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慕琛拿眼神詢問着她。
蘇若晚看了一下1907號病房,說道,“夏小姐就住在那間病房,聽說差點流產了,她現在心裡一定很難過,要不……待會兒我們去探望下她吧?”
她並不指望景慕琛真的會答應,沒想到他溫潤的看着她,吐出了一個字,“好。”
。
和厲晴打了個招呼後,蘇若晚便和景慕琛來到隔壁的病房。
房門緊閉,蘇若晚敲了敲門,便有人來開門,正是那一天電梯裡面見到的那個婦人。
“請問你們找誰?”楊嬸看着蘇若晚,原本戒備的眼神突然就變得有些八卦了起來,她還記得那天先生看她的眼神……
“請問夏小姐是住在這間病房嗎?”蘇若晚並不知道她的心思,淺笑着問道。
“在。”楊嬸點了下頭,隨即又說道,“不過先生說了,任何人都不能進去的。”
“呃……”蘇若晚無奈,剛想要和景慕琛離開,卻聽到裡面傳來了夏曉麗的聲音,“楊嬸,是誰啊?”
楊嬸回頭,房門也被打開了一些,“小姐,這兩位……”
夏曉麗側過頭,看見了景慕琛沉俊的臉龐,眼神一動,開口說道,“讓他們進來。”
“好的,小姐。”楊嬸打開門,等景慕琛和蘇若晚進門後,她又將門關上,走過去站在病牀邊,一副保護的姿態。
夏曉麗半躺在牀頭,面容有一些蒼白,“景先生,景太太,別來無恙。”
蘇若晚看着她小臉削尖的憔悴模樣,可能因爲自己現在也懷有身孕,再想到早晨報紙上看到的那一些內容,心裡便有一些慼慼然,“夏小姐,你多保重身體。”
“呵。”夏曉麗笑了一聲,看着眼前郎才女貌的一對,只覺得刺眼的很,說道,“謝謝景夫人關心了。”
蘇若晚聽着她的話,心頭嘆了口氣。
身旁的男人卻突然開口道,“走吧。”
“……”蘇若晚趕緊拉了一下他的胳膊,卻聽到夏曉麗很快說道,“我身子不適,就不送二位了。楊嬸,幫我送送他們。”
“好的,小姐。”楊嬸等了半天了,現在聽到夏曉麗的話,立馬走過來伸手示意道,“二位,請吧。”
蘇若晚只好和景慕琛轉身離開了。
。
回到1906號病房後,蘇若晚便叫來了醫生詢問情況。
厲晴的恢復情況很好,每天這兒有兩個年紀相仿的人陪着她一起聊天,日子過的倒也不寂寞。
但是蘇若晚卻很心疼她,一聽醫生說還得在醫院養兩週纔可以出院,心裡頭就一陣的着急。
待醫生走後,厲晴笑眯眯的問道,“小晚,你還沒告訴我,早上的檢查結果怎麼樣啊?”
蘇若晚愣了一下,隨即便抿了抿脣,低聲說道,“媽,我……我又懷了一對雙胞胎。”
“真的嗎?”厲晴睜大了眼睛,下一秒便笑着說道,“哎呀,這真的是太好了!這麼說,我又要有兩個外孫兒可以抱了?”
喬嬸在一旁也喜出望外的說道,“恭喜太太,真的是太好了。”
蘇若晚見所有人都這麼開心,心底的委屈也只能往下壓了,彎着脣角說道,“媽,爲了你的兩個外孫,你一定要好好養病,爭取早點出院。”
“好,小晚你就放心吧,媽今天已經感覺好多了,都可以下牀走動了。倒是你,肚子裡懷了雙胞胎,以後就要更小心身體了知道嗎?”人逢喜事精神爽,厲晴知道女兒又懷了一對雙胞胎,突然連說話都底氣十足的樣子,雙眼熠熠生輝,整張臉都在發光。
“媽,我知道的,又不是沒懷過。”蘇若晚無奈的說道,想讓她放心。
“這孩子……”厲晴搖了搖頭,又對着景慕琛說道,“阿琛,這陣子我住院,小晚就辛苦你多照顧了,孕婦的脾氣都不太好,你就多擔待着點,知道了嗎?”
