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安點點頭,回眸挑釁似的看了眼夜非離,主動握着楚漫歌的手說:“漫歌,待會兒我們一起去挑選禮物,你的眼光比較好......”
“嗯,要不,就選一尊玉觀音......”楚漫歌和沈長安一路交談着離開病房。
夜非離點燃一支菸,鬱悶的噴吐着菸圈,被蕭詡呵斥了一句:“要抽菸出去抽,弄得病房裡空氣你不好。”
夜非離怔了怔,把放在脣邊的菸捲拿下去,狠狠掐滅,失去了說話的興趣,悶頭坐在那裡,手裡握着一個蘋果,狠狠的咬一口,再咬一口。
蕭詡戲謔道:“你這樣咬蘋果,就好像和蘋果有仇似的,真可怕。”
夜非離停下咬蘋果的動作,將口中的果肉吐到垃圾桶中,恨恨的說:“不行,我受不了,必須想辦法讓他們離婚。”
蘇陌逗他:“人們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這麼做不地道啊。”
夜非離恨恨的說:“沈長安又不愛她,這麼耗着有什麼意思,漫歌心裡苦,他當然看不到。”
蘇陌撇撇嘴:“男人都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得到了就會不珍惜。”
蕭詡立刻反駁:“陌陌,你可不要一棍子打死一船人,我不是那樣的,我得到你之後,滿心滿眼都是你,別的女人在我看來,都和男人一樣。”
蘇陌就樂了,別的女人在他看來都和男人一樣?那些愛慕他的女人們豈不是都要哭了?
夜非離陰陽怪氣的說:“好了,知道你們兩個感情好,也沒必要總是這麼炫耀吧?我回去了,你們慢慢膩歪着。”
說着,就起身往外走。
蕭詡也不攔着,知道他心裡不痛快,就由着他去了。
蘇陌和蕭詡在病房裡說悄悄話的時候,楚漫歌正在和沈長安回沈家的路上。
兩人拐到玉器店,果然買了一尊玉觀音,家裡老爺子信佛,買玉觀音算是投其所好。
快要到沈家的時候,沈長安忽然將車停到路邊問楚漫歌:“漫歌,你和夜非離是怎麼回事?”
楚漫歌眼神飄移:“什麼怎麼回事?世交啊,我們幾家不都是世交嗎?”
“你想找工作可以去沈家的公司,或者去楚家的公司也行,爲什麼非要去夜非離那裡工作?他對你什麼心思,你難道不明白嗎?”沈長安也說不清楚自己是出於什麼立場來說楚漫歌,到現在,他對她的感情還停留在哥哥妹妹這個層面。
即便兩個人已經結婚了,在他心裡,也和從前沒什麼兩樣,他可以照顧她,卻不會愛上她。
上次在家裡,他對她起的生理反應,事後被他自己解釋爲生理衝動,只要對方是個女人,他就會產生生理衝動。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沈長安,你管的太多了。”楚漫歌討厭他的這種質問,好像在抓出軌妻子的小辮子一樣,問題是,他已經出軌了好不好?
沈長安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髮說:“漫歌,我們已經結婚了,有一紙婚約在手,雖然我不能給你什麼感情迴應,但我們這麼和和氣氣的過一輩子,也是可以的。”
楚漫歌譏諷的冷笑:“和和氣氣的過一輩子?我要的是一個噓寒問暖,愛我疼我的丈夫,不是要一個名義上的管家,給不了我要的愛情,就請你不要管那麼多閒事。”
沈長安啞口無言。
車廂內一時間陷入了沉靜,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還是沈長安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靜謐。
是沈長安母親打來的電話。
不用說,一定是催他們兩個人快點兒回去。
沈長安重新發動了汽車,車開到一半的路程,他偏頭對楚漫歌說:“今天的話題到此爲止,回去後不要有情緒,我們之間的問題,自己解決就好了,不用麻煩老人。”
“正有此意。”楚漫歌冷淡的迴應。
夜非離從醫院出來後,又點燃了一支菸,在自己車上猛抽,很快的,車廂內的菸灰缸裡滿滿都是菸蒂了。
他煩躁的咬着菸捲,給楚漫歌發了條短信:漫歌,幹嘛呢?
楚漫歌正在和沈長安生氣,看到他的短信,神色緩和了一些,手指滑動,開始回短信。
沈長安一心二用,一邊開着車,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瞅了眼她的手機屏幕,看到夜非離三個字後,整個人都顯得不好了。
夜非離居然給楚漫歌發短信,而楚漫歌在看到短信的那一瞬間,居然眸底一片柔和,脣邊還掛着笑容,她當他是死的嗎?就這麼當着自己丈夫的面兒,公然和其他男人調情?
