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師孟一拳把龍川的鼻子打爆了,血飆出來老高了。看小說到”
鐵心源指指樓下正在爭鬥的兩人,對正在含情脈脈相望的忘乎所以的兩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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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懷玉把一碟子乳酪推到鐵心源的面前,繼續小聲和蘇眉說話。
鐵心源吃了一大口乳酪,又指着樓下道:“龍川發威了,他竟然扯下樑師孟的一綹頭髮,樑師孟痛的慘叫聲了。”
蘇眉瞟了鐵心源一眼,把自己面前的那杯一口沒喝的茉莉香飲子也推給了鐵心源。
天知道他們之間那來那麼多的廢話要說,剛剛還慷慨激昂想要馬革裹屍的楊懷玉轉瞬間就忘記了的志向,看他目前的模樣,醉死在溫柔鄉大概都會含笑九泉。
鐵心源覺得自己好像有些矯情了。
武人在大宋社會之所以會成爲猴子一樣的存在,實在是武人自己造成的。
自從董卓領兵進入了東漢都城的那一刻起,武將的身上就已經被深深地鐫刻上了野心家的影子。
而後一個個膀大腰圓的野心家就出現了,然後就讓整個華夏陷入了兩次恐怖的危機之中,因此,大宋百姓們從心底裡看不起這羣禍害是有道理的。
每年大宋金明池閱兵搞得像是雜耍,也是有道理的,要的就是讓大家忘記兵戈帶給人間的傷害……
兩個鬥毆到兩敗俱傷的人被擡走了,地上流了很多的血,樊樓的夥計往鮮血上倒了一些爐灰然後清掃一下,那片滿是血跡的花磚地板上就重新變得乾乾淨淨。
曹八也在樊樓上,驚疑不定的瞅着楊懷玉和蘇眉,到了最後他竟然走過來拍着楊懷玉的肩膀道:“楊兄攜如花美眷坐高樓觀兩雄爭鬥真是風流快活啊。”
沒看見楊懷玉是怎麼出拳的。只看見曹八整個人都被楊懷玉一拳給揍得飛了起來,身子重重的掉在桌子上,痛苦的全身都縮成一團。打翻了無數的杯盤碗碟。
楊懷玉揍完人之後瀟灑的整理一下外袍,邀請蘇眉和他一起出去。至於鐵心源早就跑到樓道口了。
主子們的爭鬥,僕役們是不敢過來插手的,一旦插手,楊懷玉很可能會下死手。
打曹八一拳可以,這是泄憤,毆打的過於嚴重了,他媽媽就會殺過來帶着一羣家將毆打楊懷玉。
當然,到了這個時候。楊文廣和曹八的爸爸見面的時候還是會一團和氣,笑呵呵的一起繼續撈取大宋朝給予武將的好處。
聽起來就像是孩子間的玩笑,不過,這就是紈絝們的生活準則。
在大宋,將門是一個高度抱團取暖的羣體,如果不加入將門這個諾大的自保組織,下場就不會很好。
就會像赫赫有名的猛將狄青一般,被弄去真定路當了一個副總管,只因爲鞭笞了一個羞辱他的歌妓,就被他的上司韓琦以暴虐不當的罪名。一刀砍了他的心腹猛將焦用。
原本要走的楊懷玉和蘇眉,在揍了曹八之後竟然不走了,害的鐵心源也只好回來坐在桌子邊上。心頭惴惴不安的等候曹八將要到來的報復。
一聲長笑從曹八摔倒的那個桌子上傳過來,這傢伙喘均勻了氣乾的第一件事就是大笑。
明明被楊懷玉一拳揍的眼淚鼻涕都下來了,臉上卻帶着痛苦地微笑。
“我們之間的恩怨是不是了了?”曹八顧不得鼻涕過河,站起來就問。
楊懷玉端起鐵心源喝過的香飲子潤潤喉嚨道:“還有兩拳!什麼時候見到了什麼時候打。”
“楊大,你別過份,爺爺是什麼身份,被你揍一拳已經是恩典了……”
楊懷玉瞅了曹八一眼道:“如果你揍了我一頓,哪怕是揍的很重,我還一拳這事也就過去了。
你這一回過份了。給畜生身上裝機關讓它發狂,老子自信就算是騎上去也受不了傷。可是發狂的畜生是沒理智的,萬一狂奔起來傷到別的人命事情就大了。
所以說曹八。你這次很過分,如果不是考慮到伯父伯母和我爹孃的情義,我殺你的心都有。”
曹八沉默了一會,朝身後招招手,一個穿着瀾衫中年文士走了過來。
曹八獰笑着對楊懷玉道:“主意是這個污爛人出的,我當着你的面給你一個交代。”
那個穿着瀾衫留着短鬚的白麪文士笑着走了過來,朝楊懷玉拱手道:“學生河北張恭遠見過少郎君。”
曹八從搖搖欲墜的桌子上卸下來一根桌子腿悄無聲息的來到張恭遠的身後,一棒子就敲在張恭遠的腦袋上。
只是一棒子,血就從張恭遠戴着的帽子邊上流了出來。張恭遠捱了一棒子身體晃盪了兩下,還是咬着牙站在原地。
曹八手裡的棒子又重重的敲在他的肩背上,看得出來,這一棒子敲得很重,張恭遠的身子打了一個趔趄,雙手扶着桌子纔沒有倒下去,任由曹八敲鼓一樣的用棒子敲打他的後背。
曹八見楊懷玉不做聲,眼中兇芒爆射,一棒子敲在張恭遠的腿彎上。
張恭遠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臉上已經沒有半點血色。
楊懷玉起身往桌子上丟了一塊銀子,就帶着蘇眉,鐵心源準備離開。
路過曹八身邊的時候,長嘆一口氣道:“曹八,你剛纔要是硬挺着再挨我兩拳,我還敬你是一條敢做敢當的漢子,現在你這樣遷怒於下人,雖然免了兩拳,卻讓我楊老大着實看你不起。
好了,從今後你我二人除了在長輩面前可以稱兄道弟之外,就不要說話了。”
曹八笑道:“我不參加武舉這總行了吧?楊大,這個情分夠償還你了吧?”