“……”
我有脾氣不好嗎?蘇若晚皺着眉,捫心自問。
這時,就聽到景慕琛在一旁說道,“放心吧媽,我知道的。”
蘇若晚徹底無語了,他這話的意思……是說自己脾氣真的不好嗎?
。
離開前,景慕琛特意囑咐了喬嬸,不要讓陌生人進入病房。
走出病房後,蘇若晚便看着景慕琛,說道,“你剛纔是什麼意思啊?”
景慕琛握着蘇若晚的胳膊往電梯走,不解道,“什麼?”
蘇若晚哼哼兩聲,“還裝。”
景慕琛按下電梯,看着周圍沒人,伸手捏了一下她皺起來的鼻子,笑道,“小心眼。”
蘇若晚“啊”的叫了一聲,揉了揉鼻子,伸手就要往他的腰間掐,誰知雙手一下子就被他給抓住了。
蘇若晚掙脫了下,沒能成功,她氣惱地擡起頭,“你欺負人!”
景慕琛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剛想要開口,電梯發出“叮”的一聲,門打開了,夏成霖正提着一個保溫壺站在裡面。
蘇若晚的臉“唰”的一下子便紅了個徹底,景慕琛放開她的手,道貌岸然的對夏成霖點了下頭,“夏伯父。”
夏成霖愣愣的看了看兩人,心領會神的回以頷首,“你們好。”
蘇若晚兩手背在身後,尷尬的招呼道,“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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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夏成霖離開後,景慕琛拉着蘇若晚進入電梯,按下了一層。
電梯門一關上,蘇若晚便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下,因爲心中有氣,她特意使了點兒力道。
景慕琛不痛不癢的看了她一眼,將她使壞的小手握在手中,低聲說道,“別鬧。”
蘇若晚擡頭看了一眼電梯上面的監控鏡頭,悶聲吐了口氣,不說話了。
電梯到了一層,門打開後,景慕琛牽着她的手往外走。
直到坐進車裡,蘇若晚都氣的一句話也沒說。
景慕琛將車發動,皺眉看着她,“把安全帶繫上。”
蘇若晚伸手拿過安全帶,不知道是因爲心中有事還是怎麼了,手在那兒對了半天都沒插進去。
景慕琛伸手握住她的手,往下面的鎖孔一對,安全帶終於繫上了。
車開動後,景慕琛問道,“想去哪兒吃飯?”
蘇若晚兩眼看着右邊的窗外,“不想吃。”
景慕琛挑了挑眉,深邃的眼底帶着一絲笑意,“真不想吃?”
蘇若晚抿着脣,硬邦邦的說道,“不吃。”
景慕琛沒有再說話,直接將車往華府瑞園的方向開去。
。
30分鐘後,車停在了車庫裡。
蘇若晚推開門下車,徑自往主屋裡走去。
喬嬸這幾天都在醫院裡照顧厲晴,兩個孩子又在老宅子那兒,整個別墅裡顯得空蕩蕩的,特別冷清。
蘇若晚走進樓上的臥房,拿起睡衣就進了衛浴室,關門之前,她抿了下脣,把門給反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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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景慕琛噙着笑也走進了臥室,本來想好好哄哄她的,結果一擰衛浴室的門,被反鎖了。
蘇若晚坐在浴缸裡,透過毛邊玻璃看到外面無功而返的身影,心情突然變得極好,嘴裡情不自禁的低聲哼起歌來,“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麼愛你都不嫌多……”
只是,沒過一會兒,男人的身影又出現在了門前,蘇若晚狐疑的看了一眼,下一秒,門便被他從外面打開了。
蘇若晚嚇得兩手環在了胸前,整個人往水面下面躲,結結巴巴的開口道,“你……你……”
景慕琛瀟灑的將門鑰匙丟在盥洗臺的架子上面,直勾勾的看着她,“你是想問,我怎麼進來的?”
