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芬妮,好姑娘。”米迦勒接通了秘書處的通訊。
“替我應付一下這羣豺狗行麼?”他討好的向屏幕微笑。
“這次用什麼藉口?”全息屏幕中,主席團秘書長斯蒂芬妮.麥金泰爾習慣性的皺起眉頭。
“休假似乎是個不錯的說法,畢竟大家都在這麼幹不是麼?”海頓撓撓頭。
“您的職務不屬於輪換崗位範疇。”秘書長冷冷地提醒着他。
“讓他們去猜吧,我想,比起籌措各種合適的廢話,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和聲悅色,對待這位已侍奉過三屆銀盟主席的女性從不敢怠慢。
“按您說的去辦,但請別再叫我‘姑娘’這個詞,謝謝。”已不再年輕的麥金泰爾向來以嚴謹的做事風格、不苟言笑的刻板表情而著稱,她不結婚,也沒有任何緋聞,永遠向後梳着一根不亂的頭髮,並像一部複雜而高效的機器一樣運轉。
“如您所願,麥金泰爾小姐。”在海頓換了個稱呼後,斯蒂芬妮的影像從他眼前消失。
調戲麥金泰爾就好比調戲一塊岩石,但幕僚長大人對此卻總是樂此不疲。這其中委實並無任何有趣的成分,從自身的性趣偏好來看,也並不可能有任何程度上的曖昧。他自己也無法解釋這麼做的原因,也許只是想看到頑石般嚴肅的對方有朝一日能夠展顏一笑?
米迦勒搖搖頭,拿着手中的杯子起身走到休息間,等他重新回到辦公桌前,就不禁再次對麥金泰爾女士的辦事效率倍感驚異,只是煮一杯蛙奶摩卡的間隙,那些接入信號已一個個從面板中飛速的消失。
“米迦勒,來我辦公室。”全息影像忽略他不應答的設置突然彈跳出來,銀盟主席團主席文仲慈和麪孔出現在他眼前。
“主席……主席先生,您已經到了?”海頓顯得有些措手不及。
“嗯,剛剛到,你來吧。”白鬚老者的影像在他面前消失。
米迦勒連忙從辦公桌前站起,走出自己的辦公室,門外的辦公桌坐着他自己的秘書亞歷克斯,見到他出來連忙站起來,他的舉動立即引來了會客椅上等待接見的幾個下屬的反應,都跟着他一道齊刷刷的站起。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用起立!你怎麼就聽不進呢?”好好的文職工作,人資處那幫管人事的飯桶們就偏要塞個軍校兵給我……海頓強忍着心中不快,陰沉着臉從秘書辦公桌前走過。
他的其中一個下屬拿出手中的文件想讓海頓簽署,但被他用手擋開。
“回頭再說,行麼?”他儘量保持和氣。
“米迦勒……先生。”
“請叫我海頓。”米迦勒可不是你毛頭小子能叫的,幕僚長感覺自己越來越不喜歡這個秘書兵。
“是的,海頓先生,有您的緊急通訊,剛想通知您就出來了。”
“難道今天的緊急通訊還少麼?”海頓笑了笑,想轉身走開。
“是安委會的索非亞.海因裡希主席女士。”亞歷克斯結結巴巴道。
米迦勒聽了不禁慢下腳步,但隨即繼續邁動。
“就是耶神本人也得等等。”他冷冷的丟下一句。
……
專用電梯內的視網膜捕捉光線確定了米迦勒.海頓的身份,這才徐徐啓動,幾秒後梯門開啓,驟然而至的溫差使他頓覺一陣涼意。
海頓整了整制服的領口,將下襬的宏磁搭扣輕輕合上,又將着裝的再次一番確認之後方纔走出電梯。
銀盟主席團主席層位於天使城第一高度建築‘天使之劍’的最頂樓,其經久不衰的一層、一間、一人,是銀盟官員們熟知的傳統,在這個佔地數千方的極大空間的四周,構築和隱藏着火力強大的智能防禦系統,一經發動,即可消滅掉一切不被授權允許進入的不速之客。
主席層的採光部分,採用可以抵禦六級爆炸物的納米硅質玻璃打造,並擁有母艦級別的力場護盾發生器。必要時,還可以由樓層底部的助推引擎,將整層樓連帶着作爲天使城象徵的天使之劍一同飛離建築,再通過小型遷躍引擎撤離到安全區域。
米迦勒.海頓由樓層外圍的紅毯,踏上一條卵石小徑,他從一片竹林和人造假山中穿過,走過一座小橋,經過一處溪流,最終在一間茅草搭建的小屋前停下。
他推開翠綠竹門,進入其內,茅屋內的正中擺設一付綠色的蕨藤枝所製成的桌椅,四周的牆壁上掛滿了山水字畫,除此之外別無長物。
銀盟主席文仲站在屋內其中的一幅裱着金色鑲邊的水墨畫前,揹負着雙手,正在欣賞畫中的所表現的璀璨星河。
“你對此有什麼看法麼?”文仲並不轉身,似乎沉浸在眼前字畫的意境之中。
“這場危機始於羅森威爾的輕敵,但當中依然疑點重重,總之我們既然中了法赫勒的圈套,當務之急應想辦法解決媒體方面的壓力,民衆需要一個合理的交代,我認爲……”
“不,我是問你對這幅畫有什麼看法。”文仲右手撫着垂胸長髯,緩緩道。
“這是您老的新作?”米迦勒這才發現,牆上的水墨畫似乎從未見過。
“這些天來靜養的成果,能夠將它完成,着實欣慰,這恐怕是我作畫以來最滿意的一幅。”老人緩緩轉向海頓。
銀盟主席團現任主席文仲有着純正的黃膚血統,按照銀盟標準紀年已近七十歲。他爲人隨和親善,人脈極爲廣泛,在民間更是頗具人氣,銀盟人類稱他做‘第一公民’,而坎德人則把他喻做‘深諳此道的智者’。他的親民作風助他連續兩次贏得了大量選票,並以壓倒性的選情在主席位子上一坐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