楊懷玉大笑道:“這恐怕由不得你了,你以爲就你知道陛下那封還沒有頒佈的旨意嗎?老子也知道。
你等着,到了西北邊地之後誰是好漢誰是孬種纔會一一的展現出來。
曹八,你少拿我作伐,你不參加武舉是因爲你害怕去西北邊陲丟掉老命,可不關我楊懷玉任何事。
這一次你就算是拿到了魁首,哈哈哈,也要去邊地走一遭。
我不信你還能像以前的幾位魁首那樣,不用去邊地,只需要在護軍營裡掛個名領糧餉混日子。
陛下可就在上面看着吶!“
楊懷玉把話說完就帶着蘇眉和鐵心源離開了,只留下一個恨不得把棒子敲在自己頭上的曹八。
滿臉是血的張恭遠掙扎着站起來對曹八道:“少郎君,楊懷玉比我們想象的精明,苦肉計行不通,真是可惜了。”
曹八丟掉桌子腿一屁股坐地上道:“我們什麼都預料到了,就是沒有預料到陛下這一次會如此的憤怒,我姐姐說陛下在後宮暴跳如雷,沒人敢上前說一句爲我們解脫的話。
還說西北地我是走定了……很可能還要面臨最恐怖的境遇。
元衡,這一次辛苦你了。”
張恭遠虛弱的道:“這不算什麼,少郎君客氣了,以我之見,楊懷玉的路子其實不錯,少郎君也能走走的。
陛下難得看中武舉,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只要少郎君在邊地熬過三年,回來之後必定會高升,再加上郎君在後面發力,少郎君非常有可能出任要職。
不像您現在,即便是出仕了,也不過是勳銜,如今東京城中有勳銜的功勳之後多如牛毛,何日才能出頭啊。”
曹芳**一聲道:“這個道理我也知道,可是一想到要去邊地,我渾身的汗毛都能豎起來,那些荒蠻之地豈是我們能去的?”
張恭遠把身子繼續靠近曹芳一些,低聲道:“少郎君忘記了您祖上是怎麼起來的?當初老祖宗東征西討的什麼苦頭沒吃過?
就是因爲老祖宗吃夠了苦頭,纔有曹家現在的榮耀。
富貴不過三代這句話可不是說說的,而是無數豪門高第用血淚總結出來的一句話。
曹家的富貴到了郎君手上就已經三代了,少郎君您身爲第四代,眼看着將門的權勢已經漸漸式微,難道就沒有一點危機嗎?”
曹芳仰面朝天躺在地上,隨手一棒子打跑了過來看他的夥計,痛苦地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之後道:“可是去了西北地,真的有可能會沒命啊,要是沒了命,再大的官我們也沒命去當啊。
楊懷玉那個混蛋和我們不同,他在武功上可是真的下過苦功的,我這些年盡他孃的胡混了,要是真上了戰場,就是被西夏人捉去當奴隸的命。”
張恭遠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道:“少郎君難道認爲郎君只會讓你一個人去邊地嗎?您難道認爲沒有家將護衛,主母捨得讓您去邊地送死?”
曹芳嘆息一聲道:“作繭自縛啊,現在即便是不去西北邊地也不成了,咱們必須將鐵獅子籠絡過來。
在東京我們是天老爺,但是啊,一旦上了戰場,鐵獅子這種人纔是真正的強者。”
張恭遠將曹芳扶起來拍着自己的胸脯道:“鐵獅子這種人很好對付,他想要的不過是光宗耀祖,想要憑藉一身的武藝爲妻兒博一個好出身。
既然有所求,那就有弱點,高家對他過於苛刻了,少郎君只要放低身姿,禮賢下士,這種人就一定會爲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
這件事儘管交給學生去做,少郎君在必要的時候出面就成。”
曹芳點點頭道:“三天,三天後就是真正的大比之時,我要在那個時候看到成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