“……”蘇若晚瞪了他一眼,門鑰匙都丟那兒了,顯而易見,他是開門進來的。
景慕琛勾着脣,伸手將房門推上,伸手解着身上的衣服。
蘇若晚眨了眨眼,將視線移開,說道,“你要洗澡嗎?我已經洗好了,你洗吧。”
說着,她伸手撈過邊上的大浴巾,圍在身上,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
剛想要擡腳跨出浴缸,景慕琛已經走了過來,伸手就將她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然後放在了盥洗臺的前面。
如果此刻還察覺不出他的意圖,蘇若晚就真的是太傻了。
“老公,我……我肚子餓了。”蘇若晚轉過身,怯生生的說道。
“剛纔不是說不餓嗎?”景慕琛兩手解着皮帶,發出了金屬的一聲脆響。
“現在餓了。”蘇若晚揪緊身前的浴巾,希望他能看在自己懷孕的份上,大人不記小人過。
“這麼巧?”景慕琛褪下褲子,動作慢條斯理卻又帶着致命的誘惑,“我也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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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蘇若晚累的胳膊都擡不起來了,某人才終於得到了滿足。
大牀上,蘇若晚渾身癱軟的躺在那兒,用另一隻手摸着飢腸轆轆的肚子,眼神指責道,“禽獸!”
景慕琛的衣服還沒穿好,聽到她這話兩手往她身旁一撐,整個人罩在她的上方,深邃的雙眸似笑非笑,“我是禽獸?”
蘇若晚伸手推着他,“對!禽獸你快起開,別壓到我肚子!”
景慕琛當然不會壓到她,不過此刻被她的態度弄得有點不爽,索性伸手抓住她的手,直接低頭吻了下去。
“唔唔。”蘇若晚開始還堅定的掙扎着,只是不一會兒,便兩手不自覺的環上了他的脖子,熱情地迴應着他。
身上剛圍上的浴巾又被他扯開了,蘇若晚慢慢的也感覺到了他的變化,臉上一紅,別開脣去。
“感覺到了沒有?”景慕琛在她耳邊喘着氣,“我忍的這麼辛苦,你還罵我禽獸,是不是欠收拾?嗯?”
蘇若晚臉上燙的不行,一想到痠麻的手臂,服軟說道,“好了,都是我錯了好不好?”
景慕琛看着身下害羞的小女人,白皙的肌膚,純真的大眼,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嬌美身子,真是多看一眼,衝動就多一分。
只是,今天上午孕檢後他特意折返,問了一下那個婦產科大夫,說距離三個月還差兩天。
也就是說,他就算再禽獸,現在也只能忍了。
蘇若晚被他那雙冒火的眼睛看的心頭直顫,趕緊拉過浴巾將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的,又討好的看着他說道,“老公,我真的肚子餓了,我想要吃擔擔麪。”
景慕琛眯了眯眼,兩手撐着自己站了起來,站在一旁拉上拉鍊,又將襯衫的鈕釦都繫上,轉身拿起蘇若晚的衣服,說道,“我帶你出去吃。”
蘇若晚撅嘴,委屈的看着他,“我好累啊,不想動。”
“……”景慕琛只好把她的衣服放下了,拿過被子密密的蓋住她,柔聲說道,“好,那你躺着休息會兒,我出去給你買。”
“老公,你對我真好。”蘇若晚相處久了也知道景慕琛喜歡聽什麼,就好像此刻她這麼一撒嬌,他的眼神便又柔軟了幾分,看起來特別溫柔。
低頭在她的脣上又親了一口,景慕琛拿起外套和車鑰匙,朝樓下走去。
蘇若晚嘴角噙着一抹柔軟的弧度,心裡頭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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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慕琛打開車門坐了進去,看了一眼時間,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帶她去石門路的建安公寓,沒我的吩咐,不準任何人和她接觸。”
掛斷電話後,他將車發動,迅速地離開了華府瑞園。
車開到半路,景慕琛才後知後覺的又拿起手機,給D市餐飲業小霸王打電話。
“大哥?”晚上八點多鐘了突然接到景慕琛的電話,陸自衡這心裡,多少還是有一些忐忑的。
“你知道哪兒有擔擔麪賣嗎?要比較乾淨衛生的。”景慕琛一本正經的問道。
“……”陸自衡當場被雷的說不出話來。
景慕琛皺眉,看了一眼手機,又放回耳邊,“陸三?在不在?”
