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花詭事
我說不是吧,出生時就是行屍,這個瘮人的詛咒,不就是折磨世世代代的節奏嗎?
“不錯,柳葉鎮的居民,一天解不開那個無人知曉的詛咒,千年之內,都將是行屍的存在。”祥叔一言之後,他再次凝眉望了一眼凹地。
我聽着有些不對,我說祥叔,按照你所講,那豈不是說,這三百年以來,所有鎮內居民的數量應該上漲纔對吧?
“唉,鍾易小友,你難道忘記了,自始至終,除了我們柳家和白家之外,所有人都是原住戶。”
祥叔的解釋,表面上雖說是這個理,但是細細一想,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然而,每當我繼續詢問,祥叔邊示意我和藍馨,速度趕路,在這處凹地中,我們耽擱得太久了,天黑之前翻不過柳葉山,恐怕真的會出大簍子。
當下我和藍馨也不墨跡了,彼此牽着手,跟隨着祥叔的腳步,繼續向上攀爬。
令我眼前大開的是,自此我們越過了那處凹地後,這一路走來,地勢的傾斜度已漸漸緩和,幾乎如履平地般,雙腳也絲毫沒有僵硬痠麻感。
祥叔的腳步愈走愈快,他還不忘分心與我聊天。
他說,能來到柳葉鎮的人,沒有一個是無意識的,心中都會有着或多或少的目的。
對於這一點,我承認是正確的,我說不錯,柳葉山的神秘實在太多,就像鎮南方的那處柳彎壩,那裡應該也有不少詭異之處吧?
“確切的說,柳葉山附近,沒有一個地方不詭異,你所說的柳彎壩,那裡更是外來戶的夢魘。”祥叔時而幫我和藍馨撥開樹枝,時而嘴中給我們講述着有關柳葉山的神秘。
突然我想起了馬老七父子,心想這個祥叔生活在柳葉鎮中,他應該多少了解點吧?
我問祥叔,是不知道鬼煞馬老七父子的事情,也一併告訴了他,我曾經見到過一張照片,照片中正是馬老七父子。而且也把九龍山腳下的那處湖泊的詭異一併道了出來。
沒成想,祥叔聽到我的敘述後,他果然點頭說多少知道一點,馬老七父子的死,當時他就在不遠處。
他說,當時他最好奇的是,有一個全身黑衣的人,單看背影看不出男女,但是他手中的東西,當時祥叔卻是看得仔細。
我問他是什麼東西?
“黑色的照相機。”這時祥叔終於頓住了腳步,一口咬定,當時那個年代,能有個傻瓜牌照相機,已經是很不錯的了,所以他也自信自己看得準確無疑。
聽到是照相機,我心中就止不住的激動起來,當初金鑫給我看得那張照片,有百分百的可能,就是那個手持照相機的黑衣人。
也就是說,那個黑衣人,就更有可能是隱藏在我背後的養鬼人!
馬老七父子一定就是三百多年以前離去的五人中的後代之一,他倆如今鬼煞之身,那麼也就好解釋了,肯定是那個黑衣人一手策劃的,他是想讓馬老七父子,跟留守在柳葉鎮的居民有着同樣的下場,做不成人!
是了,馬老七父子的命運,應該就是我說推測的這樣了。
最後呢,我繼續問祥叔,之後那個手持照相機的黑衣人去哪了?
“一閃而逝,比我想象中的要恐怖。”祥叔嚥了口吐沫,很顯然,他身爲一個行屍,也能感覺到驚恐,那麼那個黑衣人,肯定是大有來頭了。
我心中扉腹不定,如果說,那個黑衣人就是養鬼人,也是操控我們所有人的幕後黑手,那麼此事的因由,我想,很快就會浮出水面了。
我堅信。
之後,我們又繼續向前走去,翻過一道十多米寬的岩石後,此地排滿了數不勝數的木質建築。
細細一數,我也只數了個大概,差不多有兩三百的樣子。
“這裡就是鬼山廟會的地方,走吧,趁着天色尚早,否則,我和藍姑娘沒啥事,你又要癡顛了。”祥叔言畢,他的腳步迅速向前走了出去。
藍馨也是唏噓了下,她說是的,進入黑夜後,此地便會涌來各地前來的死人,都是來趕廟會的,萬一他們有什麼生前未完的心願,肯定會藉着這個機會附身的。
我說不至於吧,鬼山廟會,不是半夜零點纔開始的嗎?
