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小樂震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個男人見辛小樂這樣，卻來了精神。
“我絕對不會騙你的，我有鐵證，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談吧。”男人提議。
是得找個地方坐下來，辛小樂感覺現在的自己都快暈過去了。
出了小巷子不遠，就有一家很幽靜的小咖啡館。
兩人要了一個小包房。
點了一壺咖啡。
那男人似乎很餓，還要了好多糕點吃。
等服務生出去後，辛小樂把房門反鎖上了。
坐到那個男人面前。
那男人好像幾輩子沒有吃過東西似的，狼吞虎嚥。
辛小樂不着急。
既然是這男人主動來找她的，自然會說出點什麼來。
只是不知道許天天的死，怎麼會和樑飛鴻攪和到一起了。
“我叫李四。”男人好容易吃飽喝足，抹了抹嘴。
“張三和王二麻子呢？”辛小樂幽幽的問。
男人不解的看着辛小樂。
“張三李四王二麻子，這可是經典的路人甲乙丙丁的名字啊。”辛小樂撇着嘴說。
“辛小姐您可真會開玩笑。”李四有點尷尬的說。
“好吧，不管你這是不是真實的姓名，我都不計較了，你說你想要說的吧。”辛小樂說道。
“您知道許天天死的當天都發生了什麼嗎？”李四問。
“那天，我介紹許天天和樑飛鴻去一家糕點屋去吃東西，到了那裡後，我沒有進去，在糕點屋門口就走了。”辛小樂回想了一下，說道。
其實那天是爲了撮合兩個人，她不想當電燈泡。
“後來許天天再也沒有出現過，在城外落日崖下找到了一輛出租車的殘骸，裡面有許天天的物品，所以就推斷許天天是被黑車司機，也就是那個偷竊出租車的慣偷給綁架，在落日崖發生了意外，是這樣嗎？”李四的口氣裡有一種嘲弄。
“沒錯。”辛小樂點頭。
這是事實。
當時大叔就是這樣推理的。
“辛小姐，你們都搞錯了。”李四否定辛小樂。
“不可能，有目擊者看到許天天被那個慣犯給綁架，還很清楚的說是用乙醚弄暈了許天天的。”辛小樂纔沒那麼好騙。
“那個目擊者在說謊。”李四很篤定的說。
“你怎麼知道？”辛小樂問。
“因爲我就是那個目擊者。”李四鄭重的回答。
“……”辛小樂。
小包房裡陷入一片沉寂。
辛小樂默默的下意識的喝着咖啡。
一壺都喝了。
李四咳嗽了一聲。
辛小樂纔回過神來，“你爲什麼要說謊？”
“錢。”李四答的很乾脆。
“這個理由不錯。”辛小樂還是不信。
“是樑飛鴻給我錢，讓我改口的。”李四說道。
“改口，也就是說你原本是不想這樣說的，難道你看到了事情真實的經過嗎？”辛小樂問。
“當然。我根本沒有看到什麼黑車司機綁架許天天，我只看到許天天坐着樑飛鴻的車，離開了糕點屋。”李四信誓旦旦的說。
“證據呢？”樑飛鴻幫過她很多，還因爲她，和蕭子越翻臉，雖然後來兩人又和好了。
李四在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照片來，放到辛小樂面前。
還說，“我是個攝影愛好者，無意中拍到的。”
辛小樂低頭看。
上面正是那天的糕點屋，一輛紅色法拉利停在門口，她認識是樑飛鴻的車子。
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許天天坐在裡面。
車子正在駛離糕點屋。
照片右下角有時間，正是案發當天她離開後不久。
這種照片的時間是做不了假的。
可是辛小樂清清楚楚的記得，案發後，她問過樑飛鴻，樑飛鴻說她走了以後沒多久，許天天就說還有事，也離開了。
也正因爲這樣，纔會被那個慣犯抓住機會給綁架。
現在看來，樑飛鴻在說謊。
可是，樑飛鴻爲什麼要說謊呢？
本來事情按照原來的邏輯，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
現在樑飛鴻這個環節出了問題，後面就都成了悖論。
要怎麼解釋許天天的東西會在出租車裡？
辛小樂把這些疑問都拋給了李四。
“這些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這照片不是假的，樑飛鴻也確實給了我很多錢。”李四攤攤手。
辛小樂生氣了。
解釋不了就說不知道。
這不是滾刀肉嗎？
“先不管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麼樣的，既然你收了樑飛鴻的錢，充當了假的目擊者，爲什麼今天要跳出來告訴我這些？”辛小樂問。
“我終於良心發現了。”李四回答。
“良心發現，你怎麼不去報案揭發？偏偏跑到國外來告訴我？”辛小樂可不覺得自己有辦案能力。
“實話跟你說吧，我是逃到巴黎來的，樑飛鴻在追殺我，想要滅口。”李四忽然很緊張。
