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雖然把人趕走了,可這話已經挑明瞭,而且同住在一個小區裡,每天的消遣又都差不多,大家都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800)怎麼可能避得開。
爲此,唐末晚發現老太太竟然好幾天沒出門去跳舞了,而且家裡也沒有人來打麻將了。
傅靜靜小朋友哭鬧了好幾天,被吵煩了的傅紹騫變則通。從網上下載了整盤麻將聲,不間斷的給傅靜靜小朋友放,小傢伙總算消停了。
老太太則經常唉聲嘆氣。唐末晚幫老太太一起在廚房摘菜,老太太摘着摘着就嘆了一口氣,唐末晚擡頭看她:“小奶奶,你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老太太啊了一聲,急忙搖頭:“我身體好着呢,沒事。”
唐末晚眼中滑過了然笑意:“那您這是心病?”
“什麼心病。哪來心病,別胡說。”
唐末晚也不點破,呵呵笑了一聲,在外面的李嬸突然匆忙跑過來:“老夫人,那個……來了。”
看李嬸古怪的臉色,老太太立刻放下手中的芹菜朝樓上走去,唐末晚急忙攔住她:“小奶奶,你跑什麼呀,張爺爺又不是洪水猛獸。您別這樣啊。”
這個張爺爺每天都過來,但這幾天老太太就是閉門不見,可把張爺爺急壞了,幾乎是每隔一小時就過來一趟,搞的李嬸都認爲他挺可憐的,想勸老太太出去見一面了。
可是老太太說什麼都不肯出去,怪讓人鬱悶的。
老太太也有點煩了:“這什麼人啊,天天來,煩死了,李嬸,去告訴他我不在。”
“他從早守到晚,又沒看到您出去,他不會相信的啊。”李嬸也覺得很頭疼,每次他一出門張老頭就拉着她問東問西,她現在都不敢出去了。
老太太似乎也挺糾結。唐末晚晶亮的眼神轉了轉,突然沒好氣道:“這個張爺爺也真是的,小奶奶都說了不想見他了,還不停的來,李嬸,怪討厭的是不是?”
李嬸有些驚訝的看着唐末晚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但唐末晚對她使了個眼色,李嬸趕緊順着她的話說:“是,是。怪討厭的。”
“嗯,看着都煩了,來,李嬸,你去拿掃把,咱們去把張爺爺趕走。”
“……”李嬸連連稱是,去儲物間拿掃把。
不多時就拿了出來,唐末晚點頭,又拿起了放在地上的拖把:“走吧,李嬸,去趕人。”
老太太站在原地,看着唐末晚和李嬸走遠,見她們不是開玩笑的,立刻追了出去:“末晚,李嬸,你們這是幹什麼。”
張爺爺果然還站着門口,踮着腳尖,東張西望的,一看到大門打開,就滿臉驚喜,但唐末晚和李嬸手中的拖把掃把看的人一驚。
張爺爺原名張衡,沒錯,就是跟發明地動儀的張衡同名,沒退休前是勘探地質的,是老教授退休,乾淨清瘦,斯文有禮,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不過唐末晚立刻對她使了個眼色,張爺爺似乎有所領悟。
“張爺爺,小奶奶說了,不想見你,你趕緊走啊,你再不走我可動手趕你了啊。”
張爺爺不退反進,還往前走了一步,身體都抵上唐末晚手上的掃把了,唐末晚眼中滑過笑意,嘴裡可是威脅的狠:“張爺爺,您再這樣我可真對您不客氣了啊,李嬸,趕出去!”
唐末晚和李嬸兩人都把武器給舉了起來,這時候,在身後的老太太怒氣匆匆出來了:“住手!末晚,住手,你這樣太沒禮貌了。”
“哦----”唐末晚拖長了尾音,“那我就去面壁思過了,小奶奶您好好招呼下張爺爺啊。”
唐末晚拉着李嬸,迅速進門,還把門給帶上了,留下老太太一人尷尬的站在原地。
她當然也知道唐末晚使得是苦肉計,可……
“小晴----”張恆上前一步,向來古井無波的眼中閃過激動,目不轉睛的盯着老太太看。
老太太往後退了一步,試圖與他拉開距離,他就再上前一步,還伸手握住了老太太的手:“小晴,你別躲着我啊,我對你的心思你應該明白啊,還是你真的一點不喜歡我?”
