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以白最後對阮小溪說:“你們先回房間吧,我給你們準備了客房,不過是兩間,沒有問題吧。”
阮小溪點了點頭。
晨微現在真的需要冷靜,阮小溪知道晨微在痛苦些什麼,阮小溪也覺得有幾分愧對,因爲Ben,一切都變了味道。
蕭以白領着兩個人回了各自的房間,中間的時候他沒有說什麼。只是看着兩個人的表情有幾分的微妙。
阮小溪是看不懂蕭以白眼睛裡的深意,她回了自己的房間,腦袋裡全是晨微的眼淚。
她這一次來,就是爲了晨微的感情而來,Ben對晨微的愛毋庸置疑,晨微也一定是深深地愛過Ben。
只是Ben畢竟已經離開了,他不可能會再回來,如果他泉下有知,應該也會祝福晨微的吧。
在阮小溪的印象裡,Ben一直都是一個深明大義的人,只是晨微已經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找不到自己的出口。
阮小溪在牀上輾轉反側,她累了,強烈的睏倦感覺撲面而來,她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沒有想到自己會夢到Ben。
夢中的Ben還是以前的那個樣子,他站在白茫茫的一片迷霧之中,對着自己招手,就好像自己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阮小溪已經很久都沒有夢到過這些已經離開了的人,她不敢,也不願。
兩個人互相看了很久,阮小溪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她心裡是有些怯的,她害怕,畢竟當初Ben是因爲她才離開了的。
所以只要每次提及Ben的名字,阮小溪都會自己把自己冠上殺人犯的頭銜。
雖然阮小溪從不曾表現出自己的脆弱,她也知道這是一個夢,Ben已經死了,他不可能再出現了。
Ben看阮小溪沒有什麼反應,好像是有幾分的失望,他說:“你不認識我了麼?阮小溪?”
這句話落下的時候。阮小溪才瘋狂的搖頭。他這輩子最不能夠忘記的人,莫過於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了。
他用自己的命救了她,也救了喬奕森。
Ben笑了:“那就好。”
阮小溪不敢擡頭看他,她似乎能夠察覺到些什麼,眼前的Ben,會不會就是他的靈魂呢?因爲阮小溪已經知道了這是一個夢,卻沒有醒來。
也不能夠預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夢裡的一切都不像是自己能夠掌控的。
阮小溪看着眼前的人,說道:“小溪,你不用怕我,也不用覺得愧疚,其實你並沒有欠我什麼。”
Ben忽然間說道:“你們總覺得我是因爲喬奕森纔會在那個時候衝出去,其實並不是這樣。”
男人勾起嘴脣:“做人總是要有自己的道德底線,誰也是一樣,我雖然是個人人喊打的黑道頭子,但是我也是有原則的一個人。”
“如果那個時候的人不是你,不是喬奕森的妻子,她只是一個無辜的懷孕的婦人,我也一樣會這樣做,所以說你們不要把我這麼一個無私的人想的那麼自私。”
Ben的話其中還有些調侃的滋味,阮小溪聽完以後,她心裡一陣陣的抽動。
終於,她咬着脣流下了眼淚,她說:“對不起,Ben。”
Ben在一片光圈之中搖搖頭:“其實你們都錯了,我想聽的並不是這一句,我想聽你說的是……其他的話。”
他並沒有說出來自己想要聽到什麼,阮小溪有些遲疑,這個時候Ben繼續說道“謝謝你今天去我的墳前,讓我也有機會和你說說話。”
“其實晨微的事情我早就已經知道了。”
阮小溪忽然覺得自己的這個夢實在是太過於詭異,這難道不是在託夢麼?
“我的時間不多了,小溪,我想告訴你,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們任何一個人,我已經走了,這輩子在也不能夠留在晨微的身邊。”
“所以我希望她能夠幸福,成爲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哪怕這幸福不是我給的。”
阮小溪看着Ben的臉,她忽然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她喉間微微哽咽,她流出眼淚來,說:“謝謝你。”
Ben笑了:“這纔是我想聽的話……還有,晨微最近一直在鑽牛角尖,她脾氣生來就固執,我希望你……”
Ben的話還沒有說完,阮小溪眼前忽然一片漆黑,剛剛的光芒驟然消失,她瞪大了眼睛,卻看不見周圍的一切。
怎麼了?這究竟是怎麼了?
就在阮小溪不知所措的時候,忽然一隻血淋淋的手從黑暗中爬出,死死的抓住了阮小溪的腳,阮小溪呼吸一窒,拼命地想要掙脫。
她想要叫,卻發不出聲音。
她想要動,卻動彈不得。
她想要掙扎,卻無力反抗。
阮小溪的心臟狂跳,那隻血手的主人慢慢浮現在阮小溪的面前,她看着眼前那張血肉模糊的臉,感覺到了尖銳的恐懼。
竟然是宋舟鴻。
阮小溪已經很久都沒有再看到過這個惡魔,她看着那張可怕的臉孔,忽然之間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她只感覺到了莫名的恐懼,極端的恐懼。
恐懼綁住了她的手腳,扼住了她的咽喉,讓她吐不出一點的氣來。
宋舟鴻像是一攤腐化的爛肉,一點點的從她的身下攀爬上來,他的眼睛裡像是有腐爛的蛆蟲在蠕動。
他猩紅的舌頭舔在阮小溪的耳邊:“你看,你直到現在還是沒有辦法掙脫我,其實你還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
他的身上有那種濃烈的腐爛臭味,整個人更是噁心的不能直視,阮小溪手指尖都在發抖。
她看着眼前那個男人,她曾經喜歡過得,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畜生。
阮小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力氣。她忽然之間推身前的那個男人一把,雖然她的指尖沾染上了骯髒的鮮血,但是她卻是離得那個人遠了一些。
她說:“都不是,沒有人是屬於另外一個人的,愛情不是束縛,而是成全。”