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用問嗎?
在場的所有人都猜到了。
樑飛鴻唄。
也只有樑飛鴻自己還嘴硬,“就因爲我槍法好,所以你就要懷疑我?”
“錯!”蕭子越當即否定,“因爲你想要掩飾,做爲我的發小,如果不心虛,你掩飾什麼?”
樑飛鴻語噎了。
“樑飛鴻,你好歹也是個男人,我可真看不起你,敢做不敢當。”辛小樂坐在小板凳上幫腔,嗑着瓜子鄙夷。
在這夫妻二人的合力夾攻之下,樑飛鴻刷白的面龐上,忽然猙獰一笑。
“不是我敢做不敢當,我出事了,誰來照顧婉柔?”言下之意,這是承認了。
只不過擔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心愛的女人。
正巧這個時候,鄭婉柔悠悠醒來,睜開眼睛,正迎上樑飛鴻看着她的眼睛。
“婉柔,別怕,這世上不管誰不要你了,我都要你。”樑飛鴻剛纔還強硬的臉上,現在柔和了起來。
可是鄭婉柔卻沒有被這份柔情打動,一把抓住樑飛鴻的衣領,手指在隱隱顫抖。
“真的是你開槍打子越遊艇上的油箱的?真的是你要害死子越?”鄭婉柔質問,聲音淒厲。
“嗯。”別人問,哪怕就是動大刑,樑飛鴻都未必會承認,但是隻要鄭婉柔開口,他就直接點頭了。
辛小樂在一旁感概。
剛纔拆穿李四和許天天的事,鄭婉柔沒有任何反應,偏偏說到蕭子越就醒了。
問世間情爲何物啊。
愛情就是要選對醒來的時間。
“爲什麼?爲什麼?”鄭婉柔本來是被樑飛鴻抱着的,現在鬆開他的衣領,用力的推開他,“誰也不能傷害我的子越!”
鄭婉柔說着想要去找蕭子越,卻被樑飛鴻給死死的抱住了。
“婉柔,我都是爲了你!”樑飛鴻說的痛心疾首。
“爲了我,就要殺我喜歡的男人?”鄭婉柔恨聲問道。
“我看着你爲了能治好不能生育的病,每天吃那麼多藥,還要做各種治療,我不想你那麼痛苦,只要蕭子越死了,你就不用再吃藥了,我不在乎你能不能生孩子,我永遠都會和你在一起。”樑飛鴻說的很深情。
“你做夢!誰也代替不了我的子越。”鄭婉柔斥道。
“那爲什麼這些年你還願意和我往來?第一次是我把你灌醉了,那麼第二次,第三次,以及後面無數次呢?”樑飛鴻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鄭婉柔問。
辛小樂拿了杯熱茶給蕭子越。
剛纔大叔表演的那麼精彩,說了那麼多話,一定口渴了。
蕭子越沒接茶杯,只看着辛小樂。
辛小樂明白了,這是大叔小孩子脾氣又犯了。
還能怎麼樣?
喂人家唄。
於是,把茶杯送到大叔口邊。
這下蕭子越喝了。
然後,夫妻二人繼續看戲,辛小樂還給大叔剝瓜子吃。
面對樑飛鴻的質問,鄭婉柔一聲冷笑,“你沒發現你的身材和子越有點像嗎?當我想子越想的難以自持的時候,你不過是我利用來代替子越的一個替代品,替代品終歸是替代品,永遠不能和我的子越相比。”
“你……”向來能言善辯的樑大狀現在詞窮了。
本來他還以爲這麼多年的守護下來,鄭婉柔多少都會對他有一些感情。
沒想到等來這樣一個結果。
“你害我把最寶貴的第一次給了你,難道你就不需要付出一些代價嗎?”鄭婉柔冷笑。
這次樑飛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辛小樂一看,他們這窩裡反的架快要吵不下去了。
那可不行。
她正看到起勁呢。
開始壞心眼的煽風點火,“我說樑大狀,你不是說我和我老公秀恩愛嗎?你怎麼也開始和我們學了?不過,你這恩愛秀的可是另闢蹊徑啊。”
樑飛鴻理都不理辛小樂,只是含情脈脈的看着鄭婉柔,“婉柔,不管你把我當作什麼,我都是愛你的。”
人間自有癡情種啊。
但是鄭婉柔對這份表白不屑一顧,瘋了似的掙脫了樑飛鴻。
樑飛鴻知道鄭婉柔肯定還是要來找蕭子越,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便擡手一掌,正劈在鄭婉柔後頸上,把她給打暈了。
然後還像鄭婉柔沒醒的時候一樣抱着她。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樑飛鴻問蕭子越。
“從我回到城堡後。”蕭子越說道。
“那時候我問過你,有沒有懷疑的對象,你說是同父異母的弟弟,還有時川也有問題,原來都是故意迷惑我的。”樑飛鴻恍然大悟。
“你想殺我,一次不成,就又有了第二次。”蕭子越點燃了一支香菸。
“這你也看出來了?”樑飛鴻一驚。
“別把你自己想的太聰明瞭。”蕭子越悠然的吸着香菸。
“從小到大,我一直不知道爲什麼人們都說你最優秀,今天算是明白了。”樑飛鴻也只能歎服了。
辛小樂越聽越糊塗。
大叔回到城堡後,自己也跟着去了。
沒見有什麼人來要殺大叔啊。
蕭子越卻幽幽的吐出來三個字,“墨文軒。”
辛小樂驚悚了。
這和墨文軒有什麼關係?墨文軒怎麼和樑飛鴻攪到一塊去了?