“那只是針對外來的,而柳葉山中本來就有生死冤魂的。”藍馨輕描淡寫的跟我解釋着,然後抓住我的胳膊,就飛一般的走出了這片木質建築。
剛踏出那片木製建築,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煙氣繚繞的古建築。
我定睛望去‘陰陽祠堂’四個大字,赫然就懸掛在那座古建築上面。
祥叔僅僅是看了一眼,忙催促着我和藍馨速度跟他右拐。
對祥叔的話,我和藍馨沒有遲疑,天知道那座陰陽祠堂有啥鬼東西。
跟隨着祥叔的腳步,一樣望不到頭的白石臺階,讓我頓感一陣無力。
“放心吧,越過九十九階石階,就是山頂。到時我們就安全了。”祥叔一直處於謹慎狀態,對此我也是一直提心吊膽。
當我們費盡力氣攀爬到最後一階,看到已是山頂時,我再也受不了雙腿帶來的無力感了。
藍馨陪我坐在了地上,我們遙看着綠意盎然山下時,一種一覽衆山小的心態,突然從我心中蔓延出來。
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經過了多處令我匪夷的事件後,終於來到了柳葉山的山頂。
不過,我還是有着極多收穫的,最起碼,我搞懂了柳葉鎮爲何受到千年詛咒,搞懂了鬼煞父子馬老七和行屍父子光頭大叔具體的身份。
不但如此,背後那個幕後黑手,我也算是有了一絲明悟,一個不知男女的黑衣人,這一寫對我來說,現在是最開心的一件事了。
我知道距離真相,或許還有一段路要走,但是我也堅信,說不定,真相也就一紙之隔!
“走吧,有朋友來接我們了。”祥叔在我們背後輕喝道。
我和藍馨同時一凝,怎麼還會有人來接我們,會是誰?
想着我倆同時就回過了頭,第一眼就瞧到了一個戴眼鏡的傢伙,這人我認識,正是光頭大叔的兒子,那個滿口黑牙的學生男白小天。
“祥叔,你們也太遜了吧,這都下午四點半了。”白小天笑嘻嘻的,牙齒白皙,沒有了以往的黑色,他先是衝祥叔打了個招呼後,有笑嘻嘻的看向了我。
我對此表示點頭笑了下,我說是白小天兄弟吧,好巧啊,又見面了?
然而,白小天卻是一驚一乍的衝我飛跑過來。
我說怎麼了白小天,你是不是有啥事?
“你還活着?這怎麼可能?”白小天滿口驚詫着,在我身邊左右看了看。
我頓時就鬱悶了,我說白小天兄弟,咱不能一見面就咒人死的好不好?
本來我對他是有芥蒂,因爲鴨舌帽曾告誡過我,讓我再次碰到他們父子的話,要禮貌一點,而今我從祥叔口中得到了他們身上的訊息,反而我覺得他們不是這麼可怕了。
“你叫鍾易對吧?”白小天凝眉問我,又看了看藍馨,最後又質疑的看向了祥叔。
他問祥叔,說我的命真大,竟然能活着來到山頂。
對於白小天的滿嘴胡話,我真的有些生氣了,我說白小天,你若是在胡言亂語,哪怕你是行屍的存在,我也不能容忍你這麼咒我了?
此時此刻,我是豁出去了,有藍馨在我身邊,又有個對我還算湊活的祥叔在,我自信白小天不會對我出手。
不!先等會兒,白小天一連說了我兩次還沒死,可是,我此次一行,也沒那麼多令我陷入危難啊?
“別瞎猜了,一路走來,若不是你好老婆護着你,那就得靠我這個老傢伙保着你,否則,單憑那個鴨舌帽一人,你是不可能這麼輕鬆來到柳葉山的。”祥叔一語幫我解了惑。
而藍馨此時也默認的點了點頭。
我說好吧,也算是我命大,謝謝你們。
“不,能來到柳葉鎮的人,其實,沒一個是活人。”祥叔拍了拍我的肩膀。
白小天那傢伙也擠眉弄眼的衝我嘿笑連連。
我聽後渾身就悚了,能來柳葉鎮的人,沒有一個是活人,難道說,我已經……死了?
不!
我說祥叔啊,我鍾易不就是一個大活人麼,你千萬別再開這種玩笑了。
“有嘛,我會開這種玩笑麼?”祥叔掏出一包香菸,遞給我了一支,然後就看向了藍馨。
藍馨輕聲一嘆,緩緩將我的上衣撩了起來。
對了,一連兩天過去了,我竟然忘記了查看胸前的那雙眼睛!
當即我低頭望去,尼瑪!
足有一公分長的睫毛,已經完全長了出來,這還不止,兩撇一字眉的印記,此時也有了生長的跡象!
我頭重腳輕的一陣哆嗦,幸好藍馨一把攙扶住了我。
她說事已至此,讓我心裡還是有個準備,依照這個生長的趨勢,說不定兩天過後,眉毛也生長出來了。
我早就有了準備,但是,我也沒想到,會在短短兩天內,睫毛竟然已經生長完畢了!
特麼的,不是說過,只要我再鬼節之前破解開鍾家詛咒,我就能活下來麼,距離鬼節還有十八天的時間,怎麼我就覺得,自己的小命有了種即將玩完的節奏了呢?
“好了鍾易,你現在來說,頂多算一個不死不活,或者說,你現在也就是個活死人。”祥叔像是滿腹經綸,他的每一句話,我甚至都無法反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