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沒有走一步看十步的人,如果有,那也只是在圍棋棋盤上。
如果戳破歷史上那些偉人們的壯舉,你就會發現,他們的勝利在很大程度上來自於僥倖!
諸葛亮未出茅廬而知天下三分,這是章回小說裡面纔有的事情,不具備說服力。
秦始皇嬴政恐怕只有吞併**的決心,卻不知道怎麼去吞併**,因此,他只有將所有的事情一件件的做。
合縱連橫就是這個時代最波瀾壯闊的故事。
事情最後的結果沒人知道,直到彪悍的趙國被擊敗之後,他才確定自己可以完成統一大業。
指揮若定的謝安,在苻堅百萬人馬來襲的時候非常的鎮定,不負泰山崩於前而不色變的名聲。
當部下傳來收復壽陽的消息之後,指揮若定的謝安就不見了,他的興奮心情再也按捺不住,跨過門檻的時候,踉踉蹌蹌的,把腳上的木屐的齒也碰斷了。
這說明什麼,說明在開戰之初,他並沒有戰勝苻堅的把握……
這種摸着石頭過河的場景不止一次的出現在中華的史冊上,多的宛若星辰。
成功了,自然就會成爲一代雄主,失敗了自然只有成爲梟雄,鬼雄的命。
所謂的成王敗寇把這種事情說的入木三分。
因此,大人物的作用往往是表現在開頭上,至於中間的過程和結尾只有天知道。
鐵心源認爲,自己只要開創哈密清香國就足夠了,剩下的事情就不再是一個人能全部完成的事情了。
想要將這個國家培育成參天巨樹,需要所有人的努力。
在陳橋的那個晚上,他就已經想的非常明白,從今後,自己要做的事情很簡單。
所有對清香谷有益的事情就努力的去做,所有對清香國無益處的事情,儘量少做或者不做,只要自己能保證做的事情中有七成是對清香國有益的,那麼,清香國就沒有道理不成爲西域的強國!
陳橋兵變的時候,趙匡胤不是不知道披上黃袍的結果是什麼,他還是那樣去做了。
在悄無聲息之間就成爲所有人的首領,成爲最後的帝王,開創大宋數百年的基業。
自己其實也是可以這樣做的。
現如今,自己麾下的人,除了鐵一他們沒有明確的訴求,其餘的將領,其實已經形成了一個利益集合體。
這還是一個新的利益集合體。
在這個時候,清香國強敵環伺,危機四伏,遠沒有到享受的時候,清香國所有的人都會努力的爲自己的集團的壯大而添磚加瓦。
在這個時候開始懷疑自己的部下是非常不明智的,也是不正確的。
孟元直他們不知道。
鐵心源自己清楚,聲勢浩大的太平天國起義就是因爲內訌而在短短的幾年之內就土崩瓦解了。
孟元直想要讓自己和趙婉的兒子將來繼承清香國和大宋的大統,這沒關係,雖然到目前自己還沒有和趙婉成親,將來努力的一起生孩子,一個不夠就生兩個,直到孟元直從中找到最合適繼承大宋皇位的那個小傢伙爲止。
阿大一心想要讓他自己這個怪胎成爲歷史上一位人人都讚頌的謀臣,這也沒關係,只要自己多聽聽他的意見,多采納一下他的好建議,讓他名垂青史也就是了。
反正累死的人是他,不是自己。
現在就很好,孟元直惡狠狠地去找胡魯努爾去要錢去了,有這個魔王一般的傢伙在。
胡魯努爾如果還能保留幾件內褲,就算他厲害。
據說吃甜食能讓人的心情愉快起來,
爲了讓棗紅馬的心情愉快起來,鐵心源總是給棗紅馬喝甜甜的果酒。
酒精讓棗紅馬忘記了傷痛,甜食又能讓它的心情變得好起來,因此,短短的三天之內,棗紅馬就已經能夠站着睡覺了。
能站着睡覺,對一匹馬來說,已經是身體快要康復的重要標誌。
雖然它滿身的毛髮變得斑駁,身體變得消瘦,眼睛裡的那股子讓鐵心源迷醉的神光卻已經出現了。
棗紅馬照例是不用拴住的,早晨的時候,它會用腦袋頂開鐵心源房間的窗戶,等待他一起去吃一頓滿意的早餐。
鐵心源喝小米粥,它就吃煮的爛爛的加了鹽的豆子,然後再吃一點最新鮮的牧草換換口味。
然後,一人一馬就會離開農莊,沿着黃河岸邊散步,走上幾裡地回來之後,一個就自動去了馬廄發呆,一個回到房間處理他手頭的事情。
這樣的幸福時光並沒有過多久。
孟元直和鐵三百以及拉赫曼成功的說服胡魯努爾拿出大量的金子來購買他們的瑪瑙和白玉。
三十萬貫的黃金,白銀,以及如同山一樣多的銅錢堆積在龐籍的官舍門口,即便是老於世故的龐籍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至於中樞的其餘官員,臉上洋溢的笑容,就連澤瑪這個外國官員都不避。
十萬貫家產,和十萬貫現金,根本就是兩個概念。
前者只會讓人羨慕,至於後者,卻會讓人生畏。
趙禎從王漸口中知曉這個事情之後,長嘆一聲,就派人請來皇后,讓她擬定中旨,同意于闐國派人前來提親。
這一次不是尚駙馬,而是嫁女兒,這讓趙禎心中極爲失落。
曹皇后坐在皇帝的身邊,一般沒有必要,她是絕對不會起身的,皇帝一連臨幸皇后三天,這讓她非常珍惜這個難得的受孕機會。
“官家,婉兒出嫁也是好的,一來遂了她的心願,二來給我也算是給我倒是能夠找到了一個臂助。
三者,三十萬貫現銀的聘禮,十五萬貫的交易,這對我大宋的幫助很大。
能有目前的結果,臣妾非常的滿意。”
趙禎苦笑道:“朕這個愛財賣閨女的壞名聲算是坐定了,朕何至於此!”
