舷窗外此時傳來刺眼的強光,隨即一道無與倫比的光束洪流,劃過漆黑的長空,迅捷無比的擊打在自願軍艦隊‘飛翔號’的力場護盾之上。
兩股力量的交匯幾乎在瞬間就分出了高下,‘飛翔號’的護盾由透明直接轉爲紅色,一經接觸就已達強弩之末的階段。
法贊尼此時立即向通訊官下令:“趕快接通‘飛翔號’,他們的護盾堅持不了多久,遷躍,讓他們趕快遷躍!”
“但我們的遷躍座標依然被對方干擾中……”通訊官有些不解的道。
“接通‘飛翔號’,該死的,盲跳,讓他們盲跳!”法贊尼已經在通訊官的耳邊大叫。
但一切已經遲了,艦體在巨大能量的襲擊下變形融化,並引發了內部強烈的爆炸,飛翔號的通路中先是傳出的一片慘厲的尖叫,隨後再無聲息,所有的乘員連同他們的艦船一道,化作了真空中永恆靜默的殘片。
毫無價值的死亡……法贊尼呆呆的望着舷窗外那些被護盾彈回的火球,在他有生之年第一次感到如此恐懼。
實力懸殊如此巨大,毫無一絲機會,他感覺二十年的軍旅生涯,全部作戰經驗,在此刻都像紙一般蒼白易碎。
法赫勒大可以完全按照這種節奏將他們逐一消滅,他不禁想到。
很久很久,凱茲米亞老者的身影在他的眼前重新出現,他顯得有些疲倦,笑容似乎也有些勉強。
“還要我證明什麼?指揮官先生?”法赫勒道。
“命令所有艦船降下護盾!”法贊尼向着通訊官下令,飯桶啊,飯桶,他在心中喃喃自語。
“我們投降,法赫勒。”一臉蒼白的法贊尼向對手淡淡宣佈。
“明智的選擇,指揮官先生,明智的選擇。”法赫勒點着頭一臉凝重。
……
……
普星天使城,那棟最高建築物的頂端,主席內閣首席幕僚官米迦勒.海頓辦公桌上的多頻通訊電話上的接駁燈閃的不停,指示屏上要求通話的請求訊號此起彼伏,爲了節約時間,他不得不只用音頻與對方通話。
“……這個時候還不能亂下評斷,情況還未完全明瞭,請等候我們稍後的決定。”
“……議長女士,我知道貴族對於戰爭的立場,一切還只是未知數……是的,管委會沒有動議,主席團也還未對此進行任何表決……多久?這要看文主席的時間安排……”
“主教大人,現在不是時候,無論您有什麼樣的高明建議,緩解戰局?哪兒來的戰局?”
“……誰?新紐瓦克見聞報?你爲什麼有這個號碼?最新動態你找羅恩要,他纔是發言人。”他不耐煩的掐斷通話,想了想撥通門外秘書的電話。
“亞歷克斯!任何記者的通訊請不要再接這兒來了,我們難道沒有媒體公關部……輪轉日?好吧。”
一切都發生在如今的這個當口,米迦勒.海頓陰沉着臉應付着四方而來的各式問詢,一場徹頭徹尾的危機,他心中明白,並且糟糕到毫無挽回的餘地。
法赫勒玩弄人心的本事依然不減當年,他利用‘加急送’裡的那些凱茲米亞底層職員,將影像掐着時間點的廣泛送交給銀盟各大媒體。
他知道這些耐不住寂寞的傢伙因爲彼此的競爭互相較勁,因此只要有一個敢不顧第七修正法案將其播出,其他的也自可洪鋒開閘一樣的隨之趨附,然後把這段可說是歌舞昇平年代難得一見的政治災難傳遍整個銀盟!
這些該死的喪禮承辦者和掘墓人,噩耗與醜聞無疑是他們的最愛,爲了關注度和收視率他們可以做出任何犧牲,毫無原則範疇和法制約束,這讓他和主席內閣班底應對的躊躇難當。
法赫勒的那張老臉宣佈獨立的那個瞬間就已讓人措手不及,而自願軍第七大隊‘飛翔號’的覆滅就更是雪上添霜。
海頓可以想象如此的軒然大波對於民衆心理所造成的恐慌,而這一切原本都可以避免,只要那幫成日指着大新聞的該死的記者們盡守本份的遵守第七修正法案!
事實上海頓原本準備對此次事件搶先報導的幾家銀盟媒體予以報復,將肇事的幾個主流媒體的駐席記者暫時踢出媒體發佈室,讓主席首席媒體發言人保羅.羅恩擬一稿顧左言右並略帶恐嚇性質的官樣文章。
用諸如恐怖主義絕不姑息,軍事級機密情報的公佈時機,需由軍委會正式授權等等緣由予以搪塞。
但他知道一旦將此事定性之後的負面影響,懲罰措施也許並不合時宜,並且顯然於事無補。
第七修正案所造成的天價罰單有可能讓整個事件變得更加糟糕,非常可能正中某些傢伙的下懷,他們也許樂意支付,並巧言潤色的大吐苦水,引發民衆們對銀盟政府新一輪的輿論討伐。
總而言之的是,無論從政治層面和軍事層面來講,這個凱茲米亞鼠輩的伎倆已經得逞,法赫勒所精心佈下的蛛網業已收緊,網子裡現在不但裝着發委會綜合開發局的副局長羅伯特.肯特,還有安委會自願軍前去實施救援的1700名預備役士官。
而無論他用了什麼方法,能夠輕易摧毀掉一艘銀盟伏羲級驅逐艦業已證明,瑣羅亞斯德的軍事威脅已經拔升到一個嶄新的高度,而這個高度對於目前來說居然是未知的!
海頓的手指在腦門上輕輕彈着,對於如今亂成一團麻的局面顯然大爲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