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把辛小樂長長的頭髮吹起來很高。
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
她只定定的看着蕭子越。
蕭子越騎在馬上,望着樓頂的辛小樂。
他的眼底裡深的什麼都看不到。
剛纔那些打架的人中,不知道誰起鬨喊了一句。
“這種下賤女人,趕緊去死!”
有了這一句帶頭,許許多多的罵人的髒話鋪天蓋地而來。
罵的比先前大屏幕的畫面還要污。
辛小樂有千言萬語在心裡,可是堵在喉嚨裡,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因爲解釋不清。
淚水模糊了視線。
應該沒有哪個男人會要一個這樣的女人吧?
尤其是這種視頻還在世人面前曝光了。
可是,大叔,我愛你。
不能沒有你。
已經習慣被你欺負了,過不來正常的日子了。
蕭子越看着辛小樂的眼淚在星光下閃着光芒。
他猛的轉頭。
視線掃過那些說髒話讓辛小樂去死的人。
目光所及之處,人們一個一個的安靜下來。
現場又恢復了天地俱靜。
只是無形之中有一種詭異的氣氛。
蕭子越這才收回視線,大手一勒繮繩,調轉馬頭。
辛小樂知道,大叔這是要走了。
那一刻,她萬念俱灰,生無可戀。
豈料,蕭子越並沒有揚長而去。
而是高昂着頭,用馬鞭指着衆人,“辛小樂是我的女人,視頻裡那個戴面具的男人是我!”
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
最吃驚的當然是辛小樂。
她哭的更兇了。
剛纔視頻中那個男人的身材和大叔相差很遠。
無論是誰都看得出來,那絕對不是蕭子越。
大叔,這是你說過的最動人的瞎話。
這纔是男人。
“哭什麼哭?不許哭!不就是被人偷拍了咱們夫妻在一起的畫面了嗎?這個人最好趕緊自裁,如果被我找出來,我會一刀一刀的剮了他!”蕭子越的聲音響徹在天地間。
這話有兩方面的意思。
首先,告訴世人,我蕭子越不在乎。
辛小樂你個該死的別給我哭喪了。
其次,把衆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了那個偷拍的人那裡。
辛小樂就減輕了壓力。
這些,辛小樂都明白。
蕭子越一句話,她就起死回生了。
很勇敢的擦乾眼淚。
大叔,我不哭,我很堅強。
我這就下去找你。
我們並肩作戰。
可是,辛小樂還沒邁步。
就出事了。
鄭嘯天一直密切關注着事態的發展。
老頭想起辛小樂和墨文軒一唱一和的事情來了。
還有,剛纔交戰的時候,蕭子越這混小子居然把劍架在他的面前,這是奇恥大辱。
必須要報仇!
所以,老頭捅了個馬蜂窩玩,“剛纔畫面裡的那個面具男人我認識,是要入贅我鄭家的墨文軒!”
現場所有人都懵圈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這怎麼還有搶着想要上鏡頭的?
而且還是那種特別污的鏡頭。
辛小樂站在樓頂,低着頭,滿地找。
哪裡有草?
她好撿起來,握在手裡。
那就是時下最流行的兩個字。
握草。
鄭嘯天你個老不死的,你可真是我親爺爺。
真會挑時候下手啊。
蕭子越手裡的馬鞭,移向了鄭嘯天,最後定格在老頭的鼻子上。
鄭嘯天不懼的看着蕭子越。
剛纔你小子可是說你和辛小樂是夫妻,按照你的說法,辛小樂是我孫女,你蕭子越就是我孫女婿。
我看你敢打我。
蕭子越還真就敢。
一鞭子過來,直接把老頭給抽到馬底下去了。
現場圍觀的人繼續懵圈中。
辛小樂現在情緒穩定了下來,在樓頂上鼓掌,“打的好,繼續揍這老王八淡!”
這世上就是有這樣的人,倚老賣老,你不抽他,他不知道自己吃幾碗乾飯。
有了辛小樂的鼓勵,蕭子越擡手還要抽鄭嘯天。
忽然,人羣中擠進一個白色毛衣灰色西褲的人來。
墨文軒。
她手腳利落的把鄭嘯天給拽到一邊去了。
鄭嘯天氣的臉都綠了。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讓一個晚輩給揍了,這比奇恥大辱,還丟人現眼。
他要打回去。
但是墨文軒不發一語的死死的抓着鄭嘯天。
鄭嘯天再犟,也沒有年輕人力氣大。
硬是被墨文軒給拖離了現場。
蕭子越這邊也沒有安生。
當辛小樂再次想要從樓頂下來的時候。
鄭婉柔出現了。
辛小樂一眼就看到了她。
因爲這女人穿着一件大紅的晚禮服,在那些金色和黑色的盔甲騎士中,實在太顯眼了。
辛小樂沒好氣的看着鄭婉柔。
這貨現在來,肯定沒好事。
肯定是來找大叔的。
可辛小樂猜錯了。
鄭婉柔直接來到了樓底下,仰頭看着辛小樂。
悽悽慘慘的叫了一聲,“妹妹。”
“……”辛小樂。
“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一個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名節,你和別的男人鬼混不算,還讓在場這麼多男人看到了你不穿衣服的樣子,這等於是和所有人都睡了,我可憐的妹妹,你可怎麼活啊?”鄭婉柔悲悲切切的哭了起來。
現場的人又開始竊竊私語了。
雖然聽不清在議論什麼,可是想想也知道沒好話。
辛小樂咬牙切齒。
大叔剛把場面壓下去,你又來挑事了,好大一朵白蓮花啊。
“那依着你的意思呢?難道要我跳樓自殺嗎?”辛小樂沒好氣的問。
“妹妹,雖說現在不是封建時代了,但女人終歸是女人,你能有這個志氣,我會給你立個牌坊的。”鄭婉柔說的可真誠了。
“今天是大叔來迎娶我的日子,我要是跳樓了,你是不是要代替我嫁給大叔啊?”辛小樂撇着嘴問。
“你放心的去吧,我會照顧子越的。”鄭婉柔信誓旦旦。
樓頂上有厚厚的灰塵和一些小石子,辛小樂一腳踢過去。
灰塵和小石子撲簌簌的落了鄭婉柔一腦袋。
嗆的鄭婉柔直咳嗽。
“照你這說法,我必須要自殺,那我倒要問問了,你老媽和張義做的那些事的視頻,可是在網上流傳的更廣,他們是不是應該自殺呢?你身爲他們的女兒,是不是應該很孝順的陪着他們自殺呢?”辛小樂本來因爲莫名其妙冒出來的那段視頻而心浮氣躁,現在一點都不着急了。
鄭婉柔這個時候跳出來。
這還用問嗎?
