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連忙喝止了法醫,然後走過去問他,“你爲什麼非要解剖柳青雲的屍體?”
“我當然也不想,可是他的身份不明確,死因也不知道,不解剖怎麼行?”
法醫說的合情合理,不過我從他的神色中卻能看得出來,他似乎並不是因爲工作需要才非要把柳青雲的屍體解剖掉。如果是工作需要的話,他的眼神中就不應該出現那種急不可耐的神色,雖然僅僅是一閃而逝,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難道法醫是帕柳青雲活過來?還是他根本就不希望柳青雲活過來?
如果說法醫和柳青雲有仇的話,他不希望柳青雲活過來倒也說得過去,但我覺得他們之間肯定沒什麼深仇大恨,那麼法醫的這種心思,就很難讓人理解了,除非他和老頭子是一夥的。
我想如果真的有人特別不希望柳青雲活過來的話,那一定是老頭子,因爲他好不容易纔借我之手掃平了劉青雲這個障礙,如果讓柳青雲活過來的話,那他豈不是功虧一簣了?
第一次,我覺得法醫有問題,我也是第一次開始懷疑法醫。
我忽然想到了在精神病院我要離開的時候,劉子欣跟我說過的話,她一直說假的,難道就是在說法醫?
如果現在的法醫是假的,那麼之前的驗屍報告呢?難道也是被他作假了麼?
法醫看我臉色變得很難看,只好把手術刀放了下來,摘了手套,然後他向我走了過來,還一邊伸手進口袋裡掏什麼東西。
我以爲這傢伙要暗算我,忍不住退了兩步,誰知法醫掏出來的卻是香菸。他抽了一支遞給我說,“你不用緊張,我們也不是剛剛認識了,我知道你想給他留個全屍,可是人都死了,在意那些根本沒什麼意義,而且我們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我總要驗屍找出他的死因吧?”
“你不用找了,找不出來的。”我說着搖了搖頭,然後伸手去口袋裡掏火機準備點菸。
就在這個過程中,法醫忽然拿着一個針管猛地向我的脖子紮了過來,我都不知道他手裡什麼時候拿着一個針管的。
這麼近的距離我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了,不過好在我之前就提放着法醫,所以在他手裡的針管扎向我脖子的那一瞬間,我連忙伸出左手擋了一下,針頭紮在了我的手掌上。
我不等法醫把針管拔出來,就掄圓了胳膊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法醫直接被我打的一個踉蹌,退出去好幾步,扎進我手掌的針管也被他連帶着把了出去,不過針管裡面的液體已經有一部分注射進了我的手掌裡面。
我也不知道這液體是毒藥還是麻醉藥,連忙扯下一根鞋帶就綁在了左邊胳膊上面,防止藥物擴散,如果這液體真的是毒藥,我也就廢了這麼一條胳膊,我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打算。
然後我從後腰把水果刀拔了出來,我也沒有去問法醫爲什麼要這樣做,因爲現在問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我不能讓法醫解剖柳青雲的屍體,而且,我不能讓他殺了我,現在這種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法醫抹了把嘴角的血跡之後,他也沒有急着上來收拾我,而是真的點了一根菸慢慢的抽了起來。
我知道拖的越久對我越是不利,因爲我很有可能已經中毒了,如果毒性擴散,那我就完全沒有機會了。
想到這一點我不再遲疑,直接反手握着水果刀就衝了上去,現在不論如何,我都要先結局了法醫,即使這次我真的會殺了人。
法醫顯然也沒有想到我會在這種情況下撲上來,本來淡定從容的他,一下子就變了顏色,然後他連忙從一邊的解剖帶上面捏起了一把手術刀,準備跟我對抗,可惜這時候我已經衝到了他近前,我直接一刀就橫着掃了出去。
由於我是反手握着刀,所以這一刀橫掃出去,我幾乎使身體轉了一圈,當然主要原因是我用的力度太大。
法醫左邊的一條胳膊,直接就被我劃拉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瞬間就狂飆了出來。
法醫慘叫了一聲,整個人都翻倒了下去,一張解剖臺都被他打翻了。
我剛準備追上去給他補一刀,誰知法醫的身體竟然瘋狂地顫抖了起來,那種樣子,就好像鬼上身一樣,然後他的身體開始以各種詭異的姿勢扭曲,就跟上次的小薇一模一樣。
見了血我也沒那麼害怕了,我幾乎已經紅了眼,看到法醫這種情況,我衝過去就是一刀,狠狠地紮在了他的左肋,刀刃幾乎全都插進了肉裡面。
法醫開始瘋狂的慘叫了起來,那種聲音,完全不像是人的,就好像鬼叫一樣,極其恐怖,不過好在我這會真的壯了膽子,並不是很害怕。
很快法醫的身體狂顫了幾下,然後我竟然看到他身上飄出一絲絲的黑氣,最後那些黑氣全都化作了虛無,法醫也徹底暈了過去。
這時候我感覺整條左臂都已經麻木了,腦袋也開始有點發暈。
我看了看手裡的水果刀,現在我似乎真的有點信了,這水果刀可以殺鬼,剛纔法醫應該是被鬼上身了吧?