曹皇后笑道:“這天下人只會羨慕咱家女兒金貴,又有何人會說官家是在賣女兒?
從今往後,想要迎娶我趙家女兒,就要有雄厚的財力。
您以前不是經常爲了契丹和西夏使者求婚的事情煩惱嗎?如今不必了,錢財就是一個非常好的籍口。“
趙禎點點頭看着皇后道:“聽說梓潼昨日裡簽發了手令,要少監府派人封鎖了紫宸觀?”
曹皇后起身拜倒在地道:“啓稟官家,此乃臣妾的分內之事,還望官家莫要追問,一旦事情水落石出之後,臣妾自然會有條陳奉上!”
趙禎呆滯了一下問道:“阿姐牽連進來了?嚴重嗎?”
曹皇后嘆息道:“臣妾很可能會下令將乳山紫宸觀付之一炬!”
趙禎認真的對皇后道:“梓潼向來穩重,並非濫殺之人,此事就託付梓潼,唉,如果能留她一命……”
跪在地上的曹皇后一言不發,趙禎終於沒有將自己的話說完,揮手招來宮女,讓她們小心護送皇后回延福宮。
長公主出了事,那麼,柳妃自然不可能平安無事,如果柳妃有錯,甚至到了讓皇后絲毫不顧及皇子趙寬,這裡面代表着什麼事情,就非常值得探究了。
曹皇后不是妒婦,這一點趙禎非常的肯定,在皇子的問題上,曹皇后和他是站在同一條線上的。
趙禎有了兒子,就代表着皇后也就有了子嗣,不論是哪一個皇子繼承皇位,都必須遵從皇后爲母親,爲太后。
這一點不容更改。
趙禎當年爲了親生母親死後的哀榮,曾經和朝中的大臣們進行了一次近乎殘酷的較量。
較量的結果並沒有達到趙禎的預期,那個劉娥至今已然是大宋那個時代的太后,與自己的父皇一起被供奉在祖廟裡。而趙禎的母親,卻只能孤零零的待在另外一座殿堂裡,接受趙禎一個人的香火罷了。
“王漸,你查出來什麼東西了沒有?”
趙禎陰冷的聲音在大殿裡響起。
“正在追查,還沒有確實的證據!”
“是查不出來,還是你這奴才不敢說?”
王漸匆匆的自帷幕後面走出來叩頭道:“奴婢無能!”
趙禎似乎鬆了一口氣,有些疲憊的道:“這就是沒有查出來嘍?”
王漸擦一把臉上的汗珠連連道:“奴婢這就加緊追查。”
趙禎搖搖頭道:“算了,這事讓皇后去做吧,你一旦查出來了,朕還要費力的滅口,不如就讓皇后去滅口吧!少死一點人,也是好的。”
王漸支吾道:“此事尚未有定論,官家不宜大動肝火。保重龍體爲要。”
“皇后都要把我的姐姐燒死在紫宸觀裡了,你認爲她沒有證據敢這樣做?
她和你一樣,都是愛我,敬我,纔不願意傷我的心。
朕是皇帝,既然是皇帝,那麼,就該知道天下所有的事情,不論是好的還是壞的。
你們是朕的耳目,作爲耳目,就要盡到責任,不論是看到或者聽到什麼事情,都要告訴朕,不論好壞!“
王漸只是拼命地磕頭,一言不發。
趙禎的眼角溢出一滴眼淚,嘆息一聲道:“古人言,君憂臣勞,主辱臣死。
王漸,朕不要你死,只要你將整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朕,一絲一毫都莫要隱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