“哦。我在。”陸自衡猛然回神,也一本正經的回答道,“大哥,西陽路那兒有一個重慶土菜館,那家的成都小吃比較地道,老闆也挺注重衛生的,我建議你去那一家比較好。”
“OK。”景慕琛滿意的掛斷了電話,將車往西陽路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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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到了西陽路那兒,土菜館裡麪人滿爲患,老闆衝着景慕琛便吼道,“等着!”
吵吵攘攘的飯桌邊,景慕琛皺眉站在那兒,身形挺拔,衣着光鮮,透着一股子卓然不凡的氣質。
終於,在看錶第10次後,服務員提着一個塑料袋子走了過來,“先生,你的外賣好了。”
景慕琛黑着臉,扔下一張百元大鈔,提着袋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
再度回到華府瑞園,景慕琛三步並作兩步飛速上樓,一推開臥室的門,蘇若晚安靜的躺在大牀上,閉着眼睛,睡的特別香甜。
他心中嘆了口氣,將袋子放在茶几上,拿起手機走到外面,給老宅子打了個電話。
“喂,阿琛,你們什麼時候過來接孩子啊?”黎曼婷一聽到是景慕琛的聲音,急的開口問道。
“媽,若晚她睡着了,所以今晚孩子們就在你們那邊睡吧,明早我再過去接他們。”
“這……”黎曼婷捂着話筒,低聲說道,“兩個孩子還在這眼巴巴的等你們呢,彥彥還說一定要給若晚吃他摘的草莓呢,不行,你要是不過來的話,我就把他們送過去了啊!”
景慕琛無奈,儘管他再怎麼想省事,此刻也只能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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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分鐘後,黎曼婷和景邵帆便帶着兩個孩子從老宅子過來了,同時帶來的還有兩個袖珍的小籃子,裡面全是肥碩又漂亮的大草莓。
“爸爸,晚晚呢?我摘了好多草莓要給她吃的。”景彥希睜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渴盼的朝着客廳裡面看。
“你媽媽睡着了。”景慕琛揉着額角,身心俱疲,連說話都很簡潔。
“爸爸,你是不是騙我啊?”景彥希一副“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的表情,配上他寶貝似的抱着小籃子的動作,活像個小奸商。
景慕琛懶得理他,送走了兩位老人後,抱着玖玖往樓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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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景彥希悄悄的推開了臥室的房門,看了一眼牀上的蘇若晚,又回頭喪氣的關上了門。
景慕琛挽着袖子從一旁的浴室裡走了出來,向他招手,“過來洗臉。”
景彥希皺着小眉毛,提心吊膽的走了過去,“爸爸,你能不能溫柔一點兒……啊……”
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一隻大手提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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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伺候完了兩個小祖宗上牀睡覺,景慕琛功德圓滿的回房。
他在蘇若晚的旁邊躺了下來,從後擁着她,待手在被子中捂熱了以後,習慣性的伸進去放在她軟軟的小肚子上,這才慢慢閉上了眼睛。
。
建安公寓1202號房。
大半夜的,張洛雅被那個神秘司機連推帶拽的帶了進去,將房門從裡面鎖住後,又將手機和包都丟在沙發上,指了指裡面的臥房,說道,“你睡那裡。”
張洛雅氣得渾身直髮抖,現在這又是什麼意思,是要把她給軟禁了嗎?