我站起來用袖子擦了下水果刀上面的血跡,然後我驚奇的發現,水果刀竟然變了顏色,之前明晃晃的刀刃,這會竟然成了黑色。
來不及多想,我再一次把水果刀插在了後腰,然後我連忙掏出手機打電話叫了救護車,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讓法醫死掉,因爲我知道他是無辜的,而且他現在如果死了,那就等於是我殺了他,我就真的落實了殺人犯的罪名,這一次就再也沒有上次那麼幸運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我還有很多問題沒有問法醫,比如最近那些屍體的驗屍報告,我不知道法醫是不是做了假的驗屍報告,因爲我根本不確定他到底是什麼時候被鬼附身的。
如果說這段時間以來跟我們在一起的一直都不是真正的法醫,那麼這種可能性是相當大的。
叫了救護車之後,我終於無力的攤在了地上,我感覺渾身都開始發軟,一點力氣也沒有了,我想之前法醫給我扎的那一針應該是麻藥吧?也虧得沒有紮在我的脖子上,不然我估計幾秒鐘之內我就會暈過去,那結果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我強打着精神連忙又撥通了陳玄清的電話,現在也只能找他了,這種情況如果他不出面,我根本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電話打通之後,我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了手機鈴聲,感覺有點熟悉,似乎正是陳玄清的電話鈴聲。
我正納悶的時候,就看到陳玄清從外面走進來了,本來這時候他出現,我應該感到非常慶幸纔對,不過看看他現在的樣子,我卻是無論如何也慶幸不起來了,反而有一種了非常不好的預感。
陳玄清竟然穿着意見穿着一件壽衣,跟昨天晚上我穿過的那件壽衣一模一樣。
只看了一眼我就感覺不對勁了,陳玄清現在看起來雖然沒什麼大的變化,但他的眼神,真的很詭異,跟以前完全不一樣,而且他的嘴角,還勾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那種表情跟他平時完全判若兩人,這就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都非常邪異。
我警惕的把別在後腰的水果刀再一次抽了出了,然後我掙扎着想爬起來,可惜我已經沒有力氣了,渾身都在發軟,骨頭都彷彿化掉了一樣,根本起不來。
陳玄清一直保持着那個表情,緩緩的向我走了過來,他手裡還提着一把電鋸。
我頭皮一下子就麻了,我已經在想接下來要發生生麼事了,他該不會是要用電鋸把我肢解掉吧?
陳玄清離我越來越近了,我又驚又急,可惜身體使不上勁,我想跑都沒有力氣,這種感覺真的太操蛋了,我感覺自己似乎只能等死了。
他終於走到我面前了,然後他按了下電鋸的開關按鈕,電鋸就響了起來。
我心臟都開始抽了,他竟然真的要把我肢解掉。
我都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但我沒想到的是,陳玄清竟然沒有鋸我,他直接把電鋸搭在了倒在一邊的法醫的脖子上,電鋸的齒輪瞬間就撕裂了法醫脖子上的皮膚和肌肉,帶動的鮮血和肉沫瞬間飛濺了過來,直接灑了我一身一臉。
等我弄了一把臉上的血肉再次看向法醫的時候,他的腦袋已經掉在了一邊。
這還沒有完,陳玄清又把電鋸搭在了法醫的身體上面,從脖子一直切到了雙腿間,法醫的身體被切割成了兩半。
最後陳玄清有用電鋸切開了法醫的腦殼,白色的腦漿,混合着紅色的鮮血,飛濺了在了我的臉上、身上,也飛濺在了陳玄清的臉上和身上。
我已經被嚇癱了,瞳孔開始無休止的放大,心臟彷彿要跳出來了,我已經喘不過氣了。
再看陳玄清,他卻跟沒事人一樣,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飛濺在他嘴角的鮮血,露出一副陶醉的神色,那個樣子,活像魔鬼。
我攥着水果刀的手心全都是汗,我想給陳玄清來一刀,可惜我無論如何也提不起力氣,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肢解了法醫之後,陳玄清看了我一眼,然後他緩緩地向着放在解剖臺上的柳青雲的屍體走去,他要肢解柳青雲的屍體。
“住手。”我拼盡了全力嘶啞地喊叫着,可惜我發出來的聲音卻微弱的好像蚊子。
陳玄清沒有理會我,直直的向着柳青雲的屍體走去,他手中的電鋸已經擡了起來,我想阻止,可惜我阻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