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她,真的很愛她,可,她不愛我,她心裡只有你......”說到這裡,姜廷深看向沙慶年,但,眼裡已經沒有了嫉妒。
“再到後來,我輸慘了,那些追債的人上門,但我沒錢還,他們看到漂亮的伍靜就起了歹心,想強她,我自然是不願意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糟蹋,所以我那些追債的人拼命,伍靜也乘機逃跑了。”
“我也是她走了後,纔看到房間裡的驗孕報告,才知道她懷孕了,我到處找她,但,找了好久都找不到,直到有一天,一個朋友告訴我,她死了,葬在郊區的墓地裡,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生下孩子,是男還是女,直到無意間碰到了沙莎,我纔開始調查......”
沙慶年的拳頭握得越來越緊了,他突然擡頭,陰冷憤恨的目光射向了姜廷深。
“你這個混蛋!”他猛然起身,一拳打向了姜廷深的臉。
聽着伍靜的遭遇,他真的好心痛,好後悔!
“啊!”蘇佩華被嚇得驚叫了一聲,身體不停發抖。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沙慶年這麼生氣的樣子,這幾十年來,他一直都是個溫和的人。
“我打死你這個畜生!”沙慶年又掄起拳頭打向姜廷深。
“砰”的一下,正中姜廷深的臉,但,他連吭都沒吭一聲,咬着牙受下了。
“別......別打了,慶年!”蘇佩華壯着膽子上前阻止。
沙慶年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轉身走進了書房。
那一個眼神冷漠而充滿恨意,讓蘇佩華一下子癱軟在地。
姜廷深看着沙慶年的身影消失在書房門口,他擡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走向了沙莎。
“對不起。”他誠懇的向女兒道歉。
“我知道我很混蛋,沒資格得到你的原諒......”
沙莎木然的擡臉,看向了低着頭滿臉悔恨的男人。
這個人是她的親生父親?
是真的嗎?
她真的很懷疑,甚至心裡非常抗拒他。
突然,她站了起來,走向門口。
她不想再待在這裡了,這裡讓她透不過氣來,有一種被困在玻璃瓶裡的感覺,逃不掉,又衝不破。
“小姐,你要去哪裡?”管家攔住了她的去路,眸底全是擔心。
“我回小公寓。”沙莎木然的說道。
“我讓司機送你。”
沙莎沒有拒絕,聽從管家的安排上了車,她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去想其他的事情了,整個頭腦都是懵的,心是痛的。
回到小公寓時,天已經全黑了。
她沒有開燈,直接回了房間,靠着牀邊坐在地上,雙手抱着雙膝,似乎只有這樣,纔會感覺到一絲絲溫暖。
她就這麼呆呆的坐着,蘇佩華與姜廷深在沙家大宅裡說過的話,來回在腦海裡穿插着閃現。
頭,漸漸的痛了起來,彷彿要爆炸一樣,很痛苦!
身體,也一陣冷一陣熱,額頭上冒出了小小的汗珠。
就這麼渾渾噩噩的在地上坐了一晚,迷迷糊糊間,她就這麼睡着了。
在夢裡,她彷彿墜入了無底的深淵,很可怕,那深淵就像一張血盆大口一樣,長着鋒利的獠牙。
將近天亮時,房間的門輕輕的開了,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進來,藉着窗外投進來的淡光,他看到了靠在牀邊睡着的女人時,眉頭蹙了蹙。
“莎兒,怎麼坐在地上睡......”
當他觸到她灼燙的身體時,聲音戛然而止,漆黑的瞳孔劇烈的縮了一圈。
該死的,她竟然發燒了!
他心疼的把她抱到了牀上,迅速的給家庭醫生打了個電話,隨後按照的家庭醫生的吩咐,用冷毛巾給她降溫。
看着她燒得通紅的小臉,以及有些乾裂的脣瓣,他的心,都碎了。
昨天一接到江隱的電話,他就立即訂了機票,誰知道在登機前,又接到了管家的電話,在管家慌亂的語氣裡,他知道所有一切。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一下飛機後,便風塵僕僕的往小公寓裡趕回。
他知道沙莎的情況一定很不好,但,沒想到比他想像中還糟糕。
“莎兒,我回來了,別怕,我回來了。”沙凌風傾下身體,輕吻着沙莎滾燙的小臉,心疼不已。
在她最需要他時,他卻不在身邊。
他真的很自責。
沒多久,醫生來了,給沙莎檢查過後,又打了退燒針。
發燒是很痛苦的,渾身沒力,喉嚨幹痛,沙莎迷迷糊糊的醒了幾次,但,意識都很模糊,只知道有人幫她換了幾次衣服,又是喂藥又是安撫。
不過,在耳邊喃喃着的聲音,讓她莫名安心,纏繞了她一個晚上的惡夢也沒有出現了,讓她安安穩穩的睡了一覺。
當她醒來時,看到了坐在牀邊的沙凌風,他正一臉擔憂的盯着自己。
“你......”她一出聲,才發現喉嚨又幹又痛。
“喝口水。”沙凌風看到她終於醒來,一直懸到了嗓子眼的心,也放下了,他扶起了她,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然後一手拿過了牀頭櫃面上的水杯,溫柔的喂她喝水。
沙莎也真的渴了,咕咕的一口氣把大半杯水喝完。
“喝慢點,別嗆着了。”沙凌風心疼的提醒着,看到沙莎把水喝完了,他才把杯子放回牀頭櫃面。
他用脣親了親她的額頭,感覺到她的溫度已經恢復了正常,暗暗鬆了一口氣。
“肚子餓嗎?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他說完,正要起身,卻突然感覺到腰身一緊,沙莎緊緊的摟住了他,把小臉兒埋進了他胸口。
“別走,別離開我。”沙莎乾啞着嗓子哀求,水汪汪的大眼睛,流露出脆弱。
“好,我不走,我不會離開你的。”沙凌風又心疼的吻了吻她的額頭,把下巴抵在了她的頭頂。
“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對不起,昨天我不在你身邊,真的很對不起......”他自責的喃喃着。
沙莎用力的搖了搖頭,喉嚨似乎被一團棉花塞住了,眼睛也被淚水模糊了。
只要有他在,她什麼也不怕了。
“乖,別哭,你哭,我會心疼。”沙凌風擡手輕輕的拭去了她小臉上的兩行熱淚。
沙莎像撒嬌似的,又抱緊了幾分沙凌風的身體,滾燙的淚,透過衣服,灼在他的皮膚上,也依然灼進了他的心,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