唐末晚躲在廚房的角落裡,看着大門口的張衡與老太太,與李嬸一起低低的笑。
張衡的話聽得老太太臉都紅了起來,急忙避開了他的手:“這麼大把的年紀,你都不嫌害臊啊。”簡直是肉麻。
唐末晚也覺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這張爺爺還真是可愛,表白起來就跟個二十歲的毛頭小夥子似的,說的話真是酸死人了,難怪老太太受不了哦。
“年紀大有什麼關係,就因爲年紀大了,這輩子都要過完了,才應該珍惜時間啊,小晴,我們的時間都不多了,以後的日子,就讓我照顧你吧,你放心,我一定說到做到!”
一口一個小晴,唐末晚捂着嘴,樂不可支,老太太那邊,卻後退了兩步,推開了他的手:“不行的,我們……不行的,你回去吧。”
老太太往裡走,被張爺爺從後面一把抱住:“爲什麼不行,你給我個理由啊,小晴,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你放開我!”老太太掙扎起來。
張爺爺也是個倔性子:“你不說我就不放開你!”
唐末晚笑的眼淚都要下來了,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男音:“好看嗎?”
一點頭,唐末晚才發現不對勁,回頭,一道昂藏的男性身軀已經逼近了她,並且佔據了她身邊的有利地形。
唐末晚愣了愣,轉動了一下自己笑的有些僵硬的嘴角,拍了拍他的肩:“你怎麼走路都沒聲音的,讓開,讓我看看啊。”
傅紹騫讓開身,唐末晚再看過去時,門口已經沒人,傅紹騫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笑意過後,擔心涌上心頭:“你說小奶奶會不會接受張爺爺?是因爲你爺爺的關係嗎?”
傅站與傅王思晴的故事唐末晚已經從傅紹騫處得知了,幾十年諱莫如深的感情,其實早已融入骨髓血液當中,這也是唐末晚希望老太太晚年能幸福的原因,她苦了一輩子了,值得有個人真心實意對她好。
客廳裡,老太太已經進門來了,臉上微微的失落,也不看衆人,徑直上樓去了。
屋外,張爺爺也回去了,唐末晚沒看到人,心裡有些小小的失落。
傅紹騫也上樓,樓上的房間裡,傅靜靜小朋友在睡覺,傅縉言趴在牀邊,時不時伸手摸一下她已經飽滿柔亮的水嫩臉蛋,很有愛的畫面,唐末晚剛想離開,卻聽到小傢伙說:“妹妹,你要趕快長大啊,長大了我就可以帶你去掏鳥窩了,到時候你就告訴他們是你拿的啊----”
“……”
旁邊的健身房內,傅紹騫穿着黑色背心和運動短褲,在揮汗如雨,緊身的衣物清晰地勾勒出他的上身線條,很結實,長久鍛鍊的肌肉,緊實而富有彈性,在燈光下閃着性感的光。最新章節全文閱讀
隨着他的擺動,大腿和臀部線條也極富力量美感。
唐末晚倚在門邊,雖然已經見怪不怪,但每見一次,好像還是可以讓人熱血沸騰,不過這一次她也沒進去,而是流氓的衝他吹了聲口哨,在他扭頭看過來的時候,快一步閃身跑入了臥室內。
拿出安靜的躺在臥室抽屜裡的通知書,唐末晚默默看了好久。
傅紹騫進來的時候,她還在看,也沒刻意藏起來,就是有點兒詫異:“你今天這麼快啊。”
拿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他也沒回答她的問題,拿過她手上的錄取通知書,但沒有驚訝:“你想去嗎?”