肯定有貓膩唄。
再說了,鄭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不是誰都能接近鄭家的。
那個把大屏幕放在雕塑羣裡的人,哼哼。
這都是套路。
鄭婉柔被辛小樂的話噎的沒詞了。
辛小樂來勁了,“我說,那朵白蓮花,你這麼鼓動我跳樓自殺,首先得有個前提,你得是我姐姐,纔有資格說話,可是我很好奇啊,你到底是鄭創業的女兒呢,還是張義的女兒呢?這種事還真的不好說啊。”
“你不要血口噴人!”鄭婉柔還要繼續裝白蓮花,沒法和辛小樂對着罵。
辛小樂則不然,反正大叔相信自己。
跟着大叔混了這麼久,大叔也知道自己是什麼脾氣。
所以,根本不用裝。
現在收拾鄭婉柔纔是她辛小樂的本色。
“底下那個叫什麼婉柔的,來來來,咱們探討一個科學問題。我記得鄭創業說過你老媽,他說你既然能跟張義睡,怎麼知道你沒有和其他人睡,照這樣算來,鄭婉柔同志,你的身份還真的不好說了,也許你骨子裡有一部分鄭創業的基因,還有一部分張義的基因,當然啦,可能還有路人甲乙丙丁的基因。”辛小樂一副老學究的架勢,在那裡說着。
人羣裡不知道誰嘴欠,來了句,“這不成了雜那個什麼種了嗎?”
辛小樂一拍手,“原來這就叫雜那個什麼種啊,果然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
鄭婉柔氣的臉色發白。
辛小樂偷眼看蕭子越。
蕭子越面無表情。
辛小樂腹誹,大叔,別嫌棄我,我本來挺純潔的一個人,是你把我教育的這麼污的。
鄭婉柔察覺到了辛小樂在看蕭子越。
現在的她終於知道,自己在辛小樂這裡是永遠討不到便宜的。
便轉移陣地。
轉身走到蕭子越的馬旁。
擡頭,仰視着蕭子越。
“子越,一直以來我都覺得,能配的上你的,必須是我這樣的名門淑女,如果我發生了小樂那樣的事情,我絕對不會讓你的名字蒙羞,現在小樂的所作所爲,你都看到了吧,她太自私了。”
蕭子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
樓頂上的辛小樂炸毛了。
鄭婉柔這是拿自己沒辦法了,就去策反大叔了,還要不要臉啊?
“子越,很小的時候,我就幻想你能帶我騎馬,我們漫步月光下,現在你帶我走,好嗎?”鄭婉柔靠在馬上,一隻手去拉蕭子越的大手。
“你敢碰我老公!”辛小樂發瘋了。
蕭子越沒等鄭婉柔碰到自己的手,連人帶馬往前踏了幾步。
鄭婉柔沒有想到蕭子越會躲開她,差點栽個跟頭。
大叔真爭氣,辛小樂美了。
得意的看着鄭婉柔。
鄭婉柔當然不肯死心,上前兩步,依然要去拉蕭子越。
蕭子越現在面前就是別墅的牆壁,不可能像剛纔一樣往前走了。
辛小樂急眼了。
這一着急,踩在小石子上,腳下一滑。
從樓頂掉了下來。
“啊!”
辛小樂嚇得要命,這個高度,死是死不了,殘廢沒問題,比死還難受。
不等她想完這些,就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迎上的,是蕭子越精湛的眸子。
辛小樂欣喜的看看,原來是大叔接住她了。
太帥了!
蕭子越把辛小樂放到自己前面的馬背上,使勁勒一下繮繩。
那匹馬躍起來,前蹄子撐在牆壁上,借力發力,在半空中一個漂亮的轉身。
把鄭婉柔踢了個大跟頭。
馬兒四蹄落地。
清脆的馬蹄聲疾馳在噴泉和雕塑羣中。
“老公,咱們就這麼走了?”辛小樂問。
“三天前我就說了,今天來接你,我蕭子越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人!”蕭子越氣勢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