辛小樂想想剛纔他吃東西時狼吞虎嚥的樣子，那不像是裝出來的，的確像是在被什麼人追捕，好久沒吃過東西的樣子。
可還是不對。
“你不是說樑飛鴻給了你很多錢嗎？就算逃命，也不會沒錢買吃的，餓成這個樣子。”別跟我說語言不通，這裡可是有唐人街的，那裡說的可是漢語。
“我現在身無分文。”李四很無奈的說。
“你的錢呢？”辛小樂好奇了。
“呵呵。”李四猥瑣的一笑，“我這人沒什麼嗜好，就是喜歡賭幾把。有了錢以後，我就去了拉斯維加斯。”
辛小樂一聽。
賭？拉斯維加斯？
那可是有名的賭城啊。
去了準沒好。
“我說李四，你該不會把錢都輸光了，就去敲詐樑飛鴻了吧？”辛小樂問。
對於一個賭徒來說，輸了做夢都想着要翻本，來錢最快的辦法自然就是敲詐。
“辛小姐，話不要說的那麼難聽，我只是去借而已，等我贏了，自然會連本帶利的還給樑飛鴻。哪知道那小子那麼小氣，還翻臉不認人，要追殺我，所以我也沒必要幫他隱瞞什麼了。”李四憤憤不平的說。
這世上就是有這種人，拿了你一次錢，一輩子就賴上你了。
辛小樂最討厭這種貪得無厭的人。
“恐怕你不單是要告訴我這些吧？”辛小樂知道絕不會那麼簡單。
“您真聰明，您也看到了，我現在挺落魄的，您要是肯借點錢給我，等我翻本了，我一定會好好報答您的。”一說到錢，李四眼裡就放着異樣的光芒。
辛小樂定定的看着李四，你這是敲詐到我頭上來了啊，膽子夠肥的。
“您放心，我絕對不會讓您白借給我錢。”李四指了指剛纔那張照片，很慷慨的說，“這張就算我送您的見面禮。”
辛小樂暗笑。
照片給我，底片還不是在你手裡？
你想要弄多少張就有多少張。
“你這個樣子，應該不要支票或者轉賬什麼的，應該想要現金吧？”辛小樂想了一下，問道。
“對對，現金最好，要是轉賬什麼的，樑飛鴻就會調查到我們之間有往來，這對您不利。”李四見辛小樂似是鬆了口，趕緊說。
“現在我身上沒有什麼現金，前面不遠就有銀行，你去銀行不方便，那裡有監控器，萬一樑飛鴻查找到了就不好了，這樣吧，我現在就去取錢，你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就回來。”辛小樂考慮的很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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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四當然同意，而且還很興奮。
辛小樂走出小包房，到吧檯打包了一些可口的小點心。
出了咖啡館，就直接去學校了。
至於銀行什麼的，的確路過銀行門口了。
但是看都沒往裡看。
至於李四。
你慢慢等着去吧。
那些咖啡啊糕點什麼的錢，她還沒給呢。
咖啡館老闆會找李四要的。
到時候給不出錢，留下刷盤子抵債的話，老闆會管飯的，李四也算有了個吃飯的地方。
想敲詐我，也不看看我辛小樂是誰。
我可是蕭子越的徒弟。
辛小樂一點都不內疚。
不管李四說的是真是假，一個敲詐別人做僞證的賭徒，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我不跟你玩。
只有一件事比較麻煩。
晚上回到家，吃過晚飯，辛小樂就回了自己房間。
洗過澡，鑽進被窩。
拿着李四給的那張照片研究。
樑飛鴻爲什麼要說謊呢？
現在樑飛鴻就在巴黎。
只要一個電話過去。
就能得到一個解釋。
不過。
辛小樂想起一些往事來。
樑飛鴻從來不承認自己會射擊。
但是許天天確實拍到過樑飛鴻在倫敦參加一個射擊比賽。
而且那張照片中還有張義。
現在如果問樑飛鴻，他肯定會有的說，但會是實話嗎？
如果樑飛鴻說，是帶着許天天離開後不久，許天天才下車走的。
李四的照片只是斷章取義。
這也不是不可能。
至於爲什麼要說謊。
可能是他不想被懷疑吧。
辛小樂趴在被窩裡，想的頭痛。
唉，不想了，睡覺。
把照片收起來，伸手要關燈。
忽然被人抱住了。
辛小樂嚇得差點魂飛魄散。
接着就聽到了熟悉的揶揄。
“連我鑽進被窩裡，都不知道，你剛纔在想誰呢？”
蕭子越。
“老公，你不是在倫敦嗎？怎麼回來了？你出場能不能給個前奏？要是把我嚇成了神經病，看你怎麼辦？”辛小樂氣到極點，可怎麼也推不開蕭子越。
蕭子越嘴角帶着邪邪的笑，“這主意不錯，神經病都是需要有監護人的，我就用個鏈子拴着你，我走到哪，就把你牽到哪。”
辛小樂不僅沒生氣，還挺開心。
“老公，你就這麼離不開我，時時刻刻要把我帶在身邊？”
最喜歡這種形影不離的感覺了。
大叔只是不屑於表達感情，骨子裡是非常非常愛她的。
“這樣方便。”蕭子越說。
辛小樂正想着什麼叫“方便”。
就被撲倒了。
敢情鬧了半天，是這種事方便啊？
大寫的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