這是唐末晚在懷孕期間因爲太無聊而做的努力,她本來在墨爾本就有個碩博連讀的課程,回墨爾本去是不可能了,她就申請了一所國內的高校,前不久她去參加了筆試,本來也沒報什麼希望,沒想到竟然筆試通過了,人家現在通知她去面試了。
學校在省會城市,距離a市也不是很遠,大約兩個小時的路程,但肯定是要住在那裡的,她走了,家裡的兩個孩子怎麼辦,傅紹騫又怎麼辦。
傅紹騫把她的掙扎看在眼裡,把通知書還給她:“想去就去吧。”
他去洗澡,唐末晚小心翼翼的有些害怕的觀察着他的臉色,確定沒有任何動怒的徵兆後,倒是鬆了一口氣:“你不怪我偷偷參加考試吧。”
“我像是那麼小氣的人嗎?”傅紹騫進去洗澡,唐末晚黑眸流轉,識時務的跟了進去。
在裡面好好誇耀了他一番:“不像,我老公一直都是很大方的人,那我真去了?”
“哼。”迴應她的是一聲激烈的冷哼。
“啊----”她一邊忍受着他的攻擊,一邊腹誹,還說不生氣呢,動作那麼猛,不過,“啊。老公,你的鍛鍊效果不錯啊,比上次有進度多了,這證明鍛鍊對男人的恢復其實是有實質性的幫助的,老公,我要寫個論文研究關於運動與男人持續時間長短的辯證關係,能不能拿你做例子?”
激情澎湃時,唐末晚還不忘她正準備像學術雜誌投稿的論文,結果可想而知,會有多慘。
離開浴室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她已經昏昏欲睡,一根手指都擡不起,傅紹騫也精疲力盡,但大腿肌肉依舊有力,盯着她陷在被窩裡的柔軟身體,躺在她身邊,低語:“運動對男人有效,對女人效果也不錯,恢復的不錯,但還可以更好。”
他的話斷斷續續鑽入她的耳朵,運動當然對男女都好,最直觀的就是體力上的,可以大戰三百回合,可是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可以恢復的更好?指現在恢復的還不夠緊緻嗎?要不是沒有力氣,她肯定還是要再罵一句流氓的。
唐末晚還是決定去面試了。
跟小奶奶商量了之後,小奶奶也是支持她去的:“讀書好啊,活到老學到老,雖然說現在的博士生都是滅絕師太,但咱們晚晚不一樣啊,晚晚都已經是兩個孩子媽了,不存在這樣的問題,去吧,小奶奶支持你,孩子我給你在家帶。”
“謝謝小奶奶。”
唐末晚這麼想去讀這個博士,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她看到了a大的公開招聘信息,性心理學本來就是個冷門的課程,但是又是現在科研研究的前瞻性課題,國家準備在a大成立一個專門的國家級的科研機構,由國內第一人王顯教授領頭,聘請全國各地乃至世界各地的精英來組隊,但是學歷是硬性要求,而且是非常苛刻的博士入門。
唐末晚覺得自己已經二十七歲了,再去幹別的好像也晚了,還不如在這一條路走到黑算了。
小奶奶說得對,她已經是兩個孩子媽了,不會成爲滅絕師太的,那就大膽放心的去讀吧。
雖然傅紹騫是有點不太高興,但那也只有一點點,是因爲要分隔兩地而到來的不悅,並不是不讓他去。
商正茂和許婉寧也對她的這個決定表示了支持,雖然許婉寧很捨不得,不過他們向來是開明的父母,思想也與時俱進,還說小孩就交給他們帶,他們年輕人是應該多出去走走看看,徹底解決了唐末晚的後顧之憂。
傅紹騫送唐末晚去的面試,她進去大樓,他就在外面車上等。