她擡着下巴,不可一世的說道,“喂,你是不是傻?你知道這樣子軟禁一個人是犯法的嗎!我勸你,如果識相的話,就趕緊把我給放了,否則等我出去了,一定要給你好看!”
司機從始至終都帶着墨鏡,聽着她說完,眉頭一皺,直接拉着她的手往小臥室裡走。
“喂,你幹嘛!臭男人不准你碰我!我自己會走!”張洛雅噁心極了,這個低賤的司機竟然敢碰她的手!
司機鬆開手,下巴往臥室點了一下,意思很明顯。
張洛雅拉了拉衣服,踩着高跟鞋驕傲的走了進去。
下一秒,房門“啪”地一聲從背後被關上了,同時還傳來一陣鎖孔轉動的聲音。
她趕緊轉身,伸手使勁的扭着門把。
王八蛋!這個門也被他給鎖住了!
張洛雅死死的皺着眉,回身打量着這間臥室裡的設施,有牀,衣櫃,沙發,電視機,甚至……還有DVD機,上面堆着幾十部電影和電視劇的光盤。
該死的!這……這是要把她一直軟禁在這兒嗎?張洛雅終於開始害怕了起來。
。
第二天早上,華府瑞園。
蘇若晚是生生被餓醒的。
睜開眼後,她推了推身前熱烘烘的胸膛,喊道,“老公,老公……”
景慕琛睜開眼看了一眼時間,才早晨的6點鐘,隨即又伸手將她擁入懷中,閉着眼說道,“還早,再睡一會兒。”
“不行啊!老公,我快要餓死了。”蘇若晚捏着他的腰,不停說道,“快點兒,你兒子在喊餓了,好餓好餓,要吃飯了,老公……”
景慕琛受不了她在那兒撒嬌賣萌,打了個哈欠,起身穿衣服。
。
20分鐘後,兩人開着車出去了。
在附近的一家米其林茶餐廳裡,蘇若晚終於吃飽喝足了,惦記着家裡兩個小傢伙,又點了幾份點心,打包帶走。
回到家後,蘇若晚拿着點心上樓,惡作劇的在景彥希的小臉上來回晃着。
果然,小饞蟲嗅了嗅鼻子,立刻從睡夢中清醒,睜開了一雙漂亮的眼睛。
“晚晚!”小傢伙撲進了蘇若晚懷裡,看着她手上香噴噴的酥皮叉燒包,口水直流,“晚晚,這是買給我吃的嗎?”
“對呀,快起牀吃早餐。”蘇若晚揉着他亂蓬蓬的頭髮,說道。
“晚晚,我昨天摘了好多草莓給你吃,待會兒我拿給你!”景彥希看着那晃來晃去的叉燒包,終於忍不住擡頭咬了一大口,邊嚼邊口齒不清的說道。
“好。”蘇若晚笑的眉眼彎彎的。
。
D市第一人民醫院,1107號病房。
夏曉麗吃過早餐,覺得自己的身體狀況好很多了,便開口叫道,“楊嬸,你過來扶我一把。”
楊嬸趕緊小跑過來,道,“小姐,您現在的身子還沒有完全恢復,先生吩咐您不能下地的。”
“囉嗦!我就去窗戶邊站一會兒怎麼了?”夏曉麗很不耐煩,本來天天不能知道外面的事情也就罷了,現在連個傭人也敢忤逆她。
楊嬸只好別眨了眨眼,走過來小心地扶起了她,然後慢慢挪步到窗戶邊,讓她看了看外面的風景。
其實醫院外面倒真的沒什麼可看的,從19樓看過去,不外乎也就是對面的居民樓,以及地下螻蟻般的行人和車輛。
夏曉麗看了一會兒便說道,“算了,扶我回去吧。”
“是,小姐。”楊嬸小心的扶着她往牀邊走。
“把今天的報紙拿給我看看?”再度躺上牀後,夏曉麗又開口道。
“啊?這……”楊嬸眼神遊移,嘴裡支支吾吾的。
夏曉麗其實只是隨口一問,因爲夏成霖沒有把她的手機什麼的帶過來,她又不愛看電視,牀上躺了兩天便覺得無聊的發緊,想要看一看報紙罷了。
誰知這個楊嬸竟然吞吞吐吐的,做事這麼不利索,回頭她非要讓爸把她開了不可!