而樑飛鴻卻笑了,“沒錯,就是他。”
“當時我不過是有點小頭痛,一會就會好的,根本就不需要醫生,是你強烈建議讓墨文軒來的。墨文軒是醫生,爲我扎針的時候,完全可以一個不小心扎錯了穴道,讓我死的不明不白,醫生是最好的殺手。”蕭子越這話是對樑飛鴻說的,但用意卻在辛小樂,豬,現在明白了嗎?
辛小樂明白是明白了,就是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
當時樑飛鴻向她推薦醫生的時候,她一點疑心都沒有,差點就害死大叔了。
“你是怎麼識破墨文軒的?我知道你很早就知道有墨文軒這個人的存在,但是那時候墨文軒還小,那麼多年沒見,你怎麼認出他的?”樑飛鴻問道。
“這一點嘛。”蕭子越邪魅一笑,“我就不告訴你。”
別說樑飛鴻被噎的難受。
辛小樂也被噎的差點背過氣去。
大叔氣人的本事越來越高了。
不過沒關係,等處理完這裡的事情,她可以去問墨文軒。
記得墨文軒給大叔扎針的那天,有段時間只有他們兩個人單獨相處,然後大叔就把房間裡的東西都砸了,大概就是那個時候他們兩人相認的吧。
所以到後來,自己生日那天,在餐廳裡,本來還以爲這兩人會打起來,但是人家根本什麼事都沒有,然後才聽蕭子越說起和墨文軒認識。
這兩個人真夠可以的,把她矇在鼓裡玩。
“樑飛鴻,我和你,此時此刻,兄弟情,一刀兩斷!”蕭子越一字一頓的說。
“好,一刀兩斷。”樑飛鴻看了眼鄭婉柔,咬着牙說道。
兩個人話是這麼說,但是都不約而同的想起了小時候一起打拳,打完拳一起去吃茶點的情景來。
當時年少。
當時那麼真摯的兄弟情。
樑飛鴻曾經說過,“子越,我們是一輩子的兄弟,刀山火海,兩肋插刀。”
蕭子越也說,“一輩子是兄弟,患難與共,不離不棄。”
稚嫩童聲的豪言壯語猶在耳邊,但,人已是殊途。
蕭子越將還沒有吸完的香菸丟在腳下,踩滅,踩斷了過去。
轉身,朝着車子走去。
司機很識相的立刻打開車門。
辛小樂很乖巧的跟着大叔上車。
雖然和樑飛鴻一刀兩斷了,話是說的挺乾脆,但大叔一定很難過,辛小樂悄悄拉住了大叔的手。
大叔,你還有我。
我是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不會背叛你的。
車子啓動,把樑飛鴻,鄭婉柔,鄭創業夫婦,張義夫婦都丟在了後面。
昏暗的路燈下,他們的身影越來越模糊。
“豬,我纔不需要你擔心。”蕭子越感覺到了辛小樂的用意,甩開了她的手。
“老公,別逞強,我真的可以把我的肩膀借給你靠的。”辛小樂覺得這纔是夫妻。
大叔你就別鬧彆扭了,我又不會笑話你。
“就你?”蕭子越不屑的一笑。
辛小樂生氣了,剛纔拆穿他們的時候,風頭都讓大叔搶了,這點可以不提,但是不能看不起她。
大叔你很堅強是吧?
那好,咱們就來點狠的。
“老公,我知道你手上不屑於沾血,但是你爲什麼不把樑飛鴻抓起來?”想想看,遊艇爆炸,是你運氣好,才讓我在海邊撿到你,運氣不好的話,當時就把你炸死了,就這麼輕易的饒了他了?
“樑飛鴻那一槍,不是關鍵。”蕭子越慢條斯理的說。
“那什麼是關鍵?”辛小樂是真的不明白了。
“後來我讓人把遊艇殘骸打撈出來,發現油箱的殘骸上有兩個槍洞,一個肯定是樑飛鴻的,另一個纔是導致油箱爆炸的罪魁禍首。”蕭子越說道。
”當時有兩個人朝你開槍?“辛小樂震驚了。
大叔你到底做了什麼缺德事,怎麼這麼多人想要殺你啊?
“還記得我讓你帶我去海邊時候,遇到的那些黑衣人嗎?”蕭子越問。
辛小樂當然記得。
有個黑衣人還差點要了她的命,多虧大叔救了她。
本來以爲那些黑衣人是樑飛鴻的手下。
但是看現在這個樣子,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因爲樑飛鴻剛纔被拆穿,他的手下都沒有出來保護他。
“老公你的意思是說,那個開第二槍的人,和那些黑衣人有關?”辛小樂覺得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蕭子越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只拿出一支香菸來抽。
車子裡很快煙霧繚繞,辛小樂被嗆的直咳嗽。
在這煙霧中,蕭子越的眸子卻分外精湛。
有一句話樑飛鴻說錯了。
以前樑飛鴻問他懷疑誰的時候,他說同父異母的弟弟,也就是藍羽揚是第一嫌疑人,還說時川有問題。
那不僅僅是在迷惑樑飛鴻,那是真的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