,還沒走近,他已發現她,朝她走來,她竟不知如何面對。
“在想什麼?”陸雲深低沉的男聲透過層層薄霧,輕輕蟄了一下她的神經。
她擡頭,發現他黑亮的發上和羊絨大衣上都有一層淡薄的水霧:“你在這裡站了多久了?”
“不多,兩個小時吧。”休木島弟。
原來他五點就開始來站崗了。
此刻是早晨七點半,早晨的第一堂課是八點開始的,所以這會兒已經有學生陸續出門來,很多人已經認識陸雲深,現在不免朝他們看來。
唐末晚指了指旁邊的小竹園,這個時候,加上這個天氣,竹園裡是沒人的。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竹園鵝卵石鋪成的林蔭道上,唐末晚終究受不了,先打破了沉默:“學長,你找我有事嗎?”
“雖然很冒昧,但是我還是想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要買條新的圍巾給我?還有,昨晚上那個接電話的人……”
他欲言又止,但唐末晚知道,他在等着自己解釋,望着這張曾經百轉千回的出現在自己夢中的清雋臉龐,她想,如果他能在半年前回來,現在的一切,肯定不會是這樣的。
明知道傅紹騫像一株罌粟,有毒,碰不得,她卻還是深陷了進去,這種難以自拔的感情像燎原的星星之火,根本不容她掌控,她輕嘆了一口氣:“因爲你給我的那條圍巾不小心被我弄丟了,洗不乾淨了,我只能買條新的給你啊,還有昨晚那個……是我男朋友……”
她跟傅紹騫的婚期只有兩年,他雖然說過要娶她,也在傅家人面前給了她名分,可是他們畢竟沒有辦過手續,更沒有舉行過婚禮,所以她是不會堂而皇之的說他是她的老公之類的,男朋友這三個字,似乎更符合他們目前的境地。
陸雲深在聽聞她最後三個字時,眉頭深深皺起:“你有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