夏曉麗眉頭一皺,不耐煩的說道,“囉嗦什麼?趕緊把今天的報紙拿過來給我看看!”
楊嬸嚇得渾身一哆嗦,“小姐,先生說了,不準您看報紙,您就別爲難我了。”
不準看報紙?
夏曉麗的心跳猛地一停,隨即一股強烈的不安涌了上來,難道是阿尋出事了?
不!不!阿尋……
她揭開被子,將腳塞進拖鞋,大步往門口走去。
楊嬸嚇的趕緊追了過來,拉住夏曉麗的胳膊說道,“小姐,您這是要去哪裡啊?”
夏曉麗猛地甩開她的胳膊,“滾!別攔着我!我要去找阿尋!阿尋他一定是出事了,阿尋……”
說着,兩行熱淚從眼眶中流了下來,蒼白憔悴的臉上滿是擔憂和痛苦。
“小姐,不行啊,老爺說了,您不能離開這個房間的。”楊嬸馬上又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說什麼也不肯放手。
“放開我!你放開我啊!”夏曉麗死命掙扎着,可是因爲身子虛弱,才折騰幾下就渾身冒冷汗,身體更是搖搖欲墜。
就在這時候,房門被打開了,護工阿姨來上班了。
楊嬸立刻喊道,“快,快把門關上,幫我把小姐扶回牀上去。”
“啊?哦,好的。”護工阿姨當下也被嚇得不行,這家主人可是給了很豐厚的酬勞,唯一要求就是不能讓孕婦出事,這前兩天還好好的,怎麼今兒個就跟發了瘋似的呢?
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把夏曉麗重新弄回了牀上。
夏曉麗頹然的在病牀上嗚嗚哭着,一想到赫連尋此刻可能正被關在牢房裡吃苦,她就恨不得讓自己替他去受這種罪!
可是現在,她卻只能躺在這兒哭着,一點兒忙也幫不上,她真的好沒用……好沒用啊……
。
夏成霖在10點鐘的時候終於過來了。
一進屋裡,夏曉麗就哭着喊道,“爸,你爲什麼要騙我?爸!”
夏成霖忙走了過去,“曉麗,怎麼了?”
“爸。”夏曉麗哭了半天了,此刻雙眼紅腫,臉上哀傷一片,抓住他的手便問道,“阿尋他是不是出事了?你跟我說他過幾天就放出來了都是騙我的對不對?”
“……”夏成霖嚴厲的看了一眼楊嬸,“到底怎麼回事兒?”
楊嬸顫抖着聲音說道,“先生,我什麼也沒有說啊,小姐她說要看報紙,我就說了您不讓她看報紙,結果她就……”
夏成霖瞪着她,知道這也不是她的錯,遂收回視線後,安慰道,“曉麗,別哭了,你放心吧,阿尋的事情,肯定會解決的。”
“會解決?那你的意思就是……現在還沒有解決了?”夏曉麗死死的皺着眉,哭的整個人都顫了起來,“爸,阿尋他沒怎麼吃過苦,牢房裡面那麼可怕,你讓他怎麼受的了啊爸?”