沈長安氣憤不已,車速不知不覺就快了起來,等楚漫歌發出一條短信,擡起頭時,驚訝的發現此時的車速快的驚人。
路上車輛還不少,沈長安就在車輛縫隙中穿行,幾次都驚險的快要撞到別的車。
楚漫歌害怕的抓緊座椅,把身體靠向椅背,俏臉早已嚇得面無人色,可偏偏就是不敢出聲。
怕自己一出聲,就會驚擾沈長安,影響他的判斷,導致出現車禍等後果,那就麻煩了。
不過好在,這傢伙車技很高,一直開到沈家門口,都沒有出什麼事,車一停下,楚漫歌就迫不及待的拉開車門,衝下車,蹲在路邊,開始嘔吐起來。
沈長安從車上下來,看到楚漫歌這麼難受,開始於心不忍起來,剛纔的車開的太快了,嚇壞她了吧?可他就是忍不住心裡的怒火,說不清爲什麼。
他一臉歉意的拎着一瓶礦泉水走過來,遞到楚漫歌面前說:“漱漱嘴,你還好吧?”
楚漫歌擰開瓶蓋,漱了口,將水瓶子重新丟回他的手中,寒着一張俏臉,直接進了沈家的別墅中。
沈長安見狀,摸了摸鼻子,灰溜溜的跟着她進去,誰讓他理虧呢?
兩個人一進門,大廳裡的人就將視線投過來,沈父過生日,開得是家庭宴會,來的都是親朋好友,林林總總,二十多個人吧。
有些好事的人,眼尖的看到了楚漫歌剛纔蹲在路邊嘔吐的情景,狗血的湊過來問:“老沈,你兒媳婦兒是不是有情況了,你們家要添小寶寶了?”
對於豪門大戶來說,家裡有後是大事,沈父沈母一向就喜歡楚漫歌,一直費心的撮合兩個人,聽了這樣的話,更是喜上眉梢。
楚漫歌自然也聽到了這番話,當時就臉一白,心裡刺痛了一下,自從結婚以來,沈長安都沒有碰過她,最近一段時間,更是和那個曼玲打的火熱,婚內出軌還不知羞愧,這樣的情況,能懷孕才見了鬼了?
她真是佩服那些人睜着眼說瞎話的本事,她本來就被沈長安嚇得不舒服,現在聽了這些話,就更加不舒服了。
沈母喜上眉梢,走到她的身邊,牽着她的手,親暱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說:“漫歌,是不是......有情況了?”
楚漫歌臉色很難看,但卻不能對沈母使臉色,她喜歡沈長安這些年來,沈母一直對她都很好,也盡力的撮合着他們兩個人。
是他們不合脾,怪不得老人。
她搖搖頭:“不是的,吃壞了肚子,有些難受。”
沈母有些失望,不過還是鼓勵她:“沒關係的,你還年輕,等大學畢業之後再要孩子也不遲。”
沈長安的年齡雖然不小了,可楚漫歌還不到十九歲,這個年齡要孩子,的確是小了些,所以,沈母聽說楚漫歌沒有懷孕,失望也就是一瞬間而已。
她看到隨後跟進來的沈長安,嗔了他一眼說:“怎麼不好好照顧漫歌?讓她着涼生病了呢?”
剛纔的話,沈長安只聽了個大概,這會兒老孃發作起來,他也只是陪着笑臉說:“呵呵,我以後會注意的。”
楚父楚母來的比較遲,可能是有事耽擱了,楚漫歌本來坐在一個安靜的角落裡吃東西,看到自己父母進來,當即眼眶酸澀,一股委屈之感油然而生。
可是,她已經嫁人了,這個時候,必須報喜不報憂,不能讓父母再跟着擔心了。
楚漫歌醞釀了一下情緒,綻出一抹嬌俏的笑,起身迎過來,楚父楚母一進門,就四處搜尋漫歌的下落,看到女兒亭亭玉立的站在面前,立刻欣慰的展開了微笑。
楚母拉着楚漫歌的手問:“結婚後,怎麼一直沒有回家看看?就算是出去度蜜月,也不能這麼久不回家吧?”
這話真的讓楚漫歌無法回答,她能說她和沈長安並沒有度過蜜月嗎?那樣會引起懷疑的。
所以,她只是嬌羞的撒嬌:“媽,以後每個星期我都會去看您還不行嗎?我最近正在公司裡歷練,都已經大二了,提前實習,對於我步入社會有好處。”
楚母知道,兒大不由娘,也不適合過多的干涉,也就隨便問了幾句她工作上的事情,就岔開了話題。
“漫歌,長安他對你好不好?”這纔是楚母最擔憂的,當初,楚漫歌執意要嫁給沈長安,她和漫歌的父親就死活不同意,只是,這丫頭像是鬼迷了心竅,硬是逼迫着他們同意了。
這樣的情況下,如果沈長安對楚漫歌不好,他們的婚姻不幸福,那可就給老兩口留下了永久的遺憾了。
畢竟,沈長安在婚前,私生活不是很檢點,對此,楚母真的很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