有些無聊的刷着手機。
中途接到了陳墨的電話。
他懶洋洋的靠在車窗上,語氣慵懶:“喂,陳墨。”
那邊的陳墨,卻累的如老牛似的,口氣粗喘:“傅總,對不住了,辭職信我已經提交到你郵箱了,實在堅持不下去了,我要帶我老婆去蜜月了,剩下的您就自己看着辦吧。”
傅紹騫霍地坐直了身體,還沒說話,陳墨已經把電話給掛了,隨後,叮的一聲,傅紹騫的手機收到郵箱提示,點開,果然是陳墨的辭職信。
辭職信深情並茂,口誅筆伐了這兩年傅紹騫的累累罪行,硬生生的將陳墨從一個助理培養出了總裁的潛力,傅紹騫悠哉悠哉過着逍遙的日子裡,是陳墨一個人在累死累活的工作打拼,從傅氏再到傅紹騫自己的公司,全由陳墨一個人全權負責。
是個鐵人也撐不住啊。
周雨蒙已經不止一次對唐末晚進行了抱怨,唐末晚也覺得陳墨挺可憐的,見傅紹騫又跟她一樣,每天都在家,其實都有些相看兩相厭了,也鼓勵他:“其實孩子我都已經沒事了,孩子也大了,你也可以找點自己的事情做發展一下自己的興趣的,不用每天陪着我的。”
他的回答總是那麼高貴冷豔:“誰說我是在陪你,我是在修身養性你懂不懂啊。”
好吧,她不懂,所以她也不說了,他們兩夫妻就繼續過着沒羞沒臊的好日子,害的周雨蒙和陳墨差點幾次家變啊。
這下,終於把人逼急了吧,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陳墨終於暴走了。
傅紹騫再給陳墨打電話過去的時候,陳墨已經關機了,這還是傅紹騫認識陳墨以來的頭一糟啊,看來,確實是把人逼急了。
傅紹騫沒有再打電話,給他的郵件回了個信息,辭職不批,給你放一個月的假,一個月後你自己看着辦。
那邊,唐末晚已經面試完,窈窕的身影出現在教學大樓門口。
不過有些垂頭喪氣的,苦着臉,不太高興,看樣子情況不太好啊。
傅紹騫把車開上去,唐末晚拉開車門,一言不發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稍微醞釀了一下,傅紹騫低沉的開口:“沒關係,他們不要你是她們的損失,不讀就不讀,回家玩孩子也是一樣的。”語畢還配了個燦爛的笑容。
唐末晚扭過頭,原本垂頭喪氣的臉突然變得氣鼓鼓的,瞪着他:“傅紹騫,你說什麼?回家玩孩子,好啊,原來你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就是不想讓我過是不是?”
好大一頂罪名帽子扣過來,傅紹騫大呼冤枉,剛想解釋,唐末晚卻突然撲過來,一把抱住他,吧唧一口親在他英俊成熟的五官上:“哈哈,傅紹騫,美得你,要玩孩子你回家自己玩去,過了,我過了!”
她在車上興奮不已,傅紹騫坐在椅子上,卻鬱悶不已:“唐末晚,你耍我呢。”
唐末晚高傲的揚了揚頭:“我本來只是想給你驚喜而已,但是你一不小心就暴露了你那虛僞的本質,傅紹騫,我真是看透你了,你這人,一點也不老實啊。”
傅紹騫大呼一聲:“六月飛霜了。”
唐末晚高興,擺了擺手:“好了好了,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見識,趕緊的,開車,回去了。”
是回去了,但沒有回家。
雖然被耍了一把,但總是一件喜事,在來之前,傅紹騫早已做好準備,所以,他們並沒有回家。
唐末晚站在豪華的五星級酒店門口,抽搐了一下嘴角:“你幹嘛帶來我這裡?”