夏成霖嘆了口氣,說道,“曉麗,我跟你一樣擔心,但是現在我們沒有任何的證據,律師也一直在和阿尋接洽,但是他卻……”
“他怎麼了?”夏曉麗睜大了眼,追問道。
“沒什麼。”夏成霖擔心的看着夏曉麗,生怕話說出口會再刺激到她。
“爸,你別騙我了,阿尋他究竟怎麼了你快說啊!”夏曉麗吼着,把夏成霖的手抓的生疼。
“好,曉麗,你先別激動,小心肚子裡的孩子!”夏成霖擔憂的不行,看着夏曉麗那一幅揪心撓肺的樣子,只好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必須先答應爸,千萬不要激動,知道了嗎?”
“好!我不激動,爸,你說,你快告訴我,阿尋他究竟怎麼了!”夏曉麗深吸了口氣,又擦了擦臉上蔓延的淚水,摒心靜氣的看着他。
夏成霖看着她似乎鎮靜下來了,但還是不放心的握住她的胳膊,這纔開口說道,“曉麗,阿尋他,昨天認罪了。”
此話一出,夏曉麗渾身猛地一震,之前就經過一番折騰的脆弱身子再也扛不住了,整個人都往一側倒下去了。
夏成霖剛好扶住了她倒下的身子,伸手猛按牀頭的呼叫鈴,“曉麗!曉麗!”
。
醫生匆匆趕過來了,一番檢查後說道,“病人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加上又突然受到精神刺激,所以纔會導致突然的休克。”
夏成霖急問道,“那醫生,我女兒肚子裡的孩子怎麼樣了?”
醫生嘆了口氣,道,“孕婦的心理和身體的壓力都很大,畢竟母子連心,這也會直接影響到腹中的胎兒,情況……不太樂觀。”
“什麼……”夏成霖整個人都晃了一晃,若不是旁邊有楊嬸趕緊扶了一把,恐怕也撐不住了。
“如果想要保住孩子的話,一定要讓孕婦減輕壓力,靜心休養。”
醫生離開前的最後一番話一直在腦中徘徊,夏成霖坐在牀邊的凳子上,看着病牀上蒼白脆弱的夏曉麗,心中苦澀難言。
小雨,我們的孫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
華府瑞園。
幼兒園週一便要開學了。
蘇若晚幫兩個小傢伙準備書包的時候,才發現景彥希的鉛筆都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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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皺了皺眉,起身走到書房門口,看着坐在裡面的景慕琛,喊了一句,“老公。”
景慕琛將電腦關閉,“怎麼了?”
“你有事情在忙嗎?”蘇若晚看了一眼他的電腦,剛纔還亮着的呢,這麼快就關了。
“沒事,怎麼了?”景慕琛站了起來,走過來握着她的手。
“哦,彥彥他的鉛筆用完了,我想帶他出去買幾隻,順便再給兩個孩子買一些作業本。”蘇若晚擡頭看着他,說道。
“好,那我陪你們去。”景慕琛二話不說的帶着她往客廳走。
沙發一旁的長毛地毯上,景彥希和玖玖正在那兒對壘,開闢着自己國家的“疆土”,玩lego積木比拼呢。
景慕琛擡腳在景彥希撅起的小屁股蛋上踹了兩下,“穿衣服去。”
蘇若晚氣的掐了他一下,“不準踢我兒子。”
真是個野蠻人。
景彥希倒也不生氣,兩手一撐地面就爬了起來,響亮的吸了一聲鼻涕,說道,“去哪兒啊?”