“進去。”傅紹騫脅着她進了酒店裡面。
在前臺拿了房卡,直奔頂層總統套房。
唐末晚的臉在電梯裡就紅了起來:“傅紹騫,你想幹什麼。”
傅紹騫盯着她的臉,好笑:“你心裡想什麼咱們就幹什麼。”
她嬌羞的跺腳:“我沒有都沒想。”
“是嗎?那你臉紅什麼。”
他總是能強詞奪理,唐末晚哪裡是他的對手,乾脆閉上了嘴,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
哼。
頂層就兩個豪華套房,他帶着她走向其中一個套房。
拿出房卡在門上刷了一下,推開門的同時,屋內便有小提琴演奏聲響起,他的身體微微讓開,房間內的全景得以在唐末晚面前展開。
豪華的客廳內,幾名小提琴手在認真的演奏,行雲流水般的音樂環繞其中,一曲完畢後,便含笑朝他們鞠了個躬,然後悄然退場。
套房的臥室裡,被roseonly的玫瑰花所淹沒,旁邊的餐桌上,紅燭,美酒,佳餚,浪漫的氣氛甜美的像夏日空氣中的泡泡,唐末晚水潤的眸子望着他:“我這是在做夢嗎?爲什麼要帶我來這裡?祝賀我面試通過嗎?”
傅紹騫沒承認,也沒否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重要日子嗎?既然只帶她來,就表明這個日子只跟他們兩人有關,可是是什麼日子呢,生日?不是他的生日也不是她的生日啊。
“難道是結婚紀念日?”不可能啊,他們明明結婚才半年,“不是不是,猜不到啊,不猜了,你直接告訴我吧。”
傅紹騫聽她說結婚紀念日的時候,眸光微動,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盯着他那認真的神色,帶着不敢置信的問:“不會吧,真的是結婚紀念日?”
不是結婚的日子,那就是登記的日子。
他說:“是。”
那一刻,唐末晚杵在那裡,不知所措。
說起來,她都沒有見過他們的結婚證。
他說他們登記了,她就一直傻傻的認爲那就登記了吧,開始是不知從何說起,後來是水到渠成,也忘了要問了。
就是沒想到,會在這樣日子裡。
人生的每一天,其實都可能成爲重要的日子,是要看生活的人賦予它何種意義。
傅紹騫把手伸進西裝的表袋裡,唐末晚側着頭,眼中有着激動:“不會是要送鑽戒吧。”
她說的很小聲,但臉已經紅透了。
傅紹騫深深的望着她:“我是有個禮物要送給你。”
“真的呀。”唐末晚呵呵笑起來,臉上漾起幸福而滿足的笑容。
傅紹騫點頭,遞了一個薄薄的紅色袋子給她,唐末晚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哇,傅紹騫,你怎麼知道,其實比起鑽戒,我覺得送紅包更實用一點呢。”
傅紹騫聽着她的話,內心一萬頭草泥馬咆哮而過,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笑意溫柔:“那你看看,喜不喜歡。”
“好啊。”唐末晚把那個紅包袋子拿了過來,先用手掂了掂,“這麼薄,肯定是支票,但支票的話又太厚了一點,難道你開了二十幾張支票給我?”
對於她天馬行空般自作多情的胡思亂想,傅紹騫沒有發表看法,而是靜靜等待着她的拆閱。
唐末晚歡天喜地的打開袋子,結果,愣住了。
她的手上拿着一本鮮紅的證書,除了這個鮮紅的本子外,什麼都沒有了。
她不信邪把袋子反過來倒了倒,結果還是一樣的。
她果然是自作多情了,人家沒送鑽戒,也沒送支票,只有一本被保存的錚亮如新的結婚證。
拿在手裡,她望着他,卻是百感交集,打開,看着上面的名字,還有上面的照片,再看看底下的日期,唐末晚頓了頓,差點沒跳起來:“傅紹騫,這是怎麼回事?你騙我!”
照片是新的,日期是一年前,而不是他所說的四年前了!
關於這照片,還是一年前某一天晚上,傅紹騫突然心血來潮,拉着唐末晚拍自拍,當時她就覺得奇怪,但也就拍了,就是沒想到,竟然會用在這裡!
“你當時不是說我你離開之前我們就登記了嗎?那現在這是什麼?你是不是該跟我解釋下?”
面對她虎視眈眈的逼問,他顯得氣定神閒:“我也一直那麼認爲的,但後來陳墨告訴我,那個人家忘了蓋剛戳,所以無效。”
而他爲了粉飾太平掩蓋自己的罪行,也沒少下功夫啊。
“夠了啊,傅紹騫,你這個騙子!”當時要不是看在他說他們早就登記的份上,她至於那麼容易就原諒他嗎?
她氣呼呼的往外走,被他從後面抱住:“彆着急走啊,還有禮物沒看呢。”
“不看了!”唐末晚欲掙脫他的手,傅紹騫也覺得自己挺無辜的,這事情真不怪他,他交給陳墨去辦,哪裡知道這小子會給他出這樣的幺蛾子。系豐廣才。
他壓低了聲音說:“我現在告訴你,可不是爲了讓你跟我生氣的。”
她的身體逐漸軟了下來。
生氣還有什麼用呢,木已成舟,生米已經煮成熟飯,確實沒什麼必要了。
她掙扎了一下,他便放開了她,拉着她走到餐桌邊上,坐下:“先吃點東西吧,一天都沒吃東西了。”
此時已經是傍晚,確實是飢腸轆轆。
唐末晚不甘心的瞪了傅紹騫一眼,但還是老實的拿起刀叉吃起來。
吃到一半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
突然一聲尖利的破空聲傳來,砰的巨大聲響,一朵五彩斑斕的煙花在窗外的夜空中綻放,照亮了大半的天空。
緊接着,更多的煙花破空而來,她震驚的放下刀叉,站到窗前,看着窗外漫天絢爛。
傅紹騫伸手推開了窗戶,唐末晚這時候注意到他對外打了個響指,很快,一架小直升飛機被人操控着飛到了他們窗前,停在唐末晚的面前。
唐末晚驚訝的看着飛機上面綁着的一個正方形的紅色絲絨盒子,看樣子不是鑽戒,也不是鑽石項鍊,而是一條----紅繩手鍊。
不是鑽石,也不是黃金鉑金,就是一條普通的紅繩,但上面幫着一個菩提,很普通的樣式,但又帶着隱隱的檀香。
沒有失望,只是有些詫異。
“怎麼送我這個?”唐末晚擡起纖細的手腕,躁動的心似乎也隨着那檀香安定下來,“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沒什麼,聽人說可以保平安。”他說的雲淡風輕,實際上,這條手鍊,是他在泰國最大的佛寺請人專門供奉了兩年的,在她離開的那兩年裡,他真的做了不少事情。
佛這種東西,傅紹騫本來是不信的,但自從唐末晚和傅縉言被綁架之後,他內心其實還是充斥着小小的恐慌,舉頭三尺有神靈,如今的他,依然是那個可以在商場叱吒風雲的男人,但也是希望家人平安的男人。
開學,是在過完農曆新年後。
這時候的傅靜靜小朋友已經有近十個月了,會牙牙學語,也會蹣跚走路了。
雖然不捨,但唐末晚還是出門去了。
她拒絕了傅紹騫的相送,一個人拖着行李箱去的車站,上的列車,列車啓動的那一瞬間,她還是想哭,但忍住了。
新學校陌生而親切,讀博的女孩子本來就不多,尤其像這種學年制的大多都是直升的,跟唐末晚分在同寢室的三個女孩子,有人比唐末晚小一歲,有人跟她一樣大,有人還比她大了一歲,但都沒有結婚,甚至連男朋友都沒有。
每天晚上討論的最多,就是男人。
讀博的女人是滅絕師太,讀博的男人是書呆子,智商高,卻沒有什麼情商,更別提能有什麼顏值了。
唐末晚的對牀是年紀比她還大一歲的,叫張春華,來自東北,一股子利落的豪爽勁,說起話來也是個大嗓門,是個不折不扣的女漢子,但是女孩子也有煩心事,她哀嘆一聲:“我可比你們年紀都大,這剛過完年其實都29了,等我畢業就要30幾了,我媽可急死了,壓根兒不同意我來讀這博士,說本來學歷高的男人就不好找了,再這麼讀下去,一輩子都嫁不出去了。”
張春華有一米七八的個字,雖然算不上虎背熊腰,但唐末晚站在她身邊,她確實就像做山似的,要找個匹配的男人確實不容易。
對面的二十八歲的王若蘭接口:“你這還好,你都不知道我爸媽,已經給我下了追殺令了,今年要不把自己嫁出去,就讓我嫁給我們家對門的那誰誰誰,真是糟心死我了,你們知道嗎,我們可是從小穿着開襠褲一起長大的,我連他的丁丁硬起來幾公分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開什麼玩笑啊。”
比唐末晚小一歲的叫沈倩倩,長相秀氣,但出身農村,在他們那個地方,她二十七歲的年紀,娃娃都能上小學了。
張春華說着說着,突然把話題轉到了唐末晚身上:“末晚,你呢,你家裡人怎麼說。”
“額……”如果告訴她們自己已經是兩個孩子媽,她們會什麼反應?