蘇若晚皺眉走了過去,拿起面紙給他擦鼻涕,說道,“帶你和妹妹買鉛筆去,明天就要去幼兒園了,別到時候再讓小朋友笑話了。”
景彥希使勁的擤了擤鼻涕,惹來景慕琛嫌惡的一頓皺眉。
玖玖拿着自己的紅色小外套走了過來,“爸爸,幫我穿衣服。”
“好。”景慕琛柔聲說道,坐下身子,幫小姑娘打扮了起來。
。
30分鐘後,景慕琛開着車來到了市內的一家文具店。
雖然是週日,店裡面卻沒什麼客人,景慕琛看着母子三人在那兒認真的挑選着文具,他擡腳走了出去,站在門口,邊看着店裡面,邊拿出手機打電話。
“喂,大哥,我已經問過我哥了,赫連尋確實已經認罪了,但是除了認罪以外,美國那邊落網的接頭人他竟然都說不出名字,所以我哥覺得這件事情比較複雜,他認爲應該是有幕後同夥在的,但是赫連尋卻一口咬定是自己所做的,好像並不想讓那個人浮出水面。還有,昨天他認罪後,就已經被當做走私犯關進去了,夏成霖也很快給他找了個律師,但是目前都沒有任何的進展。我哥說如果在13號之前找不出翻案證據的話,赫連尋可能真的就要定罪了。”鬱聿庭在那頭一一彙報道。
“查一下赫連尋最近幾個月和什麼人走的密切,還有……美國那邊落網犯罪人的名字待會兒也發給我。”
“好的大哥。”
掛斷電話後,景慕琛想了想,又撥打了賀中翔的電話,“你去警局走一趟,讓那邊照顧一下赫連尋,把他單獨關一間房。”
“是,總裁。”
。
因爲夏成霖在之前託了關係,赫連尋其實是受到了一些優待的,沒有和罪大惡極的人關在一起。
和他關在一起的,是一個將近60歲的男人,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似乎精神有點問題,躺在那兒半天都能不說一句話。
赫連尋其實也並非夏曉麗所說的那樣,沒受過苦……事實上,在他曾經被流放在美國的那五年,遇到夏曉麗之前的那些日子,他也沒少因爲喝酒打架而進局子。
當然,這些事情,夏曉麗是不知道的。
在她眼裡,赫連尋一直都是一個美好又精緻的男人,雖然家道中落,但卻擁有一腔傲血,更有破釜沉舟、東山再起的氣勢。
只是三天前,連這些都已經隨着軍火走私案的爆發而成爲過去了。
現在的赫連尋,他只是一個走私軍火的重責罪犯罷了。
。
監牢裡,平靜的兩天過去了。
今天早上,赫連尋是被一陣“嗷嗷”的恐怖叫聲給驚醒的。
他睜開眼,就看到同監的男人正在拿頭撞着牆,那聲聲巨響讓人心顫,滿面鮮血更是駭然驚悚。
赫連尋想要去攔着他,誰知一下子就被甩開了,繼續在那兒那頭撞牆。
赫連尋一見到有警察過來,忙喊道,“警察同志,快過來幫忙,他……”
誰知警察根本不理他,看了一眼在那撞牆的瘋男人,裝沒看到就又走了。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赫連尋感覺那個人快死了,急着喊道。
“你吵什麼?”瘋男人突然停止了撞牆動作,走過來抓着赫連尋就把他往牆上甩。
赫連尋沒想到他的力道這麼大,當下“咚”地一聲後,腦袋便傳來“嗡嗡嗡”的一陣響。
“哈哈哈,你的比我聲音大!”瘋男人指着他大叫,抓着他的肩膀又想要往牆上撞。
赫連尋一手把他推開,伸手揉着腦袋,齜牙咧嘴的在那兒“嘶”道。
瘋男人眼睛一直,似乎有點呆了似的,口中不停喊着,“你……你……”
赫連尋感覺好點了,站起身來,往監牢裡的一側走過去。
瘋男人突然“啊”了一聲,兩手不停擺着說道,“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你別怪我!別怪我啊!我也是拿人家錢才這麼做的,別抓我,別抓我啊!”
赫連尋再也忍受不了他的風言風語了,看着外面又有警察在那頭過來,高喊道,“警察同志!”
兩名警察走了過來,拿出鑰匙打開門,“赫連尋,你出來。”
直到赫連尋被帶着離開了,再也看不到了,瘋男人依然在那兒兩手抓頭的喃喃自語道,“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要侵犯你的,是人家逼我的啊……對不起……對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