唐末晚還沒想好,王若蘭已經接口:“別問了,你看她那表情就知道,跟我們也是八九不離十啊。”
“說的是。”張春華接口,頻頻點頭,自動把唐末晚歸入了她們那一類人。
唐末晚想,太特立獨行不利於合羣,既然她們那麼想,就那麼想吧。
唐末晚和沈倩倩都是屬於典型的江南女孩,白皙的皮膚,及腰的長髮,嬌小的身材,但唐末晚的氣質又比沈倩倩要好上一些,在這個男女比例頂端的領域,竟然一躍成了校花一樣的人物。
當她從張春華的口裡得知自己被博士男生評爲心目中最想交往的對象後,唐末晚真是受寵若驚。
不是她妄自菲薄,覺得自己不好看,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這些年傅紹騫的過分富養確實培養了她一些別人沒有的氣質,但她能成爲校花,只能說明,這個學校的男人見得女人真是太少了啊。
不過她還是有些沾沾自喜的,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傅紹騫。
晚上躲在被子裡打電話的時候,她小聲的洋洋得意:“是不是覺得很自豪?你跟王寶強一樣,娶了個校花當老婆啊。”
迴應他的,是傅紹騫的三聲冷笑。
唐末晚美美的說:“好吧,當你嫉妒了。”說笑完成後,她又問。“縉言和靜靜乖嗎?有沒有按時吃飯?”
“嗯,還不錯。”
“那就好,辛苦你了。”
“你知道就好。”
“嗯,我知道,等我回去的時候,一定好好犒勞你。”
讀博的課程是輕鬆但又冗繁枯燥的,每天圍繞着各種論文課程轉兒。
分別的時間一長,對傅紹騫和孩子的懷念自然是與日俱增。
明明纔過去半個月,對唐末晚來說卻像是過了幾個世紀那麼漫長,光打電話似乎已經不能滿足她的想念。
尤其是靜靜,還那麼小,唐末晚真的不放心,每天一有空就打電話回去,到後面,甚至還哭了。
那種身在外,對孩子的想念只有當了母親之後才能深有體會。
傅紹騫聽着她的哭聲,在那邊沉默了,雖然內心深處也有隱隱的後悔,可唐末晚最終還是選擇了隱忍,自己選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直到週五晚上。
和張春華等人一起吃完自助餐回來,唐末晚正換下身上的衣服,手機突然響了,是傅紹騫的電話。
她一看,甜甜地笑了,去陽臺上接電話:“今天怎麼這麼早打電話過來啊。”
“在寢室?”
“嗯,剛回來。”
“那下來。”
唐末晚看着陽臺上的橙黃的萬家燈火,倒吸一口氣:“你在樓下?”
他輕輕在那邊嗯了一聲,唐末晚激動的有些難以自持。
張春華正好洗完澡出來,提醒她:“末晚,你可以去洗了。”
唐末晚捂着聽筒應了聲好,然後